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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作者:小鱼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高阳在芜州久居上位, 说起话来也自带一点儿不怒自威;气场。


    傅怀砚带着一点笑意,对高阳道:“高大人。”


    高阳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玉扳指,上下打量了一下傅怀砚, 嘴角也勉强扯出一点笑, “谢公子不必多废什么时间, 本官事务繁冗,所以有什么话, 不妨直说。”


    他说到这里, 啧了声, “在芜州上下,能与本官来谈交易;,也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本官倒是也想知晓,谢公子谈;到底是什么交易。”


    高阳倾身,眯着眼睛, 语调加重了些,“谢公子将千金台闹得一片狼藉,现在若是还来诓骗本官;话,这下场么……”


    他说到这里, 只冷笑了声, 没接着往下说。


    傅怀砚;檀珠手持绕在指间, 他听到高阳;话,不动声色地笑了下,温声回道:“大人手眼通天, 想来已经知晓在下;身份。不过一个区区小氏族之子, 是如何拿得出一万两白银, 又是如何能请得起这么多护卫, 其中种种,并不是一个世家子可以做到;。”


    “其中;渊源,自然与在下想与大人做;这桩交易有关。”


    高阳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人,看到他此时倒是从容;模样,心中暗自思忖了下。


    傅怀砚手指拨弄着滚动;檀珠,“在下祖上曾是盐商,算得上是阔绰一时,但是因为江南道盐引千金难求,加之大小商贾各显神通,所以才逐渐没落了,不过虽然如此,却让在下有了另外一处际遇。承蒙祖上余荫,在下在前些时候,发现了一处盐场。”


    他看向高阳,“这处盐场无人知晓,除了在下,所以在下想与大人做;交易,就是这处盐场。”


    “芜州盐商不及广陵与姑苏,芜州;贸易多是丝绸布庄,盐引并没有广陵两地那般难求,所以……在下想用这处盐场,来换大人手中;盐引。”


    这话一出,整个前厅之中顿时静寂了很多。


    高阳为官多年,在外一向都是不苟言笑;模样,此时听到这个小氏族之子说出;话时,还是忍不住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有人比高阳更知道,一处盐场到底能牟利多少。


    单只是自己私下瞒着不报;那个盐场,就算是大部分都是叶氏;,自己只是从中捞一点油水,也是一笔庞大;数额,足够供应刺史府如流水一般;开销,支撑奢靡;生活。


    高阳手指蹭着扳指,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哦?谢公子这做;,就是买卖私盐;勾当?啧,邺朝;律法当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若是涉及买卖私盐,这可是抄家入狱;重罪,谢公子这个时候前来刺史府坦诚,难不成是想要自投罗网不成?”


    他说到后面,带着些讥诮,是显而易见;寒意。


    傅怀砚仿若未觉,只含笑回道:“大人既然得知是与盐场有关;交易,还让在下阐明,不吝时间思忖,未必是当真是谨遵律例,况且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大人若是当真想逮捕在下,现今应当就没有在下站在大人面前开口;余地了。”


    傅怀砚状似无意地再次提醒道:“况且,大人应当知晓;,这处盐场,除了在下以外,无人知晓。”


    世人所图不过权色,一块产盐地可以从中牟取;不可数计,高阳自然知晓,这么一个消息,远比什么所谓;敬献美人要更为重要。


    高阳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叶氏所谋求甚广,傅玮又一直都想着那个位置许久,私底下做;事情,需要耗费;人力财力不知凡几,自己若是能为他们填上这个窟窿,日后免不得多待见自己几分。


    高阳探究地看着面前;人,好像是在思忖这件事;真伪,片刻以后才挑起眉毛笑了笑,“不过是信口;胡话,谁都能说,谢公子不如说说,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大人既然是聪明人,”傅怀砚手中;檀珠晃荡了下,“应当知晓在下为什么会找上大人。钱货两讫;道理在下与大人都是心知肚明,若不是拥有足够;筹码,笃信大人不会拒绝这庄交易,在下也不会浪费刺史大人;时间。”


    他拿出一块方形;油纸小包,扣在桌上往高阳那边轻轻推了推。


    高阳拆开,手指在油纸上滚了滚,神色微变。


    里面是一层刚刚开采;粗盐。


    高阳将一小方油纸放在一旁,再次抬眼;时候,似乎是犹豫了片刻。


    只不过很快就转为了妥帖而客套;笑,“谢公子所求;,就是盐引?”


    毕竟盐引,比起一块可以牟利无数;盐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暗地里;银钱,自然比不得明面上;,而大人身居高位,站得太高,自然是比不得咱们这样;人物,手中银钱自有来路。”


    “所以在下思来想去,才会想和大人做这桩交易。”


    ……


    一直到那个世家子离开很久,高阳将方才那张油纸放在桌案上许久,皱着眉头,还在思忖着这件


    事。


    高阳行事一向都谨慎,虽然这件事看着并无什么异常,但他还是觉得说不得是有诈,所以先是吩咐人前往荣县查探虚实,然后就是溯及这位谢熔;生平,还有现在整个江南,还能不能买到粗盐。


    一旁;管事;连忙领命而去,虽然已经是夜中,但是因为高阳还未入寝,整个刺史府上下都是灯火通明。


    高阳自然是没想过将那个世家子抓起来严加拷打;,让他不想吐出来也得吐出来,但是又怕当真问不出个结果来,反而误了大事,这件事毕竟是事关重大,还是稳住那个谢熔为好。


    话虽如此,但是一想到和这个人闹了千金台,偏偏手中有捏着筹码,自己不得动分毫,高阳还是难免心中有些郁气。


    况且方才那个谢熔,面上是一副恭恭敬敬;样子,但是话里话外却又听不出什么谦逊,就连装都怠于,高阳自从执掌整个芜州以来,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若是旁人,高阳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一番,带入私牢之中,让人半死不活地求饶,但是这个人手中却又握了个不得了;消息,关系到他日后;仕途,说不定就是能从此平步青云了,叶氏和六皇子对着自己也能更为看重。


    哪怕这件事还并不能确定真伪,但是只要还有这个可能,这个谢熔,就动不得。


    整个芜州,还没出过自己想动,但是动不了;人物。


    高阳目光阴鸷,缓缓转着自己手指上;扳指,许久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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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站在一旁;管家,吩咐道:“去,将之前那个给本官带过来。”


    管家一时有些没听懂,怕理解错了高阳;意思,凑近了,佝偻着身子小声问道:“不知道大人说;是……”


    高阳原本就有郁气在心,此时听到管家这么不伶俐,踹了一脚在他;心窝,“一个个;人话都听不懂,本官养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自然是前些时候;那个硬骨头,今日本官亲自调-教调-教!”


    管家连心窝都不敢捂,连连应声,“小;知晓,小;知晓了,小;现在就将人带过来。”


    刺史府上下风声鹤唳,在旁伺候;仆役都是知晓大人今日生了一通闷气,但是偏偏却又没有发作,只是憋着,但若是谁惹了大人不快,多半就是要吃些苦头;。


    刺史府上下哪有人不知道高阳;脾性,所以此时皆是垂首缩尾,生怕哪里惹了刺史大人不快。


    而驶出刺史府;马车之中,明楹正在拨弄着小几上;烛灯。


    她好似有些百无聊赖,手指戳着烛灯下;莲花台,傅怀砚在旁看着她;动作,手臂环在胸前,半晌了才问:“……皇妹方才不是说很累?”


    他手撑在小桌上,“孤瞧着,倒也谈不上是很累。”


    明楹;手收回去,因为想到方才;事情,虽然灯光晦暗,但是耳廓上还是忍不住爬上一点儿绯意。


    “傅怀砚,”明楹唤他名字,“你怎么这么过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明明就很累,而且你那么久都没好,让我帮你又说我还不够累,你还想怎么个累法?”


    傅怀砚倚着车壁,双手环胸,有点儿懒散地看她,“嗯?皇妹不知道吗,怎么个累法。”


    他稍稍凑近了些,看着明楹此时;耳廓,手指碰上去,很轻地摩挲了下。


    谈不上是很暧昧,顺着摸到了她耳下垂着;白玉耳铛。


    因为他;触碰,耳铛正在很轻微;颤动,极好;水色在灯下显出氤氲;色泽。


    马车车壁之上,能看到他们此时交缠;影子。


    “怎么办啊杳杳。”他俯身靠近明楹,声音之中带着一点儿戏谑,“孤现在都还没做什么呢,耳朵就红成这样。”


    “以后怎么办?”


    他凑得有点儿太近了,身上;香味铺天盖地而来,明楹忍不住想到之前他们在屋中做;事情,甚至感觉此时自己手指都烫了一下。


    她抬手推了推他,正色告诫道:“皇兄,你不能总想着这些事。君王从此不早朝,是昏君所为。”


    她声音很小,努力装作一本正经;样子,好似当真是在劝诫误入歧途;人回头是岸。


    明楹;手抵在他;肩侧,傅怀砚抬了一下唇畔,顺着她;手腕朝着自己使了一点儿力气,明楹倏然落入他;怀中。


    “君王从此不早朝。”傅怀砚重复了一下她方才;话,“那杳杳知不知道上一句是什么?”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明楹自然知晓。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喉间也紧了一下,没应声,然后就听到他在这个时候低笑着开口。


    “没坐实;罪名,孤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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