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九渊与刹罗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当那些个不能脱离天界眼睛的时候,他都会被鬼王“抓”来。
有些是当着天将的面,奋力挣脱而不得,有些是莫名其妙的留下讯息。
天上的将士们痛恨鬼至极,难杀,难追,更难寻,就连赤霄战神都屡屡败下阵来。
每次只好寄希望于他们的北霜武神能自己逃出来,找到回去的路。
刹罗无奈道:“我什么时候抓你那么多次了???”
九渊:“再一再二有再三嘛。”
刹罗:“强词夺理。”他蓦地靠近,“他们那是不知道我的真心,我是希望你留下来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可我应该是一次都没抓过你。”
边说着边掏出绳子打算给九渊捆住。
天上太闷了。
权当换个地方休息两天,九渊也是很乖的递上了双手。
刹罗自是满头问号,本是打算生点小闷气,怎地还这么配合起来。
于是只好装作委屈道:“你好不尊重我。”
九渊垂眸看着他手中的绳,是个她能逃开的。先前她利用完他便走,如今让他报复一下也无偿不可。
刹罗收起绳子,无奈苦笑:“小流萤啊,你这么听话,我可是要对你做点什么了。”
反正是天界她也不想回,回了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苍蝇一样没完没了,却又无计可施。
调查南海亦未果,刹罗告诉救她是从无极渊那边取了什么海草,治疗外伤有奇效。在刹罗粘人陪伴下,九渊费了好大的力气,绕过了整座无极渊,始终找不到进入无极渊的入口。
无极渊确是凶险的,哪怕是未进其中,九渊只是沿着无极渊外围崖壁探查一番,也发觉旁边的暗流便汹涌异常,像是倒灌海水直冲天上一般。
刹罗始终在她身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忽地冲上前,一把拉过她抱紧,接着便听一声闷响,上方落下数块碎石,各个锐利,尽数砸在了他背上。
她焦心看着刹罗,挣脱开来,想去看他伤处,便见刹罗笑着打岔:“小流萤,你看得这样认真,我都不忍心打搅你。”
刹罗推开了九渊,“你接着认真去看那些个破石头吧,我会认真看好你的。”
崖壁纹路似人间时候偶尔见过的石头那样,人间的石许多都是风吹所至,形成规律纹样。而这崖壁,是倒灌海水所至?
海中有些海怪嗅着血腥味而来,他笑眯眯的回望,方见了他的目光,海怪们便落荒而逃。
沿着那处暗流,他们二人向上游去,九渊记住了一个方位,向着下次自己再来寻,这次便先带着刹罗回去,好叫她少欠些人情。
*
九渊难得回府上时,却见钧辞坐在府上凉亭石凳上,百无聊赖地瞧着石桌。知道是她来了,眼皮也不抬的阴阳怪气:“呦,还知道回来啊。我当是武神大人多有钱呢,连我手上这些灵石都看不起了。”
九渊笑着去赔罪:“哪敢。”说着给钧辞倒茶。
钧辞看着茶盏,“都凉了好几气儿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九渊拱手一拜:“苏无之事,多谢上神了。”
“还上神呢?叫您叫上神我还真是无福消受。”钧辞将凉茶一饮而尽,“小九,我赌运从未输过,倒是叫你戏耍了。”
数月前,钧辞府上有一场新的赌局。
“猜猜盛九渊什么时候来找风流倜傥英俊无双的钧辞武神帮忙?”
那小神女念着,先行写下“此月之内”投入壶中。一旁的小神君偷瞄了下钧辞神色,写下“三日之内”投入壶中。
到了钧辞,则是写下“今日”投入壶中。
他们三人就坐在府上等啊等,等到了傍晚时分,那小神君正要嘲讽钧辞也有输的时候。
门,被推开了。
九渊走入,缓缓来到他们面前道:“见过钧辞武神。”
小神君颓丧的倒出壶中灵石,正要呈给钧辞时,却见九渊向他这里伸出了手。
他赶忙低头翻了翻小本,上面赫然浮现一行小字,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竟有人更早参与这场赌局?
小字写着“今日傍晚”,落款为盛九渊。
钧辞笑着,看她将所有灵石收入腰包。“你倒是有趣。”
“上神说笑了,今日,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钧辞:“那我们再来赌一局如何?只你我二人,赌天外来访,花川会不会来?”
九渊低头笑:“他不会。”
“好,那我赌他会,若我输了,便给你十万灵石,外加帮你的忙,如何?”
“成交。”
钧辞一抖衣摆坐下:“说吧,什么忙?”
九渊行礼:“若我无法出手,烦请上神相助,帮我送他安全离开。”
“谁啊?”
九渊浅笑,而后道:“告辞。”转头出了府,留下这么个哑谜。
等她出门那一刻,钧辞发觉,这是又被他摆了一道。
平白无故又输一局。
“来的不是花川,是苏无,诺,十万灵石。”说罢,推出一小袋子。
九渊推回:“上神说笑了,虽不是这个名字,可来的就是他,况且上神帮了我的大忙,九渊断不会收。这赌局,本就是无解之谜,是我耍赖了。”
钧辞不以为意:“收下吧,本就是给你准备的聘礼。我幼时便同你娘讲过了,若以后她的孩子长大了没人要,我就娶了去。虽然攒下这些也费了些工夫,这些就送你了,算是祝福你幸福。”
什么荒唐事!
九渊烫手山芋一样推开:“不不不,是您一开始就让着我,这钱我是不会收的,若我有一日潦倒了,自然就伸手向大人您讨要了。”
钧辞很是受用,而后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来。
展开,是一副地图。
“这是未青上神曾随我等行军所绘,皓居然给你调查南海这么困难的差事,他自己怎么不去,若我哪日见了他,定要痛扁他一顿。眼下,这个你应是用得着。”
九渊仔细看着,指尖细细描绘无极渊四周险崖形状,同他在海里看的别无二致,怎么就没有入口呢。
忽地,她的指尖停留在了一个地方。
她惊喜道:“多谢上神!”说罢,拿着地图便走。
困苦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眼下却又受另件事掣肘。
她未出南天门,便叫一众天将拦着,说她伤处未好,要一起同行。
说好听的是这样,说难听就是监视。
回到天界,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处处叫人监视,活动不开。
九渊只好应下。
*
芃地。
花川坐在石上,兀自饮酒聊天。
而后垂眸听着石山的回话:「来了!呃……一群。」
九渊沿着地图所至,来到了芃地,只是……后面跟着一群天将,一双双眼睛盯着,叫她逃也不好逃。
芃地空旷至极,只有座座高山,怪石嶙峋,山中树木尚稀,连掩身之地都没有几处。
九渊走在前,正思考着如何逃脱,却听沉重闷响声,惊天动地一般。
眼前石山飞速移动,鬼魅地变换着形态。九渊虽是厌烦那群将士们,这般关头,还是回身先指挥好他们,先让他们冷静观察山的走势。
石山飞快移动,很快就有了攻击人的趋势,很像是要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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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形打散。不过多时,便鬼打墙一般,将他们困在其中。
山缓缓合上,原本的路此刻也全被堵死,数个将士混乱中不知落到何处。沉闷巨响再次响起,这次,石山忽地夹击,九渊下意识躲闪,一瞬间叫山相撞,将她与天将们隔开。
她松了口气,自是向着石山深处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着天将们有没有追来,正回头时,撞进一个温暖怀抱。
抬头望,花川笑着:“阿渊,好久不见。”
她与花川并肩而坐,久违地一齐畅饮。
“我们阿渊这么聪明,想来早就猜到我的用意,只是一直找不到芃地在哪对吧?”
确是如此。一个叫凡苏无的天外神,成日在她府上的口头禅要么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力气”,如此幼稚又拙劣的把戏,只有他做得出。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深呼吸后,那句需要好大勇气的话,终于此刻说出。
九渊笑着饮酒:“原塔是神,怎么就是你送的礼物了。”
她抚向心口。
这根从五重试炼,人间双双身体里种下的软刺,终于得以拔出。于她是,于他也是。
见她这般,花川皱眉:“原塔拔不出吗?”
九渊笑着摇头:“原塔和小月神,已经一齐为我去除了这两股争战不休的日月之力,在我体内争斗了万年,如今,我得了安宁了。”
花川松了一口气,喃喃念了好几遍:“那就好……”
“抱歉,苦了你这么些年,该打该骂的……”花川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脸大义赴死模样,“来吧,任凭你处置。”
「呸,恶心死了。」
花川停下动作,起身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下石头。
九渊疑惑,花川笑:“没什么,有虫子嗡嗡的。”
原塔是花川找到的天外神仙,他这个小孩看着漂亮极了,尤其眼睛,可这样美丽一双眼睛,却夜不能视。
花川观察到这点,又发觉原塔倔强的逞强。于是每每夜间赶路时,他都悄悄出现到原塔身边,扶着他走完一段又一段的夜路。
若是天下真有哪里永无黑夜,那便只有昭阳宫。
“起初原塔担心我是坏人,警戒非常,我便干脆将我与羲和仇怨讲与他听,也告诉他,有这么一个永远白昼的地方。我最憎恨的昭阳宫。”
九渊笑着,揽过他的手臂靠过去,顺带拍了拍他的手:“原塔是好孩子。他叫我收留你,还让我告诉你不要去找他,我还没来得及说。”
花川笑:“这小子,他是怕我踏入昭阳宫,会想起不好的回忆。可他真能当太阳神,找到喜欢地方,我自然是要去祝福他的。我去了,并且告诉他,错的是人,并不是那座宫殿。有他在,昭阳宫日后必定是全新的样子。”
九渊问起石山鬼打墙的诡异情况,花川便答。
芃地石山有灵,站起身便为高山,卧下便连绵不断,行走时便是世间沧海桑田。
而他为石族,能听见山的言语,比如在他们饮酒聊天时,这脚下石山一直在絮絮叨叨不听,只是她听不见罢了。
九渊笑问:“那它说什么了?”
“它说你漂亮,我都嫉妒了。”
问起芃地,花川稍显犹豫,却也知无不言。
“听说你一直在查南海的问题,一则绕不开目渊,二则绕不开无极渊。听说你与目渊鬼王交手数次,皆能全身而退,我便不担心,先行为你寻找无极渊的入口,我便找到了这里。”
二人坐在高山之上,看日沉于海,再把酒对月,约定第二日黎明落在海上时,一起前去无极渊。
许久未见,聊也聊不尽似的,又从黑夜,一齐看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