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凤没来,第三日也没来。
李熙坐在椅子上,手上悠闲地转动着毛笔,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聆听着风声,也没听见其他动静,贺明常没有派人来监视她,李熙觉得有些惋惜。
她明明都说过她要逃了呢,怎么她的话就这般不被人信任?这一次,她可是认真的哦~
李熙想着垂眸看向一旁热气腾腾的食盒,以及食盒下压着的羊皮纸。
她轻轻翻扯,羊皮纸上露出了山川,河流,悬崖峭壁,甚至是花草、树木……
按理说,她被困在这里,连这个房间都出不去,可是却得到了这样一份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地图,这到底是上天眷顾呢,还是她人缘太好呢。
李熙不由得感慨。
继而她又想起了贺明常。
若换了她是贺明常,她可不会像他一样任她摆弄,哪怕只听到一点风声,她都会派一堆人严加看守这里,把这里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可惜了。
不过她已经提醒过她们了,这算是给贺明常“救”她出明康的报酬,可是,他并没有重视,这就怪不得她了。
哎,所以说,多疑是病,得治。李熙啧了一声,手上的毛笔又转了一圈。
“今天吃什么?”李熙似随口问道。
“多宝鱼。”门外传来声音回答了李熙。
李熙微微挑眉,毛笔换成筷子,夹了两块食盒里的鱼,她抿了一口,多宝鱼肉质紧实,鲜美极了,可见费了不少功夫,李熙便笑:“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那就留下来好了。”那人声音淡淡。
李熙起身取下披风披在身上:“那可不行,我还有要是要做,至于这鱼,还是下次再来品鉴好了。”
*
另一处。
“堂主,不好了,出事了!”
贺明常正练着小字,闻言微微抬眸:“慌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黑衣捏了一把汗:“方家军打进来来了!”
贺明常猛然抬头,瞳孔闪烁:“你说什么?”
“方临煦他带着方将军打进来了!”黑衣慌忙重复道。
贺明常身形一僵:“怎么能闯进来,他们怎么知道日月堂的位置?”
他似不可置信,抬手一卷,黑衣便如被漩涡吸附一般被吸了过来,被贺明常掐住了喉咙,微微提离地面:“谁派你来的,你是谁的人?”
黑衣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涨红:“属、属下是野、野犬护法的人,负、负责堂中守卫……还请堂主手下留情,饶属下一、一命!”
他好不容易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脸上已无血色,只剩下眼中含着热泪,似乎在哀求。
贺明常手腕一侧,他便翻了白眼,连哀求的机会都没了。
贺明常如扔垃圾一般将人扔到一旁,又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手上莫须有的血迹,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堂主,兵临城下了!”白老匆匆赶来,面色严峻无比。
白凤和野犬也紧跟而至,白凤身上的衣裳还未来得及穿好,腰带系得很不体面,可见行踪匆匆,而野犬则是满头凌乱,面具都带得歪七倒八。
“怎么回事,我们的行踪怎么会被人发现?”
“我们在此盘踞多年,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突然?当如烟阁暴露的那一刻,什么都不算突然了,现在与其追根究底,不如想想眼下该怎么办吧!”白老皱眉道。
“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打呗!”野犬烦躁地挠了挠,那本身就凌乱的发更加凌乱不堪,仿佛鸡窝一样。
——“明天我要吃多宝鱼。”
“借张地图瞧瞧呗。”
“那我给你个建议,放了我。”
贺明常想起白凤转达他的话,眼神明明灭灭,忽然,他似乎想通了,咬牙切齿起来:“李熙!”
三人同时瞬间看向贺明常。
“李熙在哪儿?”贺明常眼中压抑得快要冒火。
白凤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及李熙,但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安:“还在房间,您找她?我让魅三六去叫她?”
“叫她?”贺明常唇齿间露出冷笑:“你去叫,现在就去,你看看你还找得到她吗?”
“嗯?”白凤不解,她唤了声魅三六。
风轻轻吹过,却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白凤一愣:“魅三六?”
她匆匆要走,就撞见了回来的魅十七,魅十七脸色焦急:“护法不好了,李庄主不见了,同时失踪的还有魅三六!”
白凤不可置信:“什么!”
贺明常冷笑:“果然。”
“堂主,您是说,魅三六叛变,李熙带着魅三六跑了?那方临煦……”
“难道也是那家伙干的?”
白凤和野犬面面相觑。
“不对啊,她被关着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何况魅三六是我亲手带出来的,是我的亲信啊,她怎么会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几日的人背叛我?明明前些日子她还好好的,连李熙说了几句话都会转达给我……除去那些不讲,她还中了咱们的毒,难道她不要命了?”白凤怎么想都觉得想不通,杀手为了活下来可以不择手段,又怎么会为一个陌生人卖命?
日月堂数十年如一日,就靠着这样的理念才让杀手们乖乖听话,李熙就出现了几日就可以颠覆日月堂的信条吗?
白凤不止想不通,还觉得肯定不可能。
“想不通吗?”贺明常扯了扯嘴角。
白凤点头。
“李熙就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人,所以我才让你们不要搭理她,她那张嘴,最是会蛊惑人心。”贺明常眉心直跳,他抬手按了按,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我去把她抓回来!”野犬主动请缨。
对此贺明常只是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行吗?
野犬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罢了,不过是从暗中转到明面上而已,我原本就有此计划,只不过提前了几个月罢了。”贺明常缓缓落座,说道。
“堂主英明!”众人齐声。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野犬问道。
白凤思忖片刻:“探子来报,方临煦此行只带了不到两千人,我们尚有一战之力。”
“那我去!”野犬自告奋勇。
白老看着这两人,忍不住骂道:“两个有勇无谋的蠢货!”
白凤桃花眼微微眯起,似乎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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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白老,您年纪大,我尊老爱幼愿意听您说几句,可是您也不能倚老卖老吧。”
“老夫说错了吗?这几日都是你去给那丫头片子送饭,若非你蠢,她怎么可能逃脱,她不仅逃了,还把你的心腹都带走了,你不蠢谁蠢!”白老冷哼道。
“呵,我再不济也没有像您一样被她打得吐血,老脸都丢尽了吧!”白凤怒目。
“白凤!”
“在又如何!”
二人剑拔弩张。
“够了!”
贺明常头疼欲裂。
他拍案而起:“兵临城下,尤该团结对外,瞧瞧你们,人心浮动,火气冲天,怎么,是要先打残一个还是要先打死一个,让外头的人坐收渔翁之利吗?”
贺明常看向白老。
白老垂眸:“不敢。”
他又看向白凤,白凤避开了他的眼睛:“不敢。”
“白老说得对,现在还没到打仗的地步,如今蛟泉势力界限分明,任何一方势力衰弱对旁人而言都不是好事,方临煦不会动日月堂的。”贺明常说出结论。
“那他冲谁来的?”
贺明常摔下狼毫:“他还能冲谁而来?”
白老眉毛一跳:“李熙!”
就在白老那咬牙切齿二字刚刚落下,就听见一道俏皮可爱的女声响起:
“呀,这么热闹呢,说什么呢?”
这道声音……
四人齐刷刷看向窗外,只见那处趴着一个少女,眉眼弯弯,眼色无辜,煞是好看。
“李、熙!”四道声音合在一起,声色不同,却一样的咬牙切齿。
李熙挖了挖耳朵:“不必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对了,我来告别的,我要走了,这些日子多谢款待。”
“哦,还有,白护法,你的手下很好用,我用习惯了,也一并带走了哦。”
嚣张!
极其嚣张!
简直嚣张至极!
白凤气得胸脯发抖:“魅三六,给老娘滚出来!”
李熙微笑:“旧人见旧主,难免伤感,我就先送她出去了,免得你们抱头痛哭,哎,我真是贴心。”
“你!”
“李熙,你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魅三六的?”贺明常隔着人群冷冷地望着李熙。
李熙指尖绕了绕发丝,似乎在思考:“说服?我没有说服她,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当人的权利。”
李熙莞尔:“对了,再纠正一点,她不叫魅三六,她的名字叫李由,自由的由。”
贺明常的拳头一下子握得很紧:“李由,没有解药她又能自由多久?”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解药这东西还是很好炼制的,是不是,白护法?”李熙朝白凤挤眉弄眼,搞得像眉目传情一般。
“你别诬赖我,我跟你可一点儿关系没有!”白凤白了她一眼。
李熙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
她一跃站稳:“贺堂主,该说的话我说完了,该叙的旧也叙完了,咱们,后会有期。”
李熙,嚣张至极。
白老看不下去,火冒三丈,率先出手:“李熙,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李熙侧眸,唇边弧度未变:“为什么走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