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川常常望着应试殿发呆,即使他不说,九渊好像也懂了他在想什么。
马上就是七重试炼报名时了,应了七重试炼的神们都要谋个官来做,而七重,也是羲和的昭阳宫与望舒的十五镜所在之处,两位上神颇有龃龉,而花川在中间,自然是两个都得罪。
七重试炼难吗?她这样问过皓,可皓却说,让她带他去见花川。
皓开门见山:“我曾想收你们二人为弟子,如今依旧作数,不知你愿不愿意?”
“自然。”花川笑答。
可后来皓就后悔了,成日他们二人形影不离,叫他看了都有些心烦了。
皓所授课的院子是一座四方大堂,他本就常年征战,居无定所,若真有安定之时,便回到自己的府邸,府上空有些花草,孤寂极了。
堂内空荡,就连桌椅都是皓现找些仙神去置办的。
“所谓七重试炼并不难,只要注意在路上不要碰到遗念就好。”
遗念是每个仙神历经七重试炼时,所唤起的心魔,每份遗念会化作不同的形态,有些是花草树木,有些是天上孤星,有些则是避而不及的落花落叶,每碰到一个,便会落入那份遗念所携的心魔之中。
自己的,加之别人的,万里苍山之中,遗念不息不止。
七重试炼,只有一条路,不远,却又不近,要避开每一处遗念也是难上加难。
皓看着他们二人:“以你们的心性,想来不是问题。”
这么说,算是允了他们二人前去参加七重试炼。
九渊欣喜地拉过花川的手,转头便带他前往应试殿去。
行至应试殿门前,九渊久违的心口瘀滞,立马停驻了脚步。
不行,不能,不能是现在!
她拼命压抑着心口难忍的疼痛,却终是没能压下,一大口暗黑色的血吐出,顷刻间便失了所有力气,晕了过去。
闭上眼前,她看着花川着急的面容,一时间绝望极了。
他本就与羲和上神存在深仇大恨,如此一来,岂不是会冲动行事。
花川抱着九渊去找皓,赤霄战神一定有办法的,路上却遇人拦在前。
是融姐。
花川久违地,将那副假笑挂在脸上,亲切极地唤她:“融姐。”
一席橙衣流光,是羲和送她的,她便始终借着羲和的气焰,嚣张跋扈至极。
“上神愿给你一次机会,该去哪,你知道的吧?”
花川低头一笑:“自是知道,麻烦姐姐转告上神,且让他在昭阳宫等好我吧。”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答应,融姐心中烦闷至极,偏想找他点什么麻烦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偏生挡着他的路,不叫他抱着殿下过去。
“姐姐这是何意?”花川双眸眯起,“难不成,是花川方才说错话了,不该去昭阳宫吗?”
听见这话,融姐一瞬间慌了神,若是因为自己举动,触怒了羲和上神,她该如何是好。
于是只好愤懑地让了路。
花川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府上,皓一看便知晓了什么情况,抬手输送着神力。
在那清冽神力之中,星星点点的,是……月华?
花川看向皓,他缓缓开口解释道:“是月华。”
“她应是不想让你知晓的。你曾为她求来的月华无法与羲和神火共熄,只能在她体内维持一个艰难的平衡,两股子神力成日斗争不休,偶尔神火占了上风,偶尔月华占了上风,不论哪种占上风,与她而言,都是莫大的痛苦。”
人间的双双替北侯川挡下一箭,痛苦延续至现在。
他竟全然不知。
花川皱眉:“如何能解?”
“无解。”
皓言简意赅,可在余光瞥见花川失落神情时,还是忍不住告知:“需要日月神之力,同时将这两股神力抽出。那两位的情况,你不是不了解。”
花川沉声问:“你可以操控月华?”
皓:“可以。”
“为何?”
“我曾在雪域原日日望月,在那个寂静清冷的地方,偶来参透。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如此一来,那便是需要一个可以掌控神火之力的日神了。
九渊醒来是在五天后,以往她从没有如此难捱的时刻,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身旁的花川时,她一时心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谎搪塞。
反倒是花川先开了口。
“抱歉,阿渊。”
!?
赤霄战神这是全都告诉他了?
九渊慌忙坐起身解释:“你别担心,会有办法的,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说这些话,她自己都不相信,若真有办法,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两股神力相冲,越来越严重的地步。
花川回握她的手:“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抱歉阿渊,我已报完七重试炼。对不起,你等了我这么久,我却没有等你。”
“没关系的呀。”九渊脑子发懵,“我现在就去报就是了。”
正要下地时,瞥见身旁花川一动不动,她这才好似清醒过来,木讷开口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等花川回答,她也想到了,大抵,是已经过了报名之日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没等自己呢。
这有什么的呀,是她自己不争气,是她自己晕的太不及时了!
可是……
可是。
九渊轻叹一口气,挥了挥手:“算了。”
他想向上走去,自己是没理由阻拦的,况且,错过了这次,他也要等个百年才能参与七重试炼,这么好的时机摆在眼前了,没理由错过。
可是她也等了他两百年啊……
“你回去吧,我想睡下了。”
九渊翻身躺下,背过身不去看他。背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好”,那双手将被子温柔地盖在她的身上,而后竟真的要离去了。
“正好。”九渊开口。
花川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春神已去,你是最适合当春神的。”
花川垂首道:“春神固然不错,可我已选好了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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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的,是十五镜。”
十五镜?
那岂不是?
九渊飞快坐起身,惊诧地看向他。
“其实我啊,一点都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冷清的地方更适合我,而且……只有赤霄战神能帮你缓解痛苦。”
“我会妒忌。”
九渊没理会他这番说辞,心中想起的皆是羲和上神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羲和上神素来仇视望舒上神,且与花川渊源颇深,她能愿?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花川笑着伸出食指停在嘴边:“羲和上神不会知道。”
昭阳宫。
“当真?!”
羲和欣喜起身。
一旁融姐道:“回上神,我亲眼看着他写下的应试文,确是昭阳宫无疑。”
说到这个,融姐自然心中不满,那日阻拦花川过后,他日日都在应试殿前等待他自投罗网,日日等,他倒是日日来,每次都逛了一圈便走,应是拖到了最后一天,才不紧不慢的写下昭阳宫三字。
听了这话,羲和更是开心:“我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有我的,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小殿下,而忘记我这么多年对他的好的。”
融姐附和:“自然,上神这么些年对他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的,这小子最好趁早知恩图报些。”
而后,昭阳宫便开始忙上忙下地装点,直到七重试炼结束的那天,始终灯火通明。
花川离开屋子后,竺溪神出鬼没的自树上倒吊下来,突然冒出遮挡他的去路。
他冷漠一推,拨开她径直走向树下坐下歇息:“这是赤霄府上,不是别处,他定然会发现你的。”
“我怕他不成?你倒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竺溪一跃而下,坐在他身边,“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真死了,正准备走了。”
花川轻蔑一笑:“那岂不是正合你意?”
竺溪肩膀撞他:“还是没大没小的,看来六重试炼也是小菜一碟嘛。”
“你呢?最近如何?”
听他这么问,竺溪却笑了出来。
“那个呆子呀,呆呆傻傻的,有趣极了。反倒是你,这么久不见了,见了我竟还是叫我帮你办事情,无聊至极。”
花川平静道:“我没有问西陇。”
她好像变了好多,变得爱笑了。同她往常开那些个玩笑不一样,提到西陇时,她总是真的开心。
花川叹气。
“竺溪,别再产生羁绊了。”
说完这句后,竺溪沉默了好长时间,他也沉默着。
有些人,遇见就是为了离别的。
微风扶柳,擦过他的银色护腕,吹过园中池塘,吹过每一朵无名野花,每一株无名野草。
花川向远处看去,池塘中泛起阵阵涟漪。
赤霄战神养的那几条金鲤在塘中吐着泡泡,泛起阵阵水波,每弄起一处涟漪,它们便欢快地像远处游去,好不自在。
花川知道的,可是即便是知道,就在方才一瞬间,心里想的却是。
会不会,是他们来看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