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陈斯琢磨着怎么回答晋竹影。
秦昭沉默片刻后站起身来,向他们几人道:“我去去就回,在这等我。”
晋竹影见此状更是着急,想跟着秦昭一同起来,却被陈斯按住行动不得,只好叫秦昭带上乌鸦一起去。
秦昭前脚刚离开,陈斯后脚就对晋竹影道:“这人问题大了去!”
“我知道这个人啊,小时候见过很多次,感觉还挺正直的。”
陈斯摇头:“不是那个意思。”
叶长年,三十岁,吏部侍郎。剑眉星目,肤白貌美,高大帅气。年纪轻轻,但舌灿莲花,老谋深算,神出鬼没。玩弄权术,但点到为止,就连顶撞皇帝都能让他笑呵呵地给人再升一级官职。
朝中众人基本认可一件事:无论下一任皇帝是谁,只要现在的左仆射和叶长年不作死,那未来几十年雍朝姓秦,但朝廷姓叶。
但陈斯所说的毛病大,并不是说他好看或者厉害,而是另一件事。
晋竹影听着陈斯的描述,表情变幻莫测。
另一头,秦昭火急火燎赶到左仆射府,被差役告知叶大人今日当值,不在府上。秦昭一边又觉得自己去找叶长年目标太大,一边又怕若不是自己亲自出场怕请不动这位大神,左右为难之际,左仆射回来了。
秦昭忙起身行礼,本来因为不是叶长年而略有失望,突然间又想到滕小晓曾说,今年春闱主审官正是左仆射,她本该提着礼物来拜访,顺便隐晦点问他把唐直点成状元是否有深意,却一直没倒出空来,此时倒正是机会。
两人对坐,秦昭在寒暄几句后直奔主题:“叶大人,您可还记得唐直吗?”
“啊?”左仆射的耳朵开始背了,眯着眼睛侧着耳朵倾向她。
“唐直啊,写文章骂人很凶的那个。”秦昭音量开始放大。
“糖纸?我岁数大了,不吃糖了。”左仆射笑眯眯摆手,颤颤巍巍的。
“不是糖纸,是唐直,那个御史!”秦昭坐不住了,撑起上半身,对着左仆射大声喊。
“御史?啊哈哈,对,是有人御史吃屎这回事来着。”左仆射笑得胡子发抖。
秦昭已经站在左仆射身旁,铆足劲喊道:“不是吃屎啊!”
“吃屎?许久不见,公主竟多了这般爱好。”
一个清冷的男声在秦昭身后响起。
秦昭表情一僵,没有回头。
叶长年回来了。
左仆射登时站起身,跟秦昭打个招呼离开,行动轻快,丝毫没有方才行将就木的样子。
所有的丫鬟侍从一瞬间消失,偌大个厅堂此时只剩秦昭与叶长年两人,还有一只落在秦昭肩头的乌鸦。
叶长年示意秦昭坐下,而后自己坐在一案之隔的椅子上,端起面前已经凉了的茶,盯着浮在表面的茶叶看。
秦昭有些手足无措,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是该先开口还是等对方开口。
窗没有关,乌鸦中阳在秦昭肩头跳来跳去,终是向着窗外飞去,落在树枝上,与其他小鸟一起叽叽喳喳起来,乌鸦的粗粝嗓子实在融不进原本悦耳的和弦。
桌案上是阴花雕刻,乍一看不明显,但装饰古朴大气,边角细节都处理得很好。
地面的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秦昭把厅堂内外的景致看个遍,也没什么好研究了,想着干脆不求他,换个人帮忙,今天老娘先撤的时候,叶长年终于说话了。
“之前你说见我,但是没有来,我等了许久。”
京郊别院里,晋竹影一脸震惊地听着陈斯所言,中途几次想站起身来,被陈斯按住。
“我之前跟你说京城里喜欢秦昭的多,为首的就是这位叶长年大人,现任吏部侍郎,根正苗红,又有权势又聪明可靠还帅气,杨呈啥的跟他比完全不上数……诶你别多想,我一直没跟你说,也是怕你多想。”
“秦昭这些年惹过不少祸,我自然是帮了一些,黎军司跟在秦昭身后收拾烂摊子,但我们俩看顾不到的地方,就我所知,叶长年至少救过秦昭两命,至少。”
“他知道秦昭在做什么,多得罪人多危险。那么个长袖善舞的性子,为了保秦昭,顶撞皇帝,顶撞五皇子,顶撞左仆射。”
“就我所知,也是听说哈,秦昭之前为了查案,没少利用他。但他被耍了一次两次三次,还心甘情愿帮秦昭,真是真爱啊。”
陈斯声情并茂描述,一只手还按在晋竹影肩头,但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我给你讲个八卦”变成“叶长年如此良苦用心秦昭再不答应他天理不容”,就差抹眼泪了,终于在听到晋竹影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之后,停住了嘴。
“你不能去,秦昭出马一定有用,你去了适得其反。”
“这是送我媳妇入虎口!”晋竹影心里明白陈斯说的是对的,但就是脑子发胀、耳边有声音在嗡嗡作响。
陈斯安慰道:“叶长年正人君子,我保证他不会动秦昭一根毫毛。而且这么多年秦昭都没答应他,如今你又回来了,叶长年更没戏。”
“真的?”晋竹影怀疑挑眉。
陈斯重重点头:“那是必然!论身段,虽然他也不差……但完全比不上你!论样貌和才智,额,论家世……嗯,咱们论武功吧,他肯定招架不住你两招,你一招就能把他打趴下。”
“我听明白了,我除开比他有点拳脚,旁的都比不上他,”晋竹影站起身来,“他又与秦昭同在京城如此多年,又有革命情谊,我有什么,我就有个坟包!”
“那至少秦昭没给叶长年立坟包啊。”陈斯终于抓住一个晋竹影的优势,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劲。
晋竹影面无表情看向陈斯,没有开口,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陈斯无奈,他知道叶长年是个让人有危机感的敌人,但仍坚持着不让晋竹影去破坏秦昭的美人计。
“我有个问题,他和秦昭是一伙的吗,或者说他和五皇子是一伙的吗?”
陈斯迟疑道:“和秦昭应该不是,和五皇子,好像也不是。”
“好的我知道了。那这样,我过去后在门外等着,好吧?这样我媳妇跟别人跑了,我可以第一时间拿到消息。”
陈斯点头:“嗯,可以,但你要保证只在门外。”
晋竹影也顾不上大白天被人看到,几步轻功往左仆射府上奔去。
左仆射府。
秦昭听闻叶长年问话里有怨言,但表情平静声音冷淡,不知对方到底何意,只得揣摩着他心思答道:“之前,有事耽搁了。后面又觉得不能总叨扰您,便没来。”
“您?呵,阿昭,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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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于我,可没有这么客气。”
“以前是我小不懂事,总乱叫,乱了辈分。”
叶长年闻言,将茶杯在案上重重一磕:“辈分?我是什么高辈分?没有宠臣的时候就可以乱叫,如今有了贴身侍卫,便长幼有序起来,是吗,阿昭公主?”
“不是!”秦昭嘴比脑子快,率先抢答了这二字,而后又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客气礼貌着疏远叶长年显然不乐意。
但再演一次美人计?叶长年远不如晋竹影和杨呈好骗,他多半知道秦昭来找他是做什么,否则不会老神在在与秦昭兜圈子。这种情况下,什么演技都只会成为扣分项,甜甜地叫一声叶哥哥,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把他当傻子。
叶长年对秦昭有恩,有情,秦昭都知道。恩,现在还报不了。情,秦昭也没办法回应。所以她意识到叶长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解救自己之后,就逐渐想办法疏离了他。尤其在最近小半年,二人更是没有交集。
“你跟你的宠臣,感情很好吗?”叶长年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秦昭灵机一动,紧闭了下眼睛,一咬牙一狠心,道:“宠臣嘛,都那么回事。刚开始不懂,后面慢慢也就乏味了。”说罢还冲叶长年潇洒一笑。
叶长年一愣,显然不知道秦昭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唱的哪一出,平静的面容有一瞬间崩裂,又很快稳住表情:“阿昭这么说,看来还真是大人了。”
“那是,当大人可真的是很爽。叶公子将近而立,早就是大人了,不晓得吗?”秦昭笑着说,胳膊肘靠上桌案,上半身向叶长年倾了倾。
叶长年突然开始咳嗽,细薄白嫩的面皮连着耳朵根都泛起红色,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别的缘故,秦昭一直面露微笑看向他,桌案下手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
他三十岁了,不娶妻不纳妾光杆司令一个,方才还压迫感十足,使出审问的派头,如今被秦昭一句撩拨就紧张地不像样子。秦昭心底暗道,秦昭啊,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咳嗽声渐渐平息,叶长年喝了口凉茶,而后冷静道:“不好意思,喝茶呛到了,见笑。”
秦昭摇摇头,好整以暇看着叶长年。
“说吧,找我什么事?这次又要查什么?”
“嗯,十二年前宫里的元宵家宴。”
叶长年眉头一皱:“你要查元宵家宴的什么?”
“我查到那顿饭上好像有人下毒。”
“是有人下毒,是个送水果的,当时我到大理寺帮忙,正好接手这桩案子。”
“当时案情的前因后果你都查清楚了吗?”秦昭试探道,“一个送水果的,为什么要对宫里人下手?水果有毒,送进宫来并不知道谁能吃到,是要害谁啊?”
“其实是能明确范围的,”叶长年沉默片刻,嗓音轻了下来,“那箱水果,是贡品。”
秦昭一愣。
贡品,意味着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吃到,那个人就是皇上。
“当时的案卷,还有吗?”
“被怀疑刺杀皇帝,这性质过于严重,结案后应该被递交到正德司了,我拿不到,”叶长年边说边打量秦昭的神色,问道,“我还记得大概内容,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怀疑那箱水果,其实是要害太子。”
叶长年的眼睛缓缓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