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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救活时临

作者:雁下芦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洞口的青竹似是感应到主人的离去,“咔啦”一声骤然冲破石洞的束缚,瞬间拔地三尺,向天空疯长而去,刹那间长成数丈高的参天林木,将整个石洞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在那青竹疯长的一瞬间,一个冒着金光的身影从天际划过一道流星。


    那林木将山洞整个包裹在怀抱之中,黑黢黢一片,像一座巨大的坟。


    洞外之人皆震惊后退,那青竹洒下漫天飞飞扬扬的竹叶,二人眼中噙满热泪,望着那蚕茧一般的山洞,扑通两声跪地大声哭送:“恭送……南澧上神。”


    这是……神冢。


    金光闪过,一张白玉似的木然的脸显露在神冢之前,漠然地冷视着那裹成一团像是回到母亲腹中的神明古冢,缓缓地,不明意味地勾起了嘴角。


    “槲月?”元翁抬起头瞧见的就是她的背影,见她身上金光缭绕,气质浑然天成,超凡脱俗,欣喜地赶忙爬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你修为已复,想必是已经点化了神谕?”


    槲月的脖颈僵硬地转过一道弧度,眼珠像是冻住一般,无神地扫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了。


    元翁喜不自胜,哪还介意她对自己的不恭敬,只回身与菘蓝激动得双双握拳,老泪纵横:“太好了,太好了,总算不负所望!三界有救了!”


    霎时,空寂的山顶唯有两个白胡子老头喜极而泣,互相加油鼓劲儿的兴奋之声,而旁边长立的花季少女,此刻却如矗立千年万年的石像一般,古井无波,冷冷沉沉。


    这场景看起来荒谬极了。


    她站立许久,终于听见两人平复下来的动静,才扭头轻声问道:“时临,可救?”


    菘蓝笑容微敛,有些不情愿地回答:“自然可救,只是你身为神女,不可在这些凡夫俗子身上耗费太多光阴,他们只会拖慢你的脚程。”


    他语气端的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她却不仅好像没听到一般,直接一挥鞭,那炽着灼灼金芒的墨鞭,便好似一块天外飞石向他飞速砸来,他骇然疯狂后退,这才无比沉重地砸在他脚边,激起一个半尺深的凹槽,那凹槽周围还呲啦啦咕嘟着黑烟,看起来像人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长疤。


    元翁和菘蓝霎时心中一惊。


    “你——”


    却见那女子眉心一蹙,一口血便猝然喷了出来。


    元翁怒意瞬敛,甚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的神力皆为天道所赋,一旦你有一丝反抗天道的行为,便会降下神罚,你也不想自己受万箭穿心,万蚁噬心之痛吧?”


    元翁嘲讽的嘴脸在她眼前刺目地晃来晃去,她却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槲月捂着仿佛被钝器重重击打的胸口,咧开一口森森的红牙,颤抖着嘴唇笑了起来。


    真是……狼狈啊……


    菘蓝不耐地挥了挥袖子,“走吧,早些时日启程,也省去费嘴皮子的工夫。”


    于是他们原路返回,只是此时远处连绵山脉仿佛与从前有了些许不同。


    那些停滞的、冷藏的时间,好像从一个盒子里被放了出来,缓缓地流动起来,她肉眼看不真切,却总觉得十分奇异。


    元翁敛袖眯眼望向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


    时临仍然躺在床上,冷汗打湿了他的鬓发,衬得一张脸雪白似的,眉头拧成一段绳,像是在梦里也睡不安稳似的。


    “阿朝,别为了我……”


    菘蓝回头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这小子对你倒是用情至深。”


    槲月只是坐在床边,眉目晦暗地轻轻拭去他额角的冷汗。


    “起来吧,我替他疗伤。”


    “他身体里的灵魄呢?”她并未忘记这两人当时是如何欺骗她,以她爹和时临的命相诱,她才被带去见古神的。


    元翁嗤笑一声,“摄魂弓说穿了也只是一件法器,既是法器便有相克之法,丫头多虑了。”


    她捏住拳,犹豫了一瞬,还是站起来,退至三丈之外。


    只见菘蓝手上出现一个圆形器物,花纹镂空,嵌刻兽形于其上。他广袖一挥,那圆盘便滴溜溜转着横空在他面前,只见菘蓝手指翻飞,右手呈剑指划破左手食指,随后一滴血便直直没入圆盘,那圆盘霎时腾起青雾,仿佛伸出一双手向他抓去,时临的身体像是重影一般,一个黑影从他身躯上脱体而出,正正没入那圆盘之中。


    黑雾散去,菘蓝便收回圆盘,双手结印在身前画圆,向其身躯推出一道青芒,直直将时临身躯腾坐起来,周身洋溢起一段一段的青色光芒,像是淬炼一般,时临脸上倏尔弥漫起痛苦之色,冷汗如雨淌下,颤抖着嘴唇,连鸦羽般的长睫都在不断抖动,须臾有水从睫毛垂坠在颊上,像是眼泪一般。


    他看起来痛苦极了。


    迫使她也必须用指甲捏紧自己的手心,才能控制自己不说出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好像有一股火在她心里四处冲撞,她感觉不到来源,又或许是痛苦太久,她的躯体已经悄悄的千疮百孔,竟然一时连灼烧的位置都找不到。


    窗外的日光像是一把剑刺进她的眼里,瞳孔被烈焰灼烧,迫使她只能紧紧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被炼炉煅烧着一段一段滚下来,像是一条长长的路,她怎么走也走不完。


    就像是眼泪,怎么流也流不尽。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闷哼,她迅速张开眼,却见床榻上一捧鲜血,时临已经面色惨白地倒回床榻。


    “他怎么了?”


    槲月自己都意识不到,她的声音有多抖。


    菘蓝瞧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只是递给她一个白色的大肚瓷瓶:“他没什么事了,淤血逼出,灵魄也抽了,这几枚丹丸给他吃下去,受损的经络就会自动修复。”


    她沉默着接下瓷瓶,元翁啧了一声:“你与他再休整一日,便启程去谯明洲吧。”


    菘蓝瞥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的眼睛紧盯在时临身上,问道:“谯明洲?”


    元翁跟她解释:“你的修为虽然已经恢复,但是并未达到此神力的全盛时期,看起来倒是挺唬人的,只是想对付相戎和他手里的混沌鼎,还是差了些,而这其中的关窍就是——溯业莲。”


    菘蓝紧接着解释道:“溯业莲也是上古神物,只是当年创世神在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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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这器物时出了点意外,导致它流落民间,我们也无法探知到它的具体所在,只知落在了人界,后来再探……便已是在人妖边界一个名叫谯明洲的岛上。”


    “该如何取得,它的功效又是什么?”槲月敛眸简短问道,她现在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多余的交谈。


    元翁对她的态度其实很不满意,只是碍于她并未有失,故而语气有些凉凉地道:“如今你纵使点化了神谕,可离飞升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溯业莲乃是可以化解阴阳,追溯时光的神器,若入你丹田可功力大增,极大提升你成神的几率,只是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取得,那地方传闻是个世外桃源,应当不难,你本事又这么大,自己去探索一番吧。”


    这话说的夹枪带棒,一会说她实力不够,一会又阴阳怪气地说她本事大,往日她听见这些话定然是要嘴上不饶人,直把对面骂的再也还不出口为止。


    可此刻她只是坐在床边敛着眸子,不发一语。


    菘蓝悄悄拽了拽他,“你少说几句吧。”


    她轻轻覆在时临手背上的手突然一动,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去,只见他睫毛翕动着眼眶睁开了一条缝儿,似是感知到她握着他的手,便强自更用力地回握她,冷冽的手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像是一件沾了水的披风似有若无地盖在她的身上,又温暖又有点酸楚。


    缓了须臾,他脸皮轻轻抽动了一下,那双迷蒙疲惫的桃花眼终于翕动着睁开了,与她水光潋滟的杏眼相对,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良久,她张口想说第一句话,却同时听到他干哑的声音——


    “你感觉怎么样?”


    “阿朝,你怎么了?”


    他们缠绕在一起的话仿佛一滴清泉,轻飘飘地落在她火焰四处乱焚的心脏里,却在一瞬间浇灭了那没有来由的绞痛和灼烧感,只剩下一缕黑烟,渺渺吹去。


    见时临的目光执着地锁在她身上,不愿先回答她的问题,她只能低声安抚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槲族长呢?他……”时临的头离开石枕,慌乱地抓住她的手问道,生怕从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任何颓唐的痕迹。


    “他没事,”槲月扭头瞧了一眼菘蓝手中所持的圆盘,低声道,“仙长已经……将我爹的灵魄抽取出来了。”


    时临这才送了劲儿,脸上还不待露出喜意,便见她神不守舍地垂下眼,心中陡然生出疑窦。


    为何……他治好了,槲族长也保下了灵魄,她却丝毫不见喜意?


    他的眼睛不安地在三人身上反复转了几圈,见槲月向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便回以更有力的回握。


    “好了,你们且休整一日吧,”元翁冷冷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便与菘蓝道,“走吧。”


    菘蓝也一敛袍袖向外走去,可见元翁脚程快走出门去了,他忍了又忍,还是扭头低声提醒道:“谯明洲那地方不简单,你们……万事小心。”


    随即加快脚程出门了,像是后面有鬼追着似的。


    槲月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


    菘蓝为何要好心提醒她?


    谯明洲……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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