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年匆匆回府,说会努力打探到更多消息,留下秦晋二人相对无言。晋竹影从大理寺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且忧心忡忡,这会儿秦昭问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又不说,顾左右而言他道:“滕小晓今天没来啊,我终于有时间来看书了她又没在。”
秦昭指着桌案上的那一堆:“你看,都给你看。”
晋竹影翻了两页便开始出神,秦昭扣上他的书,直视他的眼睛:“你从太子陵出来之后消失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晋竹影深吸一口气,皱眉看着秦昭半晌,终是平静道:“藏锋阁有不少人进了京城暗中埋伏,曾经是想若三皇子走到需要起兵那一刻,可以兵不血刃就控制京师。有一份秘密名单,只有我和横舟看过,以往是安全的,京城人那么多,没人认得他们,”晋竹影又把这口气长长地叹出去,“但韩卓曾跟着藏锋阁学过武功,他一回来,他们就危险了。”
“韩卓背叛了你们?”
“不,他从来就是三皇子的人,只是我过于轻信,让他接触到藏锋阁内部。况且现在由于与三皇子切割,藏锋阁关于是否还要继续埋伏在京城有争论……我最近在分批次转移他们,遇到过几次打斗。今天是有几位躲烦了,想去杀韩卓。”
秦昭了然,点头道:“暗流汹涌,但韩卓和他的手下真的挺厉害。”
晋竹影苦笑:“而且他熟悉藏锋阁的几路武功,我实在是担心藏锋阁会吃亏。”
“陆风怜说你们练功时受的苦很大,肯定不会被全学去的。”
“但愿。”
“你去忙吧,我这回又不能出门,不会再有危险。”
“不行,我不放心。”
秦昭摊开手:“赵鉴已然是我们的人,叶长年也被父皇允许来帮我,你不用担心。”
“有他们俩在我更担心,”晋竹影白秦昭一样,嫌弃目光中流露出些微宠溺的无奈,“我都被你蠢笑了。”
秦昭回想起自己把赵鉴玉佩拿给晋竹影看时他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赵鉴好像很关注你,前阵子你不露面,他总来问我你在做什么。”
晋竹影点头:“我这种不走正路的人与他这种一本正经考科举出身的完全不同,他好奇我的成长轨迹。”
“也说不定他觉得你本身是个宠臣,却一身正气,让人奇怪。”
晋竹影神色一滞,没答话,继续翻手中的书。
天色渐晚,滕小晓抱着今日份的画册走了进来:“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个国子监学生被烧死在万诗坛。”
“什么?怎么回事?”秦昭站起身来。
“有学生路过救火,少了一个人。我方才下差时听说万诗坛发现几具尸体,其中有一个能确定就是他。”
大理寺中,与匡济一同喝酒救火的同学七八个人都来了,录完口供之后赖着不走,嚷嚷着要留在大理寺帮忙一同查案。大理寺丞赵鉴被杜晦庵叫来后本在询问侍卫,被下属求助般叫来安抚学生情绪,只得让其他人接替他。
“我们人多,又有脑子,肯定能帮得上忙!”为首一人见赵鉴官服颜色,知道这是个领导,立刻向他快步迎来。
“你们昨天去喝酒,晚上回国子监路过万诗坛,完全在计划之外对吧?”赵鉴没接话,从属下手中拿到刚录的几人口供边翻看边问道。
“是的,万诗坛里有《东方太平论》,我们喝酒时还说要想办法让祭酒大人帮我们争取到进去的资格,好瞻仰一下能被皇帝肯定的国际局势分析是什么样子,”这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没想到匡济他,他为了救一篇诗文连命都搭进去。”
赵鉴沉默着把口供看完,心下了然。其实这些学生知道的事情很少,他们喝完酒看到万诗坛起火,就跑过去救火,匡济跑得最快,等后面人追上来时已然没见到他人影了,便边救火边看身边之人是不是匡济。关于万诗坛,他们只看到侍卫在救火,也在听到有人惊呼后看到公主的诗在南广场燃烧。但他们都只看到了结果,没有看到起因和过程。
赵鉴拍拍他的肩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好样的。只是此次事件不光起火那么简单,牵扯重大,几位需及时回家,近几日结伴出行或干脆减少出门,避免有其他意外发生。”
“你们怀疑火是公主放的吗?”
“眼下情形,我们怀疑火是有人放的,”赵鉴抱歉笑笑,“恕我不能透露更多,但几位保重好自己安全,在案件推进后很可能需要继续询问各位,这是大理寺最大的帮助。”
几人见赵鉴所言在理,终于不再纠缠,在侍卫护送下离开,赵鉴目光无意间撇向窗外,看见两只乌鸦的身影一闪而过。
还有衣襟的一角。
赵鉴摇摇头,心道今天应该不用去跟秦昭汇报查案进度了。
果然,当天稍晚时候,陈斯出现在京郊别院,给秦昭晋竹影同步大理寺那边查到的最新线索。
大理寺动作很快,只一个白天就已经把头天晚上当值的所有侍卫都查了个遍。
“主要有三个进展,其一是起火时间,确定是在丑初刚过不久,两队羽林军刚刚换班之后。其二是调查换班后那一队侍卫时,有人说队里的小张不见了,而火场里有一具尸体正穿着羽林军的盔甲,现在在通过更多细节辨认核实。如果他与纵火案有关,那很可能是犯人买通了羽林军,或者说他发现了犯人所以引火烧身。”
“第三点呢?”
陈斯迟疑看了眼晋竹影,得到首肯后继续道:“第二队侍卫里,有人说换班时发现《东方太平论》已经不见了,但没敢跟队正说。”
秦昭眉头紧皱,对这个消息十分不理解。
有人纵火,是为了杀皇子,嫁祸给她,这条逻辑线她是认可的。
那如果有人纵火,是要偷东西,为了掩人耳目才给皇子送信,伪造成杀皇子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事情本身已经这么复杂,那把她的诗搁在一旁的意义又是什么?许多件事同时发生,那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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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侍卫总在巡查,早晚会有人发现《东方太平论》不见了。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偷走,就不应该在换班这一巡查最认真的时刻之前。
疑点重重,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就在秦昭思索之时,陈斯继续道:“所以立刻就有人说是秦昭偷了《东方太平论》,不过好在还有人是清醒的,去问了换班前的队正,说秦昭离开之后,那诗文还在。”
秦昭无奈:“还是好人多,不过说实话,我进万诗坛是为找人,要不是有人帮我作证,我真不记得太平论到底在不在。”
“给三个皇子送的信有查到什么新进展吗?”晋竹影问。
“三封信的内容、语气、笔迹、信纸、送信方式完全不一样。若从常理来看,这就应该是三波人送的信,但,”陈斯话锋一转,“也有可能是过于谨慎的造假,反而露出诡异来。”
“所以现在大理寺有什么倾向吗?”
“死了三个人,有一人是侍卫,一人是救火的,还有一人目前身份不明,”陈斯盘点着今日在大理寺偷听来的线索,“《东方太平论》在换班时已然被偷盗,又有人说你离开时它还在,也就是说偷东西的时间窗口非常窄。你的诗,虽然是写在国子监,但确实朝中已然许多人拜读过,所以这点也不能入手。总的来讲,没什么进展。若说有倾向,肯定还是你的嫌疑最大。”陈斯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去调查现场的人多吗?”晋竹影问道。
“有是有,不过现场焦灰一片,就算曾经有什么物证或者痕迹,如今也很可能被销毁了。”
晋竹影抬头看秦昭的表情:“这才第一天,能问出东西已经很不错。就看你是相信赵鉴和大理寺,还是要我去找几个人刑讯一下。”
秦昭摇头:“目前还没发现可疑之人,你去刑讯谁都极可能在伤害无辜,还是先等大理寺继续查。反正我没做过亏心事,就不会真的有脏水泼到我身上。”
“那可未必。”陈斯耸肩。
“还有一点我才想起来,”秦昭看向晋竹影,缓缓道,“你记不记得在绵山土匪窝,烧了一晚上大火的那天?”
“怎么?”
“我们在山里,有许多木屋和树木,火势极大极猛,我们救人加救火,三四个时辰的时间,火也大约灭了。”
晋竹影猛然抬头看向秦昭:“你是说时间不对?”
秦昭点头:“我记得在大理寺听到说万诗坛的火是天快亮才灭的。离河那么近,那么多人救火,就算万诗坛里堆满了卷轴,起火后怎么可能与山上一样难灭?”
陈斯猛地一拍桌子:“所以要么是万诗坛里有极耐烧的东西,要么干脆是救火的人有问题!”
“况且就算是有耐烧的东西,可能是万诗坛本身用的木头,也有可能是被藏进去的东西。”
“或者是巡逻的人撒谎!”
陈斯破窗而出,留下一句话:“我去告诉赵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