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裴瓷给裴泽道歉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她倒不是良善的人,只是裴泽作为她的亲弟弟,自然和旁人不同。她无意给裴泽造成的伤害,当然要还回去。
然而……
“嗯。”
裴瓷听到这声“嗯”的时候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后便听到裴泽裴泽说:“以前的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裴泽……就这么原谅她了吗?
意识到这点的裴瓷感到不可思议极了,她和裴泽分开,整个认真地打量起裴泽。还是个高中生,个头就和她差不多大了,脸上有没有褪完全的婴儿肥,眼睛圆而亮,眼下是亮堂堂的泪水。恍惚间,与她曾经见到的裴泽一样。
狗狗一样的裴泽。
裴瓷张了张嘴,她有太多想说的话,想问的事,然而到了现在,似乎都没必要了。于是她垂着睫毛,郑重地说道:“谢谢。”
谢谢你原谅了我。
不得不说,从裴泽这得到谅解后,裴瓷松了一口气。
而现在,她要处理另一件棘手的事。
——陆燃。
裴瓷至今还记得当裴泽挥刀时,陆燃挡在了她的前面。
这个动作乍一看没问题,陆燃喜欢她,不愿意看到她出事,t出于身体本能的去护住她,然后被裴泽刺伤,生命危在旦夕。然而……
陆燃是男主。
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他是大气运集结之人。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会本能的去顺从他。别说要刺伤他了,没有陆燃的允许,靠近他都不可能。
而且,陆燃的武力值就不可能这么低。自小喜爱极限运动的陆燃有着一具精美而不乏力量的躯体。当时他离裴泽那么近,想要制服裴泽轻而易举。陆燃需要去挡在她身边吗?
答案是不需要。
而陆燃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在求死。
他在**。
只有当他自己都在自毁的时候,别人才能伤到他。
所以他为什么要**呢?为什么做这样的事,险些害她的任务彻底失败。
裴瓷是有怒气的,一直憋在心里,几乎憋出了心火。她必须要让陆燃付出代价,并且再也不敢做这种事。
思来想去,裴瓷在得到陆燃醒来后,便让裴泽给他打电话。
“要说什么?”说开了的裴泽已经收回了所有的刺,慢慢地变回了没
心没肺开朗的裴泽。他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不然也不会当初在裴池带他回裴家他没拒绝,也会主动向裴瓷靠近。
裴瓷垂着眼皮,眼睛都不抬一下,“就说我快**。
裴泽一愣,“他会相信吗?
裴泽当真以为裴瓷要偏陆燃,他觉得这个谎言一点都不高级,也很容易被戳破。也不知道裴瓷为什么要这么说。
而裴瓷一看裴泽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偏了。果然,无论如何,裴泽的本性都是如此,天真、单纯,心里有着正常人的柔软。否则也不会选择原谅她,也不会明明恨不得要杀她的时候,什么都没想,直接动手了。
他身上有着成年人所没有的执拗和一腔孤勇。
但意外的很可爱。
裴瓷面色柔和了下来,她耐心地解释道:“这么说只是让他过来。
而裴瓷的预想是合理的,果然,当裴泽急冲冲地把话转达给陆燃后,陆燃那整个人一懵,随即拔掉手上的针管,就从病房跑了出来。
他太急了,急得怕他的阿瓷真出了什么事。一旦联想到这样的结果就让他无限恐慌。故而,裴瓷这一有风吹草动,陆燃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裴家跑。
裴泽简直要被陆燃的速度惊呆了。
不是,这也没多久啊。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该走了,要给两人留下能交流沟通的空间。
等裴泽走后,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陆燃急匆匆地跑上前,“哪里受伤了?
“身上哪个地方痛?
“哪里疼啊。
他已经迅速地说出了无数关心的话,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检查。
然而裴瓷一语不发。
陆燃觉察到阿瓷的异样,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阿瓷的身体。见裴瓷还是不说话,他咬紧牙,手就往裴瓷身上探。
在某些时陆燃总是强势的。
而就在陆燃的手指碰到裴瓷的衣服时,裴瓷开口了。
“你凭什么管我?
静。
死一样的静。
陆燃抿唇,不说话。但手上的力气重了一点,他的手掌在碰裴瓷的颈侧,裴瓷便感觉颈侧一片潮热,她不舒服地退了半步,继续刺道:“**没有管别人的资格。
“……嗯。陆燃张着嘴唇,“阿瓷,我还活着。
他记得他快死时裴瓷的呼喊,这是阿瓷不想他死,所以别扭的担心他吗?
他的心一片酸软,语气更
加缱绻,“嗯,我活着的。”
“活着?”裴瓷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她笑了,但很快这笑就收敛了,只有一双带着玩味的笑意的眼睛。她笑着问:“你不是很想死吗?总能找到机会死掉的吧。”
裴瓷这句话让陆燃整个人身体一僵,死?他想死?不……他摸了下耳朵,一副不解的语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裴瓷直直向陆燃逼近,而陆燃忍不住后退,到退无可退的时候,陆燃停了下来。而此时,裴瓷伸出手,她踮起脚,温凉的手指艰难地抚摸他的眉头,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指尖落在陆燃的嘴角,裴瓷说道:“那你当时中刀的时候,为什么露出如此喜悦的神情?”
“你在高兴什么?”
“或者说,你在满足什么?”
陆燃脸色一变,裴瓷的步步追问让他不禁回到几个小时的混乱时刻。那时他、阿瓷和裴泽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他走在最后面,和裴瓷有一定的距离。
陆燃身形高大,五感敏锐,几乎在裴泽缩着身体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故而他一直紧盯着他,在这期间,还看到裴泽怀里若隐若现的**。
他要杀谁?
我吗?
陆燃百思不得其解,而在看到裴泽望向阿瓷时的满眼恨意后,陆燃知道了。
裴泽是冲阿瓷来的。
他要杀裴瓷。
意识到这点后,除了愤怒焦急外,陆燃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那些噩梦一般的片段席卷他的脑海。心里有个声音说道:
够了。
已经够了。
就是现在。
就像走到楼上一跃而下,而他也该冲上去,去拥抱死亡、拥抱爱。
于是他在噩梦中沉沦,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扑上去,迎上锋利的**,剧痛从他的腹部传来,他痛得肌肉抽搐,血脉倒流,而现在,从阿瓷的口中他才知道,原来他当时在笑。
是啊。
他在笑。
因为他在期待,期待这一刻,就像西西弗斯期待着巨石推到山顶的那一刻,就像普罗米修斯偷到火的那一刻,他如此期待着——
如此渴盼着死亡。
因而,在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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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的质问中,她竟然没有任何可以辨别的余地。
怎么办。
又惹阿瓷生气了。
这时候又该说什么。
他空白又茫然。想了半天,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对……对不
起。
不管怎么说,总是要道歉的。
而裴瓷对陆燃的道歉没有任何波动,陆燃总是道歉,不管他做的是对是错,他总是在忍让,百分百的去迁就她。他当然也会因为惹他生气而去改正,至于所谓的改正是对是错他也不在乎。
他根本就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
只要她要求了,他就能去做。
但裴瓷不想要这样,她不是在养一条乖顺的狗,而从始至终,她想要的是一头俯低头颅的狼。
以前遇到矛盾总这样轻飘飘地揭过,但现在不会了,她不想这样揭过,起码到现在快结束的时刻她不想如此敷衍。
于是她直接了当地说道:“陆燃,你很想**吧,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裴瓷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她也是丝毫不留余地,“就算你**,我也不会记住你。
这是真的。
在很早很早以前,当她被抛弃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想法。她不能沉湎于过去,她要向前看,看到前面的风景。
至于过去,可以回忆,但也只能是过去。
裴瓷继续说道:“我的世界很大,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个**除了让我回忆时浪费时间外没有任何价值,我只会不断地向前走,为了治好我的病,为了去体味这五彩斑斓的世界。
“所以。裴瓷垂下眼,“陆燃,你用不着**,你想离开就离开,想淡去就淡去。
“我不会拦你,也不会记住你。裴瓷说到这里,心情不由得沉了下来。这大概是因为告别总是伤感的。陆燃会离开,这是确实的事实。只是早晚的问题。
她也该去接受。
说到这里,裴瓷自己都松快了很多,她的表情也不再紧绷,“陆燃,我已经说明白了,从今以后……
“不!!!话没说完,裴瓷就被打断话,紧接着她的肩膀被陆燃拉住,陆燃脸上前所未有的愤怒,“裴瓷,你为什么总是曲解我的想法!!
“你明明知道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给你,你却冷漠地说出这种我要抛弃你的话!!
裴瓷瞪大眼,也被激出了火气,“明明是你要死的,你根本就没想过我!
“我没想过你?!陆燃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气的发抖,怒而反笑,“我没考虑你?!裴瓷,你到底还要我怎样,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吗?
“我为什么想死?难道我不想活吗?我活着,被你欺骗,被你无视,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被你像狗一样的玩。这也就罢了,这是我贱,谁让我爱上了你,是我该的,我没办法。但是我好歹是个人吧,你还要我看着你和叶清玉相亲相爱吗,你还要我t看着你为了那个贱/种一次次抛弃我吗?
“凭什么啊,凭什么要他那么好过,凭什么我就得忍着。陆燃笑了,“我就是要**,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一辈子都别得偿所愿!!!
这是陆燃最极端最自私的想法!都说爱是无私,爱是让爱人幸福。于是他忍耐,他把自己当成傻子,听着裴瓷错洞百出的谎言,看着裴瓷和其他人逐渐亲昵的互动。他有想过裴瓷嫁给其他人的想法,但只是想想他的心就跟着碎成了一片一片又一片。他去治疗,去用药物压制。去开解,做着一系列极限刺激的运动去麻痹神经。
但是他最终发现——
如果裴瓷不爱他,他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