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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作者:留春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卿,今日太子大婚,此等日子里岂容你在此坏了众人的兴致!”


    刘荣环顾四周,确认此时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而后再度叩首。


    “臣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朝廷有此奸臣,会陆氏江山啊!臣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陛下英明,愿您早日除此祸患!”


    “哦?”


    陆豫并不好奇,他看上去仿佛早就知道答案。


    “那你说说,这奸臣姓甚名谁啊?”


    刘荣伏地不起:“臣,不敢直言,恐惹怒陛下。”


    “你既然敢站出来直谏不讳,说朕英明,又说这人名字会惹怒朕,你究竟觉得朕是英明还是昏庸?你是何居心!”陆豫感到十分愤怒,重重拍向食案。


    “刘卿如今官至一品大将军,难道这也是朕识人不清?”


    刘荣急忙直起身,摆手说道:“臣并非有意触怒陛下,那奸臣是石烨将军。”


    “臣虽对陛下忠心不二,但此人阴险,臣无法置臣和臣的族人于不顾。”


    这人的头又重重敲向地面。


    陆豫沉默几息,说道:“从何说起?”


    “臣备了一份奏疏,其上详细条列这奸臣的十条罪状,请陛下裁断。”


    陆豫接过刘荣手里的奏疏,在静默无声的大殿里,他突然将手里的东西砸到地上。


    “放肆!这驻守北方的将帅皆是为了抵御胡族,同胡族作战,其中凶险不辨自明。且石烨平素远离建康,是如何将手伸到朝廷,又如何祸乱朝纲?”


    “只怕,不是同胡族作战,而是屯兵在朝廷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妄图割据一方啊……”


    刘荣一下子将陆豫的精心布置说出来,反倒令陆豫为难。


    陆豫总不能在大殿上承认这将帅真的在屯兵,只是不是为了割据一方,而是为了防备刘荣。


    “此事,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求陛下彻查!若是陛下仍偏袒于这些奸臣,只怕朝野上下无人能挽救陆氏江山倾覆的命运啊!”


    “若是父皇不彻查,你又当如何?”


    在一旁的陆衡开口,陆豫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默认了他的贸然出言。


    “那臣便不得不擅作主张,为陛下清除奸臣了!”


    “大将军好生威风,本宫竟不知这臣下何时能越过天子擅作主张了?”


    …………


    “下去吧,此事莫要在朕面前重提。”陆豫终究还是给刘荣一个台阶下。


    宴会看似照常进行,歌舞继续,座下的官员也如方才的样子恢复交谈。


    但陆衡再没有心思放在这宴会上,他明白那些官员也一样,他们此刻必定在心里盘算着和他同样的问题。


    刘荣何时起兵,他们该作何态度。


    陆衡猜想刘荣定不至于蠢到提前告知朝廷他将要起兵,给朝廷防备的时间。何况刘荣出镇江州,那里离建康很远,即便快速行军也需要三四天。


    因此。


    陆衡垂眸。


    刘荣手下的主要兵力或许不在江州。


    那应该在哪里?


    ……


    沈羡睡眠一向很浅,因为她总喜欢做梦。


    此刻的梦里,有刘渊。沈羡梦见他带着一些人走到了一间小宅院里,将一位妇人杀死,屋子里全是流淌的血。


    沈羡感到非常诧异,毕竟她难得地在梦里能看清主人公的脸,却发现这位妇人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人。


    连一面之缘都不曾有过。


    这梦很真实,是否预示着什么?


    “吱呀——”


    一阵推门的声音传来,她便从梦里惊醒。


    “怎么了?”少年的声音传来,他打量沈羡的神色,“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了你,还是做梦了?”


    沈羡试图回忆方才的梦,她想着问问看陆衡是否知道些什么,反正随口几句的事,也没什么损失。


    “我刚刚做了梦。”


    “嗯,什么梦?”


    “嘶——”沈羡有些懊恼地捶头,她感到有些茫然。


    “我忘了……”


    沈羡不死心,索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断回忆梦中的场景。


    可是她曾经做过这么多场梦,她本就知道大多数梦就是记不起来的。


    这些梦自她睁眼的那一刻开始便以一种极其迅速的方式消失在她的脑海里,就如同她的脑海本来开始涨潮,涨得越来越高,却在一瞬间退去,露出原本裸露的地面。


    地面还是湿的,到底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干爽的状态,于是沈羡也只能留下“她做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梦”的印象。


    陆衡看她绞尽脑汁的样子,偏头轻笑:“好了,忘了就别回忆了。”


    罢了,一个梦而已,她尚且不知那是否有象征意义,看这内容也大概率与她无关。


    她应和着点点头。


    “你好好休息,我来此处拿个枕头便去书房睡了。”


    陆衡抬腿往床边走,沈羡方才睡在床的里面那头,他拿起靠外的枕头,听见沈羡说道。


    “我们是不是过不上几天宁静日子了?”


    陆衡的动作僵硬些许,他在斟酌要不要将殿上的变故告知与她。


    他前几日答应过,以后会全然将信任交付沈羡。


    “是。”


    “什么时候?”


    “不清楚,不过不会超过五天。”


    沈羡坐起来,双手撑着床,她盯着眼前的被子,眨眨眼。


    “方才你去赴宴,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陆衡挑眉,与沈羡对视。


    “你总是很敏锐的。”


    陆衡将手上的枕头放回原处,既然打开了这个话匣子,短暂时间内也聊不完。


    “殿上,刘荣突然跳出来,说要清除奸臣。”


    “这人是谁?”


    陆衡摇摇头:“暂且不知,刘荣假惺惺地说什么怕惹怒父皇,只是从他后面的话来看,应当是其中一位父皇派去北方的亲信。”


    沈羡低笑出声:“他倒是能演。”


    “你心里有想法没有?”


    沈羡细细思考:“其实这人是谁并不重要,是不是?”


    “是。”陆衡饶有兴致地看她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这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知他们,该做出选择了。”


    沈羡抬头试图寻求陆衡的赞同,但他没开口,静静地看着沈羡,二人的目光对上,陆衡神情不变,于是沈羡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


    “如今你我只是太子和太子妃,凡事不能越过陛下,故而若是刘荣真的起兵,我们也只能等候差遣。”


    “但明面如此,暗地里我们可以收拢那些尚在观望的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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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少不了四处走动。”陆衡出声。


    “是,只是这各方立场如今尚不清晰,我们又该如何未雨绸缪?”


    “我知道一些,早在去年腊月我已经四下走动,试探出了部分人的立场。”


    “如今在皇室和刘荣之间游移不定的,有几个。”


    沈羡侧耳聆听。


    “第一个,梁州刺史吴坚。”


    “我知道他,他曾是我叔父的部下。”


    陆衡点点头:“是,故而这个忙我得拜托你了。至少他曾经同沈家有些交情。”


    “他原定后天动身,得抓紧了。”


    “可,沈家的立场是刘荣。”沈羡有些犹疑。


    “那就要靠你了,太子妃。”陆衡打趣道,“沈家如今究竟是什么立场,谁又能说清楚?比起风言风语,你这个沈家小姐亲自在他面前言明总是更加可信。”


    沈羡皱眉,啧了一声:“叫我沈小姐,太子妃这三个字,听着真难受。”


    “好,沈小姐。”陆衡不急不恼,顺着她的意。


    “第二个是什么?”


    “是刘家的人。”


    沈羡掀开被子,移动到床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更近。


    “什么?难道刘家内部立场不一?”


    “是啊,至少传来的风声是这样。不过,那人实在太危险,我们暂时不要冒险。”


    “谁?”


    “刘悦。”


    沈羡瞪大眼睛:“竟然是他。”


    众人皆知这刘悦是个沉湎酒色的风流公子,偏偏他还靠着自己的经商手段过得风生水起。


    其最广为人知之事便是与建康另一位大商人斗富,那商人刻意在他面前炫耀御赐的珊瑚树,足有二尺之高,刘悦过几日便在园子里种满四尺高的珊瑚树,将大门敞开,供人观赏。


    刘家人恐怕背地里都嫌弃这么个人,可偏生他很受刘荣喜爱。


    “他会有什么风险?”


    “这人行事毫无顾忌,家里豢养着无数美姬,心情不佳便想着办法折磨她们,单从此事便不难看出,同他打交道,不确定性太大。”


    “不过他唯利是图,若能给他足够好处,想必撬动此人不会太难。”


    “我去吧。”


    “我刚说过,我们暂时不要冒险。”陆衡紧锁眉头,他有些不明白沈羡的想法。


    “你去肯定不行,肯定让他警惕,八成得吃个闭门羹。”沈羡道出她心中所想,“我虽为太子妃,但也是沈家的人。刘悦不会像刘渊刘荣那样敏锐,他对我应当不会有太大戒心。”


    “你可曾想过,他唯利是图,你若用利收买,必定不能长久。他日若有其他人也以财色相诱,他即刻便可背弃我们。”


    “但这毕竟是个松动刘家的机会。”


    “那便让我陪你一起。”


    “没必要,在你眼里我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么?太子殿下还是不信我。”


    “若这是你想做的,那便去吧。”沈羡的一番解释并没有说服陆衡,但他没有立场阻止她。


    “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危。”


    沈羡有些不习惯这人的过分关心:“你忘了,我这趟北方不是白去的,我也有人,不劳烦你为我费心了,太子殿下。”


    陆衡沉默点点头。


    “我认为。”沈羡说出心中的猜测,“比起刘荣,刘渊对我们而言是更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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