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转身去问众人,是否还有要加入挑战的。在等待这一档口,秦昭快速来到晋竹影身侧,轻声道:“能做到吧?你伤好了没?可以用内力控制珍珠的位置吧?”
晋竹影失笑:“我说你怎么开始关心我,合着是在给我出题?”
“别废话!能做到吗?”秦昭的声音稍显严厉。
“你连我能不能做到都不知道,就托大许诺,冒然入局,还把无辜之人拉进来?”晋竹影依旧在质疑,他的声音里有不可思议,有惊讶,有些许愤怒,可能还有别的秦昭听不出的东西。
秦昭眉头皱起,漂亮的眼睛从面具后透出,对晋竹影翻了个无语的白眼。
“能做到,放心,简单。”
晋竹影在秦昭准备甩手离开时轻声道。
秦昭颔首,回首看向裁判。没有其他人来参与这场莫名的挑战了。秦昭在他重新放珍珠,下令赌局开始后,毫不犹豫地走到第四十八句之处,站好等待。
晋竹影则围着紫檀桌案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一会儿又抬头看看裁判和观众,抬起手,又放下去,似是真的游移不定到底该猜珍珠此刻滚到了哪里。
被秦昭拉进来的人站在裁判身旁,局促不安,抬脚向秦昭迈几步,又停下来,看向晋竹影所在的方向,终是下定决心,站在秦昭身后。
秦昭悬着的心终于安放在腹中。三五七皆不可押,唯昭可信。这句话但凡是与朝廷相关的人应该都能听出意有所指,尤其是刚从三五皇子手中逃出的证人。
而叶长年,也在晋竹影来回往复的徘徊之中,悄悄走到秦昭身后不远处,手不自觉握成拳,掌心尽是冷汗。方才晋竹影对他隐蔽地使了几个眼色,偏头向证人,拍了拍自己的面具,再偏头向大门方向示意。
叶长年走到证人身后时方才注意到一件其实很明显的事情,他与证人身量相仿!更确信他已然明白晋竹影是什么意思。
观众们对秦昭的言行指指点点,有几人声音大些调笑着要站远点别溅到身上血。
终于,晋竹影也站在了第四十八句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叶长年拍了下手掌。
没有言语,但计划已经制定好。
终于要揭晓第二轮的谜底,有秦昭方才那一番论述,众人对答案已然万众期待。但不知是因为挑战时间过短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裁判坚持不先看秦昭是否正确,而是要从头开始一行一行打开看。
第一行,没有。
第二行,没有。
第三行第四行……第四十八行。
裁判回头看向秦昭,似是有些惋惜道:“虽然比赛是公平的,但木板毕竟不似冰面般平整。我研究这桌案多年,了解哪里稍稍有些微凹陷,哪里是珍珠最可能停留的地方,只可惜,不是四十八句。”
见秦昭没有反应,他又道:“作为裁判,我本不该如此说。但眼下你们三人都站在这里。如若他输了,还可以用旁人来顶替,但你二人若输了,则毫无回天之力。金麟台有把握让每个人都遵守规则,你们真的不改答案吗?”
秦昭点头,示意他揭开谜底。
第四十八句处,赫然一颗硕大的金色珍珠。
裁判震惊地看向秦昭,纵是隔着面具目光中也透出狐疑,命人掀开桌案查看,千真万确就是他放进去的那颗。
未待他提问,秦昭道:“不瞒您说,如今我走投无路,来投奔刘郎,以身入局,是为赌命。既然是赌命,则答案早已注定。看样子,我赌对了,希望刘郎会信守承诺,保护我免受刺杀之苦。”
话音未落,秦昭平地猛然跃至半空,用方才从观众手中顺来的筹码赫然掷向叶长年提示的那几人位置。几名杀手见秦昭蓦然发难,不明所以,登时回手,数十枚暗器立刻向秦昭钉去。
事发一瞬间围观者如羊群般静默,而后突然爆发出喧嚣叫嚷声,推搡着要离开这间大厅,慌乱中却是四下乱走,把三处大门挤得严严实实,倒衬得大厅上空唯有秦昭一人翻飞来去,宽敞至极。裁判反应迅速,只迟疑片刻便立刻口哨传音,将眼前变故通报到老板耳中。
“真得谢谢陆师傅看着我练轻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秦昭心底感慨,左旋右旋身姿轻盈,瞬间避开所有刀锋,脚点紫檀桌案后再次腾空而起,向刺客发动第二轮攻击。
有靠得近的看客能发现,秦昭方才所踩之处,正在离骚二字旁。
而晋竹影则始终紧贴着那洛城证人,抬手扣住他的肩头,示意他安静不要出声,同时观察到底有多少人在向秦昭发暗器。
就在秦昭第三次躲避暗器之时,叶长年突然尖叫一声。此时的他已然挤到门边,大喝道:“谁都别想抓到我!”而后向门外狂奔。
正在攻击秦昭的刺客有两人转头去追叶长年,令人震惊的是人群中方才一直在假装推搡的也有两人拿出武器向叶长年而去。
“挺能沉得住气啊。”晋竹影冷笑,左手从钱袋中拿出十枚铜钱,瞬间发力,有四枚钉在刺客咽喉处,四枚正完全没入刺客眉心,两枚从后脖颈打入洞穿刺客咽喉。
血光四溅。
十个刺客,顷刻间毙命,毫无偏差。
围观群众惊叫着做鸟兽状四散,没人惦记输赢赔不赔钱的事情。人人以为自己能为钱豁出命去,但真正的杀伐出现在眼前,人们才能想起求生才是最原始的本能。
秦昭在空中挂在灯杆努力免受晋竹影的误伤,叶长年四脚贴在大门上被刚才的惊险时刻吓出一身冷汗,晋竹影杀人之时右手一直牢牢扣在证人肩头,能感觉到证人很紧张,但一直没有发抖。
裁判与下人一直站在桌案旁,没有动作,仅有口哨声穿透人群的吵嚷呐喊,在金麟台大大小小的重重庭院间回荡。其他赌桌不晓得这件房间发生了什么,依旧热闹。
层层屋檐外,金麟台大门悄然紧闭,把今晚所有的有心人、无心人、活人、死人都阖在门里,最大限度降低消息流出的速度。
转瞬之间,这座拥有紫檀离骚桌案的华丽正厅只剩下裁判及手下、秦昭、叶长年、晋竹影、证人和十具尸体。几人相对无言,正厅寂静无声,方才的热闹与混乱好似从未出现过。
又一声口哨声传来,裁判推开正厅一侧的暗门,对其他几位道:“刘郎有请。”
晋竹影先行一步,奇道:“挑战还没结束,刘郎竟然愿意见我?”
裁判失笑:“许是你借了哪位贵人的光,许是你帮了刘郎的忙。”
秦昭心口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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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叶长年对视一眼,紧跟在裁判身后。秦昭总想找机会问问晋竹影来搞什么特殊考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找不到机会开口,只得闷闷前行。
一炷香之后,他们终于走过重重屏障与亭台楼阁,来到传闻中的老板刘郎面前。
刘郎衣着华丽,也带着别无二致的丑面具,令人震惊地是,他竟坐在轮椅上。
“有纷乱,就要有解释,今天诸位来这么一出,我金麟台日后生意可能都会受影响,诸位打算怎么弥补我的损失?”刘郎慢悠悠道,从他的话中听不出愤怒,戏谑倒好似更多些。
晋竹影最先要张口,刘郎抬起一只手制止他,转头向被怀疑是证人的那人问道:“现在已经不再危险,你可否愿意给我们看看真容?”
那人踌躇片刻,摘掉面具,低头向刘郎拱手:“洛城谭辰,洛城守将谭先光之子,请刘郎庇护。”
一道刀疤从鼻梁一直横亘到右眼之下。
“守将?”刘郎缓缓道,“西域洛城?不是已经被屠城十二年了吗,哪里来的守将?”
“家父在十二年前与北狄的战争中,奋死抵抗,最终战败殉城。在下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得以求生,本想忘却前尘苟活一世,不料近日偶然得知当年战争真相,是对江山社稷都有影响的大事。在下虽生于北疆,天高地阔,从未南归,但仍深感自己是雍朝子民,需对天下兴亡担起职责,故而辗转来到京城。”
“好的,你说的已经够多了,金麟台会保你安全,先去旁边房里休息吧,我跟这几位还有话要聊。”刘郎不耐摆摆手。
谭辰点头,又转身对秦昭等人道:“姑娘大义,在下谢过几位救命之恩。”而后推门离开。
谭辰离开,房间内的气氛陡然变化,刘郎没有丝毫动作,但秦昭蓦然察觉到极强的压迫感。
“那么,我与几位,可有账要算算了……只不晓得是要一起算,还是单独拆开来说。”
秦昭站在晋竹影身侧,明显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晋竹影的身体紧绷起来。
“也罢,先与这位姑娘聊聊吧,姑娘名叫秦昭,当朝公主,对吗?”
秦昭闻言一怔,赫然看向叶长年,却见叶长年也摇摇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此人能知晓秦昭的真实身份,而且毫无敬畏!
秦昭摘下面具,直视刘郎。叶长年紧接着也把面具摘下来。
刘郎笑了,声音清秀好听:“我金麟台达官显贵不少,但级别高到您二位程度的也不是天天见,你们来,不是为了赌钱吧?”
秦昭见刘郎对谭辰并无恶意,且从叶长年先前的描述,刘郎麾下的金麟台似是独立于朝局的另一方势力,便把得到消息来寻证人,查与三皇子相关旧事的实情一五一十道来。
刘郎点点头,转身看向晋竹影,正要问话,被秦昭打断。
“刘郎,刘公子,我与叶长年已然以真面目示人,也想见见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郎闻言感慨轻笑,在身后随从的吸气声中摘下面具。
这是一张晋竹影早就知道的,但秦昭和叶长年万万没有想到的脸。
刘阳平。
已故刑部侍郎的三公子。
那个晋竹影口中,因为结党案被他亲手打断了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