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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继兄

作者:雪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络将昏睡过去的沈幼宜抱回了清雅苑,叫仆妇临时收拾了间客房出来,把她轻轻放到架子床上,拉好了床幔。


    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崔络只能如此行事。


    高竹怕自家世子爷等着急,二话不说直接把老郎中拽到了马上,苦了他一个老头儿被颠簸的直想吐,进了院子腿还是软的。


    见洁身自好的崔世子金屋藏娇,老郎中也不敢多问,只拿出条帕子搭到沈幼宜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他先是紧蹙着眉,随即眉眼渐渐舒展开,缓缓道:“世子无需多虑,女郎应是误食了天仙子,此花虽有入药的功效,然若吸入的量过多,就会产生心中所念所想的幻觉。索性中毒的时辰不多,老夫这便去熬汤药。”


    崔络心中舒了口气,随即想到表妹王黛汐,嘴角浮起两抹冷笑。


    王黛汐原是想着直接下剂猛药,与崔络生米煮成熟饭,叫他无法赖账。然王夫人将女儿训了一顿,道崔络意志力非常人能比,便是中了春/药也不一定能让她们如愿,况且此法过于冒险,恐折了女儿的名声。


    而换成幻药就没有这种顾虑,崔络到底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管他喜欢书还是喜欢剑,只要把女儿当成他喜欢的,他自然会扑上去。


    到时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再叫人出去宣扬一番,看在婆母的面上,为了女儿的名声,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们算盘打得好好的,就是没料到那汤误打误撞叫沈幼宜喝了。


    仆妇把沈幼宜扶着坐起来喂药,然两汤勺下去,她就是不张嘴,全顺着嘴角流了出去。仆妇用帕子擦了擦,急的看着崔络:“世子爷,五娘子不肯张嘴,这可如何是好?”


    崔络沉声道:“你扶好她,我来。”


    他大掌轻轻捏住沈幼宜的下颚,见继妹终于张了嘴,狠心端起药碗一点点给灌了下去。仆妇见状,面上欢喜,只心里偷偷咂舌,世子爷敢捏五娘子的下巴,她可不敢啊!


    喝了药,崔络见继妹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他伸出手背,本想探探她的额头还烫不烫,只忽地收回手,对仆妇道:“你看看五娘子还发热吗?”


    仆妇觉得自家世子怪怪的,但仍旧言听计从的照做,而后摇摇头:“好多了,已是正常温度。”


    “嗯”崔络应了声,嘱咐院里的人都把今日的事咽到肚子里。为了不叫父亲和大夫人他们担心,他打算都瞒着。


    随后叫素莲过来,他又把“醉酒”的沈幼宜背了回去。兄妹间感情甚笃,素莲没有丝毫怀疑。


    因着担心醉酒的女儿,陈清芷一赶回来就去看了沈幼宜,见她憨睡着正香,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小酒鬼,还好有你兄长看着,不然指定要出什么事呢?”


    就这样,沈幼宜中毒一事便悄无声息掩了过去,然崔络跟表妹王黛汐的账还在后头。


    睡了长长地一通觉,次日沈幼宜醒来神清气爽,素莲怕她酒后头疼,上前问:“女郎身子有哪里不适吗?”


    沈幼宜活动了活动筋骨,摇摇头,随后她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脖子,皱眉道:“其他都好好的,就是感觉脖子沉沉的,有些不舒服。”


    素莲笑道:“定是女郎昨夜翻身,落枕了,我给您揉揉便好。”


    沈幼宜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只片刻后,她忽地尖叫出声,双手捂住脸颊,唯一露出来的两只耳垂红的滴血。


    接着立马钻进被褥里,从上到下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在榻上边滚边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完了我完了,我不是喝了醒酒汤吗?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兄长肯定生气了,他不会骂死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边上的素莲被沈幼宜的一系列行为弄的目瞪口呆,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好笑的去扯被子:“女郎这又是怎么了,也不怕把自己闷着?”


    沈幼宜死死的抓住被角,生无可恋地道:“素莲,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出去吧。”


    素莲无奈,好在今儿不用去老太君那请安,她摇摇头任由沈幼宜去了。


    待屋里清静了,沈幼宜才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烧的火辣辣。


    她方才想起昨日她脱了鞋袜,在王家池塘里戏水,被继兄抓了个正着不说,还闹脾气不肯穿。


    最后……最后他没了法子,好像是他给自己穿的。


    沈幼宜忽地看向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脚丫,烫的她赶紧又缩进了被窝里。


    女子的脚,再私密不过,不能随意给人瞧,她……她却……


    沈幼宜又闷住自己的脸,心中实在是觉得丢脸极了,此外还有一点点羞,她没脸见继兄了,只能不住的安慰自己,继兄不是外男。


    只当了一天的缩头乌龟,待继兄从官署下值后,沈幼宜还是跟蜗牛似的,一点点磨蹭到了他院里,只迟迟不敢往里走。


    崔络今日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一会想花仙子是否有后遗症,一会想继妹是否记得昨日的事,又记得多少?


    他更了衣,洗手净面后,忽地偏头问高竹:“五娘子今日有来寻过我吗?”


    高竹摇摇头,老实回道:“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总觉得他回过话后,世子面上的表情又沉了几分。


    “五娘子,您找世子爷吗?可真是巧,世子刚回来。”


    窗户外头有仆妇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继妹慌慌张张的声音,她支支吾吾道:“唔……不是,我不是来找他的,就是随便逛逛。我先走了,也不要跟兄长说我来过。”


    崔络神色一顿,随即推开窗户,叫住沈幼宜的背影:“进来吧。”


    沈幼宜吞了吞口水,苦着一张脸慢吞吞转了过去,总觉得听在耳朵里的这三个字没有一丝感情。


    进了外间,沈幼宜不安地站着,她垂着眸一言不发。


    崔络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声:“昨日……”


    他刚说了两个字,继妹就打断了他,红着脸开口道:“兄长别说了,我知道你定要训我。昨日喝了酒,我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就……就去池塘那……”


    沈幼宜说不下去了,脑袋垂的愈发低,声音也低低地:“总之昨日是我做错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我不轻浮的,兄长你相信我。”


    越说越委屈,珍珠似的泪珠子忽地从沈幼宜眼角滑落,看的崔络又惊又气。别说昨日不是她的错,就是她真顽劣做了,他也只会轻斥她几句,怎会觉得她轻浮?


    他递了帕子过去,转过身道:“我没觉得你轻浮,更不会因昨日的事斥你,把脸擦擦。”


    沈幼宜像是难以置信似的睁大眼睛,抬起头,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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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上回我穿男穿去花满楼,兄长便生气了。”


    崔络眉眼一动,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他面色复杂的看向沈幼宜,故作平静的开口:“你找我,就是为了此事?”


    沈幼宜还懵着,又听继兄问:“昨日……还记得其他吗?”


    “没……没了啊,后面我好像就醉晕了。”沈幼宜捂住胸口,结结巴巴的:“该不会我醉酒后还做了什么糗事吧?”


    崔络微微舒了口气,随口道:“没有。”只下一刻他的心又被继妹提了起来,听她自言自语地咕囔道:


    “昨日真奇怪,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一只比我都大的狗,一身白毛,特别好看,就是凶巴巴的。然后那狗就跟话本里写的会术法的妖精儿似的,一会儿变成大螃蟹,一会儿变成肉夹馍。四姐姐非要跟我抢,我赶紧咬了一口把他吃掉了。”


    沈幼宜一脸憨笑,说到肉夹馍,她竟然真的馋了,眨巴着眼睛问崔络:“我明日出门去买肉夹馍,要给兄长带一个吗?”


    被迫做了回妖精儿的崔络:“……不用。”


    沈幼宜:“那好吧。”片刻后她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昨日丢脸的事就算过去了吧,以后都不提了?”


    崔络颔首,他比继妹更希望她忘记。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沈幼宜终于注意到了崔络掩在圆领下的红色印痕,踮起脚尖伸手要去看,担心的问:“兄长这是怎了?”


    崔络往后退了几步,不经意间避开继妹的手,面色如常道:“无事,许是吃了什么过敏,我随手抓了几下。”


    沈幼宜欲言又止,想说这看着不像抓的,然继兄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她便懂事地把话咽了下去。


    ·


    王府


    崔络的舅舅王尚书憋了一肚子火气,一回府便把女儿王黛汐叫去了书房,开门见山道:“你给你表哥下药了?”


    魂不守舍了一日的王黛汐瞬间就变了脸色,下意识为自己辩解:“父……父亲,您听谁说的?是表哥吗?”


    自己的女儿没人比他更了解,她这副表情一看就做了亏心事,况且外甥没有诬陷她的必要。


    王尚书摆摆手,不想再听她狡辩,只知道听外甥说完后臊红了他一张老脸,他冷声道:“阿黛,我不管你心里还念着谁,父亲已经给你看好了夫婿。今年春闱的状元郎,人品相貌皆配你,清流人家出身,也不算辱没了你。”


    王黛汐白着一张脸,难以置信:“父亲,女儿是王氏的嫡女,凭何只能嫁他?”


    王尚书冷笑道:“你说凭何?一早给你看了那么多高门大户,你瞧得上哪个?如今旁人早已成了亲,你是要上赶着去做妾吗?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推门而入的王夫人哭着骂道:“阿黛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


    王尚书瞪了她一眼:“我要狠心就该早绑了她嫁人去,也省得白白耽误到现在。”他说着没好气的指了指王夫人:“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给璟行下药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吧,是你害了她。”


    他说完甩袖离去,留下哭哭啼啼的母女俩。


    王黛汐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声来,她只知道父亲彻底放弃了她。


    父亲不止她一个女儿,王氏也不止她一个女郎,没了她,还有下头的妹妹们与世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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