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络翻身下马,提着灵狐到惠德帝面前,单膝跪地道:“今日臣运气好,叫我猎了头灵狐,特此献给陛下,愿我朝福泰安康,百姓安居乐业。”
惠德帝摸了摸胡子,越看崔络越慈爱,文武双全还谦虚低调,这样好的郎君,怎地偏偏就是旁人家的?
他幽幽的朝崔临看去,心中生出些羡慕,这崔临可真是会生儿子,是以狠狠将崔络夸了一通,惹得一旁的端王和景王红了眼。
不知道的,还道崔络也是父皇的儿子。
内侍监申经义叫了随侍的尚乘局的兽医过来,重新给灵狐包扎了一遍,待养好伤,便送到五坊中养着,好叫贵人们观赏。
围猎的名次,是惠德帝按照猎物的种类和数量依次加分来算,像赤狐灵狐这种珍贵的,以及狼和豹子这种大型猎物,分数都会高,至于鹿和兔子此种猎物分数就会稍微放低。
崔络的猎物虽不是最多的,但他狩了灵狐,惠德帝点他做魁首当之无愧。崔络却道:“臣不过运气好些罢了,不敢居功。”
惠德帝见他当真无此意,想了想,最后排好的前三名依次是景王,崔络,接下来便是端王得了个第三的好成绩,坐在上首的李皇后也松了口气。
只不过得了魁首的景王却没想象中的半点高兴,父皇夸了崔络好一通,到他这脸上的笑淡的不能再淡。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被崔络那头灵狐吸了去,一时间他出尽了风头,自己这个魁首就跟个笑话似的。
端王也真的笑了,他宁愿叫崔络出风头,也不想看二弟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惠德帝一言九鼎,前十名通通都得了丰厚的赏赐,接着摆手便叫人退下了。
崔络爱洁,马上奔波了一日,一回了帐篷便叫高竹打水擦身。他褪了外衫,笼子里那只绿鹦鹉不停的叫唤,崔络扭头道:“把这只鹦鹉给五娘子送去。”
高竹早就猜到了,笑呵呵应下。只人还未出帐篷,就听自家世子爷道:“放下吧,待会儿我亲自送去。”
沈幼宜惦记着崔络的烤鱼,晚膳便只简单吃了几口。晚上有风,她多加了一件衣裳,刚收拾好,就听素莲道:“女郎,世子爷来了。”
“知道了,叫兄长进来吧。”沈幼宜又对着铜镜检查了遍着穿,才去了屏风外头,一眼就被崔络手中提着的鸟笼勾了过去。
想都没想,她脱口而出:“给我的?”
继妹眼中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崔络淡淡一笑:“恰好撞见,便顺手捉了回来,你养着玩吧。”
沈幼宜接过笼子看了又看,发出一声惊叹:“这只鹦鹉生的真好。”接着她嘟了嘟嘴,看向崔络:“我……我都没养过,能养好吗?平日里它都吃什么?是公的还是母的?它聪明吗?教它说话能不能学会啊?”
继妹小嘴不停,崔络被她接二连三的问题弄晕了头,无奈失笑道:“你只管养着解闷便是,回头我请个专门的仆从来伺候着。”
沈幼宜红了红脸,结结巴巴的开口:“嗯……兄长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完又因自己的笨脑袋笑出了声。
在继兄面前丢了脸,想到自己下赌输掉的那根发钗,沈幼宜佯装生气,哼了哼道:“都怪兄长,害我输了根钗子。”
崔络不明,疑惑的挑了挑眉。
沈幼宜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理直气壮地伸出手:“说吧,兄长赔我什么好?”
崔络轻轻点了点沈幼宜的额头:“……贪心,得了鹦鹉还不够?”
沈幼宜撇撇嘴:“那好吧,兄长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嘴上说她贪心,面上却没一点生气,沈幼宜便敢与他笑着开玩笑。
哪知继兄又道:“方才陛下赏的东西,回头喜欢哪个自己挑了去。”
沈幼宜眼睛一亮,抬眸就对上了崔络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随口说的,不是真问你要东西。”
“那……算了?”崔络闷笑一声,难得开起了玩笑。
沈幼宜:“……”
继兄他变了!!!
兄妹俩在里头说说笑笑的,崔雪珠喊了声五妹妹,带着偶遇的未婚夫卫将军与崔雪妍夫妻俩以及蹭饭的张清舟进了帐篷。
见崔络这个大哥也在,她愣了一瞬,随即把沈幼宜拉到了一边盘问:“张清舟说大哥给我们烤鱼,我在路上还不信呢,真的啊?”
沈幼宜看了眼这阵仗,夸张的吸了口气,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她深呼吸道:“假的,谁想吃谁就得动手。”
刚从继兄那收了好处,她可干不出坑哥的事来。这么多张嘴,若全靠继兄,猴年马月才能吃上不说,也得把他累个够呛。
卫将军卫恒和刑部郎中刘彦见了崔络,肉眼可见的有些不自在了,两人一个把崔络当姐夫,一个把他当上司,对视了一眼后: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崔雪珠和崔雪妍瞅见笼子里的绿鹦鹉,一脸酸气的推了推沈幼宜,肯定的问:“大哥送的?”
沈幼宜垂眸,想解释几句,姐妹俩却道:“行了,早知道大哥偏心你了。”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往河边去,仆从们早拾了柴将火架好,木桶里的新鲜鱼也是方才刚捞上来的。素莲叫人把巾子铺好,上头放了烤鱼的调料,解腻的小菜以及瓜果。
崔络去随州赴任时,路上常风餐露宿,烤过不少鱼吃。他用长竹签将鱼串起来,动作熟练地架到火上翻烤。卫恒跟刘彦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对烤鱼并不陌生。
只有张清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刚开始新鲜极了,跟着他们学的有模有样,他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直到最后发现,只有他的鱼烤焦了时再也笑不出声来。
为人未婚夫的卫恒和夫君赵彦很有自觉,烤好的鱼自是先递给崔雪珠和崔雪妍姐妹俩吃,沈幼宜更不用说,早就巴巴的朝崔络伸手了。
继兄烤的鱼还是挺好吃的,她早闻到了香味。崔络偏头提醒:“小心烫。”
沈幼宜点点头,轻轻吹了会儿,才去咬了一小口。她含糊不清道:“好吃。”
正吃的香,一抬头就看见了张清舟对着那条黑焦鱼苦笑,沈幼宜被呛住了,赶紧喝了口水咽下去,同情的问:“要不……我将没吃过的那半撕下来给你?”
张清舟正要说话,崔络淡淡开口:“你吃你的,我再给他烤一条便是。”
崔世子表情声音都淡淡的,张清舟却莫名打了个哆嗦,心道你敢烤我也不敢吃啊!
他吞了吞口水,装作不在意的说:“……无妨,我口味奇特,这是专门烤焦的。”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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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晚风吹过,好巧不巧的一片绿叶子落到了张清舟头上,看着挺滑稽的,他看了看小夫妻恩爱的恩爱,兄妹情深的情深,只他一个孤家寡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
狩猎总共要进行三天,昨日考校了年轻郎君们,今日惠德帝便放松了限制,不论男女年龄,不论文臣武将,感兴趣的皆可下场一试。
就连惠德帝自己,都叫了崔临等几员老将,要享君臣同乐。父皇此举,让景王有些忧心,想到自己的一番筹谋,他把贴身侍卫叫了过来,低声问:“都准备妥当了吗?”
侍卫低着头:“王爷放心。”
景王嗯了一声,心里有八成把握,就算事败,大理寺和刑部也从死士口中问不出什么。
父皇迟迟不立太子,他等不了了。别看大哥资质平庸,爱自作聪明,他的嫡母李皇后可是个妙人,再加上背后有世家大族王氏撑腰,大哥又是嫡长子,可谓处处都占了上风。
他呢,外祖虽也是朝中重臣,可出身寒门,底蕴哪里比得上百年大族?母妃徐贵妃更是无甚谋略,成日里只会跟后宫妃子沾酸吃醋,事事都要指着他这个儿子。
景王越想越不甘心,若他是从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储君之位怕早坐稳了。
进了围猎场,他知道大哥身边有王家的两名郎君随侍,夹了夹马腹追上去道:“大哥,今日不比试,你我兄弟有没有兴致同游围猎一番?”
端王愣住了,第一反应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琢磨了半天,难道二弟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现兄弟和睦?
王家兄弟紧张起来,想阻止端王,谁料他摆摆手:“本王跟二弟一起能出什么事?你说是不是啊二弟?”
他也不是蠢的没脑子,这话就是专门说给景王听的。
景王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和善道:“大哥说的在理儿,王家郎君不必忧心。”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在惠德帝眼皮子底下,景王还不至于整幺蛾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要不是为了护着端王,两人早想大显一番身手了。
待只剩下两位王爷,一甩鞭子,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奔起来。端王忘了狩猎,只想痛痛快快地跑赢二弟一回。
景王可没兴趣真的陪他,半路停下来,话里话外专门逮着端王的痛处暗讽一通,端王受不得刺激,气的冷笑两声:“二弟既不是诚信相邀,我又何必与你浪费时间?告辞。”
说完像是发泄似的跑起马来,后知后觉才知自己进了猎场深处。
骑射不佳,端王还是很惜命的,握着缰绳就要掉头,只马尾上忽地中了一箭,马儿发起狂来,驮着端王直往前奔。
看着前面的悬崖峭壁,端王白了脸,大声呼救,跳马若是不甚摔断腿,他此生就与储君无缘了,可若不跳便只有死路一条。
端王咬咬牙,还是保命要紧,就在千钧一发时,崔络一箭射穿了马身,催促道:“王爷快下马。”
见来人是崔络,端王心安了不少,大声喊道:“璟……璟行救命啊。”
他腿都是软的,整个人哆哆嗦嗦。
埋在暗处的蒙面人眼瞅出了差错,顾不上多想,这回直直朝端王心口上射了过去。崔络来不及拔箭,弃马挡到了端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