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你看这个小老头，挺可爱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云秋三人特意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已经跟这里的人无异了。
晓星夜对凡间的东西格外好奇，这不，揭了人家玻璃橱窗上的圣诞老人贴纸，像个小孩子一样把玩呢！
其实晓星夜也才十六七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强大的实力和修仙者的身份，总是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真实年纪。
晓月瞪了晓星夜一眼，道：“你手贱不贱啊！怎么什么都拿。”
“我再贴回去就是了。”晓星夜做了一个鬼脸，就把贴纸贴了回去。
晓月道：“你贴倒了。”
晓星夜回嘴：“我觉得这样好看啊！”
“啊啊啊……呜呜呜……”不远处传来小姑娘的惨叫声和哭泣声，云秋歪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云秋挑眉道：“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谁在欺负女孩子呀！”
晓月道：“啊姐，我们过去看看吧！”
“也好……”云秋三人挤进了人群里，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挟持了一个年轻的女孩。
那女孩子年纪并不大，应该还是个学生妹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还戴了一副眼镜，挺斯文秀气的。
那中年男子面相看起来也不凶恶，但身上散发了几分煞气，眉宇间有黑气弥漫，竟是死期将至。
“怎么回事，这是死前还要拉个垫背的吗？凡人的心思好复杂啊！怪难猜的。”晓星夜也看出了男子死期将至，故有此一说。
“这小姐姐怪倒霉的，活了二十年，好不容易长大了，竟然遇到了这种糟心事。这次留下的伤痕，不得用一生来治愈啊！”晓月咋舌不已。
云秋皱眉不已，微微动了动手指，打算施法救人，晓月拉住云秋，笑着道：“啊姐莫急，救人的贵人，其实早就来了，只是未现身罢了。”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她……”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激动，“我渴了，我要喝水，拿水给我。”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人扔了一瓶水过去。那中年男子又反口说“要喝可乐”，然后就有一个中年女子，拿了一瓶可乐过来。
那男子又说“要别人先喝一口”，围观的一个男子道“你说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我要是喝了，你也要喝”，说罢便喝了一口。
中年女子接过可乐，扔到了男子脚边。那瓶可乐撞到台阶，回弹了一些距离。中年男子用脚把可乐勾到脚边，正弯腰捡可乐时。
那中年女子迅速掏出枪，一枪打在了男子胸口。在那男子倒下之后，又连开三枪，直到将其毙命。
人质被送医救治了，那中年女子收起枪，潇洒地混入人群之中。
晓月自豪道：“啊姐，其实人族并不柔弱啊！只要不是降维打击，人族都能安然应对。我们这些修仙者，只要把居心叵测的非人之物，拦在人域之外就够了。”
云秋放下掐诀的手，苦笑道：“是我多事了，总以为自己修仙了，就能居高临下，俯视以前的同类了。实际上，没有修仙者，凡人也繁衍至今了。”
“没错，修仙者，才是扰乱人间的祸害。”晓月很是认可地点点头，“啊姐你是没见过，那些养在仙门的凡人，早就没了自己的意志和骨血，每天除了祈祷，就是生孩子。”
“在他们看来，没吃的，找仙人，没喝的，找仙人，就连没老婆，都要找仙人包分配。”
“一但仙人拒绝了，那就是没良心，修成了仙，就不管以前的亲人了。家族里的仙人死了也不要紧，只要多生几个孩子，早晚还能再出一个仙人。”
“呃”云秋暴汗：“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呵呵呵，不然呢？”晓月冷笑连连，“为什么我和哥哥，宁愿跑来沧溟修仙学院，也不愿待在门派里修行。”
“说句实话，这种阴暗的事情看多了，有损心性。为什么修仙者天天跑外面游历，既不回门派也不回家，不也正是怕见到这些吗！”
“就不能，不把凡人接入门派吗？”云秋问。
晓月摇头：“第一、门派不会同意，既然说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就是一条蛆，若是有了感情，也得带走。”
“第二、谁没有一个组建修仙世家的梦呢！万一出了个有出息的后辈呢！修仙者修为越高，子嗣就越单薄，有几个血脉后辈，难道不比别人家的孩子更保险。”
“第三、这些凡人，就是一张投名状，代表自己不会背叛门派的投名状，大概跟质子差不多的作用吧！养废了不就更好管理吗？多生孩子，出高资质后辈的概率，不就高了吗？”
“谁都会算账，修仙者也不例外。更何况，第一代凡人的心性，其实已经成型了，是怎么养也养不废的。接入门派，只会是锦衣玉食，是真正去享福的。”
“养废这种情况，一般从第三代开始。到了第三代，差不多有感情的第一代也没了，此时尘缘断尽，也就不觉得有问题了。”
“这边赡养了父母，帮扶了兄弟姐妹，连家里的鸡犬，都是寿终正寝的。”
“那边还有机会组建修仙家族，源源不断的提供一些血脉至亲，作为自己的后辈。这些后辈又可以帮扶自己走的更远，何乐而不为呢？”
云秋嘴巴张了又张，最终闭了嘴。晓星夜也道：“确实，在修仙界，修仙家族比比皆是，但实际上，真正亲身下场，生子嗣的修仙者占少数。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随缘，不会刻意强求。”
“当然了，一些家里死绝，没有凡俗亲人的例外，还有心术不正的例外。”
“但正道大宗门收徒，也会考量六亲的。你以为修行人六亲缘浅，错，其实有六亲的更容易被选中。”
晓月无奈地点头：“没错，修仙就是这么俗不可耐。千年万年不倒的修仙门派，就是这么一代代传下来的。不这么做的，早就掩埋在历史中了。”
云秋叹气：“唉，修仙不都是师徒传承吗？”
“是啊！”晓月点头，“我有个后辈很优秀，给你做徒弟。你家的孙女我很喜欢，嫁给我重孙。这算不算师徒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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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的。”
云秋……
晓月道：“捡个高资质的孩子当徒弟，费心扒拉的养大，没准哪天就叛逃了，这叫沉没成本。”
“跑了还是小事，还会被外人笑话，这叫活该。但有家有根底的就不一样了，徒弟跑了，还可以问责他的家族，让他的家族赔偿，这叫追责补偿。”
“交换徒弟还可以拉拢盟友，这叫合理投资。把自己的位置传承给徒弟，这叫垄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门阀世家这一套，修仙界早就玩烂了。如果还没有形成这种状态，就说明这个修仙界还太原始，没走到这么远来。”
“呵呵呵……”云秋轻笑道，“那接下来，是不是学校遍地开花，变成人人都可修仙了。”
晓月道：“差不多，沧溟修仙学院就是基于这个趋势才出现的，也是属于新时代的产物了。啊姐你没有倚靠任何门派势力，不也能修行了。”
“以后沧溟修仙学院，必定会走的更远。学院势力也会从传统的修仙世家口里，生生扣下一块肉来，喂养来自凡间的修者。不管门阀如何垄断，寒门终究会崛起，只是需要时间和……机缘。”
云秋抿唇微笑，眉宇之间的郁结散去，轻声道：“世界是属于众生的，未来也是属于众生的，只有底层走出的强者，才会真正懂得众生的需求。垄断只是暂时的，压迫无法持久，真正的革新者，定能从底层杀出来。”
“啊姐说的是，命运定会眷顾心怀苍生的革新者，为祂们开路。”晓月笑眯了眼睛，她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也是修仙世家的一员。
晓星夜道：“啊姐，我们走吧！这里也散了。”
“好！”云秋辨认了一下道路，“我们朝那边走……”
“啊姐，你确定你家在这里吗？”晓星夜蹲在路边，他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按理来说，云秋的家应该在城里。但云秋却越走越偏，最后走到这高速路口来了。也就是修仙者体力好，耐力强，要不然走这么远，早累趴下了。
云秋也有点慌了，识海里几个器灵已经笑疯了。
云秋咬唇，强行挽尊：“当然，我自己家，我还能认错路吗？”
晓月建议道：“啊姐，要不，我们打辆车吧！”
云秋无奈道：“这里是高速路口，哪个敢停车载人啊！”
晓星夜道：“御剑原路飞回去？”
晓月翻了个白眼：“问题是要找准地方，飞回去有啥用，能走到这个路口，就不能走到下个路口吗？”
“那怎么办？”晓星夜两手一摊。
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飞速驶过，最重要的是，它竟然是逆行。云秋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轻响，然后逆行超速的小轿车，突然无故翻车，翻到了公路底下。
晓星夜和晓月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云秋。
云秋则背着手，几步就踱步到了小轿车边上。车里满满一车人，刚好只是昏迷，无一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