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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对垒

作者:清月几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如此关头,黎千梦满脑子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床下的百里岚霁。若真让云天廻上了床,被发现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灵活地向床边一滚,外衫向脚踏一扔,略带挑衅地仰视云天廻道:“你是小孩子么?这么急。有些事,要慢慢品才能尝透个中滋味。”


    说着,她像起舞的蛇一般弯弯扭扭地坐起上半身,“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先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如何?”


    云天廻旋身坐在脚踏上,眸底晕开意味不明的暗流:“什么游戏?说来听听。”


    黎千梦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我们轮流提问,问题必须和回答者有关,答不上来的人就脱一件,怎么样?”


    “有点意思,不过,”云天廻摩挲着她的指尖,“有人说谎的话这个游戏就没意思了,我来下真言咒,说谎者会受万蚁噬心之苦。”


    说着他指尖一亮,两道金光分别汇入二人头顶。


    黎千梦暗暗咬牙——这云天廻真是较真。


    “那我先来,”她抢了先手,“你想做云家家主吗?”


    云天廻看着她,嘴边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手上轻巧地脱掉上衣,接着问道:“你神交了几次?”


    “首先,你得告诉我什么叫神交。”黎千梦有些无语,他怎么动不动就提这个。


    云天廻定定看她:“与另一人神识交汇纠缠,行不可明状之事,即为神交。”


    黎千梦眉头一皱,听上去,她和百里岚霁难道……怎么修仙者还有这么多花样!


    鉴于她也摸不准那算不算,她果断解开腰带,还好只是装饰用的饰品,脱下它也无伤大雅。


    “我之前住的屋子,是不是你蓄意破坏的?”


    云天廻不答,脱下里衣,大方露出结实又精致的上身:“你同多少人行过云雨之事?”


    黎千梦斜他一眼,右手食指伸到他眼前竖起:“一人。”


    她噗嗤一笑,又道,“你很在意?”


    云天廻笑得意味深长,作势要解下白玉腰带。黎千梦忙按住他的手:“这句不算问题,你怎么就知道脱?”


    昏黄的烛光透过纱帐打下,烛焰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连带着落在脸上的光也明明暗暗。


    云天廻伸手一推,将她按在床上,腰带啪哒一声落在地上:“游戏时间结束,该做正事了。”


    “你你你,你别冲动!”黎千梦想将他推开些,苦于对方上身赤裸,一时竟无处下手,不知怎么脑子抽筋,将手卡在了他脖子上。


    “事到如今,这又是什么特殊癖好么?”云天廻覆上她的手,笑得春风荡漾,又像是潜伏在暗夜中吸人精魄的鬼魅。


    黎千梦心慌不已,用力抽回手,张嘴就咬他手腕,奈何对方岿然不动,反而眼睛愈来愈亮。


    妙啊,还给人咬兴奋了。


    见云天廻毫无退缩之意,黎千梦急中生智:“你们男修的元阳不是最重要了么,浪费在我身上,是我道歉还是你道歉呢?”


    云天廻一扯嘴角,笑得别有深意:“我们还可以神交啊。”


    他说着俯下身子,吐息在她耳畔,“你不是很喜欢吗?”


    明明是带着温度的呼吸,黎千梦却遍体生寒,仿若置身冰川腹地。


    “没有,绝对没有,你想错了!”挣也挣不脱,她只得摒息稳住神识,预备死守识海。


    “哦?”濡湿的舌尖掠过耳垂,“可你的识海,分明有别人的味道。”


    原本白皙的皮肤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仿佛再用力一点便会汁水四溅,黎千梦极力克制着本能的颤抖,后悔自己低估了云天廻——难道今日这亏是吃定了?


    正想呜呼哀哉为自己默哀,下巴突地被冷硬指尖死死掐住。


    “你知道识海之于修士有多重要吗?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神交,你真是嫌自己命大。”云天廻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句话,前一秒还似暧昧晚霞的脸,此刻阴得像要暴雨决堤,“你要自己的命,还是要那男宠的命?”


    “啊?”这骤然的转变,黎千梦傻愣愣没反应过来。


    “砰!”


    结实的拳头直直落下,可怜的床板应声而破,当场被砸个对穿。而床上的被褥也一齐遭殃,破了锅底大的洞,眼见着是用不成了。


    这人的拳头到底是什么做的?


    黎千梦的震惊难以用言语形容,谨记着床下的秘密,急忙用身体盖住破洞,嘴上也没闲着:“你发什么疯,大半夜的到我房里拆床来了?!”


    云天廻转了转手腕,笑得像索命修罗:“沉迷此道伤身,你体质特殊,我替你师尊除了这蛊惑人心的妖孽。”


    说着他松拳成掌,眼看着就要将这床彻底拆了,黎千梦一个鲤鱼打挺,抱住他的手臂:“你不要冲动,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动作大了些,中衣松了开来,一截香肩不期然落入云天廻眼帘,他动作一顿:“你还想为了他□□我?真是不知自爱。”


    黎千梦一脸莫明,但也顾不上太多,蓄力一扑,成功压在云天廻身上:“你冷静些,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下来。”云天廻双眼眯起,眼底是翻涌的杀意。


    眼下的姿势着实尴尬,但黎千梦深知他是真对所谓的男宠动了杀心,万不能现在松开他,甚至硬着头皮又使了些力。


    正僵持间,床底下的百里岚霁忽然开口:“云道友,以这种方式再见,实在赧然,望你海涵。”


    这一刻,黎千梦依佛听到清脆的碎裂声,她就像被抓奸在床的渣男,和原配交战正酣,突然间小三就跳出来自爆,白费她一整晚苦心掩藏。


    云天廻面色比之前还要阴沉百倍,拂开黎千梦,隔空取来外衫慢条斯里穿上:“百里岚霁,原来你也不过是藏在女人床底不敢出来的鼠辈而已。”


    “云天廻,这是我师妹的卧房,我在哪里,与你何干?”


    黎千梦拢好衣服,坐在破洞上,见云天廻神情愈加凶戾,试着打圆场道:“百里来看我,事发突然,我还没和人提过。所以你看,根本没有什么男宠,你多虑了。”


    云天廻一脚将脚踏踩成齑粉,拧眉道:“所以你的神交对象,是百里岚霁?”


    “我都说是误会了啊!”黎千梦崩溃道,“你说那什么别人的神识,是他在教授我神识修炼的方法。”


    她的崩溃情真意切,云天廻反而更加愤怒,一张脸红得发黑:“呵!百里岚霁,诱骗自家师妹与你做那种事,司空青知道吗?”


    “我与师妹两情相悦,师尊知道又如何?”


    可惜再是汹涌的怒气,被百里岚霁毫无起伏的语气一对比,都显得格外苍白。


    而黎千梦满头问号,百里岚霁这是在做什么,不断挑衅云天廻,生怕他打不死他?他一个半身不遂只能动嘴皮子的伤患,就不能消停点吗?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联系司空青时,猛地发现云天廻看她的眼神复杂非常,就听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和他,两情相悦?”


    像是害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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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她的答案,刚说完,他就疾风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留下吱呀叫着的房门,在一声声嘲笑着他的懦弱。


    屋内一时陷入长久的沉默,黎千梦心累得说不出话来,看云天廻那样子,难不成真对她动了心?这都是些什么事……难道就因为那几次接触,他就……那他也太纯情了吧。


    她梦游似的站起身,将门扇关好又落上拴,趴回床下将百里岚霁拉了出来。


    全程百里岚霁都睁着那双略略上挑的眼,眸底有什么晃荡着,全不似平日里那副非人的冷淡。直到黎千梦将他抱上了寒玉床,他方犹豫着开口:“小梦,你对云天廻……”


    “我对他只有同事之情,你放心。”黎千梦打断他,伸手掖了掖被子,淡淡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她乏得不行,只想赶紧滚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而百里岚霁显然没准备放过她,眼里蓄起精光,郑重道:“小梦,你初入道途不懂,我却是清楚的,今日你我神识交缠,虽不算神交,但也差不了多少。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我会对你负责的。”


    严格来说,二人神识扭成那样,若不是有人打断,恐怕早就木已成舟。


    黎千梦叹了口气,定定看他:“百里,你喜欢我吗?”


    “……这不重要。”


    “可这对我很重要,”黎千梦眼神执拗,几乎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名节、清白于我而言,远没有与有情人相伴一生来得重要,你我本就对彼此无意,没必要因为一次意外硬绑在一起。你也不必自责,下次注意点就好。”


    说罢,她实在是无心多谈,仗着百里岚霁动弹不得,强行拿毯子将他的嘴盖住,然后自去睡了。


    *


    翌日,天蒙蒙亮,黎千梦便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呵呵呵,你用力推呀,太低了!”


    “对对对!哎哟,小七,你快从我头上下去,当心被甩出去了!”


    “嘤!”


    缺乏睡眠导致的后脑勺闷痛折磨着黎千梦,她掀被而起,打开窗户一声怒吼:“韩、灵、儿!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


    “刚……刚过卯时。”


    五六只水獭惊恐地缩在韩灵儿身后,和它们的主人一道,忽闪着圆圆的眼睛,好不可怜地看着黎千梦。谭欣也在园子里,她离窗户最近,眼底升起水雾,眼看着就要掉小珍珠了。


    黎千梦心底一软,声音柔和下来:“玩归玩,别这么吵,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乖。”


    说是这么说,等她躺回床上,哪还有半点睡意。


    闭上眼就是韩灵儿那双乌黑的眼睛,羡慕起她身上那股无忧无虑的肆意妄为,自身修为不赖,白天有正经工作,晚上当鬼火少女,上有父母辈撑腰,下有小弟们跟随,妥妥人生赢家。


    再看看她自己,新房装修好还没住进去,就被迫来了这里打工,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丢了也没人会为她报警。


    工作还没做好,就惹上这样那样的麻烦,一会儿是身体里有别人的灵力啦,一会儿是老板、师兄双双和自己搞不清楚啦,再干下去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新的“惊喜”。


    唉!


    一声重重叹息,左右也睡不着了,黎千梦草草梳洗一番,又用被褥将床上的破洞掩好,然后迅速开门到了花园里。


    甫一踏出房门,韩灵儿便如小旋风一般冲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个锦盒,笑得像刚偷了蜜吃的小白熊:“大佬,这是拜师礼,请您务必收下我这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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