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这是最近的新货,咱们专门找匠人设计的,这钗头镶嵌了南海的珍珠,左侧的弯月做了镂空工艺,拱卫着这明珠,下面的流苏用了六颗银色宝石,也算是明康独一份儿了。”琳琅斋的钱掌柜将东西推过来,细心讲解着,眼睛骤亮。
除去别的不谈,老夫人手下的能人还不少,如今李熙全都收归手下。他们曾还因着听命老夫人为难李熙而惶恐不安,没想到李熙压根儿没有秋后算账,还提高了待遇,他们也渐渐明白自己的新主子是谁,对李熙格外恭敬。
李熙伸手捻起那钗,随着指腹摩挲转动了一圈,那流苏也散落在她指间,衬得她皮肤白皙剔透:“马上入夏,衣衫减薄,各家女子也多了打扮的心思,各家首饰铺子都在出新货,街上是多了不少时兴的饰品,可这不意味着咱们要为了赶时间抛弃品质,咱们要的是长远买卖。”
“东家所言正是,可是这还不够好吗?”钱掌柜疑惑不已:“既衬肤色,又款式新颖好看,还用的是千里送来的好货,应当合年轻女子心意才对。”
李熙直接拆下珍珠,钱掌柜心痛连连:“诶!这!”
李熙将珍珠放在灯下:“钱掌柜,这珍珠看似明亮圆润,可是镶嵌处过于脆弱,凭我轻轻一抽就可拿下,你再看这侧边,平日看不着,但是一旦放在灯下便能看见珍珠上的暗痕,若卖出去到了那些达官贵人手上,咱们琳琅斋的名声就算完了。”
钱掌柜仔细看去,看了半天才发现那几条若有似无的划痕,他惊讶不已:“还真是!我之前怎么就没看见?”
李熙笑了笑,抬手将珍珠安了回去:“现在发现不晚。”
她将钗还给钱掌柜:“去吧,将工匠重铸……”
“好漂亮的发钗,掌柜的,这发钗怎么卖?”柔弱的女声打断了钱掌柜拿回发钗的手,钱掌柜抬头看去,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可一抬头才发现竟没见过:“您是……”
李熙转眸,竟然是她,麻烦了。
她的目光在少女身后迟迟走来的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又看回了少女。
她压低了声音对钱掌柜道:“是静和县主,好生招待。”
钱掌柜脸色一变,虽然他没见过静和县主,可是却不敢不知道她的大名,毕竟在他家主子出现前,那可是整个南朝唯一的县主,窦王爷的爱女。
于是,钱掌柜立马换上了笑容迎了上去:“原来是静和县主,草民有失远迎,还望静和县主恕罪。”
李熙将钱掌柜没接过的发钗放回了盒子里,对于这个柔柔弱弱,走两步路都要晕倒的静和县主,她是敬而远之的,万一被赖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明熙县主原来也在这儿?”顿了顿,她看向李熙手边精巧的盒子,惊讶不已:“原来明熙县主也喜欢这钗子?”
李熙不想理她,可她偏偏要找上李熙,无法,李熙只能转头,装作刚发现她的模样:“静和县主?没想到静和县主竟然也会来这种铺子,你得太后如此喜爱,宫中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没有,做不出静和县主喜欢的款式?”
姜安南便掩嘴笑:“幸得太后娘娘垂爱,不过静和也不能恃宠而骄劳烦了太后娘娘,更何况这铺子里的款式也很好看,即便品质差了些,但带个款式也不错。”
姜安南看向李熙手边:“我看明熙县主手边那钗就不错,明熙县主也喜欢这种款式?”
李熙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琳琅斋的新货,何况是有瑕疵的新货,若说出去就是败自己名声了。
于是李熙笑了笑:“是啊,掌柜的说只有一支,我正准备要了呢。”
钱掌柜立马点头附和:“是是是,静和县主对不住,明熙县主已经要下了。”
姜安南十分惊讶:“啊?已经要下了?真是可惜,我也很喜欢呢。”说完她自然看向身后的少年,眼含期待:“方将军,你觉得我带上好看吗?”
方临煦转眼看向李熙,眸光从那发钗带到李熙头上,她一贯素雅,那钗也是,淡淡的月光映着珍珠,银色的宝石如同月光洒下了银辉,淡雅清丽,美不可言。
方临煦愣了愣,一时竟忘记了是谁在问,心不在焉回了句:“好看。”
姜安南眼睛一亮:“方将军也是这般觉得的呢!”
她看向李熙,眼神为难:“明熙县主,这发钗我和方将军都喜欢得紧,你不如忍痛割爱?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我、我与你换……”
姜安南纠结了一下,还是从袖中取出一盒子,她伸手打开:“这是太后娘娘赏给我的金凤钗,送给你了。”
李熙一看就觉得好大的手笔。
那金凤钗虽然款式简单,但看上去份量不轻,感觉沉甸甸的。上面雕刻的金凤栩栩如生,恍若展翅欲飞。
李熙眼尖,能看出那金凤似乎有些年份了,却保存得十分得当,这恐怕在太后手中都是舍不得多戴的宝贝。没想到这静和县主说送人就送人了?
可是静和敢送她却不敢接,金凤诶,这种图案谁敢用?
李熙立马拒绝道:“静和县主,这是御赐之物,明熙可不敢要。”
方临煦也皱紧了眉:“静和县主,这是太后送你的礼物,不可送人。”
“你在关心我?”姜安南眉眼弯弯。
“没有。”方临煦否认。
姜安南却不信,她笑了笑:“放心吧,太后娘娘疼我,不会跟我计较的。”顿了顿,她的脸渐渐变得绯红,声音如细蚊一般:“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
方临煦却一瞬间看向李熙。
李熙挑了挑眉,眼中揶揄:艳福不浅。
他抿了抿唇,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何?明熙县主换是不换?”姜安南问道,虽然是询问,可姜安南眼中并没有一丝不确信,反而像是势在必得。
看得出这位静和小县主生活在极其受宠的环境中,所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于在求人的情况下都能这般理直气壮。
李熙也很想顺着她,不想找麻烦,但是她是开店做生意的,不能自砸招牌,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手上那钗她可不敢要。
于是李熙摇头:“静和县主,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听钱掌柜说,还有还有一批钗过两日就来了,你不如改日再来?”
姜安南闻言拧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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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换?”
李熙无奈:“想换极了,无奈不能啊。”
姜安南却觉得对方在故意找茬儿,有些生气:“明熙县主这话说得好笑极了,一支发钗而已,如何想换却不能换?我都冒着被太后娘娘的责骂的风险将太后娘娘送的钗换给你了,一支平平无奇的发钗竟比太后娘娘还高贵吗?”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李熙还真是冤枉。
这静和县主怎么好说歹说都说不清楚。
李熙叹息:“静和县主,我已经说了,这钗还有,改日就送来了,你没必要与我换。”
姜安南皱紧眉:“明熙县主,昨日那琴你同我争,今日的钗你也要同我争,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熙:“……”
胡搅蛮缠。
她看向方临煦,眼神苦恼,仿佛在说:管管你家县主。
方临煦头一回见李熙如此吃瘪,忍不住想笑,他也确实笑了。
他挑眉: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
李熙:“……”
咋还记仇呢?
姜安南余光一瞥,正巧看见方临煦嘴角未散去的笑意,她怔愣了一下,他鲜少笑的,可为何现在笑了?
他在笑什么?
姜安南狐疑地看向他的目光,但方临煦在她转眸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也目不斜视看向远处。
眼花了?
可是姜安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李熙抬手捏拿起发钗,动了些真气将珍珠嵌稳:“罢了,静和县主若实在喜欢那就拿去吧,金凤钗还请静和县主妥善收好,毕竟是御赐之物,弄丢了是对太后娘娘的不敬。”
“你怎么改主意了?”姜安南半信半疑。
李熙无语:“静和县主若是不要,那我就收下了。”
“休想!钱掌柜,给我包起来。”姜安南说完想了想将手中的金凤钗留下来:“我不占你便宜,这钗仍旧送你,至于太后娘娘那边,我会跟她说的。”
姜安南说完潇洒离去。
李熙扶额:“这小祖宗……”
见她下楼,方临煦才缓缓走来:“为了支钗与她纠缠许久不是你的性格。”
李熙苦笑:“若非这是我的铺子,若非那钗子有瑕疵,我能不卖?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方临煦盯着她的苦瓜脸,她应当是烦恼到了极致,否则哪里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他很喜欢,这样鲜活的她才是她。
他转眸,忽然看见了架子上一支漂亮的白玉蝴蝶双生簪,他伸手取下,自顾自插入李熙发中。
李熙一愣。
他留下一袋银钱:“还是蝴蝶更配你。”
李熙忽然恍惚觉得他从未变过。
可是,人身上的味道是不会说谎的,而他身上,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儿。
李熙眼神复杂。
“临、临煦哥哥……”去而复返的少女捂着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她亲眼看着那个生人勿近的少年郎亲昵地将发簪送入另一个女子头上,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李熙:“……”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