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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桃花面(八)

作者:红豆小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寒玉转身离去。


    “阿喜,阿喜——”


    花满衣把阿喜抱在怀里,“阿喜,你睁眼看看娘啊——”


    谢寒玉忙跑到她身旁,用手探了一下阿喜的额头,“怎么会这样?”


    “阿喜自从服了药后便一直睡着,后来那桃花妖又凭空出现,我太困了,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时就看到一枝桃花放在床头,阿喜的脸色就开始泛白,鼻息微弱,甚至连身子都没了温度。”


    谢寒玉把阿喜从她怀里接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脖颈处,气血两虚,这已经被桃花妖吸尽了精血,仅剩下一息生机,尚且非常虚弱。


    谢寒玉给阿喜输送灵力,“夫人,还需要你一碗血。”


    江潮站在身后听见这话看了谢寒玉一眼,见他脸色发白,涌上来一股心疼。


    他主动走上前,“你弄,我来给她讲。”


    谢寒玉将信将疑,却见他投过来一个坚定的眼神,便点了下头,继续给阿喜疗伤。


    阿喜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根本不能以己之身来清除体内桃花妖留下来的瘴气,谢寒玉必须把他的力量注入阿喜体内,但阿喜仍是幼年,只能尽量的把灵力分成小股,像是溪水一般缓缓汩汩流进去。


    谢寒玉之前的伤还没好,一连着给两个人输送灵力,他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阿喜气虚无血,谢仙君他帮阿喜疏通经络,排出瘴气以后,必须尽快给阿喜补血,才能避免灵力过盛体爆而亡,需要至亲骨血,夫人,匕首。”


    江潮不知从哪里拔出来的匕首,银光锃亮,丢在桌子上面,“再晚一会儿你女儿的命就要没了。”


    花满衣跑回去端了一个白瓷大碗出来,“仙君,这个够吗?”


    她拿起匕首直接划破手腕,血顺着碗沿滴下来,女人的脸色本就白的不像话,现在更是晦暗无光。


    “不够,还要一碗。”


    江潮起身又端来一个碗,“阿玉……谢仙君他灵力有所亏损,不能完全助阿喜恢复,夫人的血至纯至热,是上好良药。”


    花满衣咬紧了牙关,又用匕首划了个更深的口子,“只要能救阿喜,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江潮。”


    谢寒玉轻声喊他,江潮直接端着碗过去,让阿喜喝下。


    “怎么样,我配合的还不错吧?”


    阿喜的脸色渐渐泛红,花满衣随意寻了个布条正在一点一点的缠着手腕。


    “出来吧。”


    谢寒玉直接道,霜寒已经握在他手里,花满衣疑惑道,“谁?”


    江潮把她拉到角落,那里堆着一捆柴火,正是个隐藏的好地方,他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抱着阿喜蹲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花香飘过来,很快便绕着谢寒玉打转儿,霜寒挥动,它本是用万年寒冰炼制而成的剑,身轻薄无色,触之生寒,却是世间极韧之物,可清气明神。


    谢寒玉右脚向后撤了一步,随即起身旋转,霜寒所至之处,凌厉剑气悄然而至,瘴气消失的干干净净。


    “娘子,这致幻之法不生效啊!我们的灵力都没了。”


    “不怕,这阵法乃我新设,越是清正之气所至之处,便越是幻影越重,直到最后一剑劈开这阵法,便是幻想所至之时,彼时,我就不信会有人能逃脱自己的内心。”


    女人勾唇一笑,“神仙之身,权势美人,灵丹妙药,我都势在必得。”


    花香无形,却陡然化作丝带状,飘飘悠悠,直冲谢寒玉的眼睛,江潮心里一颤,手指抬起,却见谢寒玉将剑横在身前,猛的一砍,从中断开。


    幻影化作利刃,向四周飞散,江潮手腕抬起,将那枚甩开,定在墙面,扑簌簌的向下落着墙灰。


    利刃翻转,银色的刃面朝着谢寒玉再度飞来,他在空中翻了个身,霜寒从上而下划过,破开重重阵围。


    女人轻抬手,又呼出一口气,缓缓的从地面升起,“看来要给他加把火了。”


    利刃消失,无数黑色的人影出现,挥舞着手臂,呈一个十字,将谢寒玉团团围在中央。


    “是十方幻影。”


    江潮暗道不好,十方幻影,便是像影子一般跟随中间的人,无论使出何种招数,最终平摊在幻影身上,极大削弱其威力,而中间之人受到的痛处则会败百倍加深。


    哪怕是灵力修为再深厚,也会变得孱弱,这桃花妖居然能使出此等阵法,想来不容小觑。


    “夫人,你来抱着阿喜,我去帮他。”


    江潮把阿喜塞到花满衣怀中,把匕首留给她,“躲好,此物可用于防身,若闻到异香,记得捂住口鼻。”


    江潮从角落走出来,随手捡起旁边的枯枝,飞身来到谢寒玉身旁,低声道,“阿玉,身后。”


    “放心。”


    谢寒玉挥剑朝向身旁的黑影,江潮见他剑光落下,枯枝便直接迎了上去,两人旋转着身子,霎时间只听见刀光剑影的声响。


    黑影成片的倒下,又凝成一团化作圆圈,将两人包围,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阿玉,一人一半。”


    江潮说罢一个转身,枯枝在他手中旋转,单腿向后踢去,灵力大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谢寒玉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气息,心里愣了一下,霜寒便挥动开来,黑影已经被他攻破了一道裂缝,有细微的风溜进来。


    他顺势夹起吹来的花瓣,霜寒立地,以花瓣为引,那些黑影的灵力向下汇聚,是阵眼。


    “江潮,拦住他们。”


    谢寒玉单膝跪下,咬破手指,在阵眼处画符,朝江潮喊道,“东边。”


    枯枝被人从中间劈开,摇摇一掷,正中东边黑影的心脏,江潮翻身在空中跃过去,在上面摆了几个石子,黑影瞬间黯淡下来,绰约而模糊。


    谢寒玉明显觉察到灵力的波动,指尖继续划动,只是越发到最后,越是晦涩难磨,他用尽气力落下一笔,道,“南边。”


    江潮将余下的一半枯枝丢过去,旋转的风浪停息,变得缓和而安宁。


    “北。”


    团团阴影从中间破开,天光照进来,泛出光亮。


    “西。”


    谢寒玉艰难收笔,符咒之力开始运转,清淡的花香浓郁起来,花满衣忙把阿喜的衣裳向上提了提,盖着脸部,又捂住自己的口鼻。


    亮白的光芒闪耀,谢寒玉走在大街上,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挤在其中,只到那些人的腰间。


    “哪来的小叫花子,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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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中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谢寒玉身子不稳,跌倒在旁边厚厚的草垛中,蓬乱的杂草碎屑扎进脖颈,很快皙白的皮肤便泛上一层红疹,他伸手挠了挠,却没有什么用。


    “新鲜出炉的包子唉,包子,唉,客官,要不要来一个?包子——”


    鲜香的包子映入他的眼眸,谢寒玉摸了摸肚子,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他是出来做什么的呢?


    谢寒玉眼前发黑,头坠着一下一下的,爹娘还在屋里等着自己抱些柴火回去。


    他扯下腕上的发带,地上那些细碎的枯枝残叶摞起来,整齐的捆在一起,刚过了冬,化了雪,地面上还湿滑着。


    山路不好走,泥泞被雪水一冲,露出来崎岖起伏的石块,谢寒玉走过这里很多次,尤其是大雪纷飞的时候,他来这里挖过笋。


    风依旧冷人,谢寒玉将柴火放在脚上,避免再沾上雪水,这柴本就潮湿,不好烧,点起火也是熏人的慌。


    他将双手捧在一起哈气,好不容易积起一点儿暖意,便揉了揉耳垂,又捡起柴火,颠簸着向山下走去。


    茅草屋上压着残存的雪,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着水,谢寒玉推开木围栏,朝屋内跑去。


    “爹,娘,我回来了。”


    狭窄逼仄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谢寒玉伸出手摸着被褥,也是一片冰凉,缺了一个角的木桌上还留着几个干瘪的圆枣子。


    “爹,娘——”


    谢寒玉将柴火丢在一旁,捡起火石,抽了三根木柴架在一起,又往下面塞了些树叶,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火点着。


    “爹应该是带娘去看病了。”


    谢寒玉低声道,自己去一边的大箱子里面找了件衣裳换上,又把沾了泥巴的衣裳放在木盆里面,搓了搓手,开始洗衣裳。


    窗子被风吹的嘎吱嘎吱响,谢寒玉走到窗边,把窗关紧,找了个石子支在那里。


    “这位仙君,窗已经合上了,谢仙君一直昏迷不醒,该如何是好啊?”


    花满衣拍了拍怀里阿喜的背,“那阵法破的一瞬间,我便按照仙君所言,捂住了口鼻。谢仙君难道是吸入了花香所致?”


    “是身入幻境,以魂入局,所见皆是内心,或是心中恐惧,或是心中想念,而执念越深,陷入时间也会越久。”


    江潮拨弄着谢寒玉额间的碎发,打量着这张睡着以后格外乖巧的脸,“而入梦之时,人会忘却前事,而将梦境以为真实,便沉于其中,再不能醒来。”


    他脸色闪过一丝凝重,“阿玉已经睡过去四个时辰了,而这梦境凡过两个时辰者,醒来者少之又少,我要去把他喊起来。”


    花满衣心下一惊,“可,仙君,你,也不能再睡去吧,而且你也不能恰好知道谢仙君做的什么梦吧!”


    江潮摇摇头,“幻梦自是无法让人同感同知,可这世间还有其他法子。”


    他的逆鳞在谢寒玉体内,这便是他们两个的联系,江潮唤出一抹灵力,缓缓进入谢寒玉体内,逆鳞感知到气息,开始帮助谢寒玉平息体内游蹿的妖气。


    下一瞬,两人便都昏睡在床上,花满衣长长的指甲缓慢地划过床单,原本无血色的唇也变得娇艳欲滴,房间里闪过她的一声轻笑。


    “睡吧,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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