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爆的雷,远处的火,狂啸的风,心弦在紧绷。
今日注定不同寻常。
有一种预感,不好的预感在心上涌起。
陆青握住了陆芜的手,一字一句缓慢说道:“瑶光,我走了。”
“你——”
“我希望你永远是你自己,”陆青打断她,目光灼灼:“我喜欢的,从来就是你,慕瑶光。”
“她是西离的血脉,应该由我去救。”慕瑶光脱口而出:“不是你的血脉,何需如此?”
“不是我的亲生血脉,那也是我陆青的孩子,更是,陆青与慕瑶光的孩子。””陆青斩钉截铁,声音压着窗外的风声,铿锵有力:“瑶光,此处危险,不必久留,等我消息。”
“我与你分头行动。”慕瑶光坚定地说道:“我已认准你了,也认准你是陆白的父亲,一家人就该生死与共。”
她看着陆青,一滴清泪从眼眶流下:“我也是陆白的母亲。”
是的,陆白与他们并无血缘。
可那又如何?
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腹中的骨肉怎可能保住?
慕瑶光被黎万民打落悬崖,奄奄一息之际为陆青所救。
她在混沌之中,只感觉小腹剧痛,随后陷入了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昏睡了整整三日。
再睁眼时,腹中空空如也。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木牌孤零零立在狼窝旁。她抬眼,只看见一个清秀的男人正守着炉上翻滚的热水。
“我的...孩子?”
“没了。”男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悲悯:“我探你脉象,知你先前生育过。不知……那孩子可还在人世?”
慕瑶光愣了一愣,对于男人提出的这个问题,她也并不明晰,她只明白孩子生下来便被抱走,从此再无消息。
“我不知情。”
男人叹了一口气:“那也怪可怜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此生再难有孕了。
“哦。”慕瑶光对这个宣判无动于衷。王璃满手血腥,她自己亦非善类,两个魔头结合诞下的血脉,本就带着原罪。不能再生,或许是苍天开眼。
随后慕瑶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陆青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了许多,慕瑶光却像隔着一层厚雾,充耳不闻,任由那些话语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即便他说要带她离开这苦寒的西离,去温暖之地,她也毫无反应
“你已然看出了,我并非完璧之身。”慕瑶光冷冷地说道:“带我走也不过是贪图一时的美色,你可知一时的贪欢,能给你带来多大的祸患吗?还请公子回去,莫要纠缠了。”
为了让陆青死心,她甚至用匕首和碎石,亲手划烂了自己美艳无双的脸庞。那张可怖的脸,总该让他望而却步了吧?
不过陆青并非贪恋美色之人,他觉得放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在崖底之下,过于危险,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慕瑶光的身边。
西离这个地方,环境实在是过于恶劣了,别说是出人头地,就算是活下来都很困难。
有事都有人往路边扔刚出世的孩子,任由他们或被野狼啃食,或是直接饿死。
由于食物短缺,野狼也缺少吃食,在外的弃婴,往往还没见到过一个活人就会被野狼叼走。
今日算是这个女婴运气好,被陆青捡了回来。
陆青掂了掂手中孩儿的重量,都有点发愁,不知道这个女婴还怎样喂大。
虽然说有羊奶这种东西,但是总归还是找个奶娘比较合适。
他与崖底那位姑娘住在狼窝的南北两侧,毕竟男女之间授受不亲——
陆青捡回了女婴,实在不熟悉到底该如何喂养,只能拿着小勺子,放在女婴的嘴边,让她多少喝一点。
女婴的哭声回荡在不大的狼窝之中,陆青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那个刚刚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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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的姑娘走到了他的身后。
“孩子,给我吧。”姑娘缓缓开口说道。
“你会喂养吗?”陆青不明所以地问道。
姑娘坐了下来,撕扯开了一块布条,沾满了羊奶,塞进了女婴的嘴中,让她吮吸着奶水。
女婴的哭声渐止,姑娘柔和的声音进了陆青的耳朵。
“你跟我说过,你叫陆青对吧。”
陆青点了点头。
“那好,这个孩子就叫陆白,而我从此之后便叫陆芜。”陆芜转头看他,微笑着,问道陆青:“你带我们走吧,可以吗?”
陆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着急忙慌,点头说道:“可以可以!自然可以。”
陆青陆白,你们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罪恶的血脉。
看着丈夫冲入暴风之中的身影,慕瑶光一边在回忆一边在祈祷,祈愿上苍,能够将罪罚降临到她的身上,不要连累她无辜的家人。
慕瑶光转头,从另一个方向冲入了偌大的千机阁中,她无比的希望,她比任何人都能先找到陆白,
陆青在肆虐的风暴中疾驰,眼前的景象却变得诡异扭曲。仿佛有迷幻的阵法作祟,让他一圈又一圈徒劳地打转,始终找不到出路。往昔的片段在眼前飞掠,清晰得如同昨日——陆白还在他怀中,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眨眼间,日月轮转,星河倒悬,她竟也要成为母亲了……
在走廊的尽头,陆青看见有一个身影静静伫立。
那人手持一柄长伞,伞骨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他未发一言,只是静立在那里,做无声的邀请,邀请陆青跟着他而来。
万般无奈之下,陆青别无选择。
模糊的风暴让陆青的视线也随之模糊,远处的大火似乎愈烈,好似地狱翻腾的景象飘忽在人间之中。
“陆白在我这里,你要她安全,需帮我办一件事。”玉风清的声音透过风暴,从走廊的尽头传来,落入陆青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