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被注入怨气后,原本混浊的双眸中陡然燃起血焰,它睁开眼,看见了身下的苏言之。
此时,泠姬早就离开了它的视线,轻轻一跃躲在了旁边的乱石之后,她扶着高大的岩石,看见被激发凶性的玄虎,不自觉扬唇一笑。
“苏言之,等着被玄虎撕碎吧。”
下一秒,玄虎长啸一声,一巴掌拍向了苏言之。仅仅是一缕怨气,便让玄虎原本沉寂的杀心再次激荡,
苏言之当然不会站在原地等着被这东西拍扁,他只是灵力受限,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闪转腾挪之间,躲过了玄虎的无数杀招。
玄虎咆哮着再度扑向他,苏言之以尘为附徒手绘符,降杀符纹自他指尖飞速结成,他一个拂袖将符咒打在玄虎的眉心之间,随后一个滑铲从玄虎身下穿过,来到玄虎身后。
苏言之气喘吁吁,抬眸望着玄虎短暂迟滞的背影,深感这庞然大物着实难以对付。
降杀符打在身上,竟然只能让它清醒一瞬,紧接着,玄虎再度攻向他,苏言之只好拔腿就跑。
苏言之一路逃跑,一路回望,“若是寻常妖物,降杀符绰绰有余,果然是灵力太少了吗?”
无论如何逃,也逃不过这一小片区域,兜兜转转,又来了关押堕神的洞口。
苏言之早已力竭,速度也逐渐放慢,可玄虎仍旧紧追不舍,正是要命的时刻,泠姬突然催动银铐,剧痛自他手腕处沿着手臂一路蔓延到大脑,他眼前一黑,没注意到玄虎已至身后。
虎爪冷不丁出现在身边,重重拍在他身上的一瞬间犹如被千斤巨石砸中,这一击苏言之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他后背撞入岩壁上,头顶还有细碎的石头滚落,砸在他头顶。
苏言之额头有鲜血滑落,他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行,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从毓华门逃出来,我不会再回去,我要……我要和罂爻永远在一起!”苏言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没站起来便发觉双腿无力,又倒在地上。
苏言之躺在地上,看着远处毫发无损喘粗气的玄虎,他仍不放弃,趴在地上一步一步匍匐向前。
“还真是难杀啊……”泠姬从暗处露出一张残忍的笑脸,她眼睁睁地看着玄虎再次奔向苏言之,不禁喃喃道:“若是你死了,沈罂爻,会杀了我吗?”
泠姬脑海中方及出现这个念头,便觉眼前炸开了一道极强的灵光。
苏言之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站立着,“即便是死,也没有躺着死的道理。”
玄虎猛扑向前,苏言之在劫难逃,他轻轻闭眼,准备赴死。
只觉身后长风迅极,一路破空,他猛然睁开眼。
沈罂爻目露杀心,一手提剑,携光风闪现到他身前,她先是将苏言之拉到自己身后,随后身如离弦长箭,一脚踢在玄虎的眉心处。
她在半空中一个后空翻回落在苏言之身侧,这一脚足足将玄虎踹飞到百丈之外。
看见沈罂爻来了,泠姬立刻隐匿身形不敢再现身。
“粟微,还不滚出来!”沈罂爻抬手蓄灵,万千枯枝落叶汇于她掌间,她一拂袖,枝叶作箭,将周遭所有能藏匿人的巨石尽数击碎。
泠姬避无可避,最后在玄虎身后出现,两人近在咫尺,剑弩拔张。
“你还真是担心他,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我刚才放了他的血,这畜牲会一直缠着苏言之不死不休,我先走了,哼。”
泠姬召动玄虎体内的那缕怨气,玄虎再次目露凶光,扬起利爪扑向苏言之。
苏言之看着远处的玄虎,心又提了起来,“罂爻!”
沈罂爻看着玄虎眉头微蹙,暗道棘手,她飞速将疗伤的药丸飞入苏言之口中,“这是别音留下的丹药,你躲在我身后,不要出手。”
“磐岳!你要杀我吗——”
沈罂爻抬手于顶,掌心托天,云层中雷霆蜿蜒似蛟龙,闻她召唤后从虚空中乍现,全数打在玄虎周围,却不伤及它。
“磐岳!”沈罂爻将定风留在苏言之手中,自己飞到了磐岳周围。
虎爪多次扑向她的身体,却都被她躲过,沈罂爻反复唤道它的名字,可效果甚微。磐岳本就是堕神,被困在此地多年,泠姬又将算盘打在他身上,叫他稀里糊涂背负了不少杀戮。
周旋无果,沈罂爻退到苏言之身边,“叫不醒。”
“看来他真的不认识我了。”
苏言之反复忆及泠姬方才唤出磐岳的场景,脑中灵光一闪,“罂爻,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你和曾经的你有变化,他不认识现在的你?”
闻言,沈罂爻神情放松下来,“我确实没考虑过这个,可我就是我啊,他怎么会认出来?”
“罂爻,也许,时间真的已经过了太久了,现在的你,和它记忆中的,真的不一样了呢?“苏言之语气淡然,颇有些温和的指引感。
沈罂爻看着苏言之的眼睛,她垂眸叹气,“那我试试。”
沈罂爻凭空而起,她手中飞速结印,如水雾一般柔和的仙气将她缓缓包裹,随后她双臂张开,凌凌仙气如飞溅的雨滴四散而开,她陡然换了个装束。
“罂爻……”
沈罂爻头梳高髻,发缀金簪,裙装一如她最爱的紫色,只是她如今身上所着不再如平日轻纱发带那般飘逸和艳丽,多了几分严肃与沉重。
“出海月!归山云!”
一箫一剑自天外之地穿越异世回到她手中,沈罂爻手并剑指,在眉心前施法,星神额印缓缓浮现。
“磐岳!难道我换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磐岳停止发狂伤人,在地面上仰头看她,时不时摇头晃脑,似乎想把什么脑海中的什么东西甩出去。
沈罂爻从天降落在它身边,温柔抚摸着它的头,“磐岳,抱歉,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你很想你的主人吧,可我不能带你去见她。”
“磐岳,粟微伤害了你,我绝不会放过她……”
沈罂爻俯身温声安抚磐岳,她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作用,磐岳已经逐渐恢复清醒,谁知顷刻间,磐岳力量大涨,再次狠狠扑向她。
沈罂爻原以放下戒备之心,陡然遭到偷袭不得不后退躲避,胸口也被虎爪狠狠抓了一下,留下了血色伤痕。
苏言之上前接住了后退的沈罂爻,言语关切道:“怎么回事?”
沈罂爻足尖落地后立刻看向脚下,此时,黑色的浓烟缓缓升起,与迸溅的红色火光交织,逐渐形成一面极致凶险的魔阵。
此阵形成极快,噬魂夺魄,沈罂爻毫不犹豫推开了苏言之。
苏言之全部心思都放在沈罂爻身上,满眼都关注她是否受伤,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便被眼前之人一把推开。
“罂爻——”
“别过来!”沈罂爻胸口血流如注,已经洇透了胸前的衣衫,可她仍旧不管不顾,只是警告苏言之不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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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精彩,沈罂爻,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会有如此令人羡慕的际遇。”粟微从暗处显现身形,她步伐缓慢,边走边拍手,唇角的微笑尽显不怀好意,说完还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苏言之。
“可比我在这,与世隔绝的洗尘要逍遥得很啊!”
磐岳与沈罂爻分居魔阵两侧,这次,磐岳不再暴戾上前,反倒安静下来,任由这浓烟滚滚将自己包裹腐蚀。
从阵中生长出的黑色藤条缓缓攀上沈罂爻的腰身和四肢,沈罂爻驱策手中归山云,随意划出一道剑锋,便斩断了那些上前的藤条。
沈罂爻眉头紧锁,看着那些藤条被斩断后,在她眼前化作黑烬,“粟微,你究竟要做什么?”
粟微抬手作爪,加重了阵法的力量,“沈罂爻,还记得庙里我同你们讲的故事吗?其实这个故事我还没讲完……”
“在你走后约莫过了半年光景,我化作凡人女子降临洗尘,竟然发现,那些参与虐杀女婴的男人后代男人又起心动念,想要恢复洗女的恶俗,玉夭,就是最后一个洗女,我想问你,既知后患,当初为何不将他们全都杀了?”
粟微神色舒展,轻描淡写道:“于是,我假作神女真神显灵,将那些想要恢复洗女的所有人,都杀了,还亲手打磨了这专门束缚男人的银铐。”
说罢,苏言之手腕上的银铐带来的痛感又加重几分,发觉苏言之痛苦难耐的神色,粟微得意一笑。
“可你已经将他们杀了个干净,现在你在洗尘山无人敢忤逆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时至此刻,沈罂爻仍旧不明白粟微这样做的目的。
“是啊,这里是我为她们打造的一方天地,只有在这里,才不会有人欺负她们,但如果我说,这里马上就要消失了呢?”粟微神色一冷,像是默默下定了什么决心。
“是那些被你屠杀的人的怨念,对吗?”苏言之神色痛苦,双臂颤抖,银铐正吸收着他的血气与灵力。
“住口,你又懂什么?”粟微一拂袖,将苏言之狠狠掀飞,撞倒了一棵树。
“言之!粟微,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切莫再搭上无辜之人的命了!!你已经杀了够多的人了!!”沈罂爻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企盼自己能唤醒粟微的一分善念。
苏言之口吐鲜血,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粟微不爱听,可仍旧不管不顾地说道:“从我来到这里,我就发现了……”
“这里与星正隔绝,是一个完全孤立的世界,它能留存至今,我猜,靠的应该是二十八星神封印磐岳时留下的结界吧。”
“毓华门古籍有载,天界所布结界,皆可以让凡人通行自由,这中间的变故大概是是磐岳发狂,触动了天界独有的结界自我封闭,所以,后世之人,皆不得再出洗尘,是与不是?”
“你杀戮过重,怨气滔天,已经将仙气凝结而成的结界腐蚀殆尽,因此你打通了几个和星正连接的通路,翊清城,玉夭能与罂爻相见,也是走了你打造的通路,我们能进来,走的也是你打造的通路。”
“你想试着用磐岳的力量去修复结界?但是失败了,磐岳是堕神,力量虽大但仙气不够纯粹,难以掌控更与结界的力量难以融合,于是你又想一不做二不休,杀都杀了,直接用怨气再凝结一个结界出来便好了。”
“你便又引外界的凡人进到这里来……”
苏言之正要继续说下去,手腕上的银铐痛苦又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