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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司一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月兰垂首沉思片刻,低声道:“没了。”


    谢漼问:“近些日子,真儿在言行举止上,是否有不妥之处?”


    寻真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脚,心内暗叫不好,只听月兰道:“近些日子,姑娘的确是在言行上肆意了些,不似以前那般时刻谨守礼数。”


    谢漼又接连问了一些寻真平日里的举止详情,月兰将上次她穿中衣在房里溜达的事都说出来了。


    谢漼转过头,淡淡瞥她一眼。


    月兰说完,谢漼并未留下任何处置的话,起身,将那本春宫图顺手携走。


    寻真眼睁睁看着他拿走,一句话也没敢说。


    一屁股坐上椅子,呼出一口气。


    不得不说,谢漼这人,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压迫感,当真令人难以忽视。


    引儿将绣花鞋捡来,放寻真脚下。


    月兰取了帕子,为寻真擦拭嘴角。


    点心碎屑飘落,月兰用手接着,擦干净了,她问道:“姑娘,您方才除了看那春宫图,可还做了些什么,被爷瞧见了?”


    寻真要是把那姿势对二人示范一遍,怕是要被念叨个没完没了。


    当然不能说了。


    “我忘了。”


    月兰:“姑娘,您于私下里松散自在些,原也无妨,可在爷面前,切切不可展露半分懒散模样。”


    寻真仍想着那本被拿走的春宫图,心不在焉应一声:“哦。”


    月兰:“爷这便走了,也不知……”言罢,叹了口气。


    寻真眼珠一转,试探问道:“我再让你想办法搞本春宫图来,你应该也不会答应了吧?”


    月兰:“姑娘,您怎的到如今还念着那……方才瞧爷行径,一眼不发便走了,也不知是不是恼了您。”


    寻真撑额,随便他呗。


    自那日后,谢漼仿若将此事抛诸脑后,数日光景,竟未踏足此间。


    月兰见状,忧愁复上眉梢。


    引儿宽慰道:“许是爷忙于公务,大抵已忘了姑娘那日不雅行径。”


    虽说爷已允了主子贵妾之位,然终究未落地,此事恐有变数。


    月兰心忧,却未将此忧虑宣之于口,只低叹一声:“但愿如此。”


    这个院子里唯一对名分无所谓的大概只有寻真了。


    寻真计划造个人体工学椅出来。


    毛笔用不惯,寻真让人取了些硬炭,回想着椅子的形状,在宣纸上勾勒轮廓。


    “月兰,引儿,东都城内,有没有厉害的工匠?”


    月兰面露疑色:“姑娘,您寻工匠所为何事?”


    寻真将草图给两人看:“我想做一把这样的椅子。”


    月兰端详许久:“此椅好生怪异。”


    引儿:“这椅背如此高耸,下方又是何物,怎的还有轮子?”


    寻真指着解释:“这椅子可以转的,坐在上面,脚轻轻推一下就可以挪很远。”


    月兰脑海中想象那番场景,只觉太过不雅,为难地说:“姑娘,此椅太过离奇独特,前所未闻,恐这东都城内,寻常木匠见之亦会束手无策。且此等怪异之物,若传出去,也会遭人非议,于姑娘清誉有损。”


    引儿也道:“正是,姑娘。”


    寻真:“所以我不要寻常木匠,要厉害的。”


    两丫头都感到奇怪,为何姑娘失了忆,脑袋里突生诸多奇思妙想。


    寻真搬出大杀器:“你们爷说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去找他……我只想要把椅子而已。”


    月兰:“爷当真如此说了?”


    寻真:“当然了,我会随便编造他的话骗你们吗?”


    月兰点头:“既如此,待姑娘的图纸绘完后,便差遣瑞宝拿去呈于爷前问询。“


    寻真:“好。”埋头绘制椅子的细节图。


    谢漼下了值后,回府换了身便服,去望仙楼赴宴。


    瑞宝拿了图纸,去静远居寻谢漼,却被院中下人告知,爷不久前出去了。


    望仙楼为东都城内最豪华的酒楼,声名远扬,无人不知。


    酒楼高达三层,主楼与副楼间,架设凌空飞桥,似长虹卧波,连通楼间往来。


    暮色降临,整座酒楼被灯烛点亮,上下通明,交相辉映,宛若白昼。


    舞女与乐手在中央的飞桥上,轻歌曼舞,丝竹和鸣。一派纸醉金迷的盛景。


    包房皆挂着精致珠帘,帘子之上,垂悬着用绫罗绸缎绣制而成的匾额。


    包房内的宾客,透过细密的珠帘向外凝望,欣赏飞桥上的舞曲。


    和着节奏,不时用手轻轻拍打着大腿。


    谢漼撩帘而入,悠然踏入室内,袍角几瓣娇艳的粉色花瓣随之飘落,悄然坠于脚边。


    “五郎!”


    潘竞手持一只竹箸,正随着乐曲节奏,有韵律地敲击着桌案。


    见好友谢漼前来,他迅即投去目光,只见谢漼微微抬手,拂去身上掉落的花瓣。


    此时,廊外一群舞女身姿婀娜,手中拎着精致的花篮,莲步轻移至栏杆旁,朝着楼下纷纷扬扬地撒去缤纷花瓣。


    潘竞瞧着好友身上沾满花瓣的情形,心中了然。


    想来定是被那些舞女格外眷顾,故而撒了一身。


    于是,他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揶揄之色,打趣道:“五郎好是风采,我瞧着,这舞女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谢漼神色自若,缓缓坐下,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轻啜一口,唇边浮现一抹淡淡笑意,并未搭话。


    韩现见状,朗声笑道:“五郎名扬东都,还有那一桩救风尘的风流韵事,这些舞娘们可不都心中倾慕,盼着郎君也能对她们出手相助,也好跟着过那锦绣前程。”


    潘竞亦在一旁附和:“是极是极。”


    两人所言,正是两年前的那桩事情。


    彼时,谢漼连中两元,在士林之中大放异彩,前途一片光明。


    诸多世家名门皆在暗中留意,思量着是否要与谢家联姻结亲。


    潘家本就有意与谢家攀附姻亲之缘,然而,听闻谢漼内院之中竟有一女子,乃是青楼出身的乐伎。


    潘竞的大伯母心存疑虑,便去询问潘竞此事真假。


    潘竞为自家妹子的终身幸福考量,便直言不讳道:“大伯母还是放弃了罢,谢家五郎并非甚么绝佳的好归宿。”


    话语中,便是委婉暗示了那女子之事。


    潘竞大伯母听后,不禁暗叹,本以为寻得如意郎君,不曾想私下竟是如此行径,尚未成婚便与贱籍女子有所牵扯,实在有失体统。


    她暗自思忖,谢家究竟是如何教养子弟的,竟致郎君这般行事。在外头偶尔逢场作戏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人带到家里去。


    潘竞的大伯母随后便打消了联姻的念头。纵使谢五郎何等才华横溢,在外头瞧着仿若郎朗如月、高洁出尘,可内中却有这般一个“污点”。原以为是飘若谪仙的人物,怕是传言有误。她绝不能委屈了自家娇娇女儿,于是作罢。


    恰在此时,屋内的琵琶女弹奏完一曲妙音。韩现抬手挥了挥,示意她退下。那琵琶女微微福了福身,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朝着谢漼投去。


    韩现叹了一气,故意说道:“我与子尚皆不如五郎啊。”


    “莫要再拿我说笑。”谢漼浅笑,从容地为两位好友斟酒,“今日难得诸位得空,不若玩个行酒令如何?”


    两位好友齐声应和。


    垂帘之内,时光悄然飞逝。


    回谢府时,月上柳梢,谢漼微醉,脚步却稳。


    到了静远居,仆人与他说,酉时二刻,清挽院的瑞宝来过,似是有事。


    谢漼静思片刻,那仆从见状,遂又问道:“小的这便去将瑞宝唤来如何?”


    谢漼摆手,转身,抬步朝着西边行去。


    亥时初刻,寻真正趴在床榻上看书,这个点在古代算很晚了。


    她早早便让月兰与引儿回屋安歇去了。


    手中这本《灵狐志异》,情节略显平乏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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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的是一书生偶然搭救一只小狐狸,而后小狐狸修成人形前来报恩的故事。


    古言颇为晦涩,寻真需细细琢磨每句的意思才能看懂。


    瞧着瞧着,困意渐浓,面庞压在书卷上,不知不觉间阖上双眸。


    半梦半醒之间,寻真觉得腰间被人轻轻一握。


    寻真顺着那力道翻了个身,双手抱着锦被,一只腿压下被子下,另一只在上面,夹住了被子。


    此时,烛火闪烁摇曳,阴影斑驳地落于床榻上那娇柔的身躯。


    寻真迷迷糊糊间想起还没吹烛,半睁眼眸,却惊见床边立着一人,唬得她陡然坐起。


    她懵懵地看着谢漼,仰着脑袋。


    双眸朦胧,仿若仍置身于梦境中。


    “你怎么来了?”


    谢漼将那本《灵狐志异》置于一旁。


    寻真方才趴着沉睡,脸颊压出两条浅淡红印。


    谢漼看着那红印道:“怎的,我不能来此?”


    寻真瞬时清醒,匆忙下床,慌乱间穿鞋竟被绊了一下,身体一歪。


    谢漼伸手一揽,垂眸瞧着她:“如此冒失。”


    寻真忙往后一退,脱离他的掌控,微微垂首,咬了咬唇,终是唤出那声“爷”。


    “这么晚了,爷过来有何事?”


    说时,怎么都觉得别扭,舌头差点打结。


    谢漼缓缓收了手,端详她许久,而后转身,于一旁的梳妆台前坐下。


    “方才不是遣人来寻我?”


    哦,原来是那个。


    寻真轻捏着衣角,心中纠结一番,趿着绣鞋行至外面案几前,取出那张人体工学椅图纸。


    谢漼视线随着她行动游移。


    “……是这个。”


    寻真将折叠的宣纸递给他。


    谢漼接过图纸,却未即刻展开细瞧,只轻轻捏于指尖,注视着她。


    寻真莫名涌起一种罚站的窘迫感,等了会,瞄他一眼,与他目光交汇瞬间,又急忙转开:“那个……你先看看吧……”


    谢漼垂首,修长的手指缓缓展开宣纸,寻常之举在他做来却似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图纸上分为两部分,上端绘着人体工学椅的全景图,下端则是拆解图,座椅的细微之处皆被详细标注,且依照当下时代的刻度予以说明。


    谢漼审视之时,并未如月兰与引儿那般流露出诧异之色。


    寻真心底蓦地紧张起来,开口解释道:“我想找个工匠,做一把这样的椅子出来……详细方案我写在背面了。”


    闻言,谢漼将宣纸翻转过来。


    只见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映入眼帘。


    这是寻真用毛笔写的,着实费了一番心力。


    她先用简体字写,而后查阅《说文解字》,逐字替换。


    这几行字大略写着,椅子各个部位适宜采用何种材质,以及几点要求,譬如中间的轴需制成灵活可转,椅身亦能转动,固定轮子之处亦是同理……


    谢漼捏着图纸,只是默默凝视,一语不发。


    寻真见状,只得又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了吗,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你。”


    言毕,谢漼抬起头来。


    寻真呼吸一滞,视线飘开。


    谢漼手指轻轻一触,那黑色笔迹竟微微漾开,指腹亦留下一抹污灰。


    “此乃炭笔所书?”


    寻真轻点头。


    谢漼将图纸折了两折,再无言语,随手放置于梳妆台上,淡然道:“安置罢。”


    ……啊?


    寻真一怔,望向谢漼。


    他这是直接将她的话忽视了?


    谢漼的目光投过来。


    寻真心中莫名憋屈,“哦,好……”


    她转身上床,爬至半途,忽然想起月兰与引儿跟她科普的那些玩意儿。


    比如睡外侧,睡前需伺候更衣……


    寻真身形一顿,爬床动作戛然而止,膝盖抵着床沿,臀部微撅对着谢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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