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贵妃早就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但她万万没想到他能不成器到这种地步。
此刻她的脸色早已由惨白转为铁青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看着眼前这个形容如同乞丐、满身污秽、眼中只有疯狂与怨恨的儿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和痛心涌上心头。
“救你?”宇文贵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凄楚与滔天的怒火“你让我如何救你?!郭天霸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她猛地向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郭天霸的鼻尖字字如刀句句泣血。
“你舅父宇文重庆!他为你殚精竭虑把路都铺到了什么地步?他在王都之时便一心为你收拢人心积蓄力量征杨凡战败之后他不惜丢下郭骁也要冒险回国为你坐镇!
结果你呢?!你明知他仓促回国路途凶险为何不立刻派遣最精锐的兵马日夜兼程于边境迎接护送?!若你这般做了他岂会惨死于贼人之手!这是你第一宗罪!蠢钝如猪不识大局!”
郭天霸被骂得浑身一抖想要辩解却被宇文氏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还有你舅父尸骨未寒余威尚在之时!那是你收拢旧部、稳固根基的最后时机!结果你呢?!”
宇文贵妃的声音越发尖利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绝望。
“你不仅不趁机收拢人心反而整日沉溺酒色放纵无度!生生将你舅父用命给你换来的最后一点人望和时机挥霍殆尽!这是你第二宗罪!自毁长城愚不可及!”
“还有柳文轩!”宇文贵妃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深深的惋惜与愤怒“那是本宫为你千挑万选费尽心机才笼络到的真正贤能谋士!有他在侧何至于让你落到如此田地?!
可你呢?!当街斩杀大儒
郭天霸的头深深低下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最后!最不可饶恕的!”宇文贵妃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凄厉“你竟敢当街斩杀上百士子!郭天霸!你脑子里装的是草吗?!你难道不知朝中大小官员十之**皆出自士林?!
你杀的不是人是天下文人的心是朝堂百官的根!你这是在自绝于天下自绝于宗庙社稷!这是你第四宗罪亦是死罪!狂妄无知自取灭亡!”
她一口气说完仿佛耗尽了所
有力气,指着郭天霸的手无力垂下,只剩下满眼的冰冷与绝望。
“你这般蠢钝狂妄,自毁根基,自绝后路的不肖子!你告诉我,你要我如何救你?!我拿什么救你?!”
“母妃!母妃啊!!”
郭天霸眼看着母妃对自己已经彻底失望,顿时着急起来,涕泪横流,额头狠狠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过去是孩儿糊涂,是孩儿愚笨!求母妃看在母子情分上,再救孩儿这一次吧!
孩儿只求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啊,求母妃帮帮孩儿!”
他磕得极重,额角瞬间青紫破裂,鲜血混着污泥流下,模样凄惨无比。
宇文贵妃看着他这副磕得鲜血淋漓的模样,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愤怒、失望、痛心,但最终,一抹心软浮现于眼底。
她沉默良久,才长长地疲惫地叹息一声,声音低沉下来。
“救你?谈何容易。如今你已是众矢之的,宗室、百官、士林,无不欲除你而后快。
郭天叙、郭天麟更是不会放过你。听母妃一句劝,趁现在还没有人对你下手,你立刻想办法逃出王都,隐姓埋名,或许还能苟全性命于乱世,你报不了仇的!”
“不!母妃!”郭天霸猛地抬头,血泪模糊的脸上是极致的恐惧与不甘。
“逃?孩儿还能逃到哪里去?无论是郭天叙还是郭天麟上位,他们都绝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母妃,孩儿真的无路可逃了!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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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给孩儿指一条明路!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孩儿也愿搏命一试!求母妃了!”
他再次重重磕头,额头的鲜血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看着儿子那濒死野兽般,绝望而疯狂的眼神,看着他额上刺目的鲜血,宇文贵妃终究还是心软了。
而且她心中也有盘算。
如今局势明朗,能上位的,只有郭天叙。
此人乃是阴险小人,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就算他不逼着自己为楚王殉葬,也很有可能会将自己关到冷宫之中囚禁一辈子,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比杀了她还可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
若郭天霸真能成事……
她眼神一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随即宇文贵妃无奈地挥挥手。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郭天霸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充满希冀地看向宇文贵妃。
宇文贵妃没有看他,转身走向内室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她移开一个沉重的香炉,在墙壁上某处按了几下,只听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一块墙砖弹开,露出一个暗格。
她小心翼翼地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暗金色的秘制小匣。
她走回郭天霸面前,神色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她将小匣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造型古朴、非金非铁的黑色令牌,以及一张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薄如蝉翼的绢帛名单。
“这是你舅父宇文重庆生前,特意留给我的最后保命之物。”
宇文贵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托付生死的沉重。
“名单上的人,并非我宇文家明面上的部将。他们是……你舅父秘密培养、只效忠于他个人的死士,也是他留给我,在万不得已时保命的最后底牌!
这些人,或许官职不高,但都掌握着关键位置的部分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