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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德裕楼横遭飞祸

作者:时不晚lc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妙苏横了他一眼:“你腰细,系成这样正好。”


    “...”酆栎一时听不出她这到底是夸他呢,还是敷衍他,干瞪着眼将话咽了回去。


    秦妙苏离了主屋来到偏厅用早膳,她急着吃完后要去四夷馆,也不等酆栎,自己独自过来了。进门刚坐下,她就看到他也来了。


    桌边的位置相互间隔得很开,酆栎瞧了瞧,搬起椅子坐到了秦妙苏旁边。可下一秒,秦妙苏就挪开了,离他几寸之远。


    守在旁边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都知侯爷脾性傲骄又高冷,这个家里谁敢给他挂脸?夫人这是发什么牛心左性了?她就不怕侯爷会怪罪?


    众人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垂下眸当做没看见侯爷受了冷脸。


    可让大家更跌破眼镜的是,侯爷完全没有怒意,依旧笑嘻嘻地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夫人碗中,柔声道:“娘子,多吃点。”


    秦妙苏瞥了眼蒸得白胖的包子,皱了皱眉,伸筷夹个馒头咬了一口,完全无视他夹过来的包子。


    酆栎噎了噎,眼皮耸拉下去,也不再说话,两眼只敢盯着自己面前的碗,默默吃饭。


    “我吃饱了,香巧,我们走。”秦妙苏啃完自己的馒头,也没让人打粥来喝,起身飘然出了门。香巧也不知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了,只好急忙跟了出去。


    酆栎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她了,才回过头,眉毛眼睛完全搭拉下来,闷闷不乐。


    “你们看得出,她是不是生气了?”他茫茫然问出口。


    下人们哪敢掺和他们两口子的事,赶忙摆手摇头:“夫人生气了么?没看出来。”


    酆栎叹口气:“罢了,问你们也没用。”他没有胃口再吃,出门后见到冷锋,又问:“兄弟,你有喜欢的人么?”


    不明所以的冷锋被问了个没头没脑:“哈?好像...没有。”


    “你这不行,怎么这把年纪了还没遇到喜欢的姑娘?”


    “...这...属下也不知,可能是时候没到吧。”


    “也罢,喜欢一个人是件苦恼的事,就像她,无缘无故就生我气了。”


    冷锋明白了,原来侯爷又在为夫人的事烦恼:“是不是侯爷您哪惹到夫人了?”


    “没有啊,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我做什么了?”


    “属下虽没有谈过恋爱,可听说过姑娘家心思会敏感许多,或许侯爷也不是做了什么,而是说了什么呢?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指不定夫人是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了?”酆栎茫然的眼神越过冷锋,停留在一丛花上。


    四夷馆内,秦妙苏捧了一垛文书聆听文夫子的讲授,他听说她要考乡试,特意叫了她过去,将书中那些晦涩难解的关节处一一剖明。


    秦妙苏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几个时辰飞速流过,等回过神来,已经日薄西山,几道金橘色的夕照从雕花窗棂间斜斜地泻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文夫子合上书卷,笑道:“今日便到这里罢。你天资聪颖,只需勤加温习,乡试定然无碍。”秦妙苏连忙起身行礼,告别夫子。


    可走出几步,她又立住回转身子,向文夫子弯腰行礼:“多谢夫子不吝教诲。”


    “这是哪里话,真是折煞老夫了,快起来。”


    “不,这是我该做的。”秦妙苏笑了笑,她是真心想答谢文夫子。自她来了四夷馆,他一直对她多加关照,悉心教诲,甚至将平时所学都毫无保留教给她。于她来说,文夫子更像自己的父亲,照看她,教导她。要不然,她不会进益如此之大。


    若乡试得中,她一定还要来郑重道谢。


    文夫子见她如此恳切,平静无澜的眼里也难得地湿润起来。


    “侯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老夫的女儿也和你一般大小,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她,所以有时不由自主会对夫人您产生亲近之感。其实这是老夫僭越了,还望莫要怪罪。”


    秦妙苏愣了愣,才发觉和文夫子认识这么久,但对他的家事一无所知:“夫子有一个女儿?”


    “嗯,和您年龄相仿。”


    “夫子养教的女儿定出落得美丽大方又才华横溢。何时方便,可以让我一赏尊容么?”


    “夫人说笑了,我来自村野之地,之前屡试不中,知天命的年纪才考取进士得蒙圣恩留在四夷馆。我的女儿早已嫁做乡人妇,习惯了那里的日子,不愿进京。她与夫人有云泥之别,见面了怕会辱没了夫人。”


    “怎么会?”秦妙苏还待要说,但忽闻门外有人告知文夫子有人找。她只好与他告辞,先行离开四夷馆。


    回了侯府,秦妙苏只看了一眼澹怀院,就朝另一个方向走。香巧知她与侯爷闹了脾气,不敢多问,只默默紧跟身后。


    两人改道来了思益轩,发现大门紧闭,院里空无一人。秦妙苏愣了愣,看到路过的一名小厮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书房关了门?”


    “回夫人的话,是侯爷命人将这里关了,说是永不复用。”


    “什么?”他竟然关了专门为她布置的书屋?秦妙苏身形一滞,巨大的失落感像张大网一样铺天盖地将她裹挟,整个世界成了灰色。


    他为何这样做?难道因为她今日对他态度不好,惹怒了他?可明明是他先放不下过去的人,换做哪个妻子会不在意?


    秦妙苏有个特点,一生气就容易落泪。此刻也是,愤懑、委屈充斥胸腔,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从脸颊流下。


    看了看紧闭的书屋,香巧也不明白侯爷怎么就如此绝情,惹夫人伤心欲绝。


    “夫人...别难过,不就是间书房么?要不我们去外面买一间?”


    秦妙苏别过脸抹去眼泪:“我没事,关了就关了,看来他的确不在意我。”


    又等了一会,泪水已干,秦妙苏就着井水擦了把脸,决定和香巧出府寻个地方待着,今夜就不回府了。


    二人刚踏出院门不远,忽见府中古树枝桠间不知何时悬起了数盏精巧的灯笼。


    此刻夕阳方敛,暮色初临,那些描金绘彩的灯笼次第亮起,在渐浓的夜色中漾开一圈圈暖黄的光晕,将婆娑树影都笼在温柔的光霭里。晚风过处,灯影摇曳,恍若星河垂落枝头,教人看了不觉心头一暖,连步履都轻盈了几分。


    秦妙苏看得入迷了,再往近走,忽然发现灯笼上还有字。


    “莫蹙春山黛眉愁”


    “且听风吟解郁怀”


    她正琢磨这些句子,忽听香巧道:“夫人快看,这边树上也有灯笼呢。”


    秦妙苏走过去看到这边的灯笼上写:“愿将心事随风散,一笑嫣然胜万秋。”


    小的时候香巧跟着秦妙苏一起也学了认字,看到灯笼上的话,笑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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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还能在府里这样做?怕是侯爷在向您道歉呢。”


    “是吗?我看未必吧,他愿意舍得下脸和我道歉?”话虽这样说,可她心里也猜到了是酆栎特意挂的灯笼,看上面的诗句的意思,的确在向她道歉。


    她继续往前走,看到前面就是翰墨轩的位置了,她想掉头,可前面的树上还挂了灯笼,出于好奇,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一看,让她十分惊奇的是,常年无人的翰墨轩竟然打开了门,里面灯烛盈盈,丫鬟、小厮正列成两排恭敬站着,见她来了齐声道:“恭迎夫人。”


    “这...”秦妙苏有点来不及反应,懵懵地进了书屋。


    酆栎正在写字,见她来了轻轻拉过她的手,温声道:“进来坐坐吧。这里已经许久没用过了,我命人整个清扫了一番,才可在此写字读书。”


    屋内烛火轻晃,映得秦妙苏侧脸柔和了几分。半晌她道:“为何关了思益轩,打开了这里?”


    “你之前不是说,翰墨轩比思益轩更好用,想来这里?我寻思着有这么一间挺好的书屋,的确没必要再弄一间。既然你喜欢这,以后都用这间吧。”


    秦妙苏怔怔看他,心里既欢喜,又感动,还有一丝丝的担忧,她目的算达成了,可他真愿意这么做吗?会不会算强迫了他?一时间几种情绪交织,五味杂陈。


    “你...当真这么想?”


    “当然,就是间书房,我有什么不愿的?”


    酆栎忽然想起旧事,不由低笑:“再说,这里确实有我许多的回忆。小时候,因我写字总不肯认真,横不平竖不直,我总被母亲罚跪。喏,就跪在这张书桌前。”


    看了看他指的地方,秦妙苏不由笑起来。旧时光里的细碎尘埃,此刻都成了化开愠意的暖风。


    一月后


    乡试放榜那日,天光晴好,秦妙苏早早等在放榜处,心情无比紧张。


    等了片时,看到放榜的人穿着红色喜服,敲锣打鼓来了,将红色的榜纸贴在墙上。秦妙苏挤在人群里伸头看,发现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一把拉住也在身旁伸头找名字的酆栎:“在这,在这,我中了!”


    酆栎闻讯大喜:“我就知道你会行的,看来德裕楼摆宴庆贺是板上钉钉了,我这就回去告知大家这一好消息。”


    秦妙苏拉住他:“算了罢,就是中了乡试,若大摆宴席,宣扬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倒显得我们过于张扬。”


    “娘子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那就邀请几个亲近之人,将崔府尹,文夫子请来可好?”


    秦妙苏手挠挠鼻子点点头:“嗯。”


    德裕楼雕栏画栋间悬着朱红的灯笼,映得满堂生辉。席间觥筹交错,众人庆贺秦妙苏中榜,谈笑风生,好不热闹。酆栎亲自执壶,为秦妙苏斟了一杯陈年花雕,笑道:“这一杯,敬你朝乾夕惕,得偿所愿。盼日后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秦妙苏拿起酒杯,眼中盈满笑意,甜甜道:“谢谢夫君。”


    可刚喝完,秦妙苏忽觉腹中一阵绞痛,手中酒杯“啪”地跌碎在地。她脸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栽去。


    “苏苏!”酆栎脸色骤变,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触手却是一片冰凉。他急声喝道:“来人快请太医!”话音未落,已打横抱起人直奔内室,情急间衣袖带翻了白玉酒杯:“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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