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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琴乃问：“投名状是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邪恶势力老大。”


    鹿丸：“怎么会是邪恶。琴乃你现在是火影辅佐，那离正式火影也只是一步之遥。”


    谈论这样成熟的议题放在同龄孩子中几乎是匪夷所思的。


    譬如鸣人就处于沉迷忍者小说的阶段，幻想自己成为火影后能开百米高达，单手搓灭世尾兽玉。


    但鹿丸说这种事的模样就毫无违和感，而他也确实有自己的思考，对许多事都信手拈来。


    “然后呢？”佐助态度冷冰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鸣人立刻抓住重点：“对哦，小琴的影卫队成员是我和佐助香燐，三人小队已经满员了。”


    鹿丸反问：“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你们首先得认清一个概念，火影是什么？”


    鸣人不假思索道：“火影当然是村子里最被崇拜的人。”


    佐助有些警惕地看着鹿丸，缓缓道：“火影是木叶最强的忍者。”


    鹿丸微微摇头。


    “错了。”


    “火影并不能狭隘地指一个忍者，而是一个集合体。”


    “如果你们愿意支持琴乃作为集合体的【首脑】而行动。”


    “那我们便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作为火影的集合体该如何行动？”


    “呃啊，鹿丸你不要讲这些我头好晕。”


    鸣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理所当然道：“哪有这么复杂，小琴就是木叶最强最可爱最被所有人欢迎的女孩子，大家就应该听她的。”


    “看来鸣人对自己在团队中的定位有较为清晰的认知。”


    鹿丸微微颔首，对鸣人的表现表示满意。


    鸣人：o.O？


    等等，他干什么了？


    鹿丸的表情怎么让他有种自己无意中资敌了的错觉？


    佐助没好气地转开目光。


    就知道不能指望吊车尾能跟他联手配合一致对外。”


    所以目前来看，宇智波是你的眼睛，漩涡愿意成为你的拳头。”


    “但一个人的躯体只生有大脑双手和眼睛，能存活下去么？”


    在她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无论与谁相比，鹿丸都显得非常特别。


    比他聪明的……嗯似乎没有比他更聪明的。


    比鹿丸更让她喜欢的，却明显没有他思考透彻。


    “你勉强还算聪明，适合做团队大脑，但我们团队已经有首脑了。”


    佐助盯着他：“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鸣人猛点头。


    佐助说得对，这个家已经很挤了，他现在很满足，真的不需要家人了！


    尤其不需要那种看小琴眼神怪怪的那种男生。


    鹿丸对此依旧冷静地表示不赞同。


    “局限每个人的才能是效率最低的行为。”


    “这个团队还需要血液、神经、血肉、骨骼、表皮，空余位置明明很多。”


    他看向琴乃，认真道。


    “我可以成为你的血液。”


    为她传递一切意志，因她的指令而躁动奔涌。


    “并且我认识许多有才能的人，他们都能填充弥补团队的空白。”


    鹿丸平静地与佐助对视。


    他知道自己两位竞争对手的含金量。


    自从身为新一代猪鹿蝶“脑”的他，决定追随火影辅佐漩涡琴乃后，父亲便告诉他许多必须知道的情报。


    比如鸣人是四代目遗孤，拥有庞大查克拉的九尾人柱力。


    比如佐助是已经开启双勾玉，未来潜力无穷的宇智波。


    他们都是生而不凡的天才，注定会在忍界留下威名。


    奈良一族固然是有强大秘术传承的名门，但相比漩涡和宇智波，仍然很难在正面有所发挥。


    “现在的木叶孩子的恋爱竞争实在太大了。”父亲感叹，并不看好儿子的初恋。


    “看来找对象这种事以后还是得趁早。”


    可鹿丸从未想过知难而退。


    如果不具备应对一切挑战的勇气，那就不配抵达漩涡的中心最深处，成为最终的优胜者。


    更何况他认为追逐一个人的心与武力值并非强相关，反该是脑力派的主场。


    就好比现在。


    当他引入更多入局选手后，佐助针对他的尖锐敌意便显得不值一提。


    难道那么多对手，宇智波佐助能一一惦记过来？


    鹿丸不信。


    局势越混乱，他能掌控计算的因素便越多，到那时，便彻底是他的主场优势了。


    抵达漩涡中心，最终站在火影身侧与她并肩之人——


    必然名为奈良鹿丸。


    *


    最后学校的事以两个男孩与家长提出愿意上门赔礼道歉，但被卡卡西冷漠拒绝而结束。


    晚餐时。


    “琴乃不想原谅他们，不接受就好了。”


    卡卡西捏了捏琴乃的脸。


    “不必因为火影辅佐之类的事情便强迫自己做不开心的事。”


    琴乃试图躲开他的捏捏：“你现在就在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卡卡西假装没听到。


    对于大家的回护，佐助心里觉得开心，面上却又忍不住别扭了一下。


    “火影不是要保护木叶的所有人么。”


    琴乃从善如流：“那等我当上火影后，遇到这种情况就开除那人的木叶籍贯，暂时不保护他。等他悔改了再收容进木叶。”


    说着她还点了点旁边的香燐：“香燐，听明白火之意志了么？”


    “琴乃大人说的对！”


    香燐不管有没有理解火之意志，反正先大声应和，情绪价值给足。


    玖辛奈也在旁边怒气冲冲挥拳：“就是要像小琴这样！要不是我情况特殊，今天就该换我上学校收拾那两个兔崽子。”


    所有漩涡达成观点一致。


    琴乃振臂一呼：“宇智波正统在漩涡！”


    “哦哦哦！”


    鸣人和香燐跟着大喊，总之燃起来就对了！


    佐助几不可查地翘了翘唇角，反正，他是永远不会跟那三个笨蛋一起傻乎乎大喊的。


    男孩夹了一块鱼肉，慢慢咀嚼。


    自从家里住的人越来越多，卡卡西烧鱼的手艺也是越来越好，甚至还特意学会芝士豆腐之类的小点心。


    可这块裹满酱料软嫩多汁的鱼肉，此刻在他嘴里却泛着淡淡苦意。


    其实……所谓的宇智波正统只是个玩笑话罢了。


    旗木宅没有一点和宇智波家相似。


    因为家里以前吃饭根本不会这么热闹。


    他隐约记得三四岁时家里的饭前还有些欢笑。


    但后来更多的是父兄的争吵，还有那最后总是无限蔓延的，让年幼的他都感到不安的压抑沉默。


    再后来整个族地都被毁掉了，他无处可去，寄居在旗木宅。


    有时候佐助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有时候又能感到漩涡般强大的吸引力，好似自己原本就属于这里。


    因为这里有她。


    可能还有鸣人、卡卡西、玖辛奈阿姨，以及香燐。


    这座有些年头却很宽敞的宅邸……正在被名为爱的事物填满，成为他又一个家。


    “好好吃饭，别以为和师母聊天就能熬到最后洗碗逃过去。”


    卡卡西一直盯着琴乃的碗，严肃道：“今天夹给你的鱼肉不多，必须吃完。”


    香燐在旁边表示爱莫能助。


    因为挑食是真不对，她心疼琴乃大人也没用。


    琴乃计谋被卡卡西看穿。


    她试图垂死挣扎：“我说真的，卡卡西你这样啰嗦念叨一点也不像二十一岁的帅哥，以后是不会有女孩喜欢你的。”


    卡卡西嗓音平静：“我不需要女人喜欢，我只需要盯着你现在不挑食。”


    女孩气鼓鼓地用筷子夹起鱼肉。


    她发现自己被扉间大人抄袭秽土转生时候，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眉头紧皱。


    看她如此不情愿的样子，卡卡西轻声道：“今天好好吃饭，明天可以给你做天妇罗。”


    嗯！？


    琴乃眼前一亮，和他讨价还价：“那炸天妇罗就别做鱼了，我要吃笋。”


    卡卡西拧眉。


    “卡卡西那么不喜欢吃天妇罗，明天都专门做来奖励你呢。小琴乖啦，别挑食。”


    玖辛奈柔声道。


    “妈妈现在对我怎么就不这样温柔说话。”鸣人吃味嘟囔。


    他还是怀念刚见到妈妈的时候。


    那时候妈妈超超超超级温柔，不像现在，她最喜欢的小朋友已经变成小琴了。


    玖辛奈耳尖，瞬间瞪他一眼：“你和小琴能一样么，快把蔬菜吃完！”


    鸣人缩了缩脑袋，愁眉苦脸地开始嚼菜叶子。


    佐助：……


    玖辛奈对他和琴都非常温柔，但其实他反而隐约有些羡慕被玖辛奈训斥的鸣人。


    因为佐助记得，妈妈在的时候，也是对小琴非常温柔亲昵。


    但妈妈会趁洗水果时候，训他不可以对女孩子冷冰冰，说那些别扭的话，要更率直地表现出他的喜欢。


    “不然小琴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呢？”


    当时他面红耳赤地否认，妈妈笑眯眯看着他，她总是很了解自己。


    鸣人那个笨蛋没有意识到，只有亲生的孩子才会被妈妈这样对待。


    琴乃倒没有佐助那些敏感潮湿的思绪。


    因为她有卡卡西。


    他们是两个没有血缘，同样孤独，却意外成为家人的人。


    “明天还想吃炸猪排。”琴乃故意可怜兮兮地看着卡卡西。


    “少吃没营养的炸物。”卡卡西转开眼不看她。


    琴乃偏要凑到他眼前让他看自己：“今天被同学那样子污蔑，还被他妈妈骂了，心里超难过的说。”


    鸣人猛抬头：“的说？小琴你在学我口头禅吗？”


    “专心吃饭！”玖辛奈轻敲鸣人脑袋。


    卡卡西拿她没办法：“啧……知道了。”


    琴乃眯起眼睛笑，她就知道卡卡西会心软。


    卡卡西一点也不像冷血的暗部精英，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心软捏。


    其实如果她实在不想吃，僵持到最后卡卡西也总是先认输的那个。


    但就像鸣人说的。


    满含心意的料理


    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所以撒娇耍赖之后，琴乃还是会乖乖吃掉。


    ——但卡卡西必须看着她，知道她为了不辜负他心意有多努力才行。


    玖辛奈看了眼时间：“大家今天还真得快点吃，待会儿老头子就带着暗部来了。晚上还有正事。”


    提到正事，所有人都严肃起来，连琴乃扒饭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今晚木叶确实有大事发生。


    各方面条件准备充分，玖辛奈和琴乃要对鸣人的九尾封印出手了。


    镇压也好，梳理也罢，总之她们不能让鸣人查克拉乱糟糟地这样发展下去。


    九尾的存在，已经严重干扰到鸣人的正常成长发育。


    玖辛奈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外人鄙夷的吊车尾。


    有妈妈在的孩子，怎么还能被欺负？


    她血红辣椒不允许！


    *


    漩涡封印屋。


    此处是木叶创立时，漩涡一族在木叶村内特殊设置的封印结界，内外结界彼此呼应，对尾兽有极强压制作用。


    玖辛奈与鸣人都在此处呆过。


    鸣人在这里度过宇智波灭族夜，玖辛奈则是禁足在这里，熬过了整个三战。


    直到水门掌握对付尾兽的螺旋丸，并终结了第三次忍界大战，她才能从这里出来自由行动。


    曾经玖辛奈对这里满怀厌恶，可故地重游，心绪却已天差地别。


    “还怪怀念的。”她对琴乃一笑。


    “封印阵也是，螺旋上升的楼梯时，外面层层包围的暗部和封印班也是。”


    猿飞日斩与一众人员站在屋内不远处，注视着这对漩涡师徒聊天，表情皆十分凝沉。


    今晚的计划并非高层制定，但他们不得不遵从配合。


    因为随着琴乃仙人体的开启，查克拉彻底充沛后，九尾的掌控权实际已经不在村子手里。


    所以确定今夜会对九尾进行镇压后，大半个木叶都为他们而出动。


    尽管没有疏散村民避难，但从三代火影到两位高层长老，以及赋闲在家的前火影辅佐志村团藏、猪鹿蝶族长、日向族长等木叶强者悉数到场。


    如果九尾失控，或者有外敌趁虚而入，他们会联手镇压。


    总之，避免一切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绝不能再发生宇智波带土入侵那样级别的恶劣事件！”团藏阴沉沉道。


    他说这句话时，卡卡西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努力克制心头的厌恶愤怒。


    真是善于伪装啊，团藏。


    身为始作俑者，在受害者面前居然也能表现得如此坦荡自然，仿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三代沉声道：“今晚的计划只能由小琴执行么？”


    所有人都知道琴乃很强，但她的年龄资历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无论使用什么封印术，想见到九尾，都必须进入鸣人体内，直面这一强大怪物。


    琴乃能做到吗？


    别看封印屋里挤了一堆人，但对尾兽都使不上劲。


    仪式开始后大家都只能杵外面看着。


    “我和斑不能同时在场，总不能让我体内九尾先失控。虽然那也不难处理，但会影响仪式效果。”


    “就不能等自来也和纲手回来么。”转寝小春嘀咕，“不知道在急什么。”


    自来也三天前便再一次离村了。


    这次好色仙人的任务是寻回在外云游的朋友千手纲手，以求合力救回两代火影，并防止大蛇丸袭村。


    这个任务甚至比压阵九尾封印仪式更加紧迫。


    “不想帮忙可以出去的，小春前辈。”


    琴乃充分发挥童言无忌的年龄优势：“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


    转寝小春脸色瞬间黑了一半。


    说句不客气的，甚至有没有自来也和纲手都区别不大。


    开启仙人模式后，她和斑前辈便能够扫清一切。


    “而且小琴也已经觉醒了金刚封锁，对尾兽压制力本身已经足够强。”


    玖辛奈感慨：“你作为漩涡血脉的才能绝对是历史第一。”


    琴乃坦然接受了夸奖。


    小开不算开。


    金刚封锁是她晚餐后特意为仪式抽出来的针对性封印技能。


    系统的抽卡奖池是技能与增加查克拉上限点数的混池。


    第一次的神乐心眼更像是新手固定保底。


    她在抽卡前可以指定技能范畴，于是琴乃直接选择封印类。


    运气尚可，十六发抽出了金刚封锁，耗费令咒数量在能承受范围内，不会影响封印仪式。


    D级的仙人模式使用三小时后，冷却为15天。


    一旦开启，玩家可以隐藏外观令咒数量但无法中止，使用时长不可以积攒继承。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解释为自己早便觉醒金刚封锁，只是现在为了鸣人才展示出来。


    【技能。金刚封锁（C级）：伸出六条查克拉封印锁链，能够自由控制对目标进行攻击、封印、束缚，对尾兽与巨大体型敌人有特殊攻击伤害加成】


    这个技能已经有玖辛奈作为演示，往上应该是八条十二条之类的。


    玖辛奈可以伸出十二条，水户奶奶巅峰时期可以维持二十四条。


    据说二十四条便对完全体九尾存在绝对压制，并且能独自对战上千忍者部队。


    “再次重复一下。”


    “保险起见，等会儿我也让前辈也在旁边镇场的。”


    琴乃说道：“如果九尾失控，前辈会用万花筒直接控制。”


    “你们别害怕，前辈应该不会大开杀戒的。”


    猿飞日斩：……


    众木叶高层：……


    所有人脸色难看至极。


    玖辛奈神色逐渐紧绷。


    待会儿的封印仪式的主力是琴乃，以及当初水门封印进鸣人体内的她那部分查克拉。


    她不会寄希望于斑亲自动手，更何况她本也不放心把鸣人交到斑手里。


    水门难道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吗。


    他当初的预备，居然如此恰好完美地与今天的计划呼应上了。


    要是自己也能进入封印就好了，或许可以见到水门的查克拉。


    很想很想……


    很想见他。


    玖辛奈缓缓呼出口气，神色变得坚毅。


    “好了，不耽误时间了，封印仪式预计持续时间为半小时。”


    “那么小琴，通灵斑吧！”


    “好。”


    计划正式开始，玖辛奈带着佐助与香燐先到屋外回避。


    琴乃有计划让佐助与香燐旁观，领略这场必然属于忍界最高端的封印仪式。


    但鸣人看见斑后的暴走可能会伤到他们两个。


    所以必须要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让佐助和香燐进来观摩。


    *


    随着玖辛奈的离去，封印屋内彻底陷入安静。


    唯有烛火照亮木叶高层们不安的面庞，烛芯发出细微的燃烧噼啪声。


    “要来了。”不知是谁低声道。


    显而易见的，因为这句话，屋内气氛更紧绷了，：几乎凝固的空气让人甚至不敢自然呼吸。


    “好压抑啊。”


    身为封印主角的鸣人深深呼吸，他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说出了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心理活动。


    三代火影紧紧板着脸。


    如果不是漩涡一系的势力在村子里已经是不容小觑的声音，而且无论村子允许不允许，玖辛奈师徒都一定会帮助鸣人重整封印，保守的他绝不会允许这个计划的出现。


    琴乃刚才的话既是对小春说，也是对他说。


    在九尾问题上，村子高层已经没有决定权了。


    漩涡与宇智波才是九尾的实际控制者。


    而漩涡琴乃才是现在领导漩涡与宇智波力量的木叶高层。


    “通灵之术！”


    即使做再多心理建设也会觉得难以面对的——


    白烟散去。


    那道黑发红甲，曾是许多人挥之不去梦魇的身影在白烟深处出现。


    宇智波斑，忍界修罗，战国时期死亡与冷酷的代名词，绝对力量的化身。


    昔日许多故人小辈已经垂垂老矣，他却俊美强大


    如昔。


    这就是能被选做英灵的强者的特权。


    “琴乃，这里很多人啊。”


    低沉的男人感叹着。


    他开口的瞬间，所有人人心脏瞬间被不可知的力量攫紧！


    在场人均上忍，实力绝对不弱。


    但男人身上散发的赫赫威严，令所有人都不由得仰视。


    卡卡西神色凝沉。


    他是在场除了九尾与琴乃外，唯一和斑打过交道的人。


    宇智波灭族夜那天，他们甚至勉强称得上彼此联手了一次。


    宇智波斑话语不多，但说出每一句话都让他印象深刻。


    尤其当带土使用神威抓取他，他没来得及使用左神威扭曲——


    [“我允许你使用万花筒了么？“]


    不得不说，慵懒开口的斑，让卡卡西在那一刻居然都松了口气。


    作为敌人的宇智波斑令人战栗恐惧。


    但身为“盟友”的他，则会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心。


    “哦，是那个使用单只万花筒的外族忍者。”


    斑漫不经心道，“还没有从冒充我名号的鼠辈手中，夺回另一只万花筒写轮眼么？”


    卡卡西冷静道：“有负期待，并没有。”


    斑轻嗤，刚想说什么，却听琴乃急促提醒：“鸣人暴走了！”


    她是最关注鸣人的人，几乎鸣人查克拉刚有起伏便意识到不对。


    三代等人脸色大变，惊惧地想到，九尾果然失控了。


    必须立刻控制封印！


    男孩双眼显出兽瞳，四肢着地，大量恶意尾兽查克拉从体内溢出：“宇智波斑，我想杀你很——”


    黑眸瞬间变幻，呈现出强大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姿态。


    斑淡淡一眼看过去。


    “安分点，畜生。”


    尚且年幼的人柱力身形瞬间僵硬在原地不动。


    看见这一幕，正准备出手的三代等人不由得尴尬地呆在原地。


    斑轻松写意的态度衬托得他们过于大惊小怪。


    九尾是这么弱的东西么？


    还是说，这个男人的强横已经远超他们认知领域的强大？


    斑没有理会那些隐晦的注视，甚至不屑搭理号称最强火影的三代。


    他垂首，看向身侧的小姑娘。


    “你叫我出来是为了九尾？”


    “嗯，之前不是和你讲过嘛，需要前辈镇场。”


    “我要进入鸣人体内封印，帮他梳理镇压九尾查克拉。”


    “有前辈在会比较安心。”


    斑目光在那十几个围观者身上扫了一眼。


    “来了这么多人，全是扉间提拔出的废物。”


    除了三代火影，没人有勇气与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对视。


    听到这句轻蔑之语，水户门炎等人甚至不敢出声维护自己老师的名誉。


    “扉间大人还是赞许我的。”


    琴乃为千手扉间发声：“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美玉。”


    “让扉间先把秽土转生抄明白再说话吧。”


    照例嘲讽完扉间，斑才拧眉点评起她的计划。


    “九尾不长记性，颇为凶猛，你就自己这样进去？”


    他挑剔的审视琴乃，他黑发桀骜浓密，乌压压垂下，低头看人时极有压迫感。


    依稀记得，他这样吓哭过几个族里的孩子。


    但斑懒得改。


    而且……


    琴乃笑眯眯道：“因为有前辈在后面兜底，我才会这么大胆的。”


    斑轻轻哼笑。


    不知是对她的勇敢鲁莽表示嘲笑，还是满意于小姑娘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纯粹信任。


    斑双手环抱，虽然不耐烦，却还是矜傲的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去玩吧。”


    众人：？？？


    驯服九尾在这个男人眼里居然就跟孩童玩耍一般简单。


    这究竟是何等的气魄和自信！


    那孩子又跟斑是什么关系？


    斑对他们宇智波族里的孩子都未必会这么……宠溺吧？


    漩涡琴乃到底怎么做到的？


    简单沟通情况后，琴乃关切地看向鸣人。


    他被万花筒幻术完全控制，目前看起来状态还算稳定。


    但人柱力被万花筒支配的体验绝对不会舒服。


    所以她得赶紧进去帮他。


    红发女孩提出进入前最后一个要求。


    “那佐助和香燐可以来学习观摩吗？”


    斑蹙眉不悦。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向他提出如此多的要求，是在驱使他宇智波斑么？


    当他皱眉压下眉眼时，那股冷厉可怖的压迫感甚至让有些较为年轻的上忍已经想要摸向腰间的苦无。


    宇智波斑给人压力太大了！


    而那个小姑娘居然露出不满意的表情……


    “佐助和香燐是我的家人。快点同意啦，鸣人那边也等不及，我很急很急很急。”


    等等？


    她是在催宇智波斑？！！是在催吧！


    但是……她这么一催，斑反而准备同意。


    原本也是无所谓的事。


    可那边一群废物此时的惊骇眼神看得他烦躁。


    他乐意看着琴乃和九尾玩耍，培养御主能力，管这些废物什么事？


    既然不肯乖巧保持静默被他无视——


    “如果要那两个小鬼进来。”


    斑露出恶劣的微笑。


    “扉间的那几个废物弟子，就全部出去吧。”


    其他人他记不清，也就对猿飞家的小子有些印象。


    于是他盯着那个垂垂老矣，神色凝重的小家伙。


    这句话，就是对猿飞日斩说的。


    这是对木叶高层毫不遮掩的羞辱与恶意。


    ——因为目前的木叶高层就没有不是扉间弟子的！


    理论上来说，木叶上忍们此刻应该发挥火之意志，狠狠顶撞回来，然而……


    他们新上任的火影辅佐打量一圈。


    “三代大人，麻烦您和小春前辈、炎前辈先行离开。”


    猿飞日斩：……


    小春和炎：……


    琴乃很严谨地说：“团藏前辈是扉间大人的部下而非学生，但也请您离开吧。”


    团藏表情阴沉不定，他还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屈辱。


    但是当宇智波斑冷酷的眼神看过来时……


    天生邪恶的宇智波！灭族了都不老实。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倒是猿飞日斩依旧保有火影气度，质疑道。


    “为什么？”


    因为咱不喜欢团藏。


    “上次九尾之乱、宇智波灭族的那晚，团藏前辈都不怎么活跃的样子。”


    “既然对这种事没兴趣，那也没必要旁观占位置了。”


    这不明摆着嫌团藏怯懦躲事么！


    众人表情都古怪起来，没人敢笑。


    唯有宇智波斑敢。


    他甚至点评道：“这就是扉间的部下，和他一样阴暗卑鄙。”


    团藏老脸涨红：“……”


    要不是怕斑一刀劈了他，他肯定转身就走！


    “老师本人不在，便肆意欺辱他的学生与部下，这就是斑阁下的气度么？”三代沉声道。


    “哦？”斑有些诧异地挑眉，没想到猿飞家的小子敢回嘴。


    出于奖赏这份难得勇气，斑回答了他的质疑。


    “只是打击报复而已。”


    黑发红甲的男人淡淡道：“那天扉间对琴乃使用飞雷神斩时，可没见他对我重视的小姑娘留手。”


    鸦雀无声。


    许多人都在内心狂呼，这就是宇智波斑人柱力的含金量么？！


    待遇可比尾兽人柱力好多了！


    “当时琴乃自己坚持过了那一刀。”


    斑挑眉：“不如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吧。”


    “如果你们能撑过我的一刀，便留在这里，如何？”  ？


    他们是活腻了才会接受。


    于是明智的水户门炎赶紧招呼老友识趣撤离，免得和老师一起再白白受辱。


    被迫硬着头皮留下的各位族长以及村中精英心情有点微妙的沉重。


    感觉这么做是背叛了火影大人……


    但他们实在不敢顶着斑的压力彰显骨气地跟随火影大人啊！


    ——毕竟留在这里的不也是自家正经火影辅佐么？


    这肯定不算背叛火之意志。


    顶多只能算……呃，支持代表木叶光明未来的火影辅佐


    阁下而已！


    “既然前辈们都离开了，那这里就拜托鹿久前辈和卡卡西了。”


    琴乃忽然点了两个人的名字。


    “鹿丸和我说，鹿久前辈是相当沉稳可靠的人。”  ！！！


    众人面色顿变。


    好你个奈良鹿久，悄悄偷跑投资是吧。


    迎着猪蝶两家族长的疑惑征询目光，鹿久无奈苦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这个任务。


    家里有个胳膊肘往外拐，已经认定的臭小子，他又能如何呢？


    好在火影辅佐本人十分机敏，手段灵活。


    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潜力无穷。


    而且……


    宇智波斑，实在是个无法不让人震撼动摇的强大助力啊。


    “那我去帮鸣人了。”


    处理完琐事，琴乃终于彻底放心。


    斑颔首。


    略微顿了顿，忍界修罗态度矜傲道。


    “别丢我的人。”


    声音有点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红发小姑娘向他露出灿烂笑容，另一只手抬起比出完美的ok。


    “放心吧前辈。”


    “等我回来！”


    第42章


    琴乃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


    这里是鸣人体内的封印空间。


    上次来这里还是在新手教程阶段。


    那时她尚且无知，寻思去九尾封印里找扫帚，将鸣人心里的阴暗负面情绪全部清理出去。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当时对峙的妖狐究竟有多么危险。


    说起来是不久以前，但读档几次下来，总感觉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现在不是追思过去的时候。


    女孩的瞳孔被四周充斥的，凄惨不详的尾兽查克拉映照得通红。


    她和老师的计划还是有些乐观了。


    鸣人体内情况此刻极为不妙。


    这里已经看不出曾经幽深安静的通道模样。


    一直被封印在深处的九尾查克拉此刻在通道内无限蔓延繁殖。


    血红色无边无际，只看一眼便能让人狠狠皱眉。


    琴乃没想到鸣人的封印会恶化到这个地步——甚至玖辛奈老师也没想到。


    虽说有斑的万花筒压制，让现实世界的人柱力表面看起来极为安静。


    但万花筒写轮眼只是幻术压制，无法做到真正的梳理。


    所以鸣人体内此刻正汹涌积压着大量九尾查克拉。


    那些暴烈查克拉被斑封堵，无法肆意宣泄出去。


    堆积到最后，它们便只能蛮横破坏人柱力这个容器。


    而鸣人是发育尚未完全的人柱力，哪怕有漩涡血统也支撑不了多久。


    琴乃接受了完整的封印术教育。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寻找到鸣人本体意识，两人齐心合力压制驯服九尾，才能遏制封印空间里仿佛毁灭一切的灾难。


    “嘶。”


    她忽然吃痛，皱眉看向脚下。


    九尾查克拉此刻已经从封印深处流泻到最外部，血红色查克拉覆盖在水面上。


    她只不过稍微沾染，就感觉脚腕与足面被灼伤一样火燎燎的疼。


    暴走后的尾兽查克拉对精神体有极大侵蚀作用，堪称蚀骨毒药。


    封印尾兽的危险性，从最开始便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不过。


    难不倒她。


    她两指竖起清喝：“封印术。金刚封锁！”


    唰！


    琴乃身后瞬间显现两条金光闪闪的金刚锁链，末端尖锐，满溢查克拉气息。


    她控制锁链刺入通道顶部。


    金刚锁链轻易破开暴走的尾兽查克拉，成为她的固定支点。


    随后她缩短锁链，并发力令身体高速向前荡去，接着在半空中再度射出金刚锁链。


    借助金刚封锁，琴乃高速掠过地面汹涌的尾兽查克拉。


    血红色查克拉覆盖的水面之下，是鸣人内心深处的倒影。


    她掠过村民们冷漠的异样眼神。


    她掠过那些毫不避忌的厌恶私语。


    她掠过孩童们天真纯粹的恶意，与自发的孤立。


    这些遭遇听起来过于凄惨以至于让人难以置信。


    可这些都是鸣人真实的经历，并且那些行为甚至到现在也依旧未曾停止。


    “吊车尾”、“废物”、“连分身术都用不好的垃圾”。


    这些都是盖在鸣人身上的标签。


    甚至因为琴乃这个人气高的女孩和鸣人关系亲密，这种恶意在背后会更加强烈。


    平日鸣人可以依靠家里的温暖强行压制，但现在九尾却将那些恶意十倍百倍的放大。


    以至于琴乃掠过一段距离后，惊讶发现溢散的九尾查克拉已经不是猩红色，而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漆黑。


    这里的查克拉饱和到每一滴都含着九尾对人类最刻骨的憎恨。


    它们混杂着鸣人身为人柱力本身的痛苦，侵蚀破坏着这处封印空间。


    “因为事实如此，”


    九尾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的黑暗中隆隆响起：“漩涡鸣人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被人厌恶的废物。”


    “水门和玖辛奈死得可真冤。”


    “他们拼死保护的儿子只是个废物。”


    曾经琴乃和九尾有过对话，那时相处还算平和。


    但这次，九尾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鸣人，都充满恶意。


    斑是针对九尾的双刃剑。


    他能绝对压制尾兽的反抗，却也会彻底激起九尾所有的敌意与对抗欲。


    “闭嘴！”琴乃冷冷道，“鸣人到底有没有天赋，又是谁在捣鬼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的都是老夫的过错么？”


    九尾冷笑起来：“这些可不是无中生有。”


    “老夫只是将你们人类做过的事情陈述一遍而已。”


    这话确实无法反驳。


    木叶就是这么对待鸣人的，并且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


    琴乃已经尽全力扭转鸣人的处境了，可恶意如同流动的水，无孔不入，侵蚀着鸣人的内心。


    鸣人性格已经够稳定了，而且老师也教他身为人柱力的知识，以及避免尾兽对他影响的秘诀。


    鸣人一直做得非常优秀，她和老师才觉得这次是很好的机会。


    可为什么情况还是会迅速恶化？


    明明现在自己只是解开外面的锁，里面真正的封印还没有揭开，结果就一副封印崩坏，九尾要破封而出的末日景象？


    “当然是因为你！漩涡琴乃。”


    “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鸣人么？”


    九尾冷笑道。


    “因为你是个虚伪狡诈，阴险冷酷的漩涡小鬼。”


    “呵呵，很快那小子就要被绝望与恶意吞没，成为老夫现世的容器了……”


    这可不是虚言威胁，鸣人的危机近在眼前。


    九尾期待看到红发女孩脸上的狂怒焦躁，期待她痛苦惶恐的表情。


    但并没有出现它所期待的情况。


    这个该死的来自漩涡的、木叶的火影辅佐只是攥紧了拳头，嘴上半点不肯服软。


    “现世，然后呢？”她微微歪头。


    “被我和前辈暴打一顿然后再次封印么？”


    九尾狂怒。


    这个臭丫头，怎么敢这样侮辱它！


    女孩火力全开，狠狠嘲讽：“身为最强大的尾兽九尾，你也就会躲在鸣人内心深处的角落阴暗跳脚了。器量如此狭小。难怪会被斑前辈这样肆意驱使。”


    “呃啊啊啊，闭嘴！！！”


    “漩涡琴乃，我现在就要你死！”


    一股前所未有的猛烈查克拉从通道尽头汹涌而出，掀起滔天血浪，瞬息间将琴乃吞没。


    尽管琴乃第一时间用锁链将自身包裹掩护，却还是有无尽恶意顺着缝隙渗透进来。


    难受在预料之中，关键是……


    她看见了鸣人的记忆。


    那个曾经错误得到她全部关爱的男孩的记忆。


    *


    鸣人浸泡在水面下。


    连绵剧痛让男孩的意识昏沉不清。


    他像是坠入硫酸汤池，又像是正在被岩浆炙烤，四肢百骸泛起的疼痛，已经超越了七岁孩子所能承受的上限。


    他甚至冒出极为恐怖的念头：不如剁掉四肢，剥去皮


    肉来得让他痛快。


    即便如此，最初男孩依然记得自己要重新封印九尾查克拉，因此奋力抵抗挣扎。


    这次封印仪式非常重要。


    妈妈和小琴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甚至整个村子都动员起来，就为了他能成功。


    绝对……不能让九尾失控。


    他是村子重要的人柱力，要保护大家……


    心里如此想着，但时间被剧痛拉扯得格外漫长，以至于坚定的意志都显得脆弱。


    男孩在腐蚀性的查克拉中挣扎浮沉。


    即使他张大嘴巴发泄似的嘶吼，发出的也只是满是扭曲痛苦的无力气音。


    随着意志的渐渐涣散，他的小腹处呈现出虚无的黑洞，并迅速扩大。


    大量黑泥状查克拉瞬息间整个封印空间充斥，并向外部空间蔓延。


    “把你的身体交给老夫。”九尾深沉的声音蕴含着无尽诱惑。


    “只要摧毁一切，就不会痛苦了。”


    是吗……


    只要死掉，就不会痛苦了。


    血色与黑色间，唯有八卦封印符箓散发着淡淡光辉。


    鸣人呆呆注视着那张符箓。


    男孩思绪自然而然地停留在他短暂人生中出现频率最高，最为重要的名字。


    是那些美好在剧痛间维持着他最后的清醒。


    【小琴】


    他含着泪，颤抖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九尾嘲笑着。


    “小鬼，想知道你人生中最绝望的是哪一刻么？”


    绝望？


    没有吧。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幸福，怎么可能还有绝……


    鸣人怔怔的看着眼前。


    他没想到，九尾说的会是这一刻。


    小琴在病床上苏醒，对上他欣喜的眼神，却转向另一边。


    她关切地问——


    “佐助怎么样？”


    那句话反反复复的播放，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的语气。


    佐助怎么样佐助怎么样佐助怎么样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小琴那一刻平静转开的眼神几乎成为他的梦魇，让他总觉得……小琴会被佐助抢走。


    全忍者学校的女孩都喜欢佐助。


    大家都喜欢佐助无所谓，他不喜欢所有人，全世界他只喜欢小琴。


    但如果小琴也喜欢佐助呢？


    鸣人迄今为止的人生可以分为两部分。


    遇见漩涡琴乃以前。


    遇见漩涡琴乃以后。


    他人生中感受到的所有美好都与那个红发女孩有关。


    他们三岁时相遇，自此再也没有分开过。


    因为小琴他有了家，找到了妈妈，拥有了更多亲人朋友。


    可如果哪天小琴抛弃他，漩涡鸣人就会再度一无所有。


    因为就连妈妈也是小琴召唤的从者，如果小琴解除契约，他连妈妈也会得而复失。


    得而复失比从未拥有更加可怕。


    “你以为那小鬼为什么对你好？”


    “她根本不在意你，只是将你当做展示自己善良的玩具而已。”


    九尾放肆嘲笑道。


    “人类就是如此，当她利用你获得所有人的赞赏后，便会将你弃之如敝履。”


    “毕竟你相比宇智波家的天才，又有任何优点么？”


    不是这样的。


    小琴不会这样的！


    那些嘈杂冷酷的窃窃私语再度充斥他的全世界，男孩痛苦地捂住耳朵，那些声音却还是无孔不入。


    它们逼迫鸣人意识自己的人生到底有多么廉价凄惨，他同样是有嫉妒心的坏蛋。


    好痛…


    好难受…


    ……


    男孩蔚蓝色的瞳孔渐渐涣散失神。


    如果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小琴就好了。


    “因为没有期待，就不会喜欢的这么辛苦了。”


    呢喃在琴乃心中响起，随之而起的砭骨寒意冷得人想打哆嗦。


    这些情绪是她与鸣人通过相连查克拉而达成共感。


    这些情绪来源于……


    她带给鸣人的痛苦。


    *


    漩涡封印屋。


    琴乃与鸣人盘腿坐在封印阵内，但两个孩子此刻情况看起来都极为糟糕。


    大量九尾查克拉溢出将鸣人包裹。


    尽管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与攻击性，但那只是因为宇智波斑在强行控场罢了。


    端看外表，鸣人已经完全称不上一个人类。


    更关键的是，原本身为封印主力的琴乃，看起来也完全没能对抗九尾查克拉的侵蚀，此刻半身也出现堕化。


    封印失败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在场许多人心头。


    果然还都是小孩子，根本担当不了封印尾兽这等重任。


    必须赶紧停止仪式才行，不然这两个孩子都会被九尾撕碎的。


    然而心里这样想，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因为……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宇智波斑依旧冷酷静默，不动如山。


    身为那两个孩子的监护人，最应该开口的旗木卡卡西此时也没有说话。


    香燐双目紧闭，全身发抖，她在拼命感知琴乃的查克拉。


    佐助面色冷凝，他打开双勾玉写轮眼，看到的鸣人和琴乃的查克拉流动状况简直糟透了。


    “卡卡西！”


    佐助难以忍受，他声音轻却严厉的质问。


    “琴明显撑不住了吧？鸣人那个笨蛋根本扛不住九尾，你——”


    卡卡西垂首，四目相对。


    银发上忍的黑眸沉寂无光，万花筒写轮眼中勾玉徐徐旋转。


    带土说过，只有在情绪极端激动，以及使用瞳术时万花筒才会变化。


    但卡卡西神色冷得像冰。


    他此刻在想什么？


    “相信琴乃。”卡卡西平静地说。


    “她不喜欢别人将她当做弱者，随意打扰她的战斗。”


    佐助气急：“现在是逞强的时候么？”


    “她说自己可以。”


    “而且如果情况实在危急，我——”


    “安静。”


    那个孤身站在人群最前，始终注视着琴乃的男人开口。


    斑语气一如既往的倨傲不耐，琴乃的危急状况似乎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再吵就全都出去。”


    宇智波强大的威势令佐助被迫闭嘴。


    但他看到，那个人的眼眸中不知何时也已变作万花筒写轮眼纹样。


    ——斑已经做好在最终时刻介入的准备，并拥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扭转大局的底气。


    斑和卡卡西的态度相似，因为他们都拥有万花筒。


    佐助不自觉咬牙。


    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无一不证明宇智波一族的血继拥有怎样可怖的强大力量。


    宇智波也唯有拥有万花筒，才拥有守护所爱之人的资格。


    否则当危险来临时，心里再焦急只能当做孱弱的旁观者。


    想到这里，黑发男孩心中燃烧起强烈的渴望。


    不止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下次能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拥有超越斑和卡卡西的底气，而非在这里软弱的求助别人。


    佐助表情紧绷，此刻他深深厌恶自己的弱小与无用。


    男孩的眉眼冷郁下来。


    他想拥有比鸣人更多的有关于她的羁绊。


    而不是她口中几乎形成口头禅的“鸣人——还有佐助”。


    他不想做那个还有后的名词。


    他想听见“佐助”。


    只有佐助。


    ……


    琴乃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九尾查克拉卷住腹部高高举起，凑到了贴着封印符纸的监牢前。


    那只体型庞大的妖狐在红色栏杆后面，猩红兽瞳冷厉嘲讽地看着她。


    她沉声道：“你把这些无聊的东西一遍遍地放给鸣人看？”


    “这可不是无聊的东西。”


    九尾笑起来，露出狰狞的牙齿：“你转开眼的时候，那小子心里可是在哭啊。”


    “鸣人自己把这件事记得刻骨铭心，老夫只是好心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只是个廉价的消遣品而已。”


    “沉浸在别人施舍的短暂的爱里，一旦被抛弃可是会格外痛苦。”


    锵！


    琴乃的金刚锁链深深刺入红色栏杆，距离九尾的眼睛只有一线之隔。


    “再侮辱鸣人，这锁链刺的就是你的眼睛。”


    琴乃冷冷道：“鸣人在哪？”


    九尾口吻挑衅：“不知道，但想来……不会安然无恙吧。”


    唰！


    琴乃从不会言而无信，见九尾不配合，锁链说刺就刺。


    这封印是囚禁尾兽的牢笼，不彻底打开封印它出不来，但从外面对它做什么却不受限制。


    琴乃攻势凌厉，九尾险险闭上眼睛，才挡住这发锁链。


    可恶的漩涡小鬼，居然一言不合就动手。


    “彻底被激怒了么？”九尾狞笑，“但老夫说的不是事实么？”


    “小姑娘，老夫知道你很有自信，自诩天才。”


    “想救出那小子的话，就必须解开封印，正面击败老夫！”


    “我看你是想找死！”琴乃似乎已经被他彻底激怒。


    哼，毕竟只是小姑娘，焦心朋友又被自己话语刺激，行为愈发冲动。


    她一把抓在八卦封印符箓上，便要狠狠撕下。


    “对，就是这样！”九尾瞳孔紧缩，期待低吼，“撕掉


    它！”


    只是……


    琴乃撕了两次，用了全力也没能撕下封印。


    她咬牙切齿：“我无法解开这道封印，必须设下这道封印之人或者鸣人来才可以，揍不了你了！”


    九尾跟着咬牙切齿，它吼出那个名字：“四代目火影！”


    波风水门那个混账真是狡诈谨慎，它都已经彻底侵蚀漩涡琴乃这个可恶小鬼，居然还是没法解开封印。


    黑泥涌动，淹没在深处的男孩被托着身体缓缓浮出。


    也罢，这两个小鬼都已经为它掌控，它——


    看见鸣人身影的第一刻，琴乃便毫不犹豫地释放所有金刚封锁。


    耀眼的金色锁链撕碎血雾，冲破黑泥，目标极为坚定。


    开玩笑。


    琴乃的意志怎么可能因为九尾三言两语的挑拨，播放出的特定画面便轻易动摇。


    她的行动计划从感受到九尾的暴虐憎恶情绪时便开始了。


    急躁高傲是九尾的弱点。


    九尾试图令她被愤怒懊悔的情绪操控，好让它趁虚而入，琴乃便将计就计，伪作愤怒失控，让九尾主动送出鸣人身体。


    想要帮鸣人成为完整人柱力，必须解开封印将它痛揍一顿，抢夺过它的查克拉，然后重新封印。


    但一切行动，都建立在人柱力本身意识清醒的前提下才行。


    如果鸣人神志不清，甚至反过来被九尾诱惑，那她解开封印后，这里反而会变成九尾的主场。


    每次封印仪式对人柱力来说都是极大的痛苦。


    老师、鸣人、卡卡西甚至还有前辈，都把信任完全交付给了她。


    如此珍贵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负责任地任由自身情绪失控？


    呵。


    与她这个天生狡诈的漩涡小鬼相比，九尾难得转动的心机简直就像白开水一样清澈。


    所以做尾兽也得不断提升自我增长见识才行。


    金刚封锁卷住鸣人四肢，便要将他从黑泥中拖出来。


    但鸣人已经沉湎于黑泥中，源源不断的邪恶查克拉从他腹中空洞涌出，正常拖拽根本无法拉出他。


    因为这里的黑泥本就是鸣人身体的一部分，犹如血肉一般同他紧密相连。


    而且，是鸣人本身在抗拒她。


    抗拒的原因……她自己之前已经看到了。


    这画面怎么又很像樱？


    琴乃用力摇头。


    她已经不想去思考乱七八糟狗屎一样的身份问题。


    进入鸣人内心封印后，男孩这段时间的难过已经毫无保留地传达给她。


    她方才冷静思索对策的时候，心里同样很难过。


    但琴乃与众不同的魄力也正在于此。


    与九尾对峙时，她已经将这个心结快刀斩乱麻地迅速想通——


    喜欢佐助和喜欢鸣人是两件冲突的事么？


    都玩全息高开放度乙女攻略游戏了，还思考什么现实问题？


    况且哪怕没有樱或者凛的因素，鸣人也是她一定会喜欢的类型。


    所以黑泥阻碍也好，鸣人心里别扭也罢，无非是她封印之前的细节没做好。


    无所谓，她会读档。


    只是哪怕读档，她也不能让鸣人的结局是在绝望中孤零零结束，让大家都以如此狼狈的姿态收场。


    她寻思至少也得捞个CG吧？


    琴乃的目标永远明确，一样事情干不了那就做下一样。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


    立刻、马上、速度冲到鸣人面前，紧紧抱住他，大声地告诉他我永远喜欢你，永远不会放弃你！


    怎么能让鸣人哭呢。


    鸣人哭她也想哭。


    是她想通的太迟了。


    鸣人是她真情实感，认真守护四年的人，这份用心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转世体就能驱动她的？


    如果不是打心里真的怜爱喜欢，琴乃绝对早就放弃了，她从来不是喜欢给人当保姆的性格。


    所以无论凛还是樱，无论哥哥还是弟弟，已经不在乎了。


    她全都要！


    看见接下来的一幕，九尾恼怒的表情滞住。


    尾兽愕然睁大眼睛，连橘色的长耳朵都因为震惊而贴在脑后。


    ——只见明明在侵蚀中也能做到游刃有余的红发女孩，此刻毅然跳入黑泥，飞扬的红发犹如战旗。


    她踉跄却执着地奋力奔向黑泥中的男孩，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终点。


    这样不服输的姿态，和那个黄昏的身影渐渐重合。


    那天傍晚，九尾趴在鸣人体内的封印里，和那个孤独的男孩一起，无聊的看着人类小姑娘跳高。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复再来。


    【小琴好帅。】


    【小琴真厉害。】


    【完全跟不上她。】


    【想要像佐助一样……因为他们都是天才。】


    那个笨蛋小子有时在心里感叹，有时在心里黯然，只有他觉得无趣。


    人类小孩跳高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如此想，可被封印的它无处可去，更无事可干，于是到底还是勉强看完了。


    结果不出它所料，呵呵，最后那个红发小丫头也没能跳过去。


    可黑泥侵蚀与跳高不同，这次失败是真的需要赌上性命的。


    喂，你要找死么？


    它下意识想这么说，然而想起那臭丫头刚才的嘲讽，以及锁链扎下来时半点没留手的冷漠，九尾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是它与鸣人恶意充分融合后的查克拉，人类浸泡在其中极为痛苦，哪怕是漩涡也不例外。


    臭丫头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逃出来的。


    九尾冷冷想到。


    它期待琴乃的失败。


    但是，琴乃就像是知道它的想法，存心和它作对似的，偏偏不逃，非要坚持。


    九尾：……


    这个漩涡一族的臭丫头固然可恶，却不太像寻常人类。


    隐约让尾兽想起许多年前，那个令人厌恶的金色身影。


    水门，你们父子是命中注定要和红发的女孩杠上么？


    那时是金发奋不顾身靠向红发，这次却是反过来了。


    不过两次的最终结果一定不同。


    因为那时的水门已经是三战声名鹊起的英雄，并开发出了螺旋丸。


    而此刻挑战黑泥的，只是个不自量力的臭丫头罢了。


    明知琴乃会死，但九尾却没有收回目光，目光下意识追逐注视着她。


    ……


    在黑泥中踽踽前行的艰难超出琴乃预计。


    源源不断的负面思绪从四面八方传来。


    痛苦、孤独、嫉妒、羞惭、自卑。


    人柱力盛装着庞大的查克拉，却也积压着远超常人的痛苦阴暗。


    这样情况想将鸣人捞出来只能使用捕捉方式，也就是将锁链刺入他的肢体，直接进行封印束缚。


    但她的锁链是为守护鸣人而生，怎么可能反过来用于刺伤他。


    锁链深深扎入黑泥，琴乃每一步都奔跑得踉跄而倔强。


    “还不睁眼睛看我，你是要疼死我吗漩涡鸣人！”


    在鸣人沉入黑泥之前，琴乃终于冲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


    “再给我做胆小鬼，我就真的永远不理你了！”


    鸣人昏迷不醒，大量的黑泥包裹着他，让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外表。


    与其说琴乃抱着自己最熟悉的男孩，不如说她在拥抱一头丧失意识的尾兽。


    鸣人与尾兽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会将手插入她的心脏。


    他最后残存的意识依旧不愿伤害她。


    黑泥滔天，即将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可女孩却对它们视若无睹。


    “怎么这么笨啊。”


    她紧紧抱着鸣人，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鸣人的身体冰冷  。


    “对自己稍微有点自信嘛。”


    “……不过都怪我。”


    琴乃轻轻蹭了蹭他：“对不起，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她是人柱力的钥匙与锁链，最该给鸣人安定感的存在，怎么能反而让鸣人动摇呢。


    鸣人却已经无法回应她，仿佛泪水的晶亮液体沿着男孩看不出形貌的脸庞滑落。


    【限定CG.终末世界的你与我已收录】


    【查克拉上限＋200点】


    此时封印空间内又一次掀起巨浪，狂涌的黑泥即将把两个孩子彻底吞没。


    妖狐瞳孔紧缩，它刚刚回神，下意识想停止查克拉侵袭。


    琴乃闭上眼睛，做好失败读档的准备。


    外界，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骤然旋转。


    但在一切发动之前——


    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忽然压上琴乃的发顶。


    随之而来柔和明亮的光芒驱散了笼罩两个孩子的猩红与黑暗。


    “抱歉，我来晚了么？”


    温柔平和的男声响起。


    光芒照耀下，鸣人身上的黑泥外衣迅速退去，露出他遍体鳞伤的躯体。


    琴乃紧紧护着鸣人，闻声下意识抬头。


    燃烧火焰的飞扬袍角。


    灿烂明亮的金发。


    温柔深邃的蔚蓝眼瞳。


    以及火影袍后那墨意淋漓的五个大字——


    四、代、目、火、影！！！


    这位现身的金发火影温声道：


    “让最喜欢的女孩子为自己这样担忧，可不像我的儿子哦，鸣人。”


    第43章


    九尾暴走成这样，她还以为老师的查克拉体已经被吞噬。


    她都做好读档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力挽狂澜。


    “四代大人……”


    史上最年轻火影，曾独战雷影候选与八尾人柱力并全程压制的天才，一人终结三战、并封印九尾的木叶英雄。


    ——波风水门。


    与扉间大人一样，四代大人也是她的偶像。


    琴乃通读波风水门忍传，有时玖辛奈老师也会和他们提起四代大人的情况。


    所以她心里有描绘过波风水门的形象。


    相比其他人，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四代大人。


    然而真正见到本尊后，才会发现那样的形象究竟有多么单薄。


    就像只有见到宇智波斑本人，才会明白绝对的力量与冷傲为何物。


    唯有见到波风水门本人，才会知道温柔的力量具现化是怎样的令人安心。


    波风水门穿着白底红纹的火影袍，灿烂明亮的金发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那双与鸣人如出一辙的蔚蓝眼瞳此刻透着淡淡歉疚。


    “玖辛奈想留在下次鸣人封印失控时候出手，这次问题先交给我，但是……”


    他轻叹：“抱歉，好像我还是有点来迟了。”


    “先不说那些。”


    琴乃迅速回神，给波风水门让开身位。


    她焦急道：“四代大人，您能唤醒鸣人么？”


    波风水门所散发的气质，有着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信赖的力量。


    好在他也确实拥有匹配的实力。


    眼下情况对于琴乃来说，想解决只能回档，但对于波风水门来说不是。


    “让我看看吧。”


    四代火影上前两步蹲下，按住儿子腹部的黑洞。


    他是八卦封印的开发者与鸣人封印的施术者——并且身为十年难得一见的全才，波风水门在封印术上同样有着极高造诣。


    他出手后，破损封印立即得到完善修复，黑泥停止溢出，效果立竿见影。


    九尾愤怒咆哮：“波风水门！又是你阻止我！！”


    水门居然正经回答它：“孩子们陷入危险，我可不能视若无睹。”


    其实琴乃也想吐槽一句。


    如果四代大人没出现，真把九尾放出去，那它怒吼的就该是“宇智波斑！又是你玩弄我！！”


    说实话区别不是很大。


    水门温和道：“这家伙很吵，我们先去安静点的地方吧。”


    琴乃点头。


    只见波风水门打了个响指，三人瞬间从昏暗破损的下水通道转到一处充满柔和光芒的白色空间。


    脱离黑泥污染后，鸣人也迷蒙地睁开眼睛。


    只看到火红与金色的色块在眼前晃动。


    自己则靠在一个很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头顶传来小琴惊喜的声音。


    “鸣人你终于醒了，感觉有好点吗？”


    视线聚焦。


    出现在鸣人视线中的是那张铭刻在记忆深处的柔和面庞。


    女孩红发垂落，露出的肌肤多处留下被灼烫的伤疤，注意到他的目光，琴乃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将脖颈处的灼伤遮挡住。


    鸣人眼圈瞬间红了。


    对于自己失控期间的事情他没法记住完全，但他隐约有所感觉，知道这乱七八糟甚至伤害小琴的一切都是自己导致的。


    这远远比伤害他自身更让鸣人自责痛苦。


    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小琴，居然因为自己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而且，他也听到了小琴拼命抱住他时说的那些话。


    鸣人恍惚地想，他是危险的人柱力，最后果然也伤害到了小琴。


    “没事没事，不哭啦。”


    琴乃擦掉鸣人的眼泪，轻轻哄着他：“只是查克拉体受伤而已，出去以后我什么事都没有。”


    “查克拉是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的集合。”


    鸣人下意识背诵知识点，消沉道：“如果查克拉体受伤，对你伤害很严重的。”


    “咳咳。”旁边响起青年的声音，“我想，如果我在的话，姑且能消除一些负面影响。”


    “对！”琴乃眼前一亮，“鸣人，这次是你爸爸，四代目大人帮了我们哦！”


    “爸爸？”


    鸣人这才将目光转向身旁波风水门，不由愣住。


    妈妈和他讲过爸爸的样子。


    小琴也和他说过四代目的事迹。


    出现在眼前的金发男人……


    波风水门弯起眼睛，口吻温柔而亲切。


    “鸣人，终于见到你了。”


    “爸爸……”鸣人声音颤抖起来。


    “是我哦。”水门微笑。


    “我讨厌你！”


    琴乃：！！


    水门：……


    鸣人原本勉强忍住的眼泪此刻终于夺眶而出：“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非要将九尾封印在我的体内！”


    “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我吃了多少苦么？”


    “就是因为人柱力，我和小琴，小琴……”


    男孩的视线被泪水彻底模糊，他指着琴乃身上被黑泥侵蚀的伤痕。


    “如果不是因为我，小琴根本不会受伤，她刚才差点就被我杀掉了！你知道吗？！”


    鸣人嘴角剧烈颤抖，脸部肌肉都在酸痛发麻。


    他总是控制不好尾兽的力量。


    九尾根本不听他的，一见到宇智波斑就失控。


    他也没控制好自己内心的阴暗情绪。


    如果刚才他杀掉了小琴……鸣人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世界。


    为什么爸爸一定要让他成为人柱力？


    如果不是人柱力，他也可以像佐助鹿丸一样毫无负担地和小琴亲近来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恐惧自己的力量会杀死她。


    “就是因为尾兽，大家都不喜欢我，就是因为尾兽，我怎么修炼都是吊车尾！”


    他近乎语无伦次的哭诉。


    将自己对人生无法言说的惶惑，故作乐观下的烦闷一股脑地倾泻给父亲。


    这些话鸣人不能对玖辛奈说。


    妈妈也是人柱力，妈妈因为尾兽吃了很多很多苦，他最爱妈妈。


    如果他对妈妈抱怨，妈妈一定比他更难过心疼。


    而鸣人一直记得，妈妈讲述九尾之乱时，说爸爸为了对抗敌人，保护村子，主动施展尸鬼封尽，牺牲自己与儿子封印了九尾。


    所以他将这笔账记在爸爸头上。


    伴随着鸣人的埋怨哭诉，水门原本微笑的嘴角微微向下压去，蔚蓝如天空的眼瞳也被阴云遮掩。


    他缄默片刻，方才沉沉开口：


    “鸣人，你现在几岁了？”


    “七岁。”


    鸣人哽咽着乖乖回答。


    “已经七岁了啊……抱歉，身为父亲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他轻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人生会更轻松吧。”


    鸣人抹着眼泪摇头：“不，这件事混蛋老爸做的是对的。”


    “如果我不是人柱力，那晚成为人柱力的就会是小琴，就会是小琴承受这些痛苦。”


    这次换琴乃怔住了。


    她有些心酸地吸了吸鼻子。


    以前鸣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她没有想过，鸣人这么想的原因是他自己真正体验过人柱力的痛苦与孤独。


    正因为自己知道有多痛，所以才更不愿发生在她身上。


    这份心意令她格外珍视。


    琴乃握紧了鸣人的手，无声传达着自己的感情。


    “反正妈妈说了，作为男孩的我就是更皮实，我比小琴更适合做人柱力。”


    鸣人不情愿地嘀咕：“所以姑且算混账老爸做对了吧。”


    他别别扭扭道：“毕竟……我也是四代目火影的儿子。”


    说到底，鸣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父亲是超级大英雄而骄傲呢。


    水门眼睛蒙上一层雾气，露出略有酸涩的微笑。


    为了掩饰情绪，他顺势看向琴乃。


    女孩标志性的鲜艳红发水门再熟悉不过：“小琴你是漩涡一族的孩子？”


    “我叫漩涡琴乃，是鸣人的家人，玖辛奈老师的学生，也是木叶现在的火影辅佐以及漩涡一族的族长。”


    听到琴乃说的家人身份，以及两个孩子紧紧相牵的手，水门仿佛想到什么，露出温柔的会心一笑。


    就像他一样。


    他的儿子鸣人，原来也喜欢上了一个耀眼的红头发漩涡女孩呢。


    但听到她老师身份时，水门诧异了。


    而到最后一句——


    “什么，火影辅佐？？”


    水门更加惊疑不定，忍不住道：“小琴你……今年几岁？现在的火影是谁？”


    和令人震撼的七岁半火影辅佐相比，连漩涡族长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琴乃流畅地自我介绍：“现在的火影还是三代大人。我今年七岁半，本来可以做火影的，但长老们觉得我资历不太够，所以目前处于火影育成阶段中。”


    鸣人此时情绪也好转许多，立即和初次见面的老爸吹嘘起小琴。


    “对哦对哦，小琴是木叶最厉害的天才！她一定会成为五代目火影，我要做小琴的火影护卫！”


    水门微微张大嘴巴，想了想，又把震惊咽了回去。


    毕竟如果是和玖辛奈一样耀眼的孩子，七岁半成为火影辅佐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哈哈。


    想起刚才琴乃为拯救鸣人奋不顾身的模样，这两个孩子简直和他与玖辛奈当初一模一样嘛。


    不过鸣人外表像他，性格却更像玖辛奈。


    小琴外表像玖辛奈，性格却更像他。


    “既然是三代大人的选择，那小琴一定当之无愧。”水门微笑道，“看来是比我当初更厉害的天才。”


    琴乃可是看过波风忍传，在偶像面前当然要谦虚一点，可鸣人却神采飞扬。


    爸爸对小琴的认可让他与有荣焉。


    “那当然，小琴就是最强的！”


    水门疑惑道：“不过，小琴你说你的老师是玖辛奈又是……”


    琴乃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会超越你的认知，但四代目大人，请你务必保持冷静。”


    这孩子虽然年幼，但谈吐冷静，有条不紊。


    水门在心中认可地颔首，态度越发亲切温柔。


    “没事，你说吧。”


    身为四代火影，他见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他都——


    “我们这个世界，其实是从正常时间轴中被分离出来的异常世界，你可以称之为亚种特异点。”


    “因此在我们的世界，存在名为大圣杯的万能许愿机，也即收集九只尾兽即可许愿。”


    “所以，木叶当前的任务是——”


    红发女孩神色认真冷静，如当年的他一般自信耀眼。


    “发动第四次忍界大战，并击败全世界。”


    波风水门：？


    不是。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什么特异点？什么圣杯？什么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发动方为木叶，火之意志将点燃全世界？


    这还是他熟悉的忍界么？


    *


    琴乃向水门介绍了当今忍界局势，以及圣杯战争带给忍界的变化。


    这些重量级消息汇集在一起，冲击得四代目有些恍惚。


    就，挺怪的，但又逻辑自洽。


    可能他们世界真的是个特异点吧……总之不会毁灭就好！


    在琴乃讲述的各种变化里，其中一条好消息让他释然微笑。


    “原来如此，玖辛奈已经作为英灵复活了吗。她能陪伴在你们身边守护着你们，那真是太好了。”


    鸣人气哼哼道：“要不是妈妈在，我才不这么简单原谅老爸呢！”


    “没想到当初的事居然是带土所为……”水门叹口气，“是我当初的错。”


    “爸爸已经做得很好了，总之放心吧，卡卡西大哥会追回他，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鸣人补充道。


    于是水门又得知他们现在住在卡卡西家，卡卡西是他们的监护人。


    而且琴乃还带回了佐助、香燐，有时候好色仙人自来也也会来住，他们一起组成了非常温暖热闹的……复仇者联盟。


    啊哈哈，孩子们真是有活力啊。


    “原本想将四代你也召唤转生的，可是你的灵魂在死神肚子里。”琴乃惋惜道。


    波风水门听到他们诉说的生活现状已经心满意足。


    “我是否复活并不重要。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召唤初代大人吧，初代大人作为英灵的能力比我更强。”


    “那可不一定，在刺杀敌方御主上，四代大人绝对是忍界最强。”


    波风水门笑了笑。


    他对生死之事看待极为通透，最珍视的妻儿能有美满的生活就是他的愿望。


    当然，如果战争的尽头是和平，他也定会为孩子们奋战到底。


    可惜他已经死了。


    “其实我最开始以为紧急关头老师会出手，没想到会见到四代大人。”


    “那要不……”琴乃说道，“让老师的查克拉也来见见鸣人？”


    其实玖辛奈和鸣人在现实早就见过了。


    她这么说是想让四代夫妇和鸣人体验一家团聚的感觉。


    她知道鸣人多想有个美满的家。


    “诶。”鸣人一愣，他看向父亲，没有开口但眼神也明显流露出渴望。


    水门微微皱起眉。


    他当然也很想和玖辛奈团聚，那晚他宁死也要留下自己与玖辛奈的查克拉，就是为了能让深爱的妻子未来见到儿子一面。


    但他们的查克拉也是为九尾封印失控的情况留下后手。


    如果现在为了家人团聚就全部耗损掉的话……


    “四代大人，这次出去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进修封印术，我会接替你们两个守护好鸣人。”


    “而且这次封印计划主要目的是为了抢夺九尾查克拉，帮助鸣人掌握九尾的力量。”


    “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九尾封印问题，也能给鸣人自保的力量。”


    波风水门对人柱力问题知之甚深，他立刻明白琴乃的意思。


    想要成为完美人柱力便必须抢夺过尾兽。


    “只是抢夺九尾查克拉可不简单。”鸣人今年才七岁。


    “现在的忍界太危险了，没人知道带土会不会狗急跳墙，再度对鸣人下手。”


    琴乃眼睛眨都不眨，直接往带土前辈身上扣了口黑锅。


    “毕竟人柱力身为圣杯，一定会被外人觊觎抢夺。”


    所以除了木叶保护外，鸣人自身也必须具备一定实力，对于身为人柱力的他来说，没有比九尾更好的力量来源。


    但九尾那性格，这辈子都不可能乖乖给人柱力提供查克拉，所以只能暴力收房租。


    “有四代大人和老师的帮助，我掌握了金刚封锁，而鸣人的意志同样很坚定。”


    “我们四个齐心协力的话，不说抢走全部九尾查克拉，让鸣人充足使用，并且使用忍术时不被九尾查克拉干扰却问题不大。”


    “等到之后我和鸣人都成长起来，剩下的查克拉我们自己来抢。”


    琴乃思路清晰，言谈有据。


    波风水门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


    鸣人从爸爸神色中预感到了什么，顿时兴奋起来。


    “妈妈呢？妈妈在哪？”


    “唔，爸爸得叫一下妈妈……”


    水门闭上眼睛，做出决定后，他心情也


    瞬间雀跃起来。


    死后还能与心爱的她和儿子重逢，这是波风水门生命中无与伦比的幸福时刻。


    哪怕是当上火影的那一瞬间，都不会比拟波风水门此刻心底涌现的幸福。


    他心里浮现出那头有着鲜艳红发的身影。


    她的红发是命运的红线，相连了他们两人的生命。


    与他并肩而行，同生共死的妻子——


    “玖辛奈。”水门温柔道，“看看是谁来找你了。”


    “妈妈！”


    鸣人欢呼一声，扑进那个熟悉的怀抱。


    “妈妈妈妈妈妈！”他像小狗似的拼命在妈妈怀抱里蹭着。


    和小琴一起被淹没在黑泥中时，鸣人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妈妈和小琴了。


    “哎呀，鸣人——”玖辛奈接住儿子。


    嗯。


    鸣人眯起眼睛，鼻尖嗅了嗅。


    “查克拉妈妈和英灵妈妈味道有点不一样。”


    玖辛奈神色由欣喜带上疑惑。


    “什么意思！”


    这小子是在说她身上有味道么？


    “是这样的。”


    水门握住玖辛奈的手，相连的查克拉让夫妇俩交换了方才所知的情报。


    玖辛奈陷入相同的恍惚。


    原来他们这个世界是圣杯特异点……


    原来当初九尾之乱的真凶是带土那孩子……


    原来小琴是圣杯战争的御主，已经秽土转生了身为英灵的她，并且已经共同生活了很久。


    难怪她能隐约感到外界查克拉刺激，意识到鸣人封印遇到危险，催促水门先来解决。


    “你们现实里生活的很幸福嘛。”


    玖辛奈露出灿烂的笑容，目光在鸣人以及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身上来回打量。


    “小琴是我的弟子。”玖辛奈欣喜道，“水门，我也有学生了！”


    水门补充：“而且是非常厉害的天才哦。”


    “你都学到哪里了？四象封印学会了么？螺旋丸有学会么？”


    “咳，虽然知道玖辛奈你很想做个好老师，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帮鸣人和小琴打倒九尾。”


    水门小声提醒。


    “怎么不早点叫我出来，光让你和鸣人小琴聊天了。”


    玖辛奈不开心地鼓起脸颊，眉眼鲜活俏皮。


    其实去世的那年，漩涡玖辛奈也只有二十四岁。


    还是可以被称作年轻姑娘的年纪。


    原来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


    鸣人眼睛闪闪发亮，看不够似的望着父母。


    “妈妈和爸爸在一起时候，样子和跟我们相处时候完全不一样。”


    “嗯？有什么变化么？”玖辛奈同样好奇心很重。


    “感觉更美了！”鸣人直言不讳。


    “呀，这孩子……”玖辛奈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


    水门表示赞同：“妈妈一直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小琴的话……


    鸣人想，那小琴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他觉得忍者学校，不，整个木叶都没有比小琴更可爱的女孩呢。


    玖辛奈一撩长发，活动手腕，英姿飒爽道：


    “好啦不啰嗦了，水门，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并肩作战了呢。”


    “还有我和小琴！”


    鸣人大声道。


    “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并肩战斗！”


    他没有忘记，小琴第一次从病房中苏醒时，看着他和妈妈拥抱时流下的眼泪。


    于是他在自己的家也给小琴留了位置。


    “噢——”玖辛奈拖长语调。


    不知为什么，鸣人脸庞有点泛红，他看向琴乃，寻求认同地问：“对吧，小琴？”


    “当然。”琴乃毫不犹豫道，“鸣人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不错不错。


    小朋友们开窍的很早嘛。


    玖辛奈挑眉瞥向丈夫，水门说过，从她来到忍者学校的第一天，就被她的红发吸引了。


    这小子果然很像他老爸。


    水门笑而不语。


    玖辛奈亲热地搂住琴乃，干劲十足道：“来吧！我们漩涡一族大作战！”


    她和水门都在，陪两个孩子与九尾玩耍毫无危险。


    况且，这两个孩子也并不弱小。


    “哦哦哦！”


    两个小朋友跃跃欲试。


    “爸爸，你会飞雷神之术对吗？妈妈说飞雷神之术超级厉害。”


    鸣人说道：“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波风水门袖中滑落出特制苦无，他怎么会拒绝儿子的小要求。


    “看好了，这是飞雷神苦无，抓住爸爸的胳膊。”


    “嗯？”鸣人抓住水门。


    琴乃才眨了一下眼睛，便见火影袍角翻飞，水门已经带着鸣人闪现至八卦封印前。


    他速度快如闪电，金发潇洒，当真不负金色闪光之名！


    九尾狰狞的面孔在围栏后浮现，但水门神色自若。


    “揭下封印吧。”


    鸣人有些迟疑。


    真的要揭下来吗？


    妈妈说过，一旦揭下八卦封印，九尾就会彻底破笼而出，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受到伤害。


    “不要怕，鸣人。”


    父亲温柔而鼓励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水门按住鸣人的肩膀：“爸爸和妈妈在你身后。”


    听到这句话，鸣人汲取到前所未有的勇气。他深吸口气，随后目光坚定，一把撕下八卦封印符纸！


    吼！！！


    大量血红色查克拉突破牢笼狂涌而出。


    体型庞大如同山脉的最强尾兽九尾怒吼着：


    “水门，玖辛奈，你们太狂妄了！！！”


    “准备上了，小琴！”


    地上的玖辛奈同时对爱徒扬声道：“我们用金刚封锁捆住它！”


    “是！”


    两位红发漩涡同时竖起手指，灿烂锐利的金色锁链根根拔地而起，犹如璀璨金蛇在封印空间狂舞！


    十八条金刚锁链撕裂空气，势如雷霆，齐齐射向九尾，将它尾巴连带整个躯体捆得严严实实！


    “吼！”


    九尾奋力挣扎，却还是只能不甘心地栽倒在地。


    “就是现在，我们上，鸣人！”


    水门手中出现一团查克拉高度凝集的能量体，他示意鸣人将手伸过来。


    原本透明无色的查克拉体在加入鸣人的尾兽查克拉后，瞬间变为暴烈的血红，并且大小瞬间扩张至十倍不止。


    父子二人的金发都被螺旋丸激起的狂流吹得飞舞。


    鸣人被这强大的忍术惊艳到了：“这是……？”


    “这个忍术名叫螺旋丸，是我为保护妈妈开发的忍术。”水门说道，“鸣人，仔细感受它的运转。”


    “嗯！”


    水门使用飞雷神将他们瞬间转移至九尾头顶，随后父子二人重重砸下螺旋丸。


    强大的能量瞬间被激发，撕扯穿透着九尾，螺旋丸是极为强大的忍术，它的威力即使是尾兽也不能小觑。


    “拔它的尾巴，”琴乃大喊道，“就像跟它拔河，拔出来多少鸣人就可以使用多少！”


    “漩涡琴乃！”九尾炸毛了。


    这天生狡诈的漩涡小鬼怎么敢这样侮辱它。


    那个傍晚琴乃没能跳过横栏，但这次不同。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鸣人抓起距离自己最近的大尾巴，九尾查克拉瞬间流泻向他，张牙舞爪，仿佛要将他没顶吞噬。


    但接着抓住尾兽尾巴的是鸣人身后的水门，追赶而来的玖辛奈与琴乃。


    这一刻，鸣人的所有家人与他齐心协力，一起对抗九尾的查克拉！


    “一、二、三！”


    对抗九尾没能让玖辛奈感到惧怕，红发女子兴致勃勃地喊着号子。


    这一幕就像是弥补鸣人的缺憾，爸爸


    妈妈陪他参加学校拔河比赛一样。


    不过充当对手的不是其他小朋友和他们的家长，而是穷凶极恶的九尾！


    当然，最后的获胜者是他们一家！


    四人齐心协力，抢夺了九尾整整三条尾巴的查克拉。


    “收获还算不错，接下来就要交给你们了。”


    看着自己逐渐黯淡的双手，玖辛奈和水门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遗憾，但是……


    死后一家人还能有团聚的机会，便已经世界上最圆满的幸福。


    “我们现在将九尾重新封印。”


    玖辛奈叮嘱儿子：“以后你使用三尾以前的查克拉或者尾兽外衣都是安全自由的，但是一定要量力而行。”


    “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一尾化都是沉重负担，知道么？”


    说着她看向琴乃：“小琴，你一定要看好鸣人。”


    鸣人和琴乃纷纷点头，脸上原本兴奋激昂的神色也渐渐回落。


    从玖辛奈叮嘱的口吻，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


    一家人团聚的时光就要结束了。


    “哎呀，别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妈妈要心疼了。而且妈妈不是正在外面等你吗，一会儿出去就能看到。”


    鸣人咬着嘴唇摇头：“不一样，爸爸不在…外面没有爸爸。”


    最开始鸣人没有家人。  ：


    后来他有了小琴，他以为这就是家。


    可是小琴又带来了妈妈。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但他又见到了爸爸，甚至妈妈和小琴也在。


    他此刻终于明白，爸爸妈妈都在的家才是完整的。


    鸣人好喜欢爸爸妈妈都在的时候，喜欢爸爸帅帅的飞雷神和宽大的掌心，喜欢妈妈最帅的封印术和暖暖的拥抱。


    鸣人好喜欢被爸爸妈妈爱着的感觉。


    他好喜欢和小琴牵着手，站在爸爸妈妈面前的感觉。


    “要做像爸爸一样的男子汉啊。”


    嘴上这样说着，可看着尚且幼小的儿子，玖辛奈说着说着，嗓音也变了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妈妈也…好想看到鸣人的未来。”


    她也很想家人团聚的时间就这样延长下去。


    即便是波风水门这样坚强强大的忍者，听到妻子哽咽的话语也不由红了眼眶。


    他默默抱住妻子与儿子。


    身为四代目火影，他理应像过去无数次英雄般拯救一切的给出保证，但唯有生死——


    “会有团聚的一天。”


    鸣人擦掉眼泪，这个刚刚得到一切，却又即将失去一切的金发男孩露出坚强的表情。


    “我会找到尸鬼封尽的解法，我一定会帮小琴夺得大圣杯。”


    “爸爸妈妈会和团聚的。”


    男孩拼命睁大眼睛，不肯让眼泪落下，努力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他要让爸爸妈妈放心地和他告别，然后开心地迎来之后和他团聚的一天。


    水门夫妇这次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玖辛奈亲了亲鸣人的额头，水门揉揉儿子的发顶。


    最后，两人目光柔和地看向琴乃。


    “谢谢你，小琴。”


    水门真心实意道：“有你能陪在鸣人身边，与他一起成长，我身为父亲真的非常感谢。”


    玖辛奈抹着眼泪锤了他一拳：“笨蛋，小琴和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水门揉着脑袋，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的错，是我太客气了。”


    玖辛奈看着自己的弟子，有些歉疚道：“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是小琴……”


    “这次轮到我来抢答了。”


    琴乃牵起鸣人的手。


    “老师和四代大人放心吧。”


    “我会守护好鸣人的，永远不会放弃他，抛弃他，永远爱着他。”


    “鸣人是人柱力，那我就是他尾兽的锁链，与心的钥匙。”


    他们十指相扣，紧紧相连。


    琴乃此刻一字一句的认真，是想抹除鸣人之前心里所有的阴郁不安。


    她在回应鸣人每一个字的难过。


    她来到这个世界，取得的第一个CG就是和鸣人的命运之夜。


    那晚明亮澄澈的月色，她从来没有忘记。


    “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困难，我们都会并肩面对，就像现在这样。”


    四代夫妇带着微笑注视着两个孩子，查克拉体在温暖的光芒中渐渐黯淡消散。


    漩涡琴乃忍道的尽头——


    属于她的正义，永远有漩涡鸣人的一席之地。


    第44章


    封印屋。


    当侵蚀琴乃鸣人的尾兽查克拉痕迹消退时，不得不说，封印屋中气氛陡然松快下来。


    成功了！


    “居然真的能成功……”不知是谁失声喃喃。


    这可是九尾封印啊。


    任凭火影辅佐再厉害，人柱力再有天赋，他俩加起来也才十四岁吧？


    正常十四岁忍者如果天赋不错，也就才刚当上中忍，结果这两个孩子已经能挑战九尾并全身而退。


    之前琴乃虽然说宇智波斑作用为压场，但没人真觉得宇智波斑只是压场。


    许多次危急时刻他们都在等斑出手。


    然而斑自始至终不动如山。


    琴乃临走时比的OK，让他放心等他回来，那个男人居然便真的等到最后一刻。


    见小姑娘平安无事，斑眼中的万花筒图案消隐于黑色，他重新回归最初矜傲冷漠的模样。


    她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的前辈。


    “你太慢了，琴乃。”斑淡淡道。


    琴乃外表没有异常，但通过连接斑能感觉到她已经消耗了大量查克拉，只是靠仙人模式硬生生续上了。


    她平静完美的外表下，是许多没有被外人看见的凶险。


    斑眉头皱得更深。


    但在他张口便是严苛的不中听言语之前——


    “前辈一直在等我吗？”


    女孩茶色眼瞳瞬间被甜甜的笑意点亮：“但是我成功了！我帮鸣人抢到了九尾查克拉哦！”


    原本想训斥她实力弱小的话语，就这么被灿烂笑容一口气堵了回去。


    斑默然，随后勉强颔首，大略表示对结果的认可。


    但还是太弱了——


    女孩兴致高昂地和斑分享自己在里面的经历：


    “九尾居然还说要夺舍鸣人出来复仇，我说它就算出来也是被前辈和我暴打一顿，鸣人封印它是在保护它，它怎么就不明白呢。”


    小姑娘的话语像跳跳糖似的一句接一句，斑只需要冷着脸倾听，偶尔在她“前辈你觉得呢”时候轻轻颔首。


    他态度冷淡没关系，旁边自有第一时间冲上来的香燐充当气氛组“哇太厉害”个不停。


    不是。


    这些漩涡的小鬼话怎么这么多？


    没错，旁边的鸣人也在滔滔不绝。


    封印屋中的大人们此刻主要分为两拨，一大拨紧紧围着鸣人，一小拨小心翼翼地围着琴乃。


    没办法，斑太吓人了。


    不是真有两把刷子的人根本不敢凑上来。


    “我见到了爸爸妈妈的查克拉，是爸爸妈妈跟我和小琴一起击败了九尾。”


    鸣人激动地比划：“卡卡西大哥，你见过爸爸的忍术吗，飞雷神配螺旋丸作战时候简直帅呆了！”


    螺旋丸。


    飞雷神。


    听到这两个忍术名字，卡卡西就知道鸣人必然见到了老师。


    那么老师应该也知道当年九尾之乱的真相了，知道带土因为什么而堕落……


    老师一定对带土，对他都很失望吧。


    卡卡西微微垂眸。


    可无论老师还是鸣人，他们都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团藏的错，甚至三代也有姑息不作为的嫌疑。


    “卡卡西大哥，你以前怎么不说我爸爸那么帅呢。”


    “那个火影袍简直太帅了，螺旋丸也好厉害，爸爸说那是保护妈妈开发的忍术，我也要学会它然后……”


    琴乃有些好笑地摇头。


    鸣人的声音情绪实在饱满，即使没有面对面，她也能想象到鸣人的表情。


    他蔚蓝眼睛现在一定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嘴上说着讨厌老爸其实心里为他骄傲死了。


    可爱捏～


    “琴。”


    正这样想着，男孩清冷的嗓音在她身前响起。


    但此时男孩脸上已经没有因为见到朋友平安而舒展的神色，眉眼冷淡而平静。


    鸣人从清醒开始，就一直在叨叨他的爸爸妈妈。


    尽管那吊车尾的父母都去世了，却依然有再见到的机会。


    四代目火影。


    那甚至是比宇智波家族族长更加荣耀的名字。


    而佐助的父亲与母亲，是称不上英灵的程度。


    ……


    他们也没有机会在佐助体内留下查克拉。


    鸣人吐出的每个字都如有实质，重量填满了封印屋的空气，他说得越多，黑发男孩便越感到憋闷。


    琴乃瞬间感觉到佐助的不适。


    但唯独这件事是不好处理的。


    她总不能呵斥鸣人别再讲这些事了吧？


    鸣人也是七年多没见过父亲，相见时间在现实里甚至没超过半小时……


    就在她快速思索该如何缓解佐助负面情绪时，一道冷淡又傲慢的嗓音响起。


    “飞雷神？用的是扉间那家伙开发的术式么？”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斑身上，氛围瞬间安静不少。


    “是的，”鸣人大大方方道，“不过爸爸有做属于自己的改进，还开发了螺旋丸。”


    “不值一提。”


    斑嗤笑：“和柱间的木遁比起来，扉间那些卑鄙伎俩只能称为杂耍。”


    他惯例表达自己对火影一系的蔑视，斑就是这样的性格，也拥有这么说的实力。在场众多大人虽然恼怒却没谁不智的反驳。


    但鸣人听到父亲与火影被羞辱，顿时怒气冲冲。


    “飞雷神才不是杂耍的术式！”


    “等你拥有能站到我面前的力量再这么说吧，小鬼。”


    斑终于感到无趣转身离开，琴乃身为御主当然得跟着他。


    然而走出两步，黑发忍者忽然停下脚步。


    他淡淡道。


    “还不跟上，小子。”


    ……？


    这句话是跟谁说？


    封印屋内除了琴乃就三个孩子。


    显然不可能是见一次想打他一次的金发人柱力。


    也不可能是身为女孩的香燐，那自然就是——


    “我？”佐助微怔。


    斑没有说话，眼神却透出不是你是谁的理所当然。


    琴乃在旁边微微一笑。


    她知道，斑这是要在她仙人模式持续时间内教导佐助。


    她和前辈说这件事时候，别看前辈嘴上没同意，实际上一直记得呢。


    不过这句话现在绝对不能说出口。


    要不然前辈一定会恼怒。


    生气的斑前辈，还是有点难哄的。


    *


    知道斑这是要指点宇智波后辈后，所有人目光都变了。


    拥有四代火影大人这样的父亲固然令人艳羡，可如果能被斑这样的顶级强者一对一指导，谁又不想要呢？


    哪怕就是跟三代火影修炼，效果恐怕都不如宇智波斑指导一轮吧？


    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啊，能拥有如此丰厚的修炼资源。


    宇智波佐助在许多人艳羡甚至嫉妒的目光下离开。


    但一直到出门，他都还有点恍惚。


    他原以为自己是宇智波一族的末裔，举世无亲。


    所谓兄弟师长于他都已遥不可及。


    然而，就如鸣人能拥有四代目火影的教导，感受父亲的成名绝技一样。


    现在传说中忍界最强宇智波斑，居然表态要指点他？


    是单纯厌恶木叶对火影的推崇因此故意折辱么？


    还是说……


    “前辈走以后，老师也能进来检查鸣人情况了，希望香燐在里面有跟着好好学。”


    说着，琴乃用胳膊肘捅了捅佐助。


    “怎么不说话？和你讲半天了。”


    “嗯？”佐助回神，“抱歉，你刚才说……”


    或许是沉浸在难言的思绪中，佐助说抱歉的瞬间，琴乃居然看到了以前的他的样子。


    有些柔软，格外纯粹。


    而非平日的冷淡与桀骜。


    “唔，其实也没什么。”


    不知为何，她不太想和佐助念叨封印屋里的事情了。


    晚风吹着他们的头发，星星漫天，他俩跟在斑的身后，并肩向前走着。


    木叶的夜晚总是很宁静。


    琴乃头发长长了些，丝丝缕缕，偶尔被晚风吹拂，会轻轻挠在佐助的颈侧。


    他没有拂去。


    “谢谢。”佐助轻声开口，“你刚刚帮鸣人处理完封印，没怎么休息还要陪同我修炼。”


    “又不是我亲身上阵，坐在旁边观战而已，没什么累的。”


    琴乃摆摆手：“能让前辈自由使用忍术的机会可不多，仙人模式不是随意能开的，你待会儿可要认真。”


    她有没有提醒佐助都会认真。


    天底下没有哪个傻子在接受斑指导时会走神。


    “斑是因为你才教导我的……”佐助抿唇，不太适应道谢这件事。


    可他确实已经欠了琴许多。


    “谢谢。”


    佐助不笨。


    全族被灭那天晚上，斑目睹惨状眉毛却动都没动一下。


    从全族拒绝与他出走木叶那时起，斑就对背叛他的宇智波一族不存在任何感情了。


    这样冷酷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家族末裔之子存在怜惜。


    但斑和琴的关系很好。


    所以他认为，这次极为珍贵的指导课绝对是因为琴乃才能有的。


    现在的他不知如何报答琴，只能局促地回以谢谢这样单薄的字眼。


    “不，这次还真不只是因为我。”


    琴乃摇头，凑近佐助悄悄道。


    “我了解前辈的性格，如果只是我拜托他，虽然撒撒娇之类的前辈大概也会答应，但态度绝对不妙。”


    “但我刚才注意到了，前辈是看到你情绪低落才忽然出口叫你出来的。”


    “对待前辈的态度，你可以稍微放肆点。”


    “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定很重视你。”


    “为什么？”


    哪怕骄傲自信如佐助，在斑的青睐前也不由会感到疑惑：自己凭什么？


    女孩说的小声，但怎么可能瞒得过斑的耳朵。


    小姑娘居然敢自诩了解他的性格……呵，她又对自己过去了解多少？


    不过她倒是时刻在关注自己，否则也不会发现这么多细节。


    正如此想着，他听到琴乃声音放得更小，神秘兮兮道。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前辈为什么重视你。”


    佐助支棱起耳朵。


    连斑也微微挑眉，难道小姑娘用她的轮回眼……


    “因为你是前辈私生子的后代，懂吧？”


    佐助瞳孔地震：！！！


    斑：？


    琴乃这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


    琴乃面前被一道黑影笼罩。


    “前辈？”她微微歪头，有点疑惑。


    “是我太纵容你了么？


    “你甚至已经敢造谣编排我了。”


    他神色冷酷不悦。


    “琴乃，你是在践踏我的信任么。”


    其实如果前辈生气她说出他本想保密的事，琴乃会乖乖认错，毕竟确实是她没有过问当事人意愿。


    但她不能接受斑质疑她对他的伟大友谊。


    “我哪有造谣。”


    “当时召唤你出来，除却我自身的查克拉适性外，也靠佐助的血，没说错吧？”


    “而且算年龄，算你对佐助的态度，我哪里有说错  ？”


    佐助将信将疑。


    琴乃分析得很靠谱。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呆瓜还是不要给别人胡讲了。”


    斑冷冷道。


    “我和佐助确实存在跨越时空的共鸣。”


    琴乃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前辈还说她造谣！


    “但那是因为佐助是我亲弟弟泉奈的转世。”


    “仅此而已。”


    啊？？？


    琴乃震撼了。


    这还是她头次洞穿轮回因果出现偏差。


    不过系统也盖章过轮回转世。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转世，”琴乃挠头，“所以前辈说的是真的，佐助你前世是宇智波泉奈。”


    斑：“除却查克拉外，佐助和泉奈的容貌也极为相似，我绝不会认错。”


    琴乃看了看佐助的面孔，又看了看斑。


    “仔细看的话，眉眼似乎是有点像。但前辈样貌更成熟冷峻一点。”


    佐助也忍不住打量斑的容貌。


    自己与斑似乎是有几分神似，都是炸毛冷酷桀骜挂。


    斑轻声道：“泉奈长相一直很秀气，小时候扎小辫子的样子像个小姑娘。”


    真难得。


    前辈对人一直凶凶的，不过说起弟弟时候神态意外的柔和。


    可惜也只说了那一句，不知随后想到什么，这位最强大的宇智波神色又淡下来。


    “都是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你是泉奈的转世，但我的弟弟已经死了，我对你和对其他人不会有什么不同。”


    哦～


    不会有什么不同～


    琴乃自带宇智波语翻译器，听到斑傲娇她真想起哄。


    可惜气氛不大合适，所以她还是咽了回去。


    佐助陷入格外的恍惚中。


    宇智波斑居然是他前世的大哥。


    是他的哥哥……


    佐助原本以为，自己对兄长这个词只剩下满腔仇恨与憎恶。


    然而自己居然还拥有如此优秀的哥哥。


    他的前世宇智波泉奈又是怎样的人呢？


    “泉奈也开启过万花筒写轮眼，他是不输于我的天才。你也应当拥有他的优秀资质。”


    斑严厉道：“不要辜负他的意志。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不要辜负泉奈～


    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佐助神色紧绷。


    男孩沉声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辜负你和泉奈的期望。”


    他尚且年幼，脸上却已拥有远超许多成人的决心与坚毅。


    斑不太适应佐助此刻复杂的目光。


    “啧，你要去哪修炼？”


    “去……族地。”


    仿佛回忆起什么，佐助咬牙道：“回族地训练场。”


    *


    宇智波族地虽说被斑夷为平地，不过他们家族专属的修炼场本就是宽阔的林地湖泊之类的地方，倒是影响不大。


    佐助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


    相比以前，宇智波的修炼场显然荒废凄凉了许多。


    再无人打理下去，这里很快就会和族地一起被村子回收整修，然后重新开放给其他木叶忍者。


    不过两个宇智波对此都没说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


    斑问道：“你现在掌握了什么忍术？”


    “豪火球之术、凤仙火之术、龙火之术。”


    斑等了一下：“就这些？”


    在他的目光下，学校素来被追捧为天才的佐助有些不自在。


    这种程度好像…是有点太菜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七岁便能堪比中忍，娴熟使用三个C级忍术的程度简直望尘莫及，会被称之为天才。


    然而对于宇智波斑的要求来说，这样的程度绝对不够。


    这当然不能怪佐助不用功。


    因为灭族前家里只教过他这些。


    灭族后家族许多秘术卷轴都失传轶散，宇智波人丁凋零，更没人来教他了。


    看着面露羞惭的男孩，斑没再说什么。


    他道：“从三身术开始吧，先展示你的基础能力，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他双手环抱，犹如考试学员的忍校老师般审视着学生。


    而宇智波佐助担住了这份审视。


    斑的强大压迫感，反而成为他挑战的强大动力。


    男孩走到湖边，快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这是他最熟练也最自信的忍术。


    火焰喷吐而出，直径三米的大火球声势骇然。


    琴乃心说佐助无论查克拉控制还是总量都进步了，这水平比她离村前精进太多。


    但斑很不满意。


    “你以为豪火球是C级忍术，它的威力便只有C级么？”


    佐助冷冷瞪着斑。


    这是忍校传授的常识，他当然知道忍术等级只代表着学习难度，最终呈现效果与施术者本人实力有很大关系。


    但自己施展的直径足有三米的豪火球绝对不弱。


    哪怕是哥……哪怕是鼬以前也称赞过他对豪火球掌控的精湛的。


    如果只是为了羞辱他，即使斑是前世的兄长，他也——


    斑不用问都知道这小鬼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给你看看真正的火遁吧。”


    “啧，很久没用过这么低级的忍术了。”


    他走到湖边，随手结一印。


    佐助感到不对劲，豪火球之术只用结一个印吗？


    斑喝道：“火遁。豪火球之术！”


    铺天盖地的火焰瞬间从他口中吐出，巨大火球笼罩了整片湖面，火光甚至照亮了半边夜空！


    不用说，这一刻，木叶暗部绝对已经被他的忍术规模惊动了。


    而佐助依旧能感觉到斑的游刃有余。


    他的火球这么大，是因为训练场湖面只有这么大。


    “小鬼，这才叫豪火球。”斑挑眉。


    佐助沉着脸盯着湖面，心里想什么脸上写的一清二楚。


    之后的手里剑投掷术佐助更是没有留手，从一开始便开启了双勾玉写轮眼。


    手里剑投掷术是宇智波一族的绝活，尤其鼬更是其中佼佼者。


    佐助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他的操手里剑之术。


    这次斑倒是没数落他，勉强表示肯定：“至少双勾玉写轮眼你没长来出气用。”


    展示完三身术后，佐助有些轻喘，他看向斑，神色略微桀骜。


    他倒要看看，这个口吻挑剔的前辈接下来能怎样指导培养他。


    若是连那个男人都不如，那他同样会嘲讽回去。


    “从实战考验开始吧。”


    “开启写轮眼，抱着杀死我的决心，用你掌握的所有手段攻击我。”


    宇智波斑平静地说道。


    “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为宇智波一族复仇的决心。”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鼬的风格，果然完全不同。


    佐助冷嗤，向斑结出对立之印，神色隐隐透出桀骜凌厉。


    斑散漫地一笑，居然也以对立之印回应他。


    就当是逗孩子玩了。


    *


    以普世价值观来看宇智波斑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


    琴乃就没见过哪个老师在指导课中会以“复仇”起手，以“废物”收尾，时不时把“这种程度就是你的极限了吗”当做逗号使用。


    让木叶好教师看见这一幕绝对会血压飙升。


    但宇智波斑显然很懂如何教导佐助。


    分明一直在被羞辱打压，可佐助对斑的态度却越发认真尊重，战斗也越来越拼命，战斗欲空前旺盛。


    别看卡卡西给佐助做了快两个月饭，平时也很关心。但佐助对卡卡西的态度真不如现在只教了他二十分钟的宇智波斑。


    琴乃在心里微微摇头，卡卡西看到这一幕会哭的。


    那家伙包伤心的。


    到最后，男孩单膝跪倒在地，低沉地喘着气。


    刘海被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他脸颊。


    佐助的查克拉已经消耗殆尽，他用自己毕生知道的所有杀招攻击斑。然而那家伙甚至连写轮眼都不屑开。


    自己距离鼬到底还差多少！


    鼬可是顶着斑的全盛攻击还撑了很久，直到带土那混蛋带他逃走。


    “如果只论实力，你现在应该连打败那个获得九尾三条尾巴力量的人柱力小子都够呛吧。”


    佐助不甘地咬紧牙关。


    “我该怎么才能获得杀死那个男人的力量！”


    “宇智波的力量正统就是写轮眼。”


    “不过现在的你，对写轮眼的理解也极为粗浅。”


    “查克拉量、查克拉控制、体术、幻术、甚至对写轮眼的掌控程度全都一塌糊涂。”


    “泉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拿着苦无上战场。”


    斑平静道。


    “我也可以！”佐助猛然抬头，他愤怒地低吼，每个字都透着刻骨的恨意，“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


    斑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审视着这个与弟弟容貌如出一辙，却被兄长早早剥夺一切，身负血海深仇的孩子。


    “希望如此。”


    琴乃看着佐助快速增长的查克拉上限，对斑的教学能力也很佩服。


    前辈好像真的很懂怎么刺激宇智波，并让他们变强。


    反正如果是卡卡西或者自来也，绝对做不到对小孩子这么狠心冷漠。


    然而宇智波一族，似乎天生就能忍受力量所伴随的痛苦？


    “站起来。”


    斑说道：“跪在地上的样子太丑陋了。”


    不需要琴乃搀扶，佐助明明已经脱力到全身都在发抖，依旧用苦无扎着地，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倔强固执到底。


    非常标准的宇智波。


    可惜当躯体实在超过承受极限后，再坚强的意志也难以维持，很快佐助身体晃了晃，在他不甘的眼神中被迫摔倒。


    即将倒地的瞬间，佐助被须佐能乎一把捞起——


    深蓝色须佐能乎拔地而起！


    骨骼、肌肉、皮肤、铠甲，完全体战神须佐能乎再度立于世间。


    两个孩子与斑一起漂浮于须佐能乎额头的晶体内。


    这是佐助第二次见识斑的须佐能乎，却依旧不由得为这震撼世间的伟力所着迷。


    整个木叶匍匐在须佐能乎之下，哪怕火影岩也渺小如黑点。


    “这就是宇智波的力量。”


    斑平静道：“总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样，将这个村子、这个世界踩在脚下。”


    “喂喂喂，请不要当着五代火影的面说这么恐怖的宣言！”


    “前辈你不许带坏我的佐助！佐助是要做我影卫队的。”


    他们一直练到月上枝头，练到木叶倾巢出动包围宇智波训练场，生怕宇智波斑凶性大发为止。


    不过，斑什么也没做。


    并非琴乃的劝阻。


    而是完全体须佐能乎本就是他给那个倔强孩子的奖赏。


    佐助通过了他的考验。


    于是他褒奖他，仅此而已。


    ……


    精疲力尽的佐助是被琴乃扶回去的。


    木叶暗部也想帮手顺便打探情报，但都被火影辅佐大人赶了回去。


    至于想要强行试探——


    不好意思，我们木叶火影辅佐从来都是自行其是的。


    “你这也太拼命了。”琴乃扶着佐助，“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留下暗伤以后可有的麻烦。”


    她想自己得找自来也或者卡卡西打听一下，哪里有秘药卖。


    不然佐助这样自毁式修行，留给以后得隐患太大了。


    男孩靠着她，却并不在意那些关切话语。


    他轻声道。


    “琴，我好高兴。”


    “我终于看到复仇的希望了。”


    琴乃却不觉得高兴。


    自从灭族后，佐助从未有过真心的笑容，更没有说过“开心”或者“高兴”。


    如今感到高兴，却不是因为家，而是因为复仇希望这种事。


    ……总感觉不太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样子。


    “我真的很高兴。”佐助重复一遍。


    “我终于看到能杀死那个男人的希望了。”


    男孩在格外喜悦的笑，仿佛回到灭族之夜以前，那时的佐助傲娇又明亮，全身都生机勃勃。


    那时的他是整个木叶最耀眼的男孩。


    但琴乃也感到，灼热的泪水正在不断滚入她的衣领。


    佐助在哭。


    他依旧身处地狱之中。


    痛苦源源不断地从佐助身体传过来，让她也感同身受地酸涩难过。


    这世界上是有感同身受的。


    因为看到佐助痛苦，她也会痛。


    琴乃便停下脚步，将佐助搂在怀里。


    “没事啦，反正我总会帮你的。”


    “……嗯。”


    “不过佐助你也得听我说。把人生目标全部寄托在复仇上也不太好，人总不能只为了杀另一个人而活。”


    她的声音总是温柔清甜而有条理，让人忍不住听到心里去。


    “按照我对你目前状况的评估，最迟二十岁前肯定能杀死宇智波鼬。但你之后要做什么有想过么？”


    “哪里需要想那么远。我只要杀了他。”


    “你这辈子就活二十岁？”琴乃反问，“二十岁时候我们才成年，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你想，那时候你血仇得报，又正好是人生最青春巅峰的时刻，开始新的故事不正好么？”


    她说的很有道理。


    对七岁的孩子而言，二十岁相当遥远。


    可实际上，二十岁只是漫长人生的开篇。


    他的未来从不是一片黑暗荒芜。


    “那……我要振兴宇智波一族。”


    琴乃想了想：“这个目标还不错，但你不能做火影，五代火影是我的，我可以考虑让你做六代。”


    佐助却不在乎火影不火影。


    此刻琴捧着他的脸颊，他们距离很近，他可以看清月光下对方每一丝细微神色的变化。


    她正在认真思考他的未来。


    佐助轻声道：


    “那，我想和你一起振兴宇智波一族，可以么？”


    “和我？”


    “对，等杀死那个男人以后……我们就成为真正的家人吧。”


    佐助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眉眼。


    妈妈也很喜欢琴。


    妈妈也知道琴是他很早便喜欢的女孩子。


    琴乃看着佐助不知何时悄然开启的三勾玉写轮眼，忍不住触碰这双美丽又强大的眼睛。


    佐助又变强了。


    但黑发男孩闭上眼睛，并不抗拒她的亲近。


    而当她手离开后，佐助便又立刻睁眼，紧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无论处于哪一阶段的写轮眼都非常好看。


    鲜红欲滴。


    这是三度因她开启的心灵写照之瞳。


    是属于她的眼睛。


    于是琴乃温柔擦掉佐助脸上最后的泪痕，男孩的肌肤摩挲时，触感光滑而冰冷。


    佐助性格真别扭，明明已经接受她和鸣人卡卡西作为他的家人，非要强调复仇成功之类的前提条件作为遮掩。


    没关系，她能读懂。


    “好啊。”她爽快同意。


    “你可是我的眼睛，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佐助微微侧过脸，唇角擦过她的掌心，像是无意间的轻吻。


    因为这个联想，他感到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是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但这次他的的开心不再是因为复仇。


    佐助眼瞳重新回到黑曜石般的纯粹。


    此刻男孩的眼里没有复仇与桀骜，没有那刺伤抗拒一切的尖锐。


    有些温驯而安心地，佐助闭上眼睛。


    他如一只鸟，轻轻栖息在了爱恋女孩的掌心。


    【限定CG.如鸟归林已收录】


    第45章


    木叶发生了件大事。


    自来也终于寻回千手纲手回村了！


    他们两人同为三忍，是二战、三战英雄，在村内有着赫赫威名。


    这是当之无愧的大消息，不仅震动整个村子高层，如果传出去甚至能够影响木叶外交格局。


    不过，重回故乡，两人的心境却不似以往了。


    黄昏。


    木叶大门前。


    自来也看向身旁的浅金发女子。


    自己脸上已经有了岁月风霜痕迹，但纲手年轻美貌依旧，眉眼间英气妩媚不减当年。


    自来也爽朗道：“事已至此，老头子们估计也都准备休息，今天肯定谈不成正事。不如我先带你蹭顿接风宴吧？”


    “村子又有好酒馆开张了么？”纲手语气有些小暴躁，“嫩鸡和酒都会做么？”


    纲手确实想喝点小酒，点上自己最爱吃的嫩鸡放松一下。


    她本来带着静音在忍界各大赌场逍遥，过得潇洒自在。


    结果老友自来也从天而降，不等她逃跑，便迎面砸下自己爷爷和二爷爷被绑架的重磅消息。


    尤其是那句扎心的——


    “如果不能及时救回两位先代，万一落下叫门火影的丑闻怎么办？”


    可恶！


    听到这句话，明知道自来也在故意激将，愤怒的纲手还是直接锤碎了赌场的赌桌！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历代火影的荣耀。


    即使是曾经的好友大蛇丸，胆敢堕入邪道，如此亵渎火影之名，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所以哪怕打心底里不愿意沾染木叶的是非，纲手还是带着静音回村。


    她不可能对这件事袖手旁观，将责任全部甩到自来也头上。


    “不是酒馆，也是你认识的人，去他家里蹭饭。”


    纲手跟在自来也身后，发现路越走越不对。


    “这不是


    旗木宅么？”


    “答对了。”自来也打个响指。


    “现在木叶和你记忆中的可不一样。就比如卡卡西，他现在可是进化成了绝世好男人，那厨艺比木叶村里酒馆精湛多了。”


    “酒呢？”


    “旗木家孩子多，不放酒，你让静音买去。”


    “行，不过卡卡西结婚都有孩子了？”纲手疑惑，卡卡西今年才多大来着。


    自来也故作神秘：“一会儿进去你就知道了，木叶变化可不止这些。”


    纲手翻白眼：“这消息连我在外面都听说了——木叶出了个七岁半的天才火影辅佐是吧？老头子眼光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不过无所谓，火影就让这些不怕死的小鬼当吧。”


    据说宇智波灭族了。


    据说那天才小鬼还用秽土转生复活了宇智波斑。


    这件事践踏亡者——即使是宇智波斑也该有最基本的人权，让身为医疗忍者的纲手感官愈发恶劣。


    现在的木叶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好在卡卡西依旧让她熟悉。


    纲手姿态随意，一把推开卡卡西家的门。


    以纲手姬的脾气身份，纵观木叶，现在真没什么人能让她客气。


    满腹牢骚的她现在急需嫩鸡小酒的安慰。


    然而，就在推开门的瞬间——


    她的目光滞住了。


    纲手的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此处查克拉气息最为强盛，坐在餐桌最上首，那个穿着藏蓝色长袍的黑发男人。


    藏蓝色长袍，那可是宇智波标志性的族服。


    纲手以前从小看到大。


    更别说那桀骜不驯的黑色长发，那格外冷漠俊美的面庞。


    他理所当然地坐在餐桌最上首，像个大家长般冷淡威严。旗木家的餐桌甚至都因为他的存在，颇有几分秩序井然的感觉。


    他左手边坐着卡卡西佐助琴乃，右手边坐着玖辛奈鸣人香燐。


    两个大人神色有点僵硬，三个小鬼倒扒饭得很自然。


    其实玖辛奈态度也很自然，问题是她体内的九尾不太老实，所以吃饭时候有些麻烦。


    ……纲手忽然觉得，卡卡西也让她有些陌生了。


    且不说人确实多的离谱这件事。


    最离谱的还得是这个黑发男人吧？！！


    纲手怎么看都觉得这男人绝对是传说中，她爷爷的宿敌——


    “纲手，你堵在门口做什么。”自来也嘟囔着跟进门。


    结果看清饭桌上人影后，自来也同样呆住了。


    这、这不是宇智波——


    “哟，是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啊。”


    卡卡西看向门口，不知为何，那双死鱼眼透出令人颇感不妙的期待意味。


    “来坐吧。”


    “你是柱间的后人？”


    听到这句话以及那随性的口吻，纲手对眼前男人的身份再无疑虑。


    但是她应该作何反应？


    这可是她祖父的宿敌。


    自己是该和他生死对决？还是怒目斥责？还是……坐下来小酌一杯？


    斑点评道：“两个半宇智波，四个漩涡，一个千手。”


    “卡卡西，你家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呵呵。”卡卡西语气透着淡淡死意，“承蒙前辈错爱。”


    最近卡卡西做饭压力很大。


    因为宇智波斑现在偶尔也会蹭饭，时间通常在佐助的指导课结束后。


    毕竟人家都指导佐助，偶尔也会嘲讽指点一下卡卡西对写轮眼的使用，让大前辈来家里吃口饭不过分吧？


    偶尔斑也会在旗木宅过夜。


    为了让前世兄长过得更舒服，佐助特意翻了族服出来，斑倒是没拒绝，就是不知道穿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反正琴乃觉得很帅，前辈穿着藏蓝色族服时候，看起来比战甲更柔软生活化了些。


    唯一承受全部压力的人只有卡卡西。


    虽说琴乃信誓旦旦保证前辈是个温柔的人，然而如果饭食潦草，宇智波斑冷冷看过来一眼……


    卡卡西有点难顶。


    所以他最近除了练习飞雷神，又买了两本菜谱回来看。


    “纲手，你坐啊。”


    自来也率先入座，随后对僵硬的纲手挤眉弄眼。


    他和斑正好坐了个面对面，居然迅速调整好心态，模样笑嘻嘻的，


    说实话，纲手都有点佩服这笨蛋了。


    “向前辈以及几个小家伙介绍一下，我是自来也，这位是千手纲手，她确实是初代大人的孙女。”


    初代火影的孙女？


    佐助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实力究竟怎么样。


    琴乃则看了斑一眼。


    她希望前辈能读懂她的眼神，千万别说往常那些嘲讽尤其是嘲讽扉间大人的话语。


    斑没搭理她，不过约莫也没有欺负故人血脉的意思。


    说实话，这两次吃饭前辈表现都挺正常的。


    看来是她多少对宇智波的精神状态有点偏见，至少前辈吃饭时候基本都挺安生的……


    *


    餐后琴乃解除通灵。


    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前辈，但没有了斑后，旗木宅的气氛确实轻松许多。


    两位回归三忍在书房与琴乃卡卡西谈话，透露了此行带回的绝密消息。


    “我和纲手回来是因为查到了大蛇丸的线索。”


    “大蛇丸从那个名叫晓的组织叛逃了。现在正在被晓的成员追杀，流窜于风之国、雨之国、谷之国一带。”


    “晓的成员和两位先代火影有过交战痕迹。”


    自来也叹气。


    “现在忍界已经有先代火影的相关不好流言传播了。”


    琴乃摇头：“不能让大蛇丸这样败坏木叶名声，木叶更不能出肉票火影！”


    提起这事纲手便气怒不已，但没想到漩涡家的小姑娘比她更先开口。


    而且这副人小鬼大的沉稳模样，若不是实在年幼，卖相看起来真的很符合老头子梦寐以求的火影继承人。


    呵，火影。


    纲手心里淡淡地想。


    那是个只会带来死亡的不祥，却又荣耀的名号。


    “小琴，所以我们又有任务了。”自来也说道，“这次我们务必在雨之国或者谷之国阻击大蛇丸，绝不能让他流窜入风之国。”


    “为什么？”


    “风之国同为大国，在那里处决叛忍会引来很多麻烦。”


    卡卡西对任务倒是意料之中，可他同样清楚纲手身上的某样秘密。


    那个直接导致纲手退出一线，号称再也不接触医疗忍术，自此忍界云游的秘密。


    “纲手大人的病症痊愈了么？”


    没错，身为三忍医疗圣手的纲手如今患有恐血症。


    她因为恋人、弟弟的离世，以及战争的刺激，身为医疗忍者却无法面对鲜血，于是被迫退出一线。


    对外号称无法再进行医疗治愈，可身为三忍，她总有独门之道。


    “虽然不能亲身面对，但我依然可以召唤蛞蝓大范围治疗。负责村子面临危机时的医疗支援。”


    纲手没什么精神道：“顺便有空培养一下村子里的医疗忍者。”


    她的恐血症没好，没法跟着自来也外出追回火影，但总得出力。


    村子里正面战斗有卡卡西和三代在，他们彼此配合，至少能让自来也出任务没有后顾之忧。


    “培育医疗忍者……”卡卡西心念微动。


    自来也环视在座三人。


    他们是木叶当下最顶尖的战力，也是木叶权力的高层。


    至少在有关大蛇丸与先代火影的事上，他们已经可以达成自己的共识，再与老头子们商量。


    自来也今天先带纲手来蹭饭，未尝没有这方面思虑。


    想到这里，自来也心中滋味有些复杂。


    自从发现三代与团藏的密谋，他就再也没法以从前的心态面对老师了。


    三代已经老了。


    木叶的未来在卡卡西与小琴身上。


    他沉声道：“既然明确彼此任务，那我再说明一下目前有关晓组织的情报。”


    “晓对成员保密工作做得极好，目前只知道他们人数不超过十人。但每个都是S级叛忍。”


    “晓的行事作风很低调，除了收集忍术外，便是接


    小国战争委托，一直与大国避免冲突。”


    琴乃挑眉：“他们都容留带土和鼬两名S级叛忍了，居然还敢说和大国没有关系？”


    自来也摇头：“当然……”


    嗯？


    不对。


    考虑到带土和琴乃火与影的关系，以及团藏在背后主使的阴谋，说不定晓和团藏有勾连。


    不。


    按照自来也对团藏这老登的认知，他不可能对晓这种叛忍组织一无所知！


    啧，他们木叶这位火影辅佐，怎么只会给人添麻烦？


    “先不说这些政治问题，主要讨论任务。这次任务难度非常高。”


    自来也说道。


    “晓会按照两人一组进行活动。所以可以预计，这次任务至少有五名影级强者参与。”


    “算上自来也大人和我还有前辈和老师。”


    “你就别算了，”卡卡西轻敲她脑袋，严肃道，“乖乖跟着自来也大人，这次任务不许胡闹。”


    “哪有胡闹，上次还是我救的自来也大人。”


    卡卡西却不跟她嘻嘻哈哈，严肃地看着她。


    他说道：“绝对，绝对不允许挑起木叶和雨隐村的战争。”


    琴乃：……


    小姑娘心虚地转开目光。


    不过卡卡西按着她肩膀，力道温柔却态度强硬地要求她和自己对视。


    “答应我。”


    “好吧好吧……”琴乃嘟囔，“这次就当侦查情报了。”


    纲手不由得侧目，看到卡卡西和自来也严肃的表情，不由得吃惊。


    等等，卡卡西刚才原来不是开玩笑么？


    如果不特意叮嘱，这漩涡小姑娘居然会挑起雨隐村和木叶的战争？？？


    明明长相甜美谈吐也很斯文有礼来着。


    “这孩子的火之意志比较旺盛。”自来也小声道，“因为实力天赋都很强，对战争比较孩子气。”


    纲手态度瞬间严肃不少。


    战争绝不是能轻率对待的东西，尤其琴乃还是火影辅佐，板上钉钉的火影继承人，那便更得成熟看待问题。


    这和她几岁年纪无关。


    纲手道：“你确实得带着她出去历练历练。”


    “正好这次首个目标地是雨隐村……总之放心吧，你就在村里好好养病。”


    自来也爽朗一笑。


    “任务时间点是十二天后，小琴仙人模式恢复，我们就出发。”


    “仙人模式？”纲手再次忍不住稀罕地瞅琴乃。


    这可是她祖父才会的绝学。


    “都说了现在木叶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


    纲手道：“你之前说准备介绍给我的弟子也是漩涡……”


    “不是小琴，小琴你教不了。”


    不顾老友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自来也道：“这里有更适合你路子的漩涡。”


    纲手回忆道：“你是说刚才餐桌上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


    “对，香燐那可不得了。”自来也眉毛一扬，开始给纲手细细讲述关于旗木家所有成员的故事。


    不愧是木叶第一大文豪，所有人的经历在他口中当真是精彩纷呈。


    “要教学生的不止是纲手大人。”卡卡西说道，“自来也大人，你也有任务。”


    “鸣人已经见到了水门……嗯，既然已经能够使用九尾的力量，他确实该学习螺旋丸。”


    “不止，据说他和老师一起使用了螺旋丸击败九尾，体验过之后现在天天吵吵着要学飞雷神和螺旋丸。”


    卡卡西死鱼眼道：“我自己还没把飞雷神学明白呢。”


    自来也轻声道：“也不知鸣人和水门相处时是什么样的……话说卡卡西你也会螺旋丸吧？”


    “斑离村的时候，我会教佐助千鸟搭配写轮眼的作战方式。”卡卡西道，“那孩子比我更适合这条路子。”


    “你很看好佐助啊。”


    “那孩子是不同的。”


    “等等，如果你们都有学生要教，这孩子怎么办？”纲手打断道，“琴乃才是所有人里最重要的吧。”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琴乃身上。


    琴乃的老师都是玖辛奈担任，玖辛奈也确实教会了琴乃诸多绝学。


    不过琴乃天赋过人，现在已经将漩涡封印术全部学会，也该出师了。


    木叶还有谁适合做她的老师么？


    “哦我没关系啦，按照火影育成计划，这段时间该轮换到木叶老前辈那进行实践学习。”


    卡卡西问：“谁？”


    “团藏阁下。”琴乃兴致勃勃道，“虽然上次被我狠狠得罪，但团藏前辈看起来并不记恨我的样子——”


    “不行！”x3


    一瞬间，三个大人同时表示了强烈反对。


    让小琴跟在团藏那家伙身边耳濡目染那还得了？


    木叶的未来得被团藏毁了！


    “小琴跟着我修炼，仙人我会的忍术还是很多的，想学螺旋丸想去妙木山都可以。”


    自来也揉揉琴乃脑袋。


    “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自来也老师。”


    岂止是老师，师父也完全够格。


    自来也简直是在表态愿意将绝学对她倾囊教授。


    琴乃又发现了一个小妙招。


    抬出团藏前辈的时候，似乎可以达成和带土、斑前辈一样的效果。


    而且对自来也老师杀伤力加倍。


    就是这个念头过于欺师灭……咳。


    对自来也老师不大友好。


    “不过这样一来辈分是不是有点乱了。”琴乃纠结道，“玖辛奈老师叫自来也老师老师，我也叫老师老师……”


    “没事，我们木叶向来各论各的。”


    纲手豪爽地一拍她肩膀。


    “小鬼，要跟着自来也好好学啊。”


    学肯定要好好学。


    但这些大人怎么都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呢？


    前辈是，卡卡西是，自来也老师和纲手大人也是……


    *


    十二天的休整时光转瞬即逝。


    佐助和鸣人都有了很大提升，他们彼此竞争彼此追逐，简直是在比谁学的更快。


    每天回来都是一身伤，鸣人因为双手承载查克拉密度过大，每天手都是颤抖的。


    而佐助更不用提了，手指掌心全是雷电灼伤。


    ——他们都很拼命，想在琴乃离村前学会独特的招式证明自己。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都还处于三分之二进度的样子，据说已经算非常天才了。


    反倒琴乃已经学会了螺旋丸。


    “跟小琴相比，任何天才都显得黯然失色。”


    晚餐时间，自来也拍了拍两个沮丧男孩的头顶。


    “比不过她不丢人。”


    然而两个男孩都不领情。


    佐助好胜心强便不说了，连鸣人都拨开自来也的手：“好色仙人你不懂啦。”


    自来也：倒反天罡？


    他被气乐了，七岁的小不点说他堂堂三忍不懂什么？


    “你又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你懂什么？”


    鸣人毫不留情地吐槽：“


    好色仙人只会偷窥女澡堂然后被打出来。”


    自来也：……


    纲手投来鄙视的目光。


    佐助闻言表情微凛。


    不是很愿意质疑大前辈的人品，但自来也实在劣迹斑斑，而且琴又是那么可爱漂亮受欢迎的小女孩——


    自来也面红耳赤，颇感被羞辱地怒吼道：“仙人我再好色也不会对年纪能做我孙女的小女孩出手！”


    ……


    晚上，三人卧室。


    月光照入窗户，在榻榻米前撒下皎洁光影。


    夜色静谧，走廊远处自来也鼾声如雷，大人们都已经休息了。


    旗木家的孩子们却还没睡。


    鸣人枕在琴乃腿上，捧着女孩掌心，轻轻拨弄她的手指。


    他的手指因为修炼螺旋丸全是伤痕，但琴乃却学得很轻松，手指光洁如新。


    他没事总是很喜欢玩弄琴乃身体的一部分。


    有时候是将她漂亮的红色长直发在手指卷来卷去，有时候是拨弄琴乃的手指。


    他们十指相扣，或者比出其他的图案，在墙上留下手影。


    他总兴致勃勃，一玩就很久，完全不会觉得腻。


    琴乃喜欢他，倒也纵容他的小乐趣。


    而且最近鸣人因为修炼，手指缠满了运动绷带，粗糙的质感划在掌心有种独特的痒意，并不令人反感。


    “小琴真的好厉害。”鸣人低声道。


    有时候连鸣人都觉得挫败了。


    到底琴乃是爸爸的孩子还是自己是爸爸的孩子？


    或者就像妈妈有时候开玩笑的那样……他们家的男人注定做漩涡赘婿？


    小琴正好是漩涡一族的族长来着。


    他们以后的孩子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姓漩涡，这样即使自己做了赘婿别人也看不出来。


    佐助则跪坐在琴乃身后，专注地给琴乃擦头发。


    这是他不知道从哪看来的生活小妙招，非说人工擦干再用精油，然后再用吹风机吹干的方式能让头发更顺滑。


    佐助动作细致而轻柔，一下下动作规律地擦拭，琴乃背靠在他身上，轻轻闭着眼睛有些犯困。


    同样都修炼了一天，怎么鸣人和佐助就依然不困，完全没点睡觉的意思？


    鸣人岂止不困。


    他简直精神饱满。


    鸣人看着佐助的动作。


    他也想给小琴这样细致地擦头发，他喜欢小琴的长发，可惜总是抢不过佐助。


    “如果自来也确实做了什么事情……不要怕，传书回来。”佐助轻声道，“实在不行就通灵斑，揍他一顿警告他。”


    鸣人也附和：“就是啊。上次还不觉得，这次也感觉很危险呢。”


    如雷的鼾声一滞。


    “放心，自来也老师不是那种人。”


    虽说她总是迫害自来也老师，但也清楚这位仙人好色却不下流。


    如雷的鼾声照常继续，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错觉。


    “好啦，我困了。”


    琴乃打了个哈欠，干脆地从佐助怀里起身，又抽走手，推开赖在她身上的鸣人。


    随着她的离开，两个男孩一时间都有些怅然若失。


    “睡觉睡觉，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发呢。”


    三人的睡觉时间只取决于琴乃想几点睡。


    不过睡觉的时候还是可以黏在一起的。


    鸣人在左边，佐助在右边。


    每天睡觉前琴乃都要思考一个问题：今天该面朝哪边睡？


    是她离村前的最后一夜，姿势相比平时有更加特别的意义，稍微处理不好都会让另一个人失落。


    于是琴乃决定正面平躺睡，今晚不管谁蛊惑她，她都假装听不见绝不侧身。


    “小琴又要走很久……要早点回来，不要错过香燐生日。”


    鸣人和她咬耳朵，热气呼在她耳根痒痒的。


    佐助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将脸更深地埋在她的颈侧。


    枕头上，黑发与红发掩映交织。


    琴乃深深吸气。


    ……太热了。


    他们好粘人。


    现在春天还好，等到夏天，要是他们还是这么黏她，该怎么办呢？


    *


    翌日。


    木叶大门前，琴乃与自来也整装待发。


    由于这次对手很可能包含五名影级强者，所以这次哪怕是兜这样的医疗忍者他们也没有带。


    火影追回任务的执行者只有自来也和琴乃二人。


    这样自来也不管逃跑还是保护时都更方便。


    “昨晚休息好了么？”自来也颇有深意道。


    琴乃打了个哈欠，她实在没休息好，所以也不怎么想说话，只是言简意赅：“不会影响任务。”


    昨晚佐助和鸣人实在太粘人了，大半夜都不睡，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害得她出了好多汗，又凌晨四点被热醒，干脆冲了个澡。


    不然黏糊糊汗津津的她实在不想睡。


    自来也哼笑了一声：“漩涡一族的女孩确实都是厉害角色。”


    琴乃瞥他一眼，不知道自来也老师大清早突然发什么感叹。


    “总之，出发吧！”


    自来也大声道：“目标——阻击叛忍大蛇丸，解救两位先代火影大人！”


    第46章


    与意气风发，出任木叶CEO，迎娶宇智波漩涡白富美的琴乃不同。


    琴乃最尊敬的带土前辈近日心情一直不太好。


    没办法，处境不妙。


    ——继被官宣为木叶叛忍之后，他怀疑自己又将要喜提晓组织叛忍的称号了。


    雨之国。


    晓组织基地。


    雨之国常年潮湿多雨，连带晓组织基地也透着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湿感。


    可这里再冷也冷不过带土前辈此时的脸色。


    带土看着面前一对男女虚影，冷冷道：“佩恩、小南，你们要背叛我与晓么？”


    “从未有过效忠，何谈背叛。”


    佩恩声音平静。


    那双幽深神秘的轮回眼停留在带土半面伤疤面庞上，毫无尊重，当然，也没有其他情绪。


    因为他是【神】。


    “而且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晓不属于你。”


    小南淡淡道：“与我们合作的人也不是宇智波带土，而是宇智波斑。”


    佩恩与小南也没有想到那个令他们忌惮不已的“宇智波斑”居然是宇智波带土假扮。


    而真正的宇智波斑好端端在木叶窝着呢。


    这个假斑与真斑大战一场，没打过也就罢了，竟还为晓吸引来大国追查。


    说实话，小南对此十分恼火。


    带土现在没有戴面具。


    自从身份被木叶公布后，所谓的神秘面具男就成了没有必要的伪装。


    青年黑发披散，面具下的他半张脸是宇智波特有的英俊，另外半张脸则满是令人惋惜的狰狞疤痕，破坏了他的容貌。


    阴与阳的极致反差，越发显得他气质独特。


    佩恩小南都对他态度恶劣。


    眼前情况并没有出乎带土的预料。


    与威震天下的宇智波斑相比，面具遮掩的宇智波带土只是个无名小卒。


    目前他拥有的战绩是：


    一手炮制九尾之乱，杀死木叶四代目火影及其夫人、三代目火影夫人，众多木叶暗部。


    与宇智波斑大战一场，并顺利逃脱。


    也就是这两样战绩而已，能够成为S级叛忍加入晓，却不足以令佩恩与小南将其视作平起平坐的盟友。


    佩恩语气毫无波澜。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与木叶为敌，却又愚蠢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或许你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


    “如果因为你之前活动导致接下来的雨隐村攻势失败。带土，即使曾经身为同伴，我们也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晓本就人员稀少，最近组织成员大蛇丸夺眼不成，选择叛逃晓。


    若不是现在组织正需要力量，佩恩根本不会给宇智波带土与自己二人商谈的机会。


    带土轻声道：“哦…你认为，晓是你们创建的？”


    佩恩面无表情，不被带土的话语激怒，也不在乎带土说了什么。


    他陈述：“宇智波带土，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服从，或者死。”


    “——你要成为晓组织叛忍么？”


    简直是倒反天罡！


    带土险些被佩恩的傲慢气笑了。


    长门和小南是真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二代晓是怎么来的啊。


    他收拾不了宇智波鼬，还收拾不了这俩？


    想到这里带土又是一阵恼火。


    没错。


    亲爱的带土前辈最近还很烦躁一点：他最看好的棋子宇智波鼬不太服从他的命令，对他有些想法。


    似乎是因为得知九尾之乱是自己发动的，直接导致宇


    智波一族被木叶怀疑孤立。


    带土觉得这种质疑很冷幽默。


    “又不是我强迫你屠灭宇智波一族，为什么要质问我？而且你以为，犯下如此罪行后，你还能回到木叶么？”


    他反问后，鼬脸色微变，倒是不说话了。


    但带土知道这家伙心里依然不老实。


    偏偏鼬的万花筒能力天照直接克制他的神威，而自己在与老头子的一战中已经彻底暴露了神威的情报。


    宇智波鼬是真正的天才，又知道伊邪那岐的存在，生死相搏的情况下，带土没有绝对的取胜把握。


    所以如今他们两人可谓互相利用，互相威慑。


    为此绝那家伙对他有些牢骚，毕竟斑以前在的时候可没有搞出这么多岔子。


    绝的质疑让带土又是烦闷。


    说到底，导致形势恶化成现在这样的，不就是因为那个老头子给人瞎添乱么！


    斑怎么能不遵守约定擅自复活？


    ——尽管他也从来没想过遵守约定复活斑。


    注视着面前两个“同伴”，带土神色彻底冷漠下来。


    鼬是出身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姑且能和他对峙彼此利用。


    但这两个一无所知的蠢货又算得了什么？


    长门捡到老头子的遗产，做久了佩恩，便以为能威胁杀死他？


    长门和小南的能力他一清二楚，他有充足的手段能够应对。


    恰好最近诸事不顺，带土心中杀意悄然蠢蠢欲动。


    月之眼计划的执行者只能是他。


    既然自己真实身份已经暴露，索性将长门杀了夺走轮回眼，自己直接出任晓组织首领。


    佩恩冷冷注视着他。


    神傲慢地没有选择出手，他在给宇智波带土选择的机会。


    气氛越发紧绷，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双方对峙。


    “佩恩，有来自木叶的新情报。”


    绝的身影从地下冒出。


    他没有看向带土，两人的从属关系在佩恩面前从来是隐瞒的。


    从表面来看，绝一直是晓专属的情报人员。


    “三忍自来也带着火影辅佐漩涡琴乃一路赶往雨之国，目标疑似为追杀木叶叛忍大蛇丸、解救其手中掌控的两位秽土火影。”


    绝看了一眼带土，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追杀木叶叛忍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鼬的可能。”


    佩恩看向带土，平静道：


    “带土，木叶的注视因你而起，你能妥善解决么？”


    这件事佩恩说不说带土都要出手。


    他神色阴郁：“嗯，我会解决他们的。”


    宇智波族地之战是带土的耻辱。


    “那这就是你的最后任务，绝会给你提供情报支持。”


    佩恩冷冷道：“如果任务失败，组织会对你施以相应的惩罚。”


    说完，佩恩的身影与小南一同消散。


    带土望着他们身影消散之处，眉眼冷酷，透着隐隐的戾气。


    事态似乎有点脱离他的掌控了。


    但，是从哪里开始的？


    *


    没有外人后，带土看向绝。


    “她已经当上火影辅佐了？”


    能出现在带土口中的“她”只会指一个人。


    白绝赞不绝口：“琴乃确实是个天才，她现在简直快成木叶小公主，所有人都喜欢她。”


    尽管不能靠近琴乃，但绝这段时间潜伏在木叶也了解到许多珍贵情报。


    他甚至亲眼目睹了完全体须佐能乎又一次现身。


    “就连斑大人都已经被那个漩涡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呢。”


    白绝半身笑嘻嘻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做出完全体须佐能乎哄小姑娘开心这种事，看不出来斑大人居然有这种浪漫细胞，连我都心动了呢。”


    带土眉头紧皱。


    把“迷得神魂颠倒”这句描述放在老头子头上，他只感到莫大的荒谬感。


    然而用须佐能乎哄人开心这件事，不是神魂颠倒也不可能做出来。


    很奇怪，非常奇怪。


    带土认识的斑绝不可能这么做。


    那个男人是游荡在生与死之间的死神，心中没有任何类人情感。


    而且，会喜欢七岁小姑娘的成年人，根本就是变态萝莉控吧？


    如果是以前的带土，会立刻建议木叶把这败类抓起来。


    但带土已经不是以前的傻瓜，尽管心里如此鄙夷老头子的口味，他却不会说出来。


    “那个小姑娘浑身都是谜团。”黑绝嗓音沙哑，“非常不简单。”


    “我会处理的。”他说。


    “带土，你是觉得自己能杀死斑么？”白绝天真无邪道，“斑大人可还没有使用轮回眼呢。”


    带土：……


    “斑很难杀。”


    黑发青年淡淡道：“可漩涡琴乃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刺杀她并不困难。”


    没错，仔细想来，他计划出现变故，所有异常的开端，都是从那个小姑娘出现在他视野中开始。


    第一次在忍者学校操场见她时，那还是个连横栏都翻不过去的笨蛋小家伙。


    结果转眼间便能给自己添这么大/麻烦。


    “绝，收集情报。”带土吩咐道，“我要知道漩涡琴乃和自来也最近所有动向。”


    “是。”


    虽说最近暗戳戳抱怨牢骚几次，但黑绝对带土的态度依旧还算恭敬。


    带土定定注视着黑绝。


    他知道，黑绝是斑遗留意志的化身。如果斑背叛了，黑绝呢？


    不过无论黑绝是否背叛，带土也从未信任过这个宇智波斑留下的监视者。


    总之，先从刺杀那个红发小鬼开始。


    带土神色冷漠，身影消失在空间漩涡中。


    ……


    带土身影消失后，黑绝不再压抑真实情绪。


    他晦涩目光下满是躁动与兴奋。


    有个情报他没有告诉带土。


    那就是——


    斑未必背叛了月之眼计划。


    因为黑绝才得知，三代火影辅佐漩涡琴乃，是个对内态度温和，但对外极端激进的武斗派！


    她的政治理念居然是发动席卷四大国的圣杯战争！


    战争代号在黑绝看来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过程。


    漩涡琴乃说她要征服四大国，夺取八只尾兽！


    那小姑娘甚至是屡次如此在公众场合宣称，就差拿着喇叭，站在火影岩上对全世界宣战了。


    黑绝：？


    他和斑都没敢这么高调。


    结果就是这样的孩子，居然获得了许多木叶大人物的赏识青睐。


    三代将她扶持为接班人，三忍自来也收她为弟子，写轮眼卡卡西是她的监护人，九尾人柱力更是与她青梅竹马，为她神魂颠倒。


    据说最近她又重新封印了九尾人柱力，不知靠什么手段，还获得已经死去的四代目火影夫妇的认可。


    斯巴拉西！！！


    最初与带土一起看那小姑娘跳高时，黑绝还以为她只是个愚蠢到可爱的人类小鬼。


    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姑娘拥有惊人的手段与人格魅力。


    这段时间，黑绝一直在木叶注视着琴乃。


    看小姑娘和青梅竹马上学，看她罚站，看她和其他人宣传自己的火之意志。


    每当琴乃和她物色的影卫队成员宣讲自己的火之意志时，地下的黑绝都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立刻现身与她共谋大事。


    什么极端？什么过家家？


    呵，那些木叶的家伙根本不理解漩涡琴乃思想的伟大之处！


    与获得众多认可的漩涡琴乃相比，带土这个继承人显得如此平庸。


    首先琴乃选择的影卫队成员便十分令黑绝认可。


    九尾人柱力，宇智波天才，奈良家少族长以及背后意味的猪鹿蝶三家支持，漩涡一族医疗天才。


    个个都是发动忍界大战的好苗子！


    与之对比，晓成员的身份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而且看看带土的表现吧，什么都还没干成，便已经成了忍界公敌。


    被木叶通缉后那小子居然还不老实，去草隐村制造屠杀，挑唆草隐村和木叶的矛盾，唆使大蛇丸绑架两位先代火影。


    其实做了也就做了，毕竟带土性格就是这样毛躁的小孩子。


    但面


    对他的疑问，带土居然不肯承认。


    他黑绝是外人么，带土凭什么连他都不交底？


    因为这件事，黑绝有点伤心。


    他开始想念对自己深信不疑的斑了。


    那可真是个好用的因陀罗转世者……


    斑大概也是看出带土的不成熟，所以才在木叶重新选定了继承者吧。


    黑绝愿意永远追随在斑大人的身后！


    他同样看好漩涡琴乃。


    即使这回带土不吩咐，黑绝也必然要真正靠近琴乃，看看这个红头发的漩涡小姑娘究竟成色如何。


    如果合适，他完全不介意优化掉带土，支持琴乃来做月之眼计划的执行者！


    黑绝越想越是激动，他真的想不到这个愚蠢的忍者世界居然能出如此优秀的人才。


    纵观千年来忍界变化，能称得上人杰的也就是因陀罗和阿修罗两人的转世……嗯？


    黑绝灵光一闪。


    算算时间，他有个大胆但非常合理的猜测——


    漩涡琴乃是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者！


    毕竟鬼知道阿修罗是不是男孩做腻了想做做女孩，说不定是那傻瓜失败两次后，想试试做女孩能不能和他哥哥和解呢。


    毕竟是阿修罗嘛。


    况且从血脉，从天赋，从年纪，从性格考虑，琴乃的素质都完美契合阿修罗。


    虽说她对战争狂热了点，但目的不也是通过战争实现和平么。


    据说还想复活什么死人来着，嗯，更善良了。


    当时跳高不放弃也是坚韧可爱的孩子。


    黑绝越品越像，只是她哥哥因陀罗这一代的转世会是谁呢？


    算算年纪，因陀罗转世只可能在鼬和佐助两兄弟之间出。


    那就是佐助！


    哼，宇智波佐助和琴乃关系太好了，还在玩什么结婚游戏，黑绝嗤之以鼻。


    不过这么看来阿修罗确实成功了，他的转世琴乃将佐助迷的神魂颠倒。


    不出意外的话，阿修罗与因陀罗的对决宿命会在他们这一代终结。


    可惜一定会出意外的。


    因为他黑绝会在这一世便终结忍者的宿命！


    鼬已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佐助身为因陀罗转世也只是一脚的事情。


    那这一代的仙人眼不是妥了么。


    现在就看琴乃有没有仙人体的资质，他们的身份就能直接肯定。


    想到这里，黑绝一时心中怦然。


    是母亲在月之灵保佑么？这一代的转世体居然找的如此轻松。


    妈妈，我终于能见到您了么？！


    兴奋的黑绝立刻潜入地下，施展蜉蝣之术——


    不行，他等不及了。


    他要立刻去见漩涡琴乃！


    与天才的漩涡琴乃相比，什么长门，什么带土都显得如此平庸！


    这辈子，黑绝就没见过要发动忍界大战还能获得如此广泛支持的人！


    *


    他们终于到了雨之国。


    可琴乃看着旅店窗户外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雨，心里郁闷极了。


    连绵大雨彻底浇灭她对出国的新鲜感。


    从接近雨之国边境开始天色便阴沉沉的，进入雨之国境内更是不得了，天空就像开了闸的水库下个没完。


    雨天偶尔来可以，天天来就很烦了。


    她连衣服都晒不干。


    “我去收集情报。”旁边自来也动作麻利地换上雨衣。


    他对雨之国风土人情很熟悉，毕竟曾在这里生活过三年。


    “小琴就在旅店里等我，保护好自己……算了，绝对不可以随便杀人，知道吗？”


    琴乃露出傲慢的表情：“请注意你与火影辅佐大人说话的态度。”


    啪。


    自来也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别跟团藏学那些坏习惯。”


    他叮嘱自己视作小孙女般的弟子：“总之雨之国不是太平的地方，别乱跑，出去一定要给我留记号……”


    “知道了知道了。”


    不管他说什么，琴乃都非常公式化的点头，一看就是在敷衍。


    唉。


    这丫头机灵归机灵，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总让人觉得没办法。


    自来也胡乱揉了揉琴乃的头发，再次叮嘱她别随便放出宇智波斑后，便披上雨衣出门。


    琴乃趴在窗户上，看着自来也披着黄色雨衣的身影远去。


    按照经验，今天下午她都得一个人度过了。


    但是一个人在旅店里真的很无聊。


    午睡又睡不着。


    她已经养成没有佐助鸣人香燐陪着睡就难以入眠的坏习惯了。


    于是琴乃决定使用影分身之术，一个留着看家，本体出去逛逛。


    正准备结印，她忽然眉头微皱。


    房间外面……


    “笃笃笃。”


    门适时地被敲响了。


    来者没有遮掩气息，是个查克拉不算强大，但也完全不弱的忍者。


    是刻意避开自来也老师上门的么？


    但琴乃不觉得自己有害怕的必要。


    “请进。”


    她大大方方道。


    门被推开，一位样貌奇形怪状的访客走进来。


    两片猪笼草一样的绿色叶子，包裹着半黑半白的人体。


    由于颜值拖累，连对方身上那件颇有设计感的黑底红云袍都看起来都不够帅气了。


    琴乃知道这件标志性的服装。


    “你是晓组织的人？找我有何贵干。”


    她打量黑绝时，黑绝也在暗暗审视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琴乃。


    近距离看的琴乃，比远距离窥视更加可爱。


    女孩穿着白色无袖绣花上衣，赤着双脚，姿态随意地靠在窗边。


    她转过头来，红色直发没经过打理，略微凌乱地垂下。


    但因为样貌过于出众，即使这样不修边幅她也显得非常可爱，很有生活气息。


    此刻女孩剔透澄澈的茶色眼瞳好奇地注视着他。


    完全看不出是激进的极端武斗派。


    卖相太优秀了。


    而且气质也很沉稳。


    无论是斑还是带土，在她这个年纪时候都还是炸毛刺猬。


    倒是很像早慧的因陀罗。


    但因陀罗那小子开万花筒后，精神状态也变得微妙起来。


    不愧是做男做女都精彩的阿修罗。


    唔……不。


    如果漩涡琴乃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平发挥，黑绝甚至觉得她能超越千手柱间。


    毕竟斑绝对做不出用须佐能乎哄柱间开心这种事。


    进门不到一分钟，黑绝对琴乃本已很高的评价便再次提升。


    黑绝低声，态度越发尊重：“我是晓派来的使者，请不要误会，晓对您没有恶意。”


    琴乃忍不住笑：“你们都连续收容三名木叶叛忍了，还说没有恶意么？”


    “木叶是木叶，您是您。”


    黑绝恭敬道：“我们是听说您的梦想，所以派我作为使者，特意与您见面。”


    “我的梦想？”


    “听说您想给全世界带来和平。”黑绝低笑道，“我们晓也是这样热爱和平，调解地区矛盾的组织。”


    琴乃奇怪道：“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我要给全世界带来战争呀。”


    “……”


    黑绝有点恍惚了。


    不是，这种发言立场，还是他认识的阿修罗么？


    “你们晓是这样的和平组织？”琴乃微微歪头。


    黑绝灵活地转换定位：“我们是个雇佣组织，只要有钱……什么任务都可以做。”


    只要能和琴乃搭上关系，晓哪怕是个文艺组织也完全可以。


    “哦，那我正好有委托。”


    黑绝低笑：“您只管说，晓组织一定能令您满意。”


    “多少钱可以买宇智波鼬的命？”


    黑绝：……


    他委婉道：“宇智波鼬是晓珍贵的成员……”


    琴乃直言不讳：“得加钱是吧？”


    “算了，我没钱，如果很贵那不如我自己去现点现杀。”


    黑绝不死心：“您就没有其他委托任务么？不必我们杀自己成员的那种？”


    “有，寻人任务。”


    黑绝立刻有了自信：“您说！”


    “我有位名叫长门的失散族人，也是红发，出身漩涡一族，四年前在战乱中失踪，晓能帮我找到么？”


    黑绝哽住：……


    连续提出两个


    任务都被拒绝，琴乃不由得摇头。


    “你们这组织实力堪忧啊。杀人不行，找人也不行。”


    黑绝试图挽回晓组织风评。


    晓可是他与琴乃合作，博得她信任的重要筹码。


    “但是如果您想发动忍界大战，只有木叶的力量是不够的吧？”


    “只要钱足够，晓可以成为您专属的剑刃。”


    为了强调晓的实力，黑绝甚至隐晦道：“土之国在晓这方面的业务，可是多有好评。”


    “要知道，发动忍界大战如果失败，您很可能作为头号战犯被送上绞刑架。”


    “您是未来的火影，干净与体面对您非常重要。”


    这点黑绝倒是说对了。


    琴乃越往上走，便发现周围的人对她名声与态度越重视。


    即使把黑锅甩给带土前辈也不行。


    自来也老师不吃她这套，并强烈怀疑她被团藏前辈的恶劣作风影响，为此对她管束更严。


    琴乃不喜欢被管束，但她又不想伤害自来也老师。


    她思来想去，发现最自由的时候，应该是自来也老师在外为先代火影以及纲手大人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时候。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闲。


    得给自来也老师多找点事做。


    “我可以冒昧询问一下，琴乃大人为什么想要收集尾兽么？”


    黑绝小心翼翼道。


    “毕竟尾兽是一个忍村与国家的根本，若是强行掠夺，必然会引起不死不休的仇恨。”


    他压抑住加速的心跳，以若无其事的口吻，问出那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有听说过木叶流传的说法，据说琴乃大人认为，尾兽是名为圣杯的圣物，能够实现世间一切愿望……是真的么？”


    对自己的目的琴乃从未遮掩，至少木叶人尽皆知。


    琴乃饶有兴趣：“怎么，晓组织也要和我抢圣杯？”  ！！！


    果然！


    这个小姑娘知道十尾的存在，却对无限月读的含义一知半解，沉浸在自己的理解中。


    这种小鬼最好诱惑了！


    黑绝语气努力做到平静，他嗓音沙哑道：“琴乃大人难道没有考虑过，将这件事委托给晓组织做，而您与木叶依旧是光明与正义的代表？”


    琴乃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可现在她发现，这个名叫绝的家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才。


    “你意思说，我身为未来火影，木叶的天才。却要与叛忍组织里应外合，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战？”


    黑绝语气逐渐自信。


    “那又如何？”


    “琴乃大人，请相信晓组织蕴藏的实力。”


    “只要拥有我们的支持——”


    “晓组织不会允许任何人忤逆火影的意志。”


    黑绝轻声道：“毕竟我们是没有大国依靠的叛忍组织，如果能有火影作为后台，自然再好不过。”


    “您说的鼬有些难办。”


    黑绝毫不犹豫道：“但我们可以将大蛇丸交给您，用以应对木叶的责问。”


    “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晓可以帮您围剿大蛇丸。”


    ——“宇智波带土很乐意为您效劳。”


    黑绝笃定道。


    第47章


    “为她杀死大蛇丸，这是那位火影辅佐给我们的考验。”


    “完成它，带土，我们就能为她效劳。”


    带土坐在岩石上，听到这句话时，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话说黑绝是他的手下，没错吧？


    这种吃里扒外的话是怎么从这家伙嘴里讲出来的？


    ——几乎是“木叶辅佐大人托我给你带个话”的狗腿级别。


    “这就是你为我打探的结果？无偿去为一个之前想杀我的小鬼追杀S级叛忍？”


    带土嗓音低沉：“我和她关系很好么？”


    这件事对自己有任何好处？


    黑绝明明知道他有多不喜欢漩涡琴乃。


    白绝半身不以为然：“你之前不也想杀人家小姑娘么？”


    黑绝道：“至于帮她的报酬非常明显。我们可以帮她成为火影，她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带土，你不会不知道一个大忍村的支持意味着什么吧？”


    之前雨隐村出了个半神半藏，那确实是个强大的忍者，被誉为忍界顶点。


    半藏甚至因此滋生出雨隐村晋升为第六大忍村的野望。


    于是他带着雨之国挑衅五大国。


    然后雨隐村就被抽老实了，彻底陷入无边战火之中，至今没能缓过气来。


    五大忍村的含金量根本不是小忍村能比的。


    她成为火影，那他呢？


    带土拧眉：“你建议我成为那个小鬼的棋子？”


    做就做呗。


    黑绝心里顿时更不以为然。


    带土不知道他只是斑的棋子，更不知道斑也只是自己的棋子。


    大家都是棋子，谁比谁高贵。


    脸上黑绝还是要假惺惺地哄劝道：“不是做她的棋子，而是借助那个天真小鬼的手，将木叶掌控在自己手心。”


    “我们只是让她做傀儡火影。”


    “就像掌控水影一样。”带土迅速举一反三。


    黑绝惋惜道：“木叶的能人比雾隐村多，对火影统治也没有不满，简单的幻术对琴乃应该没用。”


    听到这句话，带土冷笑：“黑绝，原来即使是斑的意志也会被欺骗么？”


    黑绝：……？


    难道说，这个宇智波带土居然发现了什么自己都没发现的纰漏？


    带土冷冷道：“如果她真是你口中天真软弱的小鬼，怎么会和我们同流合污。”


    带土对自己继承的事业名声颇有自知之明。


    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救世主的伟大之处，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眼里，自己都该是被送上绞刑架的恶魔。


    琴乃如果和他们是一路人……哼，不过也是虚伪的家伙罢了。


    带土很清楚，在雷切雨夜之前的他，是绝不可能接受月之眼计划的。


    黑绝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看他。


    “带土，你知道琴乃收集尾兽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实现她的野心？”


    “我调查了那个孩子，也和她聊了，她发动圣杯战争的原因，是为了复活所有已逝之人。”


    “漩涡鸣人的父母，四代目火影夫妇。宇智波佐助的父母，还有他的族人。她族人香燐的母亲、她的族人长门，她也想复活卡卡西的父母、野原琳。甚至还有斑和他的弟弟。”


    “她想给自己所有重视之人幸福的人生。”


    “唯独不包括她自己的父母。”


    黑绝感叹道：“那个孩子是真正无私善良的人。”


    “……不可能！”带土瞳孔地震，随后立即厉声反驳。


    他在这个庞大又富满温情的名单中听到许多不想听的名字。


    许多逝者甚至是他一手造成。


    之前带土觉得没关系，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所有逝者都会回归，在完美新世界获得幸福的人生。


    现在居然有人和他抢活干。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些逝者即使复活也一定会再度被残酷的世界绞杀殆尽！”


    “是的，所以说那只是个天真幼稚的小姑娘，很方便我们利用。”


    黑绝口吻轻松道：“而且接近她，你不也能调查斑背叛我们的原因么。”


    “……”


    黑绝继续道：“放弃对琴乃的刺杀吧，她是我们的同伴。”


    “你可以去尝试听听她的想法，她和我们拥有相同的梦想。”


    黑绝难得劝说得如此苦口婆心，他打心底里希望带土别不识抬举，乖乖做好琴乃真正成长起来前的过渡者。


    否则，即使带土瞳术再好使，他也不得不忍痛铲除这个棋子了。


    带土渐渐冷静下来。


    抛开琴乃指使斑险些打死她不谈，抛开卡卡西受她的指点揭开自己面具不谈，抛开木叶对他的肮脏污蔑不谈。


    ……不是，这些换谁都真有些抛不开吧！


    当然，黑绝说得有些道理，他必须承认


    如今琴乃确实有资格有身份做他的盟友。


    他也确实有些好奇漩涡琴乃的想法。


    不会有人比带土清楚，成为火影与英雄的道路究竟有多么痛苦困难。


    带土不愿回忆过去，但……那个红发小姑娘和以前愚蠢的自己很像。


    从性格到理想，从生活环境到同伴性格几乎都如出一辙。


    区别只在于他想停止战争，而她想发起战争。


    怎么看自己都该是忍者小说的主角。


    然而世事荒谬。


    最后他们却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琴乃是被人憧憬的光，带土却是只能在地下阴暗窥伺的影。


    他半身被巨石碾压毁容，连一个组织里的“同伴”都厌恶他，那个小丫头却纯洁亮丽，被无数人喜爱。


    ——近乎对天敌般的好奇。


    黑绝可不在乎宇智波惯例的奇思妙想，他在琢磨之后如何掌控琴乃的问题。


    “现在我们还面对一个问题：自来也对琴乃的保护欲极其旺盛，严重干扰到她的前进道路，不肯让她弃暗投明。”


    黑绝强调：“我们必须杀掉自来也。”


    “三忍？”


    对于过去的他来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但现在的宇智波带土毫无畏惧之心。


    “他不是长门和小南的老师么，让他俩对付自来也好了。”


    带土淡淡道。


    他想起了长门小南之前对自己的侮辱与轻蔑。


    既然大家是“同伴”，那他都能为梦想杀死了自己的老师，这两个人又怎能不去证明自己的决心？


    “我明白了。”


    黑绝怪笑道：“我会指引自来也前往雨隐村的。”


    还是宇智波最懂人心。


    长门和小南正在发起雨隐村攻势，他们已经补全了佩恩六道，自认为万事俱备，便准备向半藏发起复仇。


    这种行为当然不符合大国利益，半藏可是木叶的盟友。


    况且在大国眼中，被用于强权统治的佩恩六道绝对是必须被铲除的对象。


    不知道自来也撞见这一幕，看到昔日的弟子彻底堕入黑暗，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想来按照那位妙木山仙人的性格，也不会选择逃跑吧。


    “不要让嫌疑沾染到我们身上。”


    带土吩咐道：“杀死自来也的是晓中的长门一派，与我们无关。”


    “现在……”


    黑发青年从巨石上坐起，他冷冷道。


    “准备准备，该送大蛇丸上路了。”


    叶片掩映下，黑绝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会为琴乃铲除前路上的一切阻碍，所以快点接受他的效忠吧，琴乃大人。


    *


    傍晚。


    自来也回来了。


    白发男人把手中食品袋放在桌面上，琴乃凑过来瞧，见自来也从里面取出来几个小吃打包盒。


    “吃饭了吗？”


    自来也说道：“怕你等我没吃饭，回来路上顺便买了小孩子爱吃的点心。”


    “雨之国和火之国不一样，没有什么特色美食，但垫垫肚子还是可以的。”


    鸣人天天抱怨自来也粗心好色，总是跑去找漂亮姐姐不管自己修炼。


    但好色仙人靠谱起来也是很靠谱。


    主要也是卡卡西天天叨叨小琴不爱吃饭，他不想记住都不行。


    小琴身边亲近的人对她饮食习惯问题如今或多或少都很注意。


    “没吃呀，一直不饿。”


    琴乃好奇地打开盒子，发现是章鱼烧拌杂菜之类的东西，瞬间丧失兴趣。


    “不爱吃章鱼。”


    自来也原本笑眯眯看着小姑娘拆包装，一见她挑食，瞬间拉下脸数落她。


    “还挑，这里可没有卡卡西给你做饭。”


    “知道雨之国有多少孩子都吃不上饭么？”


    琴乃头也不抬：“那老师就不该给我买饭，应该给他们买饭。”


    “你！”自来也斗嘴上从来斗不过琴乃。


    他气得咬牙。


    小琴要是男孩子就好了，他抽起来也不心疼。


    鸣人倒是男孩子，但那小家伙嘴笨又呆，修炼之余用冰棒小点心就能哄好，不会像小琴这样总气得他跳脚。


    这方面小琴不像玖辛奈也不像鸣人，到底是谁带坏了她？团藏么？！


    可恶，他对鸣人都没这样贴心带饭过呢。


    琴乃嘟嘟囔囔：“让我找找番茄酱在哪。希望老板没良心一点，这丸子里没多少章鱼……”


    自来也看着琴乃吃，想起自己查的情报，心情渐渐变得有些沉重。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往雨之国更西部去。”


    琴乃正在用竹签一戳一戳折磨章鱼烧，闻声抬头：“已经找到长门师兄的线索了？”


    “可以确定基本凶多吉少。”


    自来也叹气道：“所以我想先带你去祭拜我们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或许还能找到些许线索。”


    琴乃也跟着叹气。


    前辈之前可是把轮回眼的重要性讲得一清二楚，并且他也表示很好奇长门是如何觉醒轮回眼的。


    毕竟他生前身为最强的宇智波都没能觉醒轮回眼，结果两双轮回眼都在漩涡身上出现。


    凭什么？


    更别提长门的轮回眼外表甚至比琴乃更加幽深神异，听描述很符合宇智波瞳术审美。


    自来也打量着她：“我不在的时间……”


    琴乃从容：“放心，没杀人。”


    自来也瞬间松口气，又有点尴尬：“咳，老师怎么会这样揣测你。”


    琴乃摇头：“我知道老师觉得我很偏激。”


    听她这么说，自来也愈发歉疚。


    他有些心虚地转开眼。


    其实小琴这段时间表现挺好的。


    他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小琴过于严格了些。


    总不能因为孩子早慧，便要求她事事完美成熟，稍微有点苗头就怀疑她，这对小琴很不公平。


    琴乃有些心虚地转开眼。


    她也有些歉疚。


    不好意思自来也老师，又糊弄了你。


    她今天虽然没杀人，却和一个晓组织怪人狼狈为奸，共商席卷全忍界的战争。


    她不想欺骗本性正直善良的自来也老师，只好说句实话，顺便堵住他的话口。


    琴乃真的很不愿意对善人撒谎。


    如果自来也坚持追问，琴乃纠结一下，还是会如实告诉老师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木叶无法成为第四次忍界大战明面上的战胜国，将英名流传于史册。


    好消息是木叶会成为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幕后黑手，攫取最大的红利。


    得亏老师比较好哄，说一句话就能堵回去。


    *


    前往雨之国西部的路上，他们更深入的见证了战争对这个国家造成的伤痛。


    国民面黄肌瘦，死气沉沉，看见有忍者装扮的人经过便默默蜷缩起身体，或者躲到房屋之中。


    街头多有孤儿，他们不敢对忍者下手，却也不敢上前乞讨，只是默默注视着有大人陪伴的琴乃。


    与他们相比，琴乃光鲜亮丽，面色红润，头发茂盛鲜亮。


    她的手臂小腿都有因为充分修炼而形成的轻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连琴乃自己都能感受到这种格格不入的撕裂感。


    “十五年了，这个终年被阴雨笼罩的国家依旧没有迎来他们的彩虹。”


    自来也沉重道。


    “看见这些乞讨的孩子了么，他们都是因为忍界大战造成的战争孤儿。”


    琴乃别开目光。


    看到骨瘦嶙峋的孩子让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哪怕知道他们只是npc，可过于真实的地狱图景依旧会让她内心煎熬，感到怜悯。


    所以都是策划的错。


    她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接受教育的，为什么要把这些细节做的这么真实？


    “他们的父母就不该把他们生下来。”


    琴乃语气生硬地说。


    “自己身处战乱生活穷苦不堪，既然养不起，那就不要把孩子生下来遭罪。”


    “那是最消极的办法。”自来也沉声道，“小琴，不要逃避现实。”


    “你是预言之子，有着拯救这个世界的能力，你可以拯救很多人于痛苦之中。”


    “已经确定我是预言之子了么？”


    而且不给钱的主线任务她可不接。


    “去妙木山要一个月，现在阻击大蛇丸的任务紧急，等处理完他我就带你去妙木山见大仙人。”


    不过琴乃身份在自来也眼中根本毫无疑虑。


    水门和长门都死了。


    琴乃又有轮回眼又有仙人体，不是预言之子是什么？


    “那万一我不是拯救忍界的预言之子，而是毁灭忍界的那方呢？”


    琴乃走的可不是ubw凛线，不准备做广义上的正义伙伴。


    她只想为守护自己的心爱之人而战。


    她态度很真诚：“老师，我以后有可能做个你们眼里的坏人。你还是别对我有这么高的期待，让你失望我会觉得惭愧。”


    可自来也看着直率的小姑娘，却露出无奈又爽朗的笑容。


    “只要小琴最终的愿望，依旧是复活所有逝去的亲人，依旧怀着对大家的爱，老师我就觉得你绝不会是坏孩子。”


    “可能想法会有些极端，手段会有些偏激，立场有些对立……呃。”


    讲着讲着自来也发现不太对劲。


    所有方面都歪到那种地步，感觉就算还是心里的好孩子也没得救啊。


    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总之，只要你的心里依旧有对大家的爱，就永远不会堕落。”


    “老师我的眼睛可是很锋锐的。”


    “能看穿一个小朋友的心地哦。”


    总感觉有什么暖呼呼的鸡汤被自来也老师灌下去了。


    琴乃咂摸了两口，给出自己的学习心得。


    “老师你讲这些大道理也没法帮这些孩子离开痛苦，该给点实践上的支持吧？”


    自来也摇头：“给钱只能解一时之急，救不了这些孩子的人生。所以……”


    “所以支持我上位做五代火影，我马上发起对雨之国的统一战争，把雨之国小朋友们从贫苦中解救出来——哎哎哎，老师你别打我呀！”


    琴乃可不会站在原地白白挨揍，立刻灵敏地窜出去。


    自来也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地上树枝便追了上去。


    今天说什么他都要揍这个臭丫头一顿！


    怎么这么会接话呢！


    ……


    雨之国国土狭小，师徒二人一追一逃，不到半天就到了雨隐村附近。


    到了这地步，自来也便也不陪着小姑娘胡闹了。


    “嘘，别冲了。”


    他轻松捉住小家伙手腕，以自来也的体术，显然之前追不上琴乃只是在逗她玩而已。


    自来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表情严肃道：“这里不对劲。”


    “怎么了？”


    “没有鸟雀的声音。”


    自来也参加过第二次与第三次忍界大战，对这种情况已经有种直觉般的敏锐。


    “小琴，用你的神乐心眼探查周围。”


    “怎么感觉和草隐村的情况这么像。”琴乃一边发动忍术一边吐槽。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自来也瞬间警钟长鸣。


    上次他们赶上草隐村内战小琴出手凶残，要不是带土背负起黑暗，小琴险些挑起木叶和草隐的冲突。


    这次可不能再让她挑起雨隐村和木叶的矛盾了！


    他盯紧小琴，生怕她又变身带土须佐起手。


    “咦。”女孩偏头，有些不确定，“八个人？三个人？两个人？”


    自来也警觉：“什么意思，小琴你想帮人少的？”


    “不是啊老师，他们根本还没打呢。我只是感觉到几个很奇怪的查克拉。”


    琴乃闭着眼睛仔细分辨。


    “首先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查克拉体，至少有影级实力。”


    “还有六个很强的查克拉体，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很怪，旺盛但很冰冷，但又不是阴属性查克拉的感觉。佐助不是这种感觉。”


    自来也思索：“难道是晓组织？”


    “晓是雨之国的武斗组织，”琴乃迅速找到重点，“雨隐村在内战？”


    “人家内战你激动什么。”自来也严肃道，“这一路走来，你难道没看到雨之国内战带给国民的伤痛么？”


    琴乃灵光一闪：“那我把雨之国内战，带给孩子们伤痛的渣滓全都杀掉。”


    “这是最粗暴的处置办法。”


    “小琴，战争已经夺走了我前面三个学生的性命。”


    自来也沉声道。


    冰冷的雨水顺着白发男人的脸颊向下滴落，他的面庞冷硬似铁。


    “我不希望你或者鸣人死在战争里，也不希望你们成为不义战争的发起者。”


    “因为那意味着我身为老师彻头彻尾的失败。”


    自来也为琴乃系好下巴的小青蛙雨衣细绳，又给她拉了拉帽檐。


    “生养一个人需要二十年，但战争杀戮一条生命却只需要一瞬间。”


    “我可以带你接近战场，让你亲眼见证战争究竟是多么残酷冰冷的事物。”


    “希望看完雨之国的结局后，你的想法会有所扭转。”


    阐述自己的理念时，自来也毫无平日吊儿郎当，谁来都能嘲讽一句的懒散模样。


    或许是下巴被老师系好的细绳传递来某种不同的情绪。


    琴乃乖乖点头。


    “走吧，我们出发。”


    自来也神色凝沉。


    雨之国与三大国接壤，地理位置十分敏感。


    他想知道雨之国现在的局势到底恶化到了什么地步，又是否会再导致忍界又一次的风云涌动。


    永无止息的战争在夺走他三个学生性命后，还要再杀死多少无辜者？


    ……


    雨隐村。


    “咕呱。”


    岩石背后，一只虫合蟆蹦蹦跳跳过来。


    它停在阴影中张大嘴，只见从它口中伸出一只男人的手臂，最后居然爬出一个白发男人。


    自来也反手将琴乃也从虫合蟆口中拉出来。


    这是一种传承自妙木山的通灵忍法，手段精妙，用作潜入侦查再合适不过。


    “但是老师，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琴乃拽了拽身上的黄色小青蛙雨衣：“这里的雨水被人混入了查克拉，应该是一种大范围侦查忍术。”


    自来也闻声神色微紧。


    “不过发现就发现，我们本就是来观战的嘛。”


    琴乃紧跟着淡定补充：“对我动手，雨隐村是想引发和木叶的大战么？”


    自来也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其实巴不得雨隐村对她下黑手？


    这样她就能发动对雨隐村的正义战争了。


    毕竟通常情况下，世界上应该还没有谁能越过斑的守护伤害她。


    更别说自己也守在她旁边。


    ——坏了。


    自来也感觉自己怎么像那种恶劣世家大小姐背后的恶棍长辈呢？


    这种角色自来也小说里写过不少，结果还是第一次亲身客串。


    “小琴，你用神乐心眼能反追踪到施术者么？”


    自来也道：“能为这场战争准备如此强大的感知忍术，那人绝不是庸俗凡者。”


    琴乃闭上眼睛，开启神乐心眼，庞大的感知范围瞬间笼罩整个雨隐村。


    雨隐村如今属实衰弱得可怜。


    疑似八名入侵者包围了他们，他们一无所觉。


    琴乃这个观战者也对局势洞若观火，他们依旧毫不知情。


    搞得跟是她在和那个感知忍者隔空较劲似的。


    不过他们确实都拥有强大的感知忍术，这方面确实也算棋逢对手。


    “他们向我们靠近了！”琴乃闭着眼睛，快速传递情报，“八点钟方位，一个影级查克拉体正在超高速逼近，好快！是在飞么？！”


    “小心！”


    话音刚落，自来也一把抄起琴乃，带着弟子跃至旁边。


    而在琴乃方才站立的地方，几只白色手里剑此刻已深深刺入地面。


    若是对准人体，势必能直接撕裂血肉。


    失去目标后，白色手里剑纷纷崩散，化作……


    “纸？


    “自来也喃喃。


    琴乃的神乐心眼被迫中止，她睁眼：“雨隐村有人在向木叶宣战——唔唔唔。”


    自来也一把捂住弟子的嘴，正要说话，却忽然一怔。


    已经不需要琴乃感知了，自来也认出了来者身影。


    “这种独特的术法……果然是你啊，小南。十二年不见，你也长成很有韵致的漂亮女人了。”


    自来也口吻调笑，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得轻松。


    “既然你没死，弥彦和长门呢？你又为什么穿着晓的服饰？”


    出现在琴乃与自来也面前的是个蓝色短发的年轻女忍者。


    她出现在人前的身体只有半截，而且明显是由纸片构成的，显然是门独特且强大的秘传忍术。


    小南神色复杂地看着自来也：“自来也老师，你……”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雨虎自在之术只能发现强大的闯入者，却不知道来者是自来也，否则小南绝不会如此轻易现身。


    因为从她现身这一刻起，自来也老师想活下去，就唯有立刻逃离一条路！


    然而就在她开口前，自来也先发制人。


    “你知道刚才在对谁出手么？现在道歉解释还来得及！”


    “……？”


    小南疑惑了。


    见小南还不知大祸临头，自来也只恨自己弟子脑子愚钝——就不能都像小琴一样做个聪明蛋么。


    红发年幼跟随在自来也身边修行的可爱女孩，全忍界还能有谁？


    “这是我们木叶的火影辅佐，对她出手等于攻击木叶。”


    自来也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挑起雨隐村和木叶的战争么！”


    “火影辅佐？？？”


    小南诧异的目光此时终于落在自来也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首先是她的红发。


    和长门一样，是漩涡一族的血脉么？


    女孩穿着小青蛙黄色雨衣，戴着雨帽，小小的脸颊露出来十分可爱。


    雨帽下那双纯澈好奇的眼睛，是未经战事的孩子才会有的……只属于大国忍村的孩子。


    小南神色微凛。


    “我不管你想知道什么，自来也老师，请你立即离开雨隐村！”


    “否则别怪我对你无情。”


    佩恩的秘密绝不能暴露，而且今天所有行动时间都是算好的。


    现在的劝退是她能顾念的最后的师生情谊。


    但是小南低估了一个老师对自己学生的关心。


    “小南，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走啊！


    小南心中发沉，她不能讲实话，却也不想对老师下杀手。


    这个红发小家伙居然还是木叶火影辅佐。


    对了！


    绝的情报提过，木叶上周刚提拔一位火影辅佐，年仅七岁半，是当代漩涡一族的族长。


    这消息堪称轰动了整个忍界。所有人都在揣测那是怎样的天才之子。


    而现在，那传说中的天才就站在小南面前。


    杀死自来也老师也就罢了，可在雨隐村杀死木叶辅佐与名门族长，那绝对会有大/麻烦。


    “既然知道她身份重要，还不带她快逃！”小南冷喝道。


    佩恩六道来了的话，就彻底没有回转余地。


    然而她话语间的催促与微妙的紧张，却给了自来也某种错误的暗示。


    自来也表情微凛：“小南，是晓的人在胁迫你么？如果不能直说，你可以用你的术法传递情报，老师一定会救你！”


    琴乃语气也严肃起来。


    “小南师姐，你是自来也老师的学生，也是长门大哥的挚友，木叶不会对你的困境置之不理。”


    这对笨蛋！


    就在小南头疼该说什么打发走这对活宝时，低沉平静的男性嗓音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响起。


    “自来也老师，你很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么？”


    “弥彦？！”


    自来也欣喜望去，却在看见来人情状后，笑容陡然僵在脸上。


    弥彦是长门与小南的挚友，也是他们的领袖。


    他拥有着琴乃之于鸣人那三个孩子的重要地位，无论思想还是情感都是。


    并且他与琴乃性格同样相似，性格都阳光开朗，胸怀大志，从小拥有领袖魅力。


    可曾经的阳光少年弥彦如今变得神色冷酷，身上以多根黑棒装饰，充满令人不安的阴郁气质。


    而性格最温柔冷酷的小南……刚才未辨敌我，抬手便是要人性命的纸手里剑之术。


    “弥彦？长门呢？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自来也直觉他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正是这个秘密将他珍爱的三个弟子全部席卷其中！


    “事到如今，你已经不可能再走掉了，自来也老师。”


    弥彦轻声道：“曾经的弥彦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佩恩，是自无尽痛苦中诞生的【神】。”


    小南在旁轻声补充：“那个小女孩名叫漩涡琴乃，是木叶的火影辅佐，漩涡一族的族长，杀死她等于和木叶宣战。”


    佩恩幽深的眼瞳望向琴乃。


    那确实是神才会拥有的眼瞳。


    瑰丽异样的幽紫眼眸中，圈圈神秘古奥的纹路包围着最中心的瞳孔一点。


    神说——


    “那便宣战。”


    佩恩语气毫无起伏：“神的力量，是绝对的。”


    “不要让他们影响我们今天的复仇计划。”


    “……是。”小南选择服从。


    自来也眉头紧皱。


    曾经的三好学生突然现身，结果见面就是对他的死亡宣判，杀意森严。


    并且弥彦态度也变了，如今的他对木叶毫无尊敬之心，活脱脱超激进版小琴。


    毕竟至少小琴还知道把黑锅甩给带土，但弥彦这是毫不犹豫准备认了，并接下与木叶的战争！


    自来也脸上依然在笑，眼神却格外严肃起来：


    “喂喂喂，虽说当初我教你们要勇于质疑老师，但无论如何身为学生也不能这样粗鲁地对待老师和师妹吧？”


    他自己不畏惧战斗，并且对三名弟子身上笼罩的谜团深感疑惑，他自觉有义务开解三个孩子，解开存在的误会。


    但接下来的战斗势必凶险。


    小琴很无辜，并且对木叶至关重要。


    他得想法子将小琴送出去……用逆通灵之术将她送到妙木山？


    自来也心里刚这么琢磨，便听琴乃喝道——


    “通灵之术！”


    小姑娘声音里满含丰收喜悦：


    “前辈，我们要给佐助移植的轮回眼找到了！”


    自来也眼前一黑：……


    完蛋。


    他怎么忘了，他们此行目的之一就是寻找轮回眼的下落。


    弥彦这不纯纯送货上门么！


    白烟散去，身着藏蓝族服的黑发男人出现在众人目光中心。


    “又在恳请借用我的力量么，你真的越来越贪心了，琴乃。”


    “哎呀前辈，还跟我计较这些呢。你看他的轮回眼嘛！”


    顺着琴乃手指的方向，宇智波斑漫不经心地目光顿时被前面岩石之上的橘发男人吸引。


    那双轮回眼……为什么会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似那双眼睛，本就应该属于他。


    斑微微眯起眼睛道：“你好像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啊。”


    佩恩面无表情地垂首，与下方那个姿态高傲的黑发男人对视。


    两人气势迥异，却互不相让。


    小南心绪沉重，因为对手是宇智波斑，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今天明明是为弥彦、为以前晓所有牺牲的同伴复仇的日子。


    自来也老师既然在那时缺席，又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赶到！


    斑平静道：“你站的太高了，后世的小鬼。”


    与此同时，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中浮现强烈的战意：“火遁。豪火灭却！”


    铺天盖地的火焰汹涌，向佩恩的位置席卷而去。肆意的火焰将沿途雨幕都蒸作淡淡白汽。


    只这一发忍术，便需要整整两个火遁班忍者联合才能完成。


    即使是试探性攻击，斑也强得无可匹敌。


    可佩恩身后一道身影淡淡向前抬手。


    那汹涌火焰瞬间消匿无踪。


    斑眉心微挑。


    “小南，退后。”佩恩淡淡道。


    他身后的五名忍者同时跃下岩石，形成拱卫之势。


    神，终于在此向世间展示了他的威能一角。


    接下来即将上演的，便是曾经拥有忍界最强称号的忍者，与登阶为神的仙人眼的战斗！


    第48章


    阴云密布，大雨倾盆。


    宇智波斑眼瞳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徐徐转动着象征不详的猩红色光芒。


    他冷漠地打量四周。


    一、二、三……此刻算上佩恩，共有六名忍者将他们三人包围。


    那个蓝发女忍暂时没有出手意愿。


    至于抬手便轻松吸收豪火灭却的人，是个壮硕朴实的橘发忍者。


    他们都穿着黑底红云袍，是一个组织的人？


    而且更特别的是——


    “六个人都有轮回眼？”自来也一愣。


    轮回眼什么时候是大路货了。


    琴乃被两人掩护在身后，她抓住时机，重新开启神乐心眼感知前方六名轮回眼忍者。


    她分析道：“不，这些人的查克拉不对劲，他们的查克拉气息高度统一，是影分身？傀儡？”


    小姑娘有些懊恼：“我还没学会怎么应对傀儡呢——为什么总要给我出超纲题？”


    “敌人可不会按着教科书攻击你。”


    顺手点拨弟子一句，自来也拧眉。


    “轮回眼可不是大路货色，能统一出现在这六人身上——”


    “长门，是你吗？是你在操控这几个忍者？弥彦呢？”


    “弥彦已经死了。”佩恩依旧重复那句回答。


    自来也脸色渐渐难看，他意识到佩恩之前说的话不是气话了。


    弥彦大概真的死了。


    是啊，也就是因为身为精神领袖的弥彦死了，这两个孩子才会性情大变成现在这样子。


    “因为战乱吗，还是……”


    佩恩依旧高高在上地站在崖壁上，自来也却有些谈不下去了。


    他发现自己词穷了。


    身为木叶大文豪，他笔下流淌的文字滔滔不绝，然而在学生惨死的事实面前，任何安慰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时间，自来也居然想不到自己能说什么缓解长门小南的痛苦。


    他缺位太长时间了！


    晓没有给他们调整心态的时间，其中五名忍者已经开始用各自的忍术展开攻击。


    其中一名光头忍者狞笑着抬起双手，只见他皮肤四分五裂，伸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查克拉炮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小南眸光冷淡，她最后深深看了老师一眼，彻底下定决心。


    只见她伸出纸张组成的翅膀，霎时间振翅高飞翩然远去，俨然将战局完全交给佩恩。


    琴乃瞬间反应过来：“她是去护卫长门师兄了！”


    追上小南，就能找到幕后操纵的佩恩。


    她想要追上去，然而另一名马尾忍者神色冷漠，双手快速结印，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瞬息间便完成通灵术。


    “嗷——！！”


    巨大的地狱多头犬出现在三人目光尽头，仰头狂暴嘶吼。


    并且其人结印速度不停，显然还有通灵兽！


    佩恩、吸收忍术的忍者，还有两名不明能力的晓组织敌人尚未出手。


    斑微微眯眼。


    作为豪火灭却的回应，佩恩也在试探。


    但是……


    配么？


    琴乃被通灵忍者挡住去路，却丝毫不惧。


    “前辈，这家伙交给我。放心吧，我的查克拉现在还绰绰有余。”


    她眼里写满跃跃欲试：“想做火影，不干掉几只S级叛忍可不行。”


    斑愉悦地微勾唇角。


    琴乃，从不是没了他就是风中芦苇的脆弱小姑娘。


    轻视那机灵狡猾的漩涡小姑娘，可得吃大苦头。


    他沉声：“后世的忍者，你太傲慢了！”


    写轮眼流转，斑双脚发力猛踩地面，查克拉迸发瞬间在大地留下巨大凹陷，他的攻击目标直指崖壁上方佩恩。


    此时战场分割为两部分，上方是宇智波斑一对四，下方则是通灵术者召唤出不同的强大巨型通灵兽。


    至于能够使用炮弹忍者，则是同时对两边战场发起袭击，他充分强悍的火力能够压制整个战场。


    “被看不起了呢。”自来也叹口气。


    “小琴，老师出手，你先找长门位置。”他沉声道，“解决掉长门，这些傀儡都会失去术者。”


    琴乃使用神乐心眼反向探查操控者长门的位置，这个状态下的她无法同时使用其它忍术，本体极度脆弱。


    其实琴乃不太喜欢辅助任务。


    但她是忍界目前最强大的感知型忍者——或许没有之一。


    所以这个任务指令她责无旁贷。


    小姑娘瘪瘪嘴，还是闭眼结印。


    神乐心眼。开！


    “火遁。火龙炎弹！”


    自来也毫不犹豫，对直冲他们二人而来的地狱犬使用火遁。


    这是种极为强大的火遁忍术，在自来也的控制下，火龙死死缠住地狱犬的身体，瞬间将它烧做三段。


    然而天空中的巨鸟通灵兽与此同时也在下蛋，下的是密密麻麻地炸/弹，炸的自来也抱着琴乃满地跑。


    忍者普遍高攻低防，自来也虽说有毛针这样护卫自身的术，却也做不到原地挨炸依旧无损分毫。


    这样被动还击可不行。


    自来也快速结印，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分辨。


    “通灵术！”


    白烟散去，出现的是一只体型极为庞大的紫红色大虫合蟆，手持盾牌三叉戟，脸上有着黑色纹路。


    “情况有些复杂但没时间多说了。总之虫合蟆健，拜托你先帮忙防守！”


    自来也果决道，“我要召唤两位仙人协助作战，需要一段准备时间！”


    “虽然我很没用，但我会努力的。”虫合蟆健是只性格消沉的虫合蟆，他摆出作战架势，缓缓道。


    自来也双手合十，妙木山的深作志麻两位仙人是他战斗时非常强大的助力。


    他们能够帮助自来也瞬间进入仙人模式，同时仙术能量储备极为丰厚。


    问题在于召唤两位大仙人需要自来也长时间双手合十，在此期间他只能勉强用脚结印防护。


    所以自来也选择先用通灵术，召唤一位强大的妙木山虫合蟆协助作战，渡过这段难熬的准备时间。


    虫合蟆健攻守兼备，战斗力相当不俗。


    徒有凶猛的地狱多头犬根本不是他对手，他用力一叉，便将另外一条狗当中断作两半。


    他随意一甩，便准备继续应对空中的敌人，以及正在奔袭过来的犀牛。


    然而惊悚的一幕发生了：被他甩到地上的地狱犬尸体居然开始蠕动繁殖，分裂成不同个体，继续不知疼痛地向他撕咬过来！


    瞬息间，虫合蟆健需要面对敌人就从两只变成了五只。


    他被迫挥舞盾牌再度攻击，但那些地狱犬根本没有分裂上限，反而制造出越来越多的对手。


    转瞬间他面临的对手就变成了十四只！


    自来也神色逐渐凝重——分裂的地狱多头犬中，有两只就出自他的贡献。


    自来也和琴乃现在的处境简直一模一样，他们都必须保持同一动作双手结印才能维持术，与此同时几乎丧失所有攻击防御能力。


    只能说不愧是师徒。


    要不，咱先撤？


    就在自


    来也琢磨迂回战术时，却听旁边传来女孩不满的嗓音。


    “不找了，找不到烦死了！”


    自来也大惊失色：“小琴你怎么睁眼了？！”


    琴乃抱怨：“实在找不到啊，不如把他们全部打飞好了。”


    “你的神乐心眼也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长门师兄操控傀儡的查克拉线，这些忍者难道是活人？总不能是他给这些傀儡都装了电池吧？”


    ……电池？


    琴乃盯着那些忍者身上共有的黑棒，忽然灵机一动：“老师，让虫合蟆健攻击那个人的黑棒，那个可能是长门师兄用来储存查克拉的电池！”


    “我来对付其他通灵兽。”


    被琴乃一提醒，自来也何等聪明，当即捕捉到所有忍者身上的共同特征，黑棒。


    虽说很有视觉系冲击，但他了解长门那孩子，他在这方面并没有独特癖好。


    能有这样统一的外观需求，必然有其深意。


    “我明白你的计划，但那些通灵兽很危险蹊跷。”


    自来也不放心道：“尤其是那些狗，莽撞攻击只会让它们加速分裂。”


    他担心小琴出手过重，转瞬间给他们的敌人增添到二十多只。


    虫合蟆健现在可是已经有点顶不住了，全身多处受伤。


    “放心吧老师。”


    “这么说很遗憾，但我可能比自来也老师更适合应对眼下局面。”


    自来也挑眉。


    “你可别忘了我姓什么。”


    红发女孩穿着他买的小青蛙黄色雨衣，脸上稚气未脱，她说：


    “老师只管安心通灵妙木山的仙人，反正你的仙人模式也能感知长门师兄。这次就换我先来守护你吧。”


    啧，这臭屁小鬼。


    自来也哑然失笑，心里又有些暖意。


    虽然年纪不大，但小琴已经很会耍帅给人安全感了嘛。


    很有火影的自觉与风范。


    而有小琴这个孩子在，他这个老师，姑且也不能算完全失败吧，


    “自来也，这个孩子真的可以么？”虫合蟆健同样不太放心。


    “一分钟。”琴乃比起手指。


    这是琴乃给自己定下的时间。


    跟虫合蟆健联手拿下这个通灵术忍者以后，她还要去配合前辈呢。


    琴乃忙里偷闲，看了崖壁上战场一眼，斑这会儿玩的正开心，提溜着一个忍者的身体玩风车大灌篮。


    那家伙包是玩心发作，故意给佩恩等人展示能力的机会呢。


    玩弄敌人，迟早翻车。


    先不管他，自己先把眼前这个没完没了召唤的通灵忍者给冲了。


    打定主意后琴乃一跃而起，她连续几个起落，敏捷躲开通灵巨鸟的轰炸，雨帽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遮掩下的红色长发。


    黄色雨披随着她的动作，在雨中被风吹得猎猎鼓荡。


    她双手结印，厉声道：“封印术。金刚封锁！”


    虫合蟆健一愣：“漩涡血脉？”


    只见金蛇狂舞，六条灿烂锁链瞬间自琴乃身后显现，它们撕开接天连地的磅礴雨幕，向已经分裂成十九头狰狞的地狱犬凌厉追索而去。


    这些恶犬凶性不改，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咬断锁链。


    然而它们狠狠一口下去，锁链分毫未动，反而将它们捆了个严严实实，瞬间压制在地面。


    任凭恶犬们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最后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


    “虽然我很没用，这效果也太强了吧！”虫合蟆健瞪大眼睛。


    他胳膊腿上被恶犬撕咬出的血口子还火辣辣刺痛着呢。


    结果自己哼哧哼哧打得满头大汗的敌人，还不及人类小姑娘的六条狗链好使？


    小姑娘哼了一声，手指随意拨弄自己的金刚锁链，她得意道。


    “这就叫特攻赛神仙。”


    虫合蟆健：……


    琴乃可算找到自家封印术的赛道了。


    【金刚封锁】：对尾兽以及巨大型敌人有特殊攻击加成。


    这些通灵兽一旦被金刚封锁追上，便会瞬间被捆得老老实实，所有查克拉被瞬间封印镇压。


    “封印术。五行封咒柩！”


    琴乃跃至它们身边，使用通灵封印术，召唤出巨大黑色棺椁将这些通灵兽一口吞了下去。


    “轻松搞定。”


    小姑娘有些刻意地看向旁边的虫合蟆。


    显然，她还惦记着对方最开始说她年纪小的事情。


    虫合蟆健是只老实虫合蟆，诚信赞叹道：“确实年少天才，很厉害。”


    琴乃得意一笑：“就说比起辅助我更适合做主C嘛，毕竟我是木叶的——”


    “你就是木叶的黄色雨衣闪光？！”虫合蟆健一边挥舞三叉戟追击通灵忍者，不给他用通灵术机会，一边惊叹。


    琴乃：……


    总之，在通灵兽来一只被栓一条狗链后，崖下的战斗便属于摧枯拉朽一边倒。


    这名忍者专精通灵，体术属实轻松。


    琴乃尝试将他全身黑棒封印，这名忍者便瞬间失去所有动力，软软瘫倒在地面上。


    旁边炮火忍者想要援护他，却也被进入仙人模式的自来也两拳撂倒，只能狼狈逃到崖壁上。


    “尸体？”


    这些晓组织忍者还真是傀儡。


    琴乃随手抽出一根黑棒，而只是刚一触碰，她便感到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查克拉源头。


    “原来是借助这些查克拉传输棒掩饰自己踪迹。”


    女孩翘起唇角，露出可爱的笑容。


    “呀。”


    “还是被我抓到了嘛，长门师兄。”


    不过这一瞬间，长门师兄应该也能已经意识到她找到他了。


    所以——


    *


    “要动真格了么？”


    斑战意昂然。


    他随手将被他打成烂泥的忍者尸体甩出去，狂傲扬声：“还有什么招数，尽管起舞吧，佩恩！”


    佩恩眸光微冷。


    尽管畜生道的存在强力限制了斑的忍术发挥，正常人都会以为这是断了宇智波斑一臂，让他只能使用体术。


    但谁也想不到宇智波斑的体术也这么强！


    刚才修罗道逃到崖壁上后，索性加入战斗，他正面用炮火狂轰滥炸，另一面则将炮口潜入地下，从背后偷袭。


    这是完美的计划，结果宇智波斑淡淡一瞥，写轮眼便将他的动作悉数洞察。


    接着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斑仿若雷霆扑击修罗道，随后掐住他的脖子，用他的嘴抵住炮口。


    然后修罗道就被自己的炮弹彻底炸烂！


    做出如此凶残可怖的举动后，斑居然神色丝毫不变。


    暴雨同狂风吹动他的黑发，并没能浇熄他的战意，依旧冷酷高涨。


    佩恩与斑对视，黑发忍者略微挑眉。


    佩恩瞬间意识到斑传达的挑衅——


    是他在考验他。


    “抓住你了！”人间道此时趁机一把抓住斑的手臂，便要发动吸魂术。


    吸魂术，通过触碰敌人任意部位抽取对方灵魂的秘术。


    然而他用力吸了半天，才不过抓住一点斑的灵魂。


    这个家伙的灵魂怎么会如此强大？！


    斑任凭他抓着，最后反手掐住他喉咙，将这家伙直接举起来。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审视着他。


    斑似乎有些失望：“只有这点程度？”


    人间道发出诧异地疑问：“你没受影响？”


    “哦？你是在惊讶，自己没能对万花筒写轮眼拥有者施展幻术，还是……”


    斑捏碎了他的喉骨，淡淡道：


    “你没能操控宇智波斑的灵魂？”


    算上下面的畜生道，佩恩六道瞬息间已经有三道被废。


    饿鬼道主要起控场吸收查克拉作用。


    地狱道是后勤。


    这两个傀儡并不能算正面战力。


    斑终于感到无趣了。


    “有一些新奇的小伎俩，但也仅限于此，轮回眼的力量只有这些么？”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你的眼睛，我收下了。”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纹案飞旋，斑瞬息间地对佩恩施加幻术。


    随后快速逼近佩恩，抬手便向他眼睛抓取。


    佩恩却双臂交叉顺利格挡。


    砰！！


    两人肢体碰撞，激起一阵气浪，卷着飞石冷雨四溅开来。


    幻术对他也没有影响么。


    还是轮回眼能免疫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


    斑的万花筒灵活旋转，迅速评估现场局势。


    他心中冷静暗忖，另外两个尚且完好的忍者一直在盯着自己。


    不排除对方拥有类似山中一族秘术，能够共享视觉情报免疫幻术的可能。


    但无论哪种可能，都只是最基础的能力。


    太平庸了，平庸得让他愤怒。


    既然是连他生前都未能拥有的轮回眼，倒是拿出些真本领来。


    否则，是在羞辱他宇智波斑无能么？！


    似乎感受到面前斑越发激昂的杀意，


    佩恩终于动了。


    此时崖下琴乃已经打败了畜生道，甚至成功追踪到本体长门的位置，但佩恩并没有往下看一眼。


    宇智波斑才是能令他正视的对手。


    “我刚才只是确定，你是否有资格取代半藏，成为死在神之裁决下的第一人。”


    佩恩淡淡道：“现在看来，你有这个资格，宇智波斑。”


    言罢，佩恩身后的壮硕橘发忍者快速结印：“通灵。狱阎王！”


    这是一只造型奇怪的通灵兽，拥有阎王般怪诞无常的巨口。


    他张大嘴巴，连带畜生道一起，那些被打烂的傀儡被卷入其中。


    待它闭口咀嚼片刻，曾经破烂的傀儡便又恢复如新，重新走出来，能够重新归入作战。


    五名忍者拱卫在佩恩身侧。


    与他一起，六双冷漠地轮回眼一同注视着宇智波斑。


    暴雨倾盆而下，战局蓄势待发。


    “佩恩六道齐全时，才能发挥出神的全部实力。”


    最中间的天道说道。


    “感受痛苦吧。”


    佩恩抬起左手：“万象天引！”


    斑脸上饶有兴致的表情一滞，他感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无形巨力牵动，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向佩恩。


    其他傀儡自然不会放过他，各种忍术同时瞄准了他。


    这便是佩恩六道的配合。


    一旦出手便是必杀之局。


    因为饿鬼道的存在，斑无法使用忍术破局，而纯论体术或许能解决其他傀儡，却对通灵兽——


    金色锁链破空而来，再度将通灵兽束缚在地。


    “以多欺少，真是卑鄙。”


    女孩清冽的嗓音穿过雨声。


    披着小青蛙雨衣的她从天而降，轻巧跃至宇智波斑身旁。


    “以为前辈的身侧便空无一人么？”


    自来也站在她身侧，他已经进入仙人模式，全身出现不同程度的蛙化，宽大肩膀上蹲着两只外表奇异的小虫合蟆。


    “孩他爸，这个强大的忍者是——”


    “没错，是宇智波斑。”


    “这个漩涡家的孩子居然和斑是同伴么？”


    “孩他妈，小自来也不都说了么，那小姑娘是预言之子，自然能得到所有人的倾心相助。”


    两个正旁若无人交谈的虫合蟆便是妙木山仅次于大仙人的强者，深作志麻两位仙人。


    他们是夫妻，也是引导自来也踏上仙人之路的大前辈。


    有他们相助时，处于仙人模式下的自来也实力几乎没有死角，完全可以称作木叶第一强者。


    不过现在的话……


    那得看宇智波斑认不认自己是木叶人了。


    宇智波斑皱眉看向两只正非议他的妙木山仙人。


    “咳咳。总之，斑阁下，我们目前算得上是同伴——呃，盟友。”


    自来也抓了抓头发。


    “前辈，老师很有用的。”


    琴乃跟着在旁边点头：“老师出手的话，我就不用开启仙人模式了。”


    “什么？！小自来也，这孩子会仙人模式？！”志麻仙人震撼道。


    “小琴是天生仙人体。”


    琴乃盯着面前的橘发酷哥：“没想到长门师兄弱弱的，我不开仙人模式，咱们都能赢。”


    “害，一开始看自来也老师那么紧张，还以为他会死掉呢。”


    “喂小琴，不要当着我的面讲我坏话！”


    佩恩微微皱眉。


    这个穿着小青蛙黄色雨衣，神色天真讲话攻击性却拉满的红发小姑娘，很难让他忽视。


    他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熟悉的温暖查克拉。


    不出意外的话，她与自己应是同族。


    至于温暖……同拥有阳属性带来的无用感觉罢了。


    无所谓。


    都聚在一起也好。


    佩恩举起双手，在他掌间出现一颗黑色球体，瞬间激起的查克拉风浪令他头发与衣袍翻飞。


    “挑战神，无异于无谋之举。”


    他沉声喝道：“地爆天星！”


    黑色球体悬浮到空中，迅速开始吸附周围的一切事物！


    岩石、雨水、草木——甚至连大地都在被封印扭曲撕裂。


    自来也、宇智波斑，两位妙木山仙人纷纷被引动，更别说是体型娇小的琴乃了。


    所有人都被吸往封印最中心的黑球。


    地爆天星是能够封印尾兽的最顶级封印术，用来给眼前的所有木叶忍者送葬再合适不过。


    “小自来也，带着孩子快逃！”


    深作仙人神色大变，他急促道：“这是个强横的封印术，不能力抗。被吸进去就逃不出来彻底完蛋了！”


    “我在努力逃了！”


    自来也白发卷着琴乃的腰，带着弟子在岩石间跳跃奔逃。


    然而任凭他速度再快，始终无法超出封印聚拢的范围。


    他甚至不断使用忍术粉碎攻击面前继续聚拢的岩石，但相比岩石聚拢的速度，他的一如蚍蜉撼树般无力。


    他们是在崩坏万物间拼命奔逃的渺小蝼蚁。


    这已经超出忍者所能掌握的忍术范围。


    哪怕是自来也所掌握的仙术，在这样恐怖到无边无际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怎么会这么强！？


    此时此刻，自来也终于有些理解自己的弟子为什么会自称为神了。


    一出手便是摧枯拉朽般的攻势，这种时候——


    自来也道：“大姐头，我现在送你们回妙木山，你们用逆通灵之术！”


    长门那孩子已经堕入黑暗，无论如何他今天也得护住小琴这孩子！


    “好！”


    两名仙人明白轻重，立即解除通灵。


    然而就在这时——


    “终于有点像样的攻击了！”


    斑的右眼万花筒旋转，完全体须佐能乎拔地而起，武士刀斩出的剑气将泼天雨幕一刀两断。


    畜生道召唤的巨鸟在剑气余波中顷刻化作血雨。


    修罗道瞬间反应过来，导弹集群在雨与尘的背景下织成死亡罗网。


    然而，区区炮火，未能撼动须佐能乎半分。


    斑的须佐能乎双刀交叉，他暴喝一声！


    三十米长刃发力劈落的轨迹在空中留下燃烧的沟壑，整个地爆天星的核心被他的刀锋圆满的一分为二！


    地爆天星的岩石外表出现密密麻麻蛛网状裂痕。


    封印破了！


    斑的永恒万花筒疯狂旋转，天空因他降下熊熊燃烧的陨石群。


    “后世的忍者，”斑在陨石雨中张开双臂，看着佩恩五道在烈焰与冲击波中化作碎片，乃至于佩恩本身外袍都被狼狈扯破。


    他畅快大笑：“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神！”


    自来也与两位仙人站在完全体须佐能乎中，均有些恍惚。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忍者的时代么？


    这是人能拥有的力量么？


    当初能击败斑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究竟有多强？


    自来也想得更多些。


    ——大蛇丸，你的秽土转生果然远远不如琴乃，完全没能发挥出初代大人十分之一的力量！


    斑站在须佐能乎中，居高临下地俯视佩恩。


    “窃取的力量，终究渺小。”


    第49章


    佩恩战败，语气却依旧平静：“自来也老师，带着弥彦来找我们吧。”


    “就在前方的山洞中，我和小南会等你。”


    言罢，佩恩闭上眼睛重重坠地。


    失去查克拉供应后，他看起来只是个苍白死气沉沉的橘发青年。


    因为他本就死了，这只是受查克拉操控的傀儡罢了。


    望着熟悉的学生容颜，自来也露出心痛的复杂表情，一时沉默无语。


    旁边的斑微微蹙眉，这双轮回眼是赝品。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但斑嫌弃冷漠没有情调的对手，让他的胜利都变得黯淡无味许多。


    他欣赏强者被他碾压性击败时，脸上露出的错愕与难以置信的恐惧。


    琴乃情绪倒始终稳定。


    佩恩倒地的瞬间，她眼疾手快，立刻拔掉他身上查克拉传输棒并进行封印。


    其他傀儡也必须封印。


    以己度人，万一长门师兄是卑鄙地使用诈死战


    术，其实准备冷不丁起来给他们一个大逼斗呢。


    反正如果是扉间大人和她或者团藏前辈就会这么干。


    不过她在事后会把锅甩给带土前辈就是了。


    “我们去找长门吧。”


    看着琴乃封印弥彦尸体，自来也整理好心情。


    长门从前性情在三人中最为温柔胆怯，可正是这样的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才不会轻易动摇。


    他们已经不是会陪着老师穿傻里傻气的小青蛙头套，心怀光明与正义的孩子了。


    他沉声道。


    “这次再见就是玉石俱焚，务必小心。”


    “那可不行。”


    自来也心情决绝，结果他的好徒弟第一个顶嘴。


    琴乃冲斑招手：“前辈等会儿先别冲动，让我迂回哄骗一下，免得长门师兄情绪一时激动毁掉轮回眼。”


    斑点评：“有些败者天性倔强，是会做出这种美玉蒙尘的事情。”


    自来也听着他们光明正大议论轮回眼的处置方案，嘴角抽了抽。


    “小琴，你这样说会显得我们很像反派。”


    “啊？我们不是么？”


    琴乃纳闷：“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大国干涉小国内政么？”


    自来也语塞，没想到这么大一口锅就盖上来了。


    他说道：“是晓首先向我们发起攻击的。”


    琴乃严谨纠正：“小南师姐最开始已经警告驱逐了，你没听而已。”


    自来也：“……”


    是、是这样么？


    琴乃表情不忿：“我可是他的族长和小师妹，长门师兄刚才下手那么狠，也太不顾念情义了。”


    自来也心道这小家伙其实是在记仇吧？


    “走，我们去问问分家长门怎么敢对宗家嫡女出手的！”


    自来也：……这又是从哪学的词！


    斑对此则兴致不高。


    在他看来，长门拥有轮回眼却不敢主动现身，而是藏头露尾躲在傀儡背后战斗，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弱者。


    没什么沟通必要。


    他只需要扮演宗家嫡女身后的邪恶压阵长老就好。


    ……


    山洞内。


    小南目光担忧地望向山洞深处坐在轮椅上的长门。


    自从十一年前被半藏以起爆符阵偷袭后，长门双腿尽废，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坐在轮椅上。


    而弥彦的死更是夺走长门身上最后的生机与温柔。


    黯淡微长的红发垂下遮住面庞，小南看不清长门的神色，只能听见他在痛苦而忍耐的急促喘息。


    她知道，刚才连续使用万象天引和地爆天星，尤其是后者，消耗了长门大量查克拉。


    她大概能猜到长门将自来也老师三人叫来是准备使用什么忍术。


    长门要通灵外道魔像，就像当年一样，外道魔像会剿灭所有敌人。


    可那个怪物每次驱使都以长门的生命力为代价。


    小南当然很在意弥彦，在意他们共有的仇恨。


    但比起逝去之物，性格理智而温柔的她永远更在意生者。


    她劝说道：“待会儿他们进来，我们就立刻离开吧，我会将这里炸毁。”


    此处山洞是用小南用三十万张起爆符以神之纸者术仓促伪装完成，她也不知道能否摧毁须佐能乎。


    所以只能引诱自来也老师等人进入山洞后，趁他们不备进行定点起爆。


    到了此时，长门低沉的嗓音响起。


    “复仇还未开始，我们怎能放弃。”


    小南听出同伴语气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心情不由越发沉重。


    无论长门要做什么，身为挚友她都会守护到底，可是……


    不是面对半藏那样的敌人，而是面对自来也老师与小师妹，他们这样真的值得么？


    “他们来了。”长门感知能力极为出众。


    小南借助宽大晓袍遮掩身形，默默结印。


    只要那三个人一进来，她就会——


    “分家散支长门！你胆敢对宗家漩涡琴乃族长大人出手，如今你可知罪！”


    山洞外忽然炸响陌生的青年忍者嗓音。


    长门和小南不认识那名忍者，但这言语内容实在离谱，以至于实在无法不在意。


    小南准备起爆的结印甚至都慢了两分。


    自来也愕然转头，心中沉重决绝的情绪瞬间被吹散——他都酝酿好情绪如何劝说两个弟子迷途知返了。


    结果小琴一开口直接给他踹到赘婿文学里。


    “小琴，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让影分身变成狗腿为自己鼓吹呐喊？


    而且这个狗腿明显是木叶看大门的那个孩子吧，叫什么来着，黑头发的那个——


    “因为压阵长老这时候不能开口啊。”


    琴乃理所当然道。


    “我们要先声夺人。”


    自来也：……


    长门小南：……


    “那个红发小女孩是你的族人，据说她在木叶收拢漩涡遗孤，被那些孩子推举为漩涡一族的族长。”


    小南轻声解释道：“只是个孩子王罢了。”


    但说到孩子王，两人都是一阵恍惚。


    因为最开始的弥彦，也是他们之间的孩子王。


    长门抬眼望向山洞外。


    暗红色发丝滑落，露出青年完整的面容。


    他原本俊秀的面庞如今瘦削苍白，唯有眼眶中的轮回眼依旧神秘深邃。


    山洞外响起脚步声。


    穿着小青蛙黄色雨衣，拥有鲜艳红发的小姑娘，就这么闯入他的视野。


    相比借助佩恩看到的容貌，此刻的漩涡琴乃无疑更加真实。


    长门能够完整感到对方身上强烈散发的同族特征。


    只是他枯槁冷漠，身体里孕育着无尽痛苦，她却朝气蓬勃，依旧向外散发着无限生机。


    毫无疑问，他们相性不合。


    长门神色微冷，正要开口。


    却见看清他的瞬间，女孩明显怔住，随后身上怒气冲冲的气势瞬间消散不少。


    ——大概是准备痛打一顿敌人，结果发现对方是老弱病残后的无措。


    轮回眼能很清晰地辨认她的神色，她在讶然与怜悯。


    也只有天真的孩童才会同情敌人遭遇的凄惨。


    长门冷冷想到。


    他虽然看似枯槁，但放手一搏的力量依旧是世人难以企及的可怖。


    然而琴乃跟着又轻叹口气。


    “长门大哥。”


    那个红发小姑娘皱眉道：“你过得这么惨，以前为什么不和木叶的族人说呢。”


    这话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天真。


    但自来也没注意。


    琴乃稍微开口，他压抑在心底的话语顿时忍不住了。


    他看着弟子的模样极为心疼，满含的丰沛情绪不加遮掩。


    “是啊，我一直以为你们死了！有什么困难和老师说啊，我怎么会不帮你们！长门，你的腿……唉，到底怎么回事，就告诉老师吧。”


    琴乃在旁边捧场点头。


    感情才是真正的必杀技。


    忍者往往会因为处境立场而压抑感情，没说两句话就大打出手，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先谈谈的呢？


    于是自来也老师顿时变成最好的助攻。


    他赤诚的情感和自己颇为嘲讽的话语合并，瞬间激怒了长门师兄。


    “我在经历无尽痛楚后，已经超越了凡人，变成了神。”


    “自来也老师，你对这个世界的本质一无所知。”


    长门沉声道，“这个世界满是痛苦——”


    自来也眉头越听皱得越深。


    就在此时，小姑娘适时插嘴。


    “长门师兄，我今年才七岁半，忍校还没毕业呢。可以麻烦你用朴实平直的话语说明自己的遭遇么？”


    “老师说，能被街头卖菜老奶奶理解的道理，才是真正的道理。”


    长门难得语塞。


    哼。


    斑心底冷嗤，彻底打消最后一丝杀意。


    他知道，已经打不起来了。


    现场气氛完全被这个红发小鬼彻底带入她的节奏。


    是叫长门吧？


    那傻小子已经完全上钩了。


    同是漩涡，怎么一个是天生狡诈，一个就如此愚钝单纯？


    拥有轮回眼还看不穿那小鬼的邪恶本质，斑都觉得无语。


    闻声，长门深吸气，随着他胸膛的起伏，那些黑棒也在他身体上令人恐惧地颤动，尤其是贯穿他背脊的那三根。


    只是看他如此表现，就能让人感同身受的痛苦。


    红发青年敏感地注意到她在皱眉，不知为何，他情绪有些失控。


    “造成现在这一切的，不就是你们木叶么！”


    小南见长门情绪激动，轻声补充道：


    “半


    藏忌惮晓在雨之国的影响力，于是诱骗我们进入包围陷阱，弥彦为了救我们选择自杀，长门的腿也是那一场战斗中彻底损坏。”


    只是说到最后，她声线也有些颤抖：“所以——”


    “所以老师你当初说错了。”


    “人和人之间是永远无法和平理解的！”


    长门决绝道：“唯有让所有人感受到相同一致的痛苦，他们才会对战争敬畏，才能带来和平。”


    “至于木叶？木叶能做什么？”


    长门嘲讽道：“半藏根本无法终止这个国家的伤痛，但所有反抗势力都会被半藏镇压——木叶、大国真的没有支持半藏么？”


    “因为混乱的雨之国，才符合大国的利益！”


    自来也神色越发悲伤：“长门，你的想法太激进了。三代火影一直以来都——”


    他想说三代老师以维护忍界和平为己任。


    但他忽然想到自己调查到的木叶的黑暗，想到老师背后隐匿的真相，辩解的话语便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自来也心境越发颓然。


    他的四个学生，水门、长门、弥彦、小南，都因为木叶的黑暗而遭受重创，可他这个老师却无能为力。


    他这一生难道写满了失败么……


    “但我怎么觉得，我很能理解长门师兄的理念啊。”


    琴乃忽然若有所思。


    “感觉我们好像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呢。”


    嗯？！


    自来也顾不得消沉，瞬间警觉转头，他的“小琴黑暗成分检测雷达”响了！


    斑也看向琴乃。


    这个起手话术，他怎么觉得自己在某人的梦境里听过。


    “长门大哥，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她穿着黄色小青蛙雨衣，模样可爱，让冰冷暗含杀机的山洞都添了一抹亮色。


    不过氛围渐渐变成这样，那是很难打起来了。


    意识到这点，小南心底不由得松口气，对这小师妹感官不由添了些复杂。


    琴乃并不在意小南的目光：“你想让世界感受痛苦，自此所有人敬畏战争，你准备怎么做？”


    “成为【神】，成为笼罩这个世界的最大恐惧。”


    长门道：“大国感到敬畏，自然不敢轻易发动战争。”


    旁听的斑轻嗤。


    琴乃则微微摊手，暗示意味有些明显。


    长门师生三人：……


    也是，真正的神在小琴身旁杵着呢。


    长门顿了顿，平静道：“所以我们会收集各大国——”


    小南看向长门，眼神阻止。


    这是晓最核心的秘密，怎么能轻易说出来？


    自来也老师和小师妹可都是木叶高层。


    长门却没有理会小南的劝阻。


    他眼神固执地盯着那个可爱纯粹的红发女孩。


    生机勃勃，胸怀大志，拥有惊人的天赋和无限光明的未来。


    她也是自来也老师的弟子，并且显然备受周围人的疼爱，即使是宇智波斑都对她态度特别。


    她是出身大国，生活更加无忧无虑的弥彦。


    长门说道：“所以我们会收集九只尾兽，九只尾兽的查克拉注入名为外道魔像的事物后，能够召唤出名为十尾的最终兵器。它能够震慑所有国家。”


    说完晓最大的隐秘，不知为何，长门有些期待面前三人的表情。


    但奇怪的是，三人居然都不吃惊。  ？


    怎么就连自来也老师都只是小吃一惊，而没有恐惧惊怒？


    至于琴乃，更是面露惊喜……惊喜？


    “前辈，长门师兄也想得到大圣杯，他的愿望也是为了世界和平！”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下，琴乃说出最后一句令所有人都彻底沉默的感叹。


    “前辈，长门师兄完全贴合你的道路，看来他也是你梦想的延续嘛。”


    斑：……


    长门：……


    是、是这样么？


    自来也恍惚了。


    他的弟子不是他梦想的延续，是斑的？？


    而刚刚还打生打死，堪称本时代最强的两名忍者，全部陷入了沉默。


    偏偏斑居然无法反驳。


    因为只从理念来讲，似乎事实确实如此。


    *


    琴乃语重心长。


    “虽然你可能不爱听，但我不得不说。”


    “长门师兄，你的格局太狭隘了，应该彻底打开。”


    长门还沉浸在“梦想延续说”中，语气难得茫然：“格局……？”


    “对呀。”


    琴乃拍了拍斑，自豪道：“你不觉得前辈的实力便能震慑一个时代么？”


    这句话没人能反驳。


    斑已经用战斗证明了这句话的含金量。


    “而你对尾兽的理解也有些偏差。”


    于是琴乃给长门小南科普了何为圣杯战争，帮他们更新了一下世界观版本。


    长门露出和波风水门当时相差不大的震惊表情。


    “十尾居然是大圣杯？”


    对于刚认识的长门，琴乃不能透露六道仙人的阴谋，于是她含糊道。


    “对，想作用于整个世界的话，单个尾兽的查克拉还是有点少，但十尾的查克拉肯定够。”


    自来也赶紧出声：“等等，小琴，你知道掠夺尾兽会引发战争吧？”


    琴乃从善如流：“那我们求同存异，先不说怎么得到尾兽。先说十尾怎么用。”


    自来也瞪大眼睛：“这也能叫求同存异？”


    但琴乃已经开始和诸位亲近者宣扬自己的火之意志。


    “前辈的愿望是得到十尾以后许愿世界和平。”


    “我没前辈那么大的志气，我得到十尾以后，只想要复活所有逝去之人。”


    “比如我最要好朋友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族人。”


    琴乃补充：“我觉得这个是更脚踏实地的愿望。如果许愿世界和平之类的抽象愿望，我猜大圣杯会直接将全人类催眠。”


    “——前辈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吧？”


    催眠这个词听起来太冷酷异端了。其实如果用幻术来表述就会觉得好转很多。


    不过斑也没否认。


    “催眠全人类也太极端了。”长门皱眉道。


    “是啊。”小南也不赞成。


    自来也忍不住吐槽：“晓也能说别人极端么？”


    “总之谁都不知道大圣杯会如何实现世界和平，相比未知的恐怖，我的方案明显更合理。毕竟复活逝者只要足够有庞大的查克拉就真能实现，对吧？”


    小师妹说的道理很朴素，逻辑也很清晰。


    小南不由得点头。


    说到这里琴乃盯着长门补刀。


    “在今天以前，我一直惦记着长门师兄，一直和老师说绝对要复活你。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亲人。”


    “而且老师一直说你很好，是善良又温柔的天才，我把长门师兄视作偶像。”


    与小师妹含着淡淡委屈谴责的琥珀眼瞳对视，长门居然有些羞惭感。


    他垂下轮回眼，轻声道。


    “……抱歉。”


    “没关系啦。”


    “毕竟现在知道师兄的遭遇，也完全理解了师兄的梦想，所以我的复活名单上也加了弥彦师兄。”


    琴乃自信道：“怎么样，你还要说人与人是无法理解的么？”


    长门道：“五大国不会同意你抢夺尾兽的。”


    “无所谓，反正我只和九尾人柱力关系好——他叫漩涡鸣人，也是我们的亲人。长门师兄绝对不可以伤害他，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因此缺少的九尾查克拉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长门怦然意动。


    他不得不承认，琴乃的加入会让晓的理念成功概率瞬间提升大层次。


    琴乃问：“老师你瞪我干什么？”


    “你的计划太极端了。”


    小姑娘理直气壮：“我的计划里木叶有收到损害么？我们在意的人会受到伤害么？”


    自来也头疼。


    他是带小琴来认识战争残酷的，不是让弟子们合谋发动忍界大战，然后让木叶成为战胜国和幕后黑手……嗯？


    自来也苦恼地皱起眉头。


    其实真以木叶利益论，这个结果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利大于弊。


    可是那一定要死很多人。


    琴乃和长门都是预言之子，如果他们坚持这条路的话，莫非这就是忍界必须经受的变革？


    可是那肯定会死很多人吧……


    自来也老师沉浸入自身的道德挣扎中时，琴乃已经走到了长门的轮椅前。


    小南没有阻止她，长门也没有。


    琴乃看着贯穿长门身体的黑棒。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黑棒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手了么？”


    不知为何，当琴乃的目光注视自己苍白枯槁的身体时，长门有种想要蜷缩躲避的痒意。


    他好像又回到过去的时光。


    那时的他羞怯内向，总以长发遮掩面容，躲避与人对视。


    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遮蔽之物。


    他轻声道：“这些查克拉棒连接着外道魔像，是它们传输营养维持着我的生命，也可以加强我对佩恩六道的控制。”


    “所以师兄是外道魔像人柱力？”


    他无所谓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是力量也是诅咒。”


    琴乃若有所思。


    外道魔像是召唤十尾的小圣杯……


    ——那师兄岂不是伊莉雅转世体么？


    伊莉雅是她前世的义姐。


    换算到这一世，长门诞生的宿命就是为十尾的显现而死。


    可是在琴乃为了所爱之人赴死的命运线中，也是长门牺牲自身性命，施展至高禁术，将琴乃复活了回来。


    他说，兄长就是应该保护妹妹的。


    琴乃情绪瞬间起来了。


    “没事，长门师兄的痛苦就交给我吧。”


    琴乃行动力很强，说着便盘算起来。


    “纲手大人最近回木叶了，她是最强的医疗忍者，对你的情况绝对有办法。”


    “纲手前辈？”长门微怔。


    他们三人组曾经邂逅过三忍，对那位强大的女忍印象深刻。


    “她就在我家蹭饭呢，还收了我姐姐做弟子。”


    琴乃说道：“如果师兄介意，让我姐姐香燐来治疗也可以。”


    “香燐和我们是同族，也有很漂亮的红发，她是天才医疗忍者。”


    “自家人的治疗，师兄总不介意吧？”


    长门：……


    “别担心，办法永远比问题多。”


    说这句话时，琴乃仿佛在发光。


    遇到苦恼，只要她稍微皱一皱眉头，就总能拿出解决的奇思妙想来。


    看着面前穿着小青蛙雨衣的红发女孩，长门忍不住道。


    “再天真善良的孩子，意识到世界的痛苦与残酷后，都会迅速成长，蜕变成大人。”


    这话说得很消极也很冷酷。


    毕竟长门就是这句话的亲身经历者，没有人会比他更有说服力。


    但是——


    “师兄也已经不是无能为力的孩子了。我们可以制止更多孩子身上发生的痛苦。”


    “下次可以让香燐和你聊聊。”


    “香燐也经历过许多痛苦，但现在她想成为最优秀的医疗忍者。总之她很懂这句话，你见到她就明白了。”


    下一次。


    他们还会有下一次见面。


    长门压抑住内心的动摇，他做出最后的驳斥：“这个世界总是在下雨，人力无法制止。”


    但琴乃只是脱掉她的小青蛙雨衣，往长门身上比划。


    “这样师兄就不怕下雨了。”


    这件绿色丑丑的小青蛙是自来也老师特意挑出来的，说什么是他的弟子就得喜欢小青蛙。


    比划了一下，她惋惜：“可惜师兄长大了，这件有点穿不上。”


    长门：……


    轮回眼在微微颤抖。


    旁边自来也神色复杂，小南眼圈更是微红，他们都想起曾经的那些时光。


    十四年前的小木屋里，自来也老师送给他们三个的那只小青蛙。


    隔着茫茫岁月，隔着无尽的痛苦挣扎与黑暗，终于一蹦一跳地上了岸。


    终于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长门轻声道：“自来也老师，这就是你找到的答案么？”


    自来也点头，琴乃今天的表现让他彻底不再犹豫。


    “是的。”


    自来也和琴乃朝夕相处，他看得非常清楚，小琴绝对是能给人带来爱与力量的孩子。


    正因如此，即使她总有很奇怪的发言，自来也还是愿意相信她所前往的未来。


    “这样吗……”


    “我很抱歉。”


    说到这里，长门的语气终于透出几分释然与解脱。


    “老师——我让你失望了。”


    小南微微别过脸去，她眼底忍耐许久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白发仙人立刻摇头。


    即使是之前弟子对他下杀手时，他也从未怨恨过长门。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豪爽，却也透出谁都能听出的悲伤与自责。


    “让珍视的弟子走上歧路，难道不是老师的缺位和失败么？”


    山洞一时间进入谁看了都不由流泪动容的温馨环节。


    琴乃左看看右看看，拽了拽始终冷漠旁观，显得格外铁石心肠的宇智波斑。


    “前辈现在什么都不说，好像不太好吧？”


    斑蹙眉。


    他现在没有继续嘲讽长门的愚钝，就已经是最大的表态。


    “收下琴乃做弟子，就是你失败人生中最大的成功。”


    呃。


    前辈安慰人的风格，永远是这么与众不同。


    ……


    半藏的问题也很好处理。


    长门二人一定要复仇，最开始自来也还有点纠结，然而琴乃一句“老师你又要大国干涉小国内政吗”给他轻松顶了回去。


    “不行，我在这里待不住。”


    事后自来也焦虑地叨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于是在离开雨之国前，他想再游历考察雨之国现状，真正去理解长门口中“大国对小国造成的痛苦”。


    至于琴乃这个爱搞事的小家伙，便被他暂时托付给她的师兄师姐监护。


    好在长门和小南都非常喜欢琴乃。


    尤其是长门。


    轮回眼神秘幽邃，但是唯有在注视琴乃时，会格外透出一分柔软。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长门的性格。


    冷酷强大属于晓组织首领佩恩，而长门内心始终是那个温柔，想要守护在意之人的少年。


    毫无疑问，琴乃是长门、小南，乃至于自来也所认定的忍界的未来。


    出于这方面考虑，长门甚至会在意小师妹作为火影辅佐的kpi。


    “晓毕竟是容留S级叛忍的组织，如果你顾念我和小南的关系处处留情，你以后的火影之路会被人质疑。”


    长门轻声道：“我帮你把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鼬杀掉好了。”


    “有他们两个做政绩，你的声名也会更好。  ”


    小南对此毫无异议，宇智波带土冒充宇智波斑欺诈他们，她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


    至于鼬固然实力强大，是不可多得的帮手，但如果和小琴有深仇大恨，杀了也就杀了。


    “我回去问问佐助，他要是不介意就把鼬杀了吧。”


    “至于带土前辈怎么对待倒是都无所谓，但他能力特殊，如果愿意投诚杀不了就算了，师兄千万别消耗太大。”


    “你的生命才是我最重视的，不然如果师兄牺牲了，你这么强，说不定大圣杯的查克拉不够呢。”


    她只是在哄长门，免得师兄真的和带土死战。


    然而长门居然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


    “我会注意不给你造成负担的。”


    严肃的师兄也很可爱捏。


    至于谈笑间被他们划定生死的带土前辈……只好请前辈克服一下吧。


    没办法，带土前辈越是举世皆敌，才越会意识到她这个盟友的珍贵。


    而且神威能力特殊，前辈不会就那么轻易狗带的。


    “其实不用那么急着铲除叛忍，我年龄不够，功劳再大村子也不会让我做火影。三代大人风格比较保守。”


    小南目光微凛：“如果三代火影死了呢？”


    “咳咳咳。”


    琴乃及时阻止师姐的危险想法。


    她能正常上位就没必要折磨老头，给自己加小尾巴。


    “我和师兄里应外合，我会让木叶发布一些委托给晓组织。大部分会是木叶不方便出面的调停之类的任务，可能也会有暗杀，会比较凶险……”


    “无所谓，只要你需要。”


    长门平静道：“这是通往和平之路的必要手段。”


    “晓的前方，绝无敌手。”


    自家师兄说话就是敞亮！


    琴乃眼睛闪闪发光，立刻引用井野名言：“师兄牙白卡酷一！”


    原本还神色冷冽的长门才听到小姑娘直率的夸奖后，露出少许腼腆。


    小师妹的夸奖让他感到开心。


    “尾兽捕捉一旦出手就得尽快完成。”


    “但目前来说，晓和木叶，师兄的身体和我的实力都需要更多时间准备。”


    琴乃决定尽快返回木叶，研究长门的治疗方案。


    至于这趟雨之国旅程的收尾……


    “那就帮你杀死大蛇丸吧。”


    长门语气温和：“你跟老师出来一趟，总得带点土特产回去。”


    ……


    土特产琴乃后天就拿到了。


    佩恩六道全员出马，小小大蛇丸自然轻松拿捏。


    啪嗒。


    大蛇丸尸体被天道佩恩扔到琴乃脚底下。


    琴乃瞄了一眼，大蛇丸一动不动，约莫是死透了。


    她向佩恩身后看了看：“师兄你自己不来见我么？”


    “晓组织的首领依然是佩恩。”


    这是方方面面的需求。


    琴乃猜长门师兄至少要到双腿恢复行走能力的时候，才会来到其他人的视野前。


    她没纠结这个问题，蹲到大蛇丸尸体前，轻轻戳了戳他。


    死透了没毛病。


    可惜师兄动手不算她本人击杀，没有奖励。


    “那两位先代火影呢。”琴乃问道，“你看到他们战败退场了么？”


    长门：……


    显然，他不知道。


    橘发首领垂首与她对视，表情冷漠。


    但长门师兄此刻一定在后面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他好像不太会和她相处，总是想起最开始对她下狠手的事情，因此显得很小心。


    琴乃不太在意这件事。


    毕竟师兄又没打过她，反而被揍清醒了。


    “装酷没有用哦。”


    “大蛇丸也是圣杯战争御主，是我们的敌对阵营。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的从者也会退场返回净土，我就可以召唤了。”


    “似乎没有看到先代火影。”


    长门向她描述了解决大蛇丸的过程：“我走过去，神罗天征，万象天引，然后一黑棒插下去，大蛇丸就死了……”


    琴乃实在忍不住吐槽：“大蛇丸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长门顿了顿，轻声解释：“他一直这么弱的。”


    然后就美滋滋把雨之国土特产送给师妹她了是吧！


    好吧，相对长门师兄来说，这个世界上目前可能只有前辈比他更强。


    但是！


    “大蛇丸很狡猾的，他有很多不死忍术……哎，没事，下次杀一样的。”


    “而且对自来也老师是个好消息，他一直对大蛇丸存有幻想。”


    长门默默点头。


    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晓之后要继续追杀大蛇丸这个叛徒。


    毕竟小师妹第一次见他，什么都没要，就想要个大蛇丸的人头很过分么？


    “那等老师明天回来，我们就要回村子了。”


    “师兄和师姐都要照顾好自己，等学校放假了，我就带香燐来看你们。”


    “好。”


    长门温和道：“你也是。”


    “在木叶遇到什么困难，一定和我们讲。”


    最初他的力量想要用于守护之人，却被夺走一切。


    如今时移世易，他不再是那个脆弱的孩子。


    他的力量，已经能让他将和平紧握在手心。


    然后……


    轻盈地，放飞她。


    第50章


    最近亲爱的带土前辈过得又不太开心。


    嗯……为什么要说又呢？


    不过自从雷切之夜后，宇智波带土便总是皱着眉，白绝觉得他根本没有开心的时候。


    但自己不开心，和别人让他过得不开心还是有差别的。


    “长门最近对我态度恶劣，轮回眼让他越来越放肆了。”


    带土对绝沉声道：“他甚至敢对我出手，试图击杀我。”


    并且失败后也没有和他道歉。


    当时动手失败后，佩恩只是自然地说“哦，神威果然很神奇”。


    然后就没了。


    佩恩便开始通知晓组织接下来的招人工作。


    带土冷声道。


    “忤逆我意志的晓组织，没有存在的必要。”


    然而绝又一次和他出现了意见分歧。


    “但是长门他们对我态度越来越好了。”白绝欢快道。


    “他让我给他的宝贝小师妹传话，这半年我都去三趟木叶了。”


    “带土，你的白痴卡卡西正在练习飞雷神哦，我看到了。”


    带土神色不变：“无用之人的无用之术，学了他依然是废物。”


    “但他那个小师妹是怎么回事？”


    “上次我们想让长门杀死自来也不是失败了么？似乎还师徒重归旧好的样子。”


    白绝摇头晃脑道：“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自来也感化了长门，而是小琴乃魅力惊人呢。”


    另一只白绝分身阿飞道：“难道长门也是变态萝莉控吗？”


    白绝若有所思：“难道是想和他的师妹重振漩涡一族？小琴乃的漩涡血统确实非常优秀。”


    “别说这么可笑的话，”带土冷声，“这是对长门意志的侮辱。”


    带土亲眼见证初代晓的覆灭，他知道长门经历过怎样地狱般的痛苦。


    他也许诺那个红发少年，会让他与挚友在没有败者的梦幻世界重逢。


    话说回来，长门如今对他的背叛显而易见，也必然确实受到漩涡琴乃的影响，那……


    “长门不会对漩涡琴乃有那种想法的。”


    黑绝一锤定音：“他觉得自己不配，只是单纯的爱护小师妹而已。”


    “轮回眼术者也会觉得自己不配么？”白绝震惊，“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斑最强的男人吧？”


    “爱情可和实力——”


    “够了。”带土打断他们，语气森寒，“我召集你们来这里，不是听你们讨论长门迟来的爱情的。”


    白绝分身小声嘟囔：“你刚才还不许我们这么说羞辱长门……”


    带土阴郁地一眼看过去。


    那个漩涡脸白绝立刻不吭气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置漩涡琴乃与我的关系。”


    带土道：“她对现在的晓影响太深，我看晓迟早成为木叶分部。”


    黑绝看着他：“原本你也可以，但你没能完成琴乃给你的考验任务。”


    带土觉得黑绝这句话态度有点分不清大小王。


    他平静道：“那是因为长门打草惊蛇，杀大蛇丸又没杀透，现在那条蛇已经进入冬眠，藏到谁都看不见的地下去了。”


    “她自己没管好瞎献殷勤的师兄。”


    白绝道：“我可以在地下遨游，总能找到蛇的线索。”


    “……不。”


    带土思忖再三：“我们不能杀大蛇丸，有机会的话，你甚至可以给他提前传递情报。”


    因为带土在思


    考一个问题。


    漩涡琴乃为什么执着于追杀大蛇丸？


    “我要知道秽土转生以及他了解的圣杯战争情报。”


    带土冷冷道：“如果他愿意交出秘密，并为我从事研究，我可以考虑庇护他。”


    黑绝点头表示同意。


    “雾隐村还有我们的布置。”


    “长门带着晓蛰伏也好，你在雾隐村也能完善布局。”


    至于圣杯战争和秽土转生的事，黑绝也很好奇。


    琴乃能用这件事说动长门，一定有秘密在。


    忍界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么。


    白绝听两人安排好之后的工作，无意间说道：“那小琴乃也会有一段成长时间了。”


    “也不知道那时候她会不会成为火影呢？”


    会，也不会。


    带土想到。


    现实世界中，漩涡琴乃会因为月之眼计划永远沉眠在少女时期，火影之位遥不可及。


    但完美幻术世界的她，则可以继续燃烧她的火之意志，实现火影梦想。


    在那个完美的世界，所有人都会拥有自己的幸福。


    而他会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作为唯一的救世主与守护者，永远永远，守望着所有人的幸福。


    “那就这样吧。”


    宇智波带土轻声道。


    “暂且的克制、忍耐、压抑……”


    “直到大幕拉开的一刻。”


    *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停下脚步。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都在为了贯彻自身的意志，忍耐一切，背负所有，拼尽全力的向前。


    晓在努力扩张，带土在努力布局，大蛇丸在努力装死。


    琴乃也很努力。


    她在努力日夜耕耘她的小白菜们。


    四年过去，她的查克拉上限勤勤恳恳地积攒到了十二万，已经接近突发恶疾前的宇智波鼬。


    纵观如今木叶，琴乃觉得也只有彻底暴走的鸣人，仙人模式下的自来也，和已经初步掌握飞雷神的卡卡西能和她碰碰。


    不过卡卡西实力还是有些存疑。


    他自身查克拉量本来不少，甚至在刻苦修行下已经到了二十万的惊人数值。


    然而他左眼那只无法关闭的万花写轮眼根本是吞噬查克拉的怪物。


    在它时刻耗蓝与疼痛的作用下，卡卡西用不了几次飞雷神就会陷入虚弱。


    ——飞雷神的转移距离与大小，可是与所需查克拉正向相关。


    带土的万花筒已经成为死死纠缠着他的诅咒与祝福。


    偏偏卡卡西不摘，他还在践行自己使用这颗眼睛追回带土前辈的承诺。


    说实话，琴乃觉得在这种拖累情况下卡卡西一辈子都很难战胜带土。


    考虑到卡卡西本身的战术素养与总能优秀发挥的临场机变反应……


    顶多五五开吧。


    大家对此不好劝说什么，毕竟我木叶自有村情在此。


    况且如今上一辈中，三代老当益壮，纲手在村培养医疗班已经初见成效，自来也则与村子保持固定联系。


    青年忍者有卡卡西与凯阿斯玛这样的卓越精英。


    年轻一代有琴乃、佐助天才崛起，九尾人柱力鸣人同样表现出众。


    所以对于心情纠结的卡卡西，大家都觉得确实没必要逼的太紧。


    村子高层如今甚至流传着一种观点：宇智波带土是卡卡西最后的污点。


    只要手刃这个叛徒为四代夫妇复仇，身为火影正统一系传人，又掌握飞雷神与雷切两大忍术的旗木卡卡西，完全有资历成为五代火影。


    但卡卡西本人的真实想法便无人知晓了。


    在大家眼中，这位逐渐夺回着五国年轻代第一天才的银发忍者越发沉稳内敛。


    他的心事隐藏在平静冷冽的湖面之下。


    卡卡西依旧每天前往慰灵碑，依旧寡言少语，唯有面对珍视的家人时才会展露浅淡的温柔。


    其实这倒越发符合木叶人对强者的口味。


    至于飞速成长的木叶新一代们，也在经历着自己独有的变化。


    比如——


    正式迈入的青春期。


    ……


    清晨的木叶，旗木宅。


    上周香燐前往雨之国交流学习（顺便探望长门）到今天还没回来。


    但有件事玖辛奈觉得已经拖不了了。


    而且这方面的知识，身为医疗天才跟随纲手修行的香燐大概比她更了解，反倒是最不用人担忧的一个。


    “今天我先要和你们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玖辛奈双手叉腰，她目光从左到右依次打量。


    最左的是琴乃。


    通过少女身后披散的明艳红色发丝，能看见她白色无袖上衣后绣着的漩涡族徽。


    长发少女穿着忍者裤裙，腰间挂着忍具包，身姿意气风发俏丽飒爽，是最让她骄傲的弟子。


    最近小琴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相比小时候的稚气，现在琴乃五官已经有了少女漂亮精致的轮廓。


    在人群中，她绝对是最亮眼的那个。


    再往右看，玖辛奈眉头不由得紧皱。


    只见她的好儿子漩涡鸣人站没站相，很放松地开口。


    “妈妈你今天要给我们上什么课？关于尾兽的修行我都已经学完了吧。”


    怎么感觉还那么幼稚。


    “懂得多了就不想听妈妈说话了？”


    “哪有，好不容易放假，我就是……”


    他就是想尽快回房间收拾忍具包，一会儿好和小琴今天一起修炼嘛。


    他不想让小琴又等他。


    再往右看向佐助，玖辛奈眉头略微舒展开。


    佐助是非常有忍者自律性的优秀孩子，而且这方面似乎有些了解，比完全懵懂的鸣人更成熟些。


    但是……


    “卡卡西，你也来。”


    玖辛奈严肃道：“你去和佐助鸣人讲，我负责小琴。”


    原先用报纸挡脸的卡卡西眼神无奈，又有些认命。


    他们家确实正在面对的很严肃的问题，只是……这种事情他也不太懂啊。


    他还是昨晚从医疗班紧急搜集的情报。


    其实他觉得这方面知识让自来也前辈讲最合适，他放得开，也和孩子们相处的来。


    结果一听自来也的名字师母就黑脸了，强行命令他亲自完成任务。


    “这可是S级！S级！”


    嘛，确实算S级。


    对于忍者而言。比暴走尾兽更危险的是失控的荷尔蒙。


    要不然色也不会被列为忍者三禁之一。


    “小琴，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


    玖辛奈牵起琴乃的手，将她领到书房，另外两个男孩子则是被卡卡西带到忍术修炼室。


    “什么事老师？”


    “关于你最近的小秘密。”玖辛奈冲她眨眨眼。


    她有什么秘密？


    是说晓组织在她的指引下终于扩张到十一个人？


    是大蛇丸被长门师兄杀了两次，居然还没死透，甚至通过什么不尸转生焕发第二春？


    还是说带土前辈和黑绝离奇的销声匿迹四年，感觉在筹谋什么阴谋，她也想帮把手？


    还是……


    玖辛奈没有卖关子：“是关于你初潮的事。”


    啊，这件事。


    上周琴乃来了初潮。


    当时倒没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但玖辛奈认为这件事需要慎重对待。


    因为虽然彼此感情极为深厚，琴乃毕竟和鸣人佐助不是亲兄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琴乃与他们中的一人绝对会成为真正的家人。


    玖辛奈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她是鸣人的母亲，也极其喜爱小琴，但佐助同样是她关怀的孩子，她不会特意偏私。


    所以有些事这些孩子应该了解。


    只有真正的理解认知，才能在以后拥抱爱情的美好。


    “你明白我为什么不再同意你和鸣人与佐助一起睡么？”


    “童年时可以这样，可进入青春期以后，这样的行为就不合适了，因为……”


    “哎呀，我也是第一次做妈妈，不太懂这件事应该怎么跟孩子讲。”


    玖辛奈捂住脸有点害羞。


    其实玖辛奈不说琴乃也完全懂。


    这是老师身为最亲近的女性长辈在给她上生理卫生课嘛。


    听玖辛奈的意思，她应该是很担心自


    己模糊男女界限，在以后的相处中受到伤害。


    因为终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玖辛奈很在意她的自尊心，措辞说得极其委婉温柔。


    对于任何孩子来说，这样及时的青春期教育引导都非常有必要。


    琴乃欲言又止。


    她很感谢老师的关怀。


    但是伤害不伤害的……


    她是玩家啊。


    最重要的是，咱们应该算成人向吧……？


    不然以后怎么补魔呢。


    琴乃不算很纯爱，二次元里有比较混邪的xp。


    说实话，她一直很担心自己会冒犯佐助。


    佐助和鸣人呈现樱凛二象性，她姑且能对他俩做到不主动不拒绝不亵渎。


    从前大家都是小孩子，她完全不会考虑这方面。


    今后的话……


    反正她感觉还是卡卡西那边的生理卫生知识课更重要。


    他俩真不能太过分。


    尤其是对自身美貌毫无自觉的宇智波佐助。


    动不动考验青梅有点太不地道了！


    卡卡西必须得好好教育他一下。


    *


    忍术修炼室。


    此刻，室内正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鸣人脸庞爆红，他声线飘着一样颤巍巍地开口。


    “卡卡西大哥，你、你刚才说什么啊？什么梦？梦什么？”


    嚷嚷着他又担心一墙之隔的小琴听到，立刻压低嗓音，鬼鬼祟祟地问道。


    佐助脸上也浮现淡淡红晕，他冷着脸斥道。


    “不要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揣测我，正常人才不会有那种奇怪的表现。”


    卡卡西对他俩的反应早有预料。


    “或许你们现在确实还没有这些情况，因为少女发育确实是比少年早一些，但让你俩现在了解常识也没什么错。”


    他干脆不迂回了，直言不讳道：


    “毕竟这是保护琴乃，也是保护你们。”


    “这个也能算保护小琴么？”


    鸣人磕磕绊绊道：“那有没有可以不做梦的忍术？我以后都不做梦了。”


    佐助嘲讽：“白痴吊车尾，那种忍术怎么可能存在。”


    说实话，与鸣人佐助上青春期生理卫生课，比S级任务都难。


    卡卡西努力不去在意两名少年的目光，屋内越发浮躁的氛围，还有青春期小鬼独有的奇妙发言。


    “听好了，感到烦躁的时候，就去好好练你们的手里剑投掷术，别给其他人添麻烦。”


    “另外，纠正一下佐助之前的说法。”


    “我所说的情况并非【奇怪】，而是少年进入青春期后正常出现的生理状况，你们不必感到过度羞耻。”


    “况且对于你们来说，琴乃确实是身边最亲近的，非常有魅力的女孩。”


    “对她存有异性间的幻想，很正……”


    卡卡西微顿，自然地越过这个话题。


    “可正常不代表你们要任由这种情绪失控，甚至伤害到别人与自己，明白么？”


    佐助神色还好，鸣人却已经快被蒸熟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奇怪的话要让卡卡西大哥来给我们说啊！”


    “因为忍者学校没有这方面课程。”


    战乱时期，绝大多数孩子都不会活到拥有青春期小烦恼的时候。


    与其说没用的，不如教孩子们怎样更高效率的杀人。


    “喂，吊车尾。”佐助冷声道，“这么问难道你——”


    鸣人抱着头哀嚎：“佐助你不要说了，本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的！你们现在一直强调，我就忍不住去思考了啊！”


    见鸣人已经耳朵都在往外喷热气，佐助忽然盯着卡卡西。


    “那你呢？”


    随着时间流逝，黑发少年身形迅速抽条，显得清爽而挺拔。


    他穿着蓝色宇智波族服，锋锐黢黑的眼眸盯着卡卡西。


    啊，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比较好胜，喜欢将能看见的一切同性生物视作目标。


    卡卡西淡淡道：“暗部有意志对抗训练，我不会有这方面烦恼。”


    佐助指出：“但你耳朵刚才就红透了。”


    银发上忍依旧从容自若：“入夏了，天气有点热而已。”


    他取出两本手册：“这是医疗班最新版本的《青少年忍者生理卫生手册》，你们两个有空看一下。”


    鸣人像接过烫手山芋一样双手接过书，神色凝重严肃。


    “这真的不是什么禁书么？”


    卡卡西无语：“了解之后你就不会乱想了，无知才会乱想。”


    “我对这方面知识很清楚，不用教我。”佐助淡淡道。


    卡卡西对此倒是清楚。相比鸣人，佐助那小子在这方面确实更早熟些。


    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黏着琴乃。


    甚至在鸣人懵懂的时候，还会主动拉走鸣人防止琴乃尴尬。


    但早熟不代表可以全然放心。


    佐助过去对琴乃表现出的态度，可绝对称不上健康。


    “不行，必须看，这是任务。”


    鸣人揣起书，脸上温度终于稍微褪去，他重新加入话题。


    “说起来也是哦，好色仙人总是喜欢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还会去女汤偷窥，说这是在取材。而他总说卡卡西大哥是有钢铁般意志的男人，从来不看他写的大人的书。”


    “而且卡卡西大哥也没有女朋友。”


    鸣人好奇地问：“卡卡西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这种问题不在今日辅导课程中。”


    卡卡西确实不觉得自来也前辈这些年的新作有何特色之处。


    这四年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修习飞雷神，执行暗部任务、积攒资历，以及搜集带土情报上。


    与这些事情相比，旖旎情感并非必备之物。


    闲暇时他喜欢阅读坚强毅力忍传，那本书他百看不厌，已经翻到页脚发皱。


    水门老师以前也很喜欢这部小说，阅读这本书时候，卡卡西总能感受到老师传承下来的意志。


    正是在老师意志的支持，以及带土写轮眼的帮助下，他才掌握了飞雷神之术。


    这些复杂思绪并没有必要特地对人说明。


    “总之，说了这些之后，你们应该明白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其他女孩子吧？”


    卡卡西平静道：“如果谁敢干坏事，作为大哥，我真的会清理门户杀了他哦。”


    “卡卡西大哥怎么不说自己呢。”


    鸣人有点害羞，嘴硬道：“如果你敢干坏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痴。”佐助淡淡道，“卡卡西和琴相差多少岁你不知道么？”


    “卡卡西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干嘛特地拿小琴举例？卡卡西大哥和小琴怎么想都不合适。”


    卡卡西：……


    他懒得听两个少年说不讨人喜欢的话，他起身：“以上，我先撤了。”


    卡卡西大哥走了。


    只留下这本绿色封皮的“禁书”。


    鸣人钻进书背，有些心虚地看向佐助，但黑发少年完全没有理会他。


    总之……先回去偷偷看一下吧。


    佐助好像对这方面已经搜集过情报，他绝对不能输。


    出门的时候，琴乃那边已经结束了，正在等他们。


    她靠在墙边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卡卡西已经给你们讲完了么？”


    看见她的瞬间，两个少年的神色瞬间不自然起来，佐助耳根通红，下意识转开视线。


    “嗯，卡卡西已经讲明事态了。”


    鸣人别说脸红了，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胳膊腿仿佛都不知道放哪了，把害羞两个大字简直写到脸上。


    要知道，就在半小时以前，鸣人还是大大咧咧的态度。


    他小声道：“反正、就、就是那种事呗。”


    琴乃本来是想凑热闹打趣他们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佐助刻意转开眼，第一次逃避与她的对视时。


    当鸣人一眼都不敢瞧她，仿佛多看她身体任何一处部位都会灼伤她时……


    空气里仿佛添了些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有些像尴尬，但又绝不只是那样的事物，而是更加闷热躁动的……


    委实说，鸣人有点喘不过气了。


    他禁不住地想，今天早上家里真的通风了么？


    而琴乃也感觉有点局促不自在了。


    她本来是存心调侃看热闹来着，为什么也会脸颊微微发烫呢。


    她说道：“今天我在火影楼有见习，我先去忙了。”


    “去吧。”佐助还算冷静地应道。


    鸣人如蒙大赦，长长舒了口气。


    直到琴乃转身他才敢抬眼悄悄望向她的背影。


    以前没有注意，卡卡西大哥一说他才迟钝的意识到，小琴和他有着如此多的不同。


    她很白，纤瘦又高挑，妈妈说她发育得快。


    但以前他只会想琴乃四肢纤长有肌肉，体术打斗很占优势。


    即使没有任何装扮，小琴也永远是他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女孩。


    佐助忽然一掌劈在他头上。


    他冷声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鸣人陡然回过神，神色不太自在，磕磕绊绊道：“没想什么。”


    但他这样不自然地反应却让佐助更加怀疑。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口吻真正冷下来：“鸣人，如果你敢对琴——”


    “对不起，我会和小琴谢罪的！”


    鸣人闭着眼大喊道，逃一样地冲回房间，他用凉水扑在脸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刚才的想法是在亵渎小琴么？


    应该是吧……可恶，太不应该了！


    那可是小琴啊。


    连佐助都能做到的事，自己居然做不到么？


    不行。


    盯着镜中湿漉漉的金发少年，鸣人渐渐露出坚毅决绝的表情。


    漩涡鸣人啊漩涡鸣人，如果你再敢亵渎小琴，就把自己的左手切下来谢罪！


    “愚蠢的小鬼。”


    体内九尾发出低沉的嘲笑。


    “无知到令老夫都觉得可怜了。”


    鸣人才不理会九尾。


    这四年来每当他遇到挫折，九尾就喜欢嘲笑他，他早都习惯了。


    外界的嘲笑只会让他更加充满干劲。


    *


    鸣人说到做到。


    他当天便仔细阅读完了那本青春期卫生手册，欣慰的发现自己还没做出那些事情。


    但以前是没意识到，现在他知道有这种事……鸣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


    于是他决定从最笨的方法开始。


    ——不与小琴有任何主动接触。


    甚至连对话和眼神交流都控制到最低，他决定等自己能平静地对待小琴时候再恢复以前那样。


    但是，无视小琴真的是好难的事啊。


    因为只要小琴目光略微扫过他的位置，他都忍不住心跳错拍一下，心想小琴刚才是不是在看他。


    从自己现在的反应来看，鸣人绝望的发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和小琴正常说话了。


    这件事他不好意思告诉妈妈和卡卡西大哥，佐助倒是知道。


    但佐助扫他一眼，说如果他喜欢那就保持下去吧。


    他很不服气，问佐助难道就能控制好么？


    结果佐助嘲笑他白痴吊车尾。


    天生可恶的宇智波佐助，总有一天他要亲手……


    唉。


    总之，现在怎么办？


    入夜后，鸣人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左翻右翻睡不着。


    现在每个孩子都有自己单独的卧室，住处很宽敞，他心里也很空荡。


    他已经三天没有和小琴正常交流了。


    好想她。


    即使今天按照卡卡西大哥之前的建议那样，在修炼场拼命修行，身体累得快要散架也没用。


    头脑格外清醒，委屈地提醒他，他就是很想小琴。


    想得睡不着。


    想现在就见她。


    然而深夜偷窥袭击是手册上明令禁止的事，绝对不能干。


    那……


    鸣人盯着窗外的夜空，忽然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


    不会亵渎小琴，还能缓解思念的方法。


    他想啪得弹射起床，又怕惊动一墙之隔的佐助，于是轻手轻脚下床穿鞋。


    衣柜开门会发出声音，他不准备换衣服。


    无所谓，反正他不怕冷。


    ……


    鸣人坐在屋檐下的石阶，夏天晚风吹着他的脸，微微的清凉。


    来到这里以后，他终于觉得沉闷的胸口松快了很多。


    因为这里是小琴窗户下面。


    说起来小琴的房间灯还亮着，现在她在做什么呢？


    读书还是在修习忍术，还是会在窗户旁边，像他一样的看星星？


    虽说如此，但鸣人完全没想过偷窥，也没有想过打扰她。


    像现在这样安静缩在角落，他就已经觉得很安心。


    抵着冰凉的墙面，他觉得自己小琴能量正在缓缓补充，又可以坚持好几天的净心修行了。


    一会儿他再悄悄离开，就可以像卡卡西大哥说的那样，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


    今晚的夜空真好看。


    星星很璀璨，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什么，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被人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反手接住，是个纸团。


    而纸团掷来的位置。


    他抬眼望上去，只见小琴撑着下巴。


    她无声比口型。


    “你在干嘛？”


    “在晒星星。”他同样无声回答。


    琴乃望向夜空：“今晚的星星确实很好看，但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怎么只穿着短袖？”


    金发少年呆呆地注视着她。


    从那天开始，他一直没有敢直视过小琴的面庞。


    刚才恰好四目相对……


    他在晒星星。


    因为世界上最明亮的星星，此刻就映照在他蔚蓝的眼瞳中。


    “怎么又敢看我了？”琴乃从窗户轻盈地跳出来，落在他身边。


    “我还以为你准备一辈子不跟我说话了。”


    伴随着她的靠近，她长发扬起令他头晕的熟悉薄荷香气。


    他——


    完蛋。


    彻底完蛋了。


    “小琴，你切掉我的左手吧。”


    鸣人语气沉重道。


    琴乃惊讶：“我开玩笑的而已，不至于。”


    鸣人目光飘忽，对此难以启齿，他脸庞涨得通红。


    “因为，因为，我刚才有很不该的想法，我，我必须得跟你谢罪。”


    琴乃不禁也有点局促了，难道鸣人要说一些比较那什么的话？


    那她真得转移话题。


    然而……


    “我刚才在想，你头发的薄荷香气很好闻，和以前一样，真想念。”


    鸣人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他羞惭地将左手递到琴乃面前。


    “就是这样。”


    “对不起，亵渎了小琴…切掉我的手吧。”


    “我会永远记住这份疼痛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