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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半夜惊魂

作者:南华侍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于此同时,隔壁白瑶的房间也传出了同样的询问。


    “下官滕华,来给公主送些戈杭特产的茶叶。”门外传来一个老年男声。


    给公主?


    秦昭这才意识到,被敲响的是隔壁白瑶的门。


    她轻手轻脚靠近门边,从门缝看不到隔壁的方向,只能听着外面响动。


    门外又响起晋竹影的声音:“原来是同知大人,不知这么晚了,找公主有什么事吗?”


    “下官担心公主舟车劳顿,想着送点我们戈杭特产的茶叶,顺便见一见公主。”


    “这么晚了,明天再见不行吗?”


    “实在是惦记公主。下官在公主小时候还抱过她呢,五皇子引荐的。”


    完了。


    秦昭心里一惊,竟然把这茬忘了!


    若是戈杭有人进过京,见过秦昭和白瑶,不就都露馅了吗!京城里随便某次人多的场合,众官员挤成一团不好分辨,她们两个皇亲国戚坐在上座,长什么样子一目了然!


    就在秦昭紧张之时,只听门外晋竹影笑着问,“呦,还有这段缘分呢?是公主什么时候来过戈杭吗?”


    “说来惭愧,下官曾经入过京城,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下官当时就在戈杭任职,如今眼瞅着半截身子入土,也就是个同知,没那个福气再进京面见五皇子了。”


    “同知大人,在下是公主的贴身侍卫,自己人。本次来戈杭,一方面是赈灾,另一方面也是来褒奖一下戈杭众官员治理有方。白瑶郡主此次也是钦差,要不叫上一起说话?”


    “不用不用。就是来看看公主,闲话几句家常,不用劳烦郡主大人。”


    秦昭心下了然。


    晋竹影这话问的聪明,若滕华是近几年见过自己,那早在戈杭城门外他已经发现了有问题。不予拆穿,此时又来找,便是要找真正的白瑶说话,要找的是巡南侯一派的人。


    而他说十几年前见过公主。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完全换做另一个人也是认不出来的,更何况她和白瑶身量相似年龄相仿。他主动提及五皇子,又说不用劳动白瑶,则说明他没发现公主的身份有异,是要找五皇子一派的人说话,不想让巡南侯一派知道。


    “公主大人,开门吧,有我在没事的。是戈杭的同知大人,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晋竹影笑着大声说。


    二人在外面说话,白瑶躲在门后听了半天,心里盼着门外的人快点走。此时见晋竹影这么说,便只得打开房门。


    “公主大人,这是老朽的一点心意。”滕华恭恭敬敬将手中的茶叶包递给白瑶。


    白瑶接过,却见滕华没有要走的意思,刚要开口撵人,滕华赶忙说道:“老朽还是有些事情想找公主说的,希望公主给老朽一炷香的时间。”


    晋竹影在滕华身后不动声色点头,又抬手按了下腰间的佩剑,白瑶放下心来,侧身让滕华进到外间来。


    方才滕华敲门之前,白瑶也没闲着,她正在书案上给七皇子写信,打算抱怨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以及秦昭让她假扮自己的趣闻,把秦昭不要泄露消息的叮嘱全然抛在脑后。


    而滕华敲门时,她吓了一跳,扔下笔就跳到门后去听声音,完全忘记了书案上摆着的信需要收起来。直到滕华不肯走,非要进屋,晋竹影点头了之后,她才冷汗直冲额头。


    完了完了,怎么办,她那信上字体极大,又把秦昭叮嘱之事描述的详而又细,桌案就在外间摆着,滕华只要多走几步就能看到。


    电光火石间,白瑶灵机一动,说了一句话,叫住了正要往里走的滕华。


    “滕华大人,关门啊。”


    用白瑶惯用的娇纵语调和抬头侧目的表情。


    “哎,是,是下官僭越了,该打该打。”滕华听闻此言,忙收住脚,回身悄悄把门带上。


    就在这一晃神的瞬间,再回头,白瑶已然坐在圆桌旁,而晋竹影则一屁股坐在书案上,将那封墨迹未干的信压得严严实实。


    “说吧,什么事。”晋竹影温和开口道。


    滕华抬眼看着两位贵人的表情,心下盘算着应该怎么开口。他在钦差队伍出发之时,就已经接到消息,说这次京城来人,是要来查往年账目亏空的事情。


    本来他还心下打鼓,毕竟账目亏空是自己弄出来的。往年叫小书吏已经东挪西西挪动的把账面给平了,结果今年又被捅出来,不知道最后会查到谁头上,也不知道上面打算如何发落此事。


    突然又听闻钦差是公主秦昭,滕华登时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秦昭是五皇子的人,这件事在戈杭没人不知道。派秦昭来,基本就说明朝廷打算把戈杭账目之事轻轻放下。


    “五皇子,近来可好?”滕华笑呵呵问道。


    “好。”


    “那就好。”滕华点点头。


    又是一片安静。


    晋竹影盘算着眼下的局面,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滕华半夜前来,明显是有事要说,但不知是来求情还是别的事。白瑶受了秦昭叮嘱,又刚惹了把打小报告的信展在桌面上这么大的祸,此时不敢多说话,只得闭着嘴板着脸装高冷。


    秦昭,怕是在隔壁房间偷听呢,但这房间的墙传声闷闷的,并不能完全听清楚。


    晋竹影向秦昭方向走了几步,缓缓道:“滕华大人,其实闹出这种事来,五皇子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正如晋竹影所料,秦昭确实正趴在墙上,恨不得把耳朵扣进墙里去听。隔壁房间却半晌没有声音,不知道是干脆没人说话,还是自己没听到。突然就听到晋竹影问了这么一句。


    晋竹影说的话很妙,看似明确,实则非常含糊。


    “闹出这种事”,既可以指账目不平被人捅到京城,也可以指,无论是因为什么事由,竟然需要把钦差从京城派到戈杭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来。


    前者还是小事,后者就是大事了,因为谁都不知道钦差会不会查出更多案子。


    “心里不舒服”,就更妙了。因为手下事情办得好,但没有得到响应的奖赏,反而受罚,作为上峰,定然会自责,这是心里不舒服。手下事情做的不好,给他添了麻烦,那更是心里不舒服。


    具体要怎么理解,全看滕华揣着什么样的目的来,要说什么样的话。


    秦昭暗自惊心,联想到之前在大理寺晋竹影套胡渊的话,他应该有非常丰富的审讯经验,甚至是刑讯经验。


    果然不出晋竹影所料,滕华听闻此言,颜色大变,站起身来对着白瑶就要拜,被晋竹影赶忙扶住。


    棒子打完,该给甜枣了。


    “滕华大人这些年尽心尽力,五皇子都看在眼里的。滕大人有话直说,咱们是关起门来的自己人。”


    晋竹影两句话,把滕华的心情搞的跌下地又飞上天,此时面色有些激动:“五皇子远在京城,还这么惦记我们这些做事的,老朽感激不已!老朽还搞出账目亏空的事,实在有愧于五皇子恩德。”


    “具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不要说见外的话。”


    滕华便一五一十交待,由于前几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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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旱灾,正好戈杭官员与商会关系好,便挪用了一些赈灾粮拿给富商到外地去卖,当年粮食的数就少了,钱款没及时收回来。第二年回的款,他赶忙又低价买了粮,补上去年的帐。


    官方账面上数字没少,戈杭灾情历来不严重,也没饿死过人。官员挪用赈灾粮,去外地高价卖低价收,里外里赚了一大笔银子,自然不会进公家的账目。


    往年这种操作也是有的,不知道今年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捅到戈杭知州顾盼那里。这人素来与滕华有嫌隙,想抓紧一切机会把滕华搞掉换上自己人。


    “他就是嫌我们分账没算他,竟然把这种小事都捅到京城去,真是反了天了,不知道戈杭姓五吗!”


    晋竹影点头啧了一声:“确实过分了。”


    滕华见官方派来的人都认可自己说的,底气更足了,打算把来这一路都盘算到底要不要说的话都讲出来。


    “其实方才敲门前,我心里还打鼓来着,不知道五皇子派你们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要怪罪下来。”


    “嗨,常有的事,大家都懂,不用太在意。”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给五皇子讲,又怕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晋竹影看向白瑶,白瑶乖觉的点点头:“滕大人,请讲。”


    滕华果然是个守时的人,说要一炷香的时间,确实在一番寒暄后言简意赅的说明此行的真正意图,而后掩门离开。


    晋竹影一直将滕华送到一楼,才一个翻身跃上二楼,去敲开秦昭的门,把她也叫到白瑶房里。


    “晋竹影,你这身后的墨水印子是怎么回事啊?”秦昭方才不知道藏信的惊心一刻,见晋竹影弄脏了衣摆,只道是调侃,没想到话音刚落,白瑶竟抽噎了一声。


    秦昭愣了,迟疑看向二人,心道方才这么点时间,晋竹影就搞出了什么鬼迷心窍的事情不成。


    “这个一会儿再提,先说正事,你听清楚多少?”


    “拜你所赐,都听清楚了。”


    “看来他来试探五皇子口风在其次,来告顾盼的黑状才是真章程。但无论他说的顾盼官匪勾结、恶意扰乱商会是否为真,首先他承认了前些年有账目亏空,也承认了他和商会在五皇子的照拂之下假公济私。”


    “他倒是没明说五哥也从中获利的事,想来也是有的。”


    晋竹影冷笑道:“其实单凭他说的这些,很难断定他就是个贪官。换个人来坐这个位置,逢年过节肯定也要给领导送点土特产。就看这土特产有多少,背后有没有人血。只不过白瞎了他这一番清癯样貌,看着到真是个好人。”


    秦昭点头:“官匪勾结要管,官商勾结,虽然管不住,但定然也要管。并不是说杀人犯的罪更重,入室抢劫就不是罪过了。”


    “今天在城门外,说到咱们今天要在客栈落脚时,顾盼瞪了滕华一眼,你注意到没有?”


    秦昭一愣:“还真没注意。”


    “许是把招待的任务交给滕华办了,而他为了今天晚上方便来找人,特意没有及时收拾好庭院,只好把我们安排在客栈。”


    二人一阵不忿。本以为顾盼看着脑满肠肥,一股子贪官样貌。而滕华干巴瘦,又一脸苦相,应该是个好人了吧。没想到反而滕华是在五皇子庇护下做事的人。


    更何况,他刚才那一番话,又有多少是粉饰太平,多少是添油加醋,多少是闭口不提的更大错漏,只有真正探察了才会知道。


    白瑶在一旁绞着手,半天没插话,突然说到:“你们要查五皇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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