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什么玩意!”秦昭唬了一跳,忙向一边闪开。
晋竹影手中数柄飞刀已经甩了出去,尽数钉在袭来的鬼影之上,只听得撕扯之声。
是个纸人。
远处的宫灯映着纸人惨白的脸鲜红的嘴,额头和喉咙都插着飞刀,仍在怪笑,诡异至极。
“我拿到的情报是,东宫这十二年没有人来过,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晋竹影皱眉道,“原来的样子,包括纸人?”
秦昭方才对连廊长度和书房位置都记忆错误,此刻已经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脑子,她认真思索一番,而后笃定道:“应该……确实没有。”
晋竹影皱眉,声音清冷道:“我想也是。东宫太子什么爱好才会在书房放个倒吊的纸人,还一开门就掉下来欢迎自己。”
“你是说,这是被人放在这吓唬人的?”
“差不多吧,”晋竹影低头去拔飞刀,一个纸人就浪费六七把飞刀实在是有些过分,“一个纸人显然不够劲。”
晋竹影说对了,在他拔刀的这片刻,秦昭摘下一盏宫灯走进书房,又点亮了桌案上本就有的油灯。
光芒蔓延至书房的每一个角落,照亮空荡的房间,贴着墙摆着的一排又一排空白的书架,和每个书架前都有的姿势各异的,纸人。
弯腰的,爬梯子的,伸直胳膊向上抓的。
数十个。
而所有纸人,都身体面对书架,脖子以活人达不到的角度诡异扭过来,黝黑空洞的眼睛直对着门,裂着鲜红的大嘴,盯着闯入的二人。
“……”晋竹影无声的骂了句娘。
秦昭反应更快,她知道这里并不危险。如果这间书房有攻击力,在她刚才开门的片刻就应该是刀剑飞出来,而不是一个吓唬人的纸人。
她走近一个书架,细细打量着纸人。是用宫廷内写书信的宣纸做的,纸定然不大,拼接的缝隙非常明显用浆糊粘住,而衣服也是用颜料画上去的,涂抹的笔触不甚均匀。头发是不知在哪扯的毛线,很粗,而且凌乱。
“这纸人做的,不怎么地。”晋竹影站在秦昭身后,感叹道,而后换顾四周,对形态各异的“屋主人”感到无奈。
“你见过好的?”
“见得多了,”晋竹影拆开一个纸人,发现里面支撑的骨架不是竹条,而是还带着皮的树枝,心底浮现出一个离谱的猜测。
“秦昭。”晋竹影低声道。
“怎么?”秦昭已然绕完一圈书架,略显丧气地走出来。
所有书架都是空的,毫无收获。虽然很可能是这个结果,但秦昭确实对书房里可能还有证据抱有过期待。
“这东宫,有人迎客呀。”晋竹影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
“迎客?”
“对,”晋竹影冷笑,“有人住,这一屋子的纸人就是来欢迎我们的。”
秦昭一愣,她心道这纸人可能就是父皇为了弥补自己对大儿子的愧疚之情,找人做的,摆在这里,显得逝者如生,没想到晋竹影会做如此判断。
晋竹影见秦昭走过去打量纸人,明白此时不是卖关子显得自己知识渊博的时候,解释道:“做纸人,是用特殊的纸、竹条、颜料、胶水,包括头发也有特殊工艺。而这些纸人的作者,显然无法获得这些真正的材料,便用写信的纸,梅花花瓣做的颜料,掰下来的梅树枝做纸人。咱们刚才落脚的花园便是梅园,确实有很多树枝折断的痕迹。”
秦昭登时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你是说,做纸人的人,出不去东宫?”
晋竹影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
语罢便把自己刚拆开的那个纸人内的骨架,几根梅树枝拿给秦昭看。
秦昭脸色轰然变了。
那梅树枝,里面还是鲜嫩的绿色。
刚折下来不久。
说明此人很可能还在东宫!
“有看到什么可能是线索的东西吗?”
“没有,”秦昭摇头,“除非纸人是线索,但我看不出来。”
“那就回头再说。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去寝殿。”
这回晋竹影没让秦昭带路,低头看着地图,跟着指引走。
“出书房,向左,走到连廊,再向左。”晋竹影边走边低头念叨着。
黑暗人二人安静疾行,突然,晋竹影痛呼出声,登时停住脚步。秦昭紧随其后,猝不及防鼻子撞到他后背上。
“什么啊又是!”
秦昭提着宫灯弯下身照着地面。
原本应该是平整砖石的地上,布满了树立的碎瓦片,深深插在泥地里,尖头向上,露出来的部分足有一寸高。
铺的很讲究,没有密到可以让人忽略尖刺,又没有疏到有地方可以垫脚落地。
如此铺地围绕着太子寝殿,足有五丈宽。
“你看这瓦片上有血!”秦昭惊呼,而后突然意识到这位置离角楼不远,又忙捂住嘴。
晋竹影冷笑:“看来之前有其他倒霉的客人扎了脚。还好我们有鞋。”
但薄薄的鞋底是拼不过一寸高尖刃的。
他们二人都会轻功,但需要助力向上跳。而宫墙不算高,他们向上很容易被角楼处发现。这个位置,助跑低空前行的距离不够。
秦昭比量了半天,回头看晋竹影:“你飞得过去吗?”
晋竹影摇摇头,认命般揶揄道:“要不咱们不去寝殿了。”
秦昭回头瞪了他一眼,抬脚向前走去,边走边龇牙咧嘴。
距离是固定的,想落脚的次数少,则每次抬脚前都需要更用力,意味着更疼。如果要想脚不疼,那就需要每一步都迈得小一点。
但这样疼的次数又会变多。
秦昭震惊着感叹:“阳谋啊这是。”
“走吧,”晋竹影向秦昭伸出手,“我背你。”
“不需要!”秦昭一巴掌拍掉晋竹影的手,“你可不要小看我。”
“不敢不敢。”晋竹影边笑,边龇牙咧嘴地向前走,突然间,他察觉鞋底的瓦片有向下松动的态势,登时向旁边一闪身。
原来站立的地方骤然塌陷成一个深坑。
合着这五丈远的距离,不仅有瓦片一个阻碍。
“你站我身后走,”晋竹影这次没有理会秦昭的拒绝,不由分说前行,两三步跨到了秦昭身前,“我已经在你前面了,你想走安全路线,就要学会利用我。”
闻言,秦昭眸色一暗,神情复杂地看向晋竹影,而他只顾着前行,没注意身后。
待二人终于到达寝殿外时,晋竹影又停下脚步,回头轻声问秦昭:“你记得寝殿里都有什么东西吗?”
“寝殿很大,里面也有个书房,有非常多的屏风,专门用来挂画。”
晋竹影心道不妙,屏风是专门用来遮蔽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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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屏风后面会藏着什么比纸人还奇怪的东西。
秦昭抬手推门,被晋竹影拦住,他拿下秦昭提着的宫灯,一脚踹开寝殿大门,手中飞刀随时准备飞出。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并没有什么迎客的物件飞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抬脚向室内迈去,宫灯照亮的范围越来越大。
却空空如也。
突然,秦昭发现有一个熟悉的青衣背影,在房间前方等着她。
竟然是太子秦白虹的背影!
手拿着笛子,站在苍茫的白雪之间。
“太子哥哥!”秦昭惊呼出声,向前奔去,晋竹影没拉住她。
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幅画,巨幅挂在通顶高的屏风之上。
晋竹影将宫灯向四周转一圈,发现周围有大小各异的屏风,挂满了秦白虹的画像。
“这是何意?以前挂的也都是太子画像吗?”晋竹影低语道。
秦昭摇摇头,换顾四周,若明若暗的宫灯映照下,表情微妙。
晋竹影抬手拉住她,举着宫灯向寝殿内间走去。
脚步声。
纵使他们已经努力控制,但寂静的房间内依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寝殿的门开着,吹来一阵风,无数的画,无数秦白虹的身影都飘动起来。
“怪得很。”晋竹影眯起眼睛,等待片刻却未能等来秦昭的回答,回身看她,发现她双目发直,面色震惊。
“你还好吧?”晋竹影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没事,”秦昭低下头,“我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正常,如果我突然见到如此多我父亲的画,估计也会吓一跳。”
秦昭道:“我才不是害怕!”
“是,我知道。”晋竹影揶揄道,听到秦昭话中有情感的波动,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秦昭在太子死时到底见到了什么场面,怕这孩子被吓傻了。
确认了秦昭状况后,晋竹影回过头,面对着眼前一座巨大精致的刺绣屏风,静静观察了片刻,而后眯起眼睛沉声说道:“客人已经自己进来,主人家确定不奉上一杯茶吗?”
秦昭一愣,乍还以为他是在与自己说话,见晋竹影仍面对着屏风,一动不动,登时明白过来。
屏风后有人!
晋竹影是在跟那个人说话,那个折梅枝扎了无数诡异纸人、又在地上插瓦片的,住在东宫里的人!
“纸人做的不好,瓦片算你有点心思,陷阱却太好躲开,”晋竹影微微偏头,向黑暗中望去,继续道,“无论你意欲何为,咱们相见即是缘分,聊一聊。”
话音落下,依然毫无动静,除了四周被风吹动的画,栩栩如生。
晋竹影抬脚,继续向前。
突然,一个身影从右侧袭来,手中高举利刃就要刺向晋竹影。
晋竹影一个闪身将秦昭推远,手肘一顶将袭来的利刃砸落在地,就着转身的态势向下,将来犯者的喉咙牢牢压住按在地上。
这是一个面容可怖的瘦弱男人,脸上满是刀疤,惨白,无须,此刻正怒视晋竹影,口中发出无声的咒骂。
是个内侍。
秦昭拿起宫灯,将这人的脸更照亮几分,惊觉面熟,努力在回忆里搜索这张脸。
突然,秦昭想起来了,她认识这个人。
“曹小官儿?”
秦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