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土匪登时眼睛亮了:“是那个剑不离身陆风怜?”
晋竹影端庄点头:“正是不才。”
“哇!”女土匪感叹道,“我从小挨揍,被乡里欺负,就想拜入哪个江湖门派当大侠,惩恶扬善!无奈没什么天赋,又没有气运,为了活命只得上山当土匪。”
晋竹影暗自叹息,女土匪说的这种事他见过的已经太多,但无论如何也麻木不起来,因为他依然能看到每个人眼中的火光。
“此地事了,我可以收你当徒弟啊。”
“真的?!徒儿在上,受师父……啊呸,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你叫什么?”
“徒儿叫冯萍。”
晋竹影心道,给陆风怜收个漂亮女土匪当徒弟,他应该不会介意。
介意也晚了。
女土匪此时已然几杯酒进肚,说话舌头有些发直:“师父,你怎么沦落到被抓进土匪窝的地步?”
晋竹影:“……”好像是你们把我抓进来的。
这时,女土匪身边一个小厮凑上前,悄悄耳语几句,女土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凑近晋竹影低声道:“师父您保护郡主辛苦了,抓你们进来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
晋竹影见她这表现,心道有戏,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进去半杯,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拍,中气十足道:“咱师徒是江湖中人,不说那些闲话,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是顾盼大人有事情想求郡主办事,所以让我们先把郡主抓来,而后他再来个英雄救美,”女土匪压低声音,凑近晋竹影,“没想到不相信把师父您老也波及进来,真是不好意思。”
晋竹影强压住困惑,继续和气问道:“顾大人有事,为什么不直接去跟公主汇报,直接跟郡主说也行啊,为什么要先把郡主抓来呢?”
“顾大人想跟郡主套近乎来着,但是郡主说因为他名声不好,不能帮忙。”
晋竹影点点头,因为滕华来说了顾盼有问题,给众人留下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晋竹影回头看了秦昭一眼,顾耐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秦昭独自嗑着瓜子喝酒,已经有些醉眼惺忪。二人之间的土匪们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散去,桌上还留着的就剩几个醉倒的。
“那顾耐也是故意放在我们旁边的?”
“他不是,他就是来当肉票,专业肉票。”
“他说你们救了很多从香料园逃出来的佃户。”
“确实是这样,而且香料园对他们很残暴,一个不听话就剁手,敢逃跑砍脚,再严重点人就没了。”
“商会不管?”
“呵,甚至可以说,是商会教的。”
女土匪继续道:“不能跟公主说,因为顾大人说公主和五皇子一路,五皇子是保护商会的,而商会在做更大的坏事。”
“什么坏事更大?”晋竹影追问。
女土匪正待开口,突然一支飞羽从暗处而来,直插入她的胸口,女土匪面色瞬间灰败,瞳孔散大,未说完的话永远留在了口中。
毒箭。
晋竹影剑眉一竖,登时抓起一把瓜子向来箭处钉去,而后几步上前,对秦昭道:“别喝了,找地方躲,我去杀刺客。”
秦昭喝的正懵,女土匪对晋竹影说的话她一点都没听到。此刻被晋竹影一吓,登时酒醒,抄起顾耐,没跑两步便听到远处山林中杀声震天,有十数个没喝酒的土匪向吵闹处跑去。
秦昭拦住一个问:“怎么回事?”
“郡主,前山闹事,您带顾耐往左侧小路下山,去找顾大人。我去迎战,来不及跟您细说,您保重。”
“是谁来闹事?镖局吗?你别走!”秦昭向那人背影喊去,无奈他已走远,秦昭四下望去,正有个腿脚不大利索的大哥也抄起一把斧子,向前山一瘸一拐的挪。
“大哥,大哥你先别去,我有事问你。”
“是郡主吗?您快带着顾少爷跑,镖局打上来了。”
秦昭满心慌乱和疑窦,现在的情况她直觉土匪不是坏人,但镖局打土匪,自己又不能帮土匪,焦心之下竟把心里话喊出来:“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是郡主?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能帮上忙的,我该帮谁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顾耐开口了:“你放他去吧,我告诉你。”
“你?”秦昭更加愕然,“你不是肉票吗?”
“我骗你的,我爹让我在土匪窝里,就是为了等你。”
拿着斧子的大哥见顾耐开口,低头对他说道:“你带着郡主先找地方躲,我去去就回。”
而后继续一步一步向山寨外挪去。
顾耐领秦昭向左前方高处一个小山包跑去,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山寨的情形,又有小路可以下山。秦昭回身望去,整个山寨约么十来幢竹楼,在火把的映衬下隐秘在山林间,能明显听到厮杀声在远处,一点点逼近。
秦昭叹气,猛然抬手,霎那间一枚金箭已攥在手中,此刻正抵着顾耐的太阳穴。
“说,怎么回事?”
顾耐抬头,面色隐有恐惧,又挺起胸膛不卑不亢道:“商会和镖局联合,欺压百姓,我爹管不了,只得与土匪结盟,救一些佃户出来,还有至少几百人被困在香料园里。”
“然后呢?”
“我爹和土匪已经坚持了好多年,就盼着京城能来人管管戈杭。今年你们终于来了,但是朝廷派来的是公主,公主和五皇子、商会他们是一伙的。幸亏郡主你也在,我爹就想着通过您,找巡南侯帮忙,管管戈杭,这里简直是老百姓的地狱。”
“滕华呢?”
“他们都是一伙的,在戈杭经营好多年了,我爹一个外来官,在官府被架空,又想做实事,实在没有办法。”
秦昭攥着箭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你说一句谎话,我立刻杀了你。”
顾耐此时眼中已有泪水,火光映照下,恐惧之色难以压制,但他瘪瘪嘴,又抬起下巴道:“绝无半句虚言!”
“你可知道,你若骗我,跑得了今晚,明天也会被我记在账上!”
“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反正这些年我们已经被商会杀了很多人,不多我一个。”
秦昭的手无力垂下,突然间身边飞来数十只乌鸦,围着自己嘎嘎叫,黑暗中无数只圆眼睛发出精光。
正在她困惑之际,晋竹影出现了,长嘘一口气:“幸亏你们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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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躲着,若有事就跟着乌鸦跑。我去审刺客,去去就回。没看错的话应该还是放跑一个,他妈的。”
“你都知道了?”秦昭抓住晋竹影的衣服不让他走。
“刚知道,美女土匪跟我说的。”
顾耐忍了半天,终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冯姐姐死了。”
“你去吧,注意安全。”秦昭拍拍晋竹影的肩头,而后低头看向顾耐,百感交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青天白日,富庶之乡,生民炼狱。
五皇子知不知道。
皇帝知不知道?
晋竹影离开秦昭,去找他暂时安置刺客的山窝里。
晋竹影那一把瓜子起了大用处,抓到刺客的时候他的手腕脚踝处都被瓜子洞穿,胸腹也有多个血洞,再不着急审怕是要死。
还有一人的身影已淹没在密林中,晋竹影没赶得及。
晋竹影挥剑直指那人眉心,冷声道:“一路跟着我们来戈杭,可把你憋坏了吧?”
这人正是随行那十几个侍卫之一!
这人一直等着,等着,就等有人要说出香料园真相之时才痛下杀手,出手是为隐瞒罪行,如此来看,只能是五皇子的人。
晋竹影心中一阵恶心,暗道还是低估了京城的危险,低估了皇家的狠毒。这人与他们同吃同住十几日,每一日都有无数机会将刀锋刺进熟睡的胸口。
这人方才想咬嘴里的毒药,被晋竹影抬手把下巴卸下来,又对后颈狠命一击,让他把毒药吐了出来,此刻正口齿歪斜地对晋竹影怒目而视。
“说,谁派你来的?”
“呃,护车……”此人已经口齿不清了,晋竹影凑近了听,才听懂,是我不说。
“呵,不说,”晋竹影笑了,“那你就再坚持一会儿,看你是不是足够硬汉,配不配得起五皇子对你的信任。”
说着,晋竹影抬手把这人的手筋脚筋挑断了:“说不说。”
刺客咧嘴痛呼出声,表情十分狰狞,但开口仍是:“护车!”
晋竹影蹲下身子,摇摇头,缓声道:“你知道吗,我近来心情很差。我在京城装书呆子,在阿昭面前装大善人,为了听到点我想要的消息,要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话,我很不喜欢。”
话音未落,晋竹影从腰带间抽出一把匕首,插进刺客的膝盖,用力一转:“说实话遇见你我挺高兴,终于不用装了,演戏真的很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不说?”
“护,护车……”
“不错,不错啊你,”晋竹影面色露出一股狠意,伸手轻轻拨开刺客衣襟,从他右下肋斜着将匕首插进去,咔哒,翘断了第一根肋骨。
“车,呃车,啊啊啊啊啊啊——”
晋竹影面露一丝遗憾,为防止他咬舌自尽,抬手先将刺客的门牙尽数打落,又将他下巴合上:“请讲。”
“是,是五皇子派我来的。”刺客的声音已经虚弱下去。
晋竹影将刀又往里插了插,冷声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刚才那个女土匪,要说的是,嗦摩。”
“嗦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