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一拍大腿，怒吼道：“我可以直接说，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为什么？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免费的金钱，易得的金钱，买走了意志，买走了尊严，买走了拼搏，买走了灵魂。”
晓月高傲地昂头，道：“如果好手好脚的人，躺在家里就天天有钱得，谁会去赚钱，谁会去工作，谁会去努力，谁会去拼搏。原本努力的人，都会被金钱腐朽意志。我可是道宗弟子，最善知天命了，我从不害人。”
云秋被这一通怼脸输出，只觉得头疼，扶额倒靠在椅背上。虽然明知道有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争吵真的毫无意义，因为晓月这个状态，显然不可能被三言两语说服。
最终，晓月道：“我没有错，我不低头，哼！”
“晓月，要不，你俩再谈谈？别再吵架了，好声好气地谈，行不行？”云秋无奈道。
晓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云秋仔细想了又想，觉得他（她）们的矛盾，其实起源于不理解。
夏虫不可语冰，是因为夏虫没见过冬天啊！但如果夏虫见过了冬天，是不是就能了解冬天呢？
云秋越想越觉得可行，便主动联系了元灵天尊……
“晓月，元灵天尊邀我去碧游宫游玩，你陪我一起去吧！”云秋特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浅绿色的裙子上，绣着大片的绿牡丹，头发也盘起，插上一根绿牡丹发簪，显得颇为贵气。
“好啊！”晓月满口答应。
然而，云秋两人却在荒山野岭里迷路了。
晓月指着地图，无奈道：“啊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往这边走。”
云秋皱眉：“这条路我们走过吧！”
“没有，我们没走过。”
“我觉得应该走这边。”
“等等，啊姐，你地图拿反了。”晓月把地图倒转，笑着道，“原来如此，我知道碧游宫怎么走了。”
晓月在前面带路，环境却越来越荒芜，到了后面，竟然寸草不生。土地一片焦黑，充满了销烟味，时不时的，还能看到那土上森森的白骨和一些断剑残片。
“白骨曝于野，也不知道收一收。”云秋俯身，就要捡起地上的白骨，却被一只老鼠紧急叫住了。
“别碰。”一只花枝鼠窜到云秋面前，人立而起，张开两只前肢，尖细的嗓音道，“这些都是域外邪神的尸骨，我家老祖宗说了，它们没有资格埋入我们的领土，必须暴露在土上。”
云秋的动作僵住，道：“祂们已经死了，死者为大。”
花枝鼠道：“但它们的侵略还在继续，前不久还发生了凶尸坟暴动。”
想到那一场凶尸坟暴动的惨烈，云秋叹息一声，道：“你家老祖宗是何人？”
花枝鼠转身带路，道：“请跟我来，我家老祖宗是多宝道人，现如今鼠族的族长。”
“哦，鼠族。”云秋眉头微挑，看来上古神界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啊！
再往前走，白骨越来越多，有的头骨，竟然还堆成了小山。
“啊”晓月惊呼一声，躲到了云秋身后。
花枝鼠轻笑道：“别怕，这些都只是骨头而已。”
“你们为什么要把骨头堆起来？”
“因为它们以前也是这么干的，屠戮了无辜众生，然后砍下头颅，堆起来炫耀。我们可没有那么大度，原谅它们是先人的事情，我们可没有资格。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
花枝鼠停下来，笑着道：“而且这样好管理，但凡这些头骨诞生了诡异，我们立时就能发现，也好尽早灭了，免得跑将出去，兴风作浪，徒增血债。”
“比如说，那个……”花枝鼠指向一个头骨，那头骨慌里慌张的就要跑，却被几只更大更健壮的老鼠用网兜住了。
花枝鼠得意道：“这是这个月第七个了，等月底诡异列车过来，没有被认领走的，就直接打碎了烧掉。”
“当年诸神黄昏结束之后，上古神界一共留下了三宫。隐星宫关押还活着的域外邪神，碧游宫看守域外邪神的所有尸首，凌霄宫镇压域外邪神的所有残魂。”
“盯着这一堆子的骨头，不让任何一个诡异逃出去，就是我的职责。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起，就已经在干这件差事了。每每想起域外邪神的暴行，我就恨的睡不着觉，总是半夜爬起来，一个个头骨，仔细地查看，直到实在熬不住了，才能睡着……”
花枝鼠边走边碎碎念，虽然暴露的信息量巨大，但云秋两人大半都听不懂。
云秋和晓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唏嘘。
这股刻骨铭心的仇恨，光是看到就觉得震撼。因为实在太纯粹，只是为了报仇而报仇的仇恨，未免过于纯粹了些。
再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便看到了一座古朴厚重的宫殿——碧游宫。
其九层台阶下，是头骨累成的京观。云秋和晓月具是一惊，冷风吹过，便觉阴寒又刺骨。
一个头骨突兀地飞起，一张大网撒下，头骨张口吐出一道雷火，将大网烧尽。
那头骨并未飞向别处，而是朝着云秋飞来。云秋已经芳华在手，只等那头骨靠近，便打算斩下。
那头骨在云秋身前三尺停下，哭诉道：“冤枉啊！我冤枉啊！”
云秋把晓月挡在身后，横剑于胸前，道：“你有何冤枉，尽管说来，我听着便是。”
那头骨道：“我们远道而来，本是来帮助祂们发展的。我们想与祂们合作互惠，实现共存共荣的伟大目标。可祂们不仅不领情，还把我们杀了，筑成这残忍的京观，祂们都是恶毒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好神啊！”
“呵呵……”云秋冷笑，“我若是没有看过《隐秘之书》，还真会被你给诓着了。屠灭十二神城，就是你们所说的帮助发展。到处烧杀抢掠，就是你们所说的合作互惠。拿上古神界的无辜众生做残忍的实验，就是你们所说的共存共荣。好大的脸，写在书上我都不忍看的事情，你们都做的出来。拿你们做京观残忍，我倒是觉得是你们应得的。”
“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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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伟大，你也该死。”头骨朝云秋喷出雷火，云秋一剑将其劈碎。
云秋拍了拍毫发无损的衣服，冷笑道：“原来真有神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当真是长见识了。我看你们不必称之为神了，以后就叫域外邪魔吧！免得脏了神的称喂。”
“啊姐，这种家伙，也会脏了魔的称喂吧！”晓月讥笑道，“一群堕落的家伙，连我也颇有耳闻呢！当年可是屠灭了九千九百界，如今还有脸说共存共荣，简直要笑死我了。”
“道德的崩坏是毁灭的开始，粉饰的再好，也掩盖不住肮脏的内在。做了泯灭人性的事情，就是做了，哪怕说出花来，也还是做了。断没有一边屠杀，一边说自己是善良的。君子论迹不论心，是好是坏，且看祂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云秋抬脚，拾级而上，头也不回道：“晓月，不必理会这些家伙，我们只与品德高尚的神灵来往。”
“好嘞，啊姐，等等我……”晓月提起裙摆，小跑跟上。
走到大殿门口，竟然有大量的石像，脸朝大殿，分开跪在了大门两边，殿前偌大的广场，竟然只留下了一条狭窄的小道。
跪在最前面的，也离大殿最近的石像有三尊，每尊石像旁都竖了一块石碑。一面刻着‘勿忘界耻’四个血红的大字，另一面则刻着石像的名姓以及罪行。
日神，域外邪神之首，屠灭九千九百界，入侵上古洪荒诸天神界，最终被南山山神·玉章所杀……
月神，日神亲妹，域外邪神之首，屠灭九千九百界，入侵上古洪荒诸天神界，最终永囚隐星宫……
时序之神，日神之妻，域外邪神之首，屠灭九千九百界，入侵上古洪荒诸天神界，最终分体逃跑，至今下落不明……
……
“唉”云秋叹气，最终踏入了碧游宫。
碧游宫中，大殿广阔，有大量蒲团，整齐地摆放在宫殿里。每个蒲团上，都放了一样东西，有的是羽毛，有的是爪子，有的是牙齿，有的是鳞片，有法宝残片，亦有染血的甲胄，甚至还有一块破布，四分之一把剪刀……
“你们来了。”上首摆放着云床，元灵天尊靠在其上假寐。多宝道人则站在云床边，朝云秋两人微微颔首。
“师叔，我把这泼猴带来了。”慈航真人提着孙如意的本体，一只金丝猴进来了。
那金丝猴见到晓月，冷哼一声，特意别开脸去。云秋则绕有兴致地靠近，投喂了一个五味蟠桃。
“既然人已经到齐，那便开始吧！”元灵天尊睁开眼睛，一股强大的威压落下，整个大殿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禀。
除了云秋之外，竟全部就地跪了下去。云秋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退到了一边。
元灵天尊轻轻一招手，就把晓月和孙如意摄到了身前，沉声道：“晓月，孙如意，你们可愿意交换人生，各自感受一下对方的过去？”
“我愿意。”晓月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同意了。
孙如意冷笑：“你这娇滴滴的女娃娃，可别哭着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