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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香六牙篇

作者:植物育苗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曾经香六牙受友人剑谪仙之托处理七大神秘之一的地狱鸟,然而当香六牙追逐地狱鸟虚灵直到魙域,所面对的却是前所未见的恐怖。那是人造的地狱、尸骸遍野。


    但真正令香六牙耿耿于怀的却不是已经死去的人,而是眼前无法拯救的活人。


    年幼孩子呜咽着死在他的面前,他却救不了这个孩子。只因为他晚了一步,只因为祖登龙那轻轻一指,让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成为一滩人形的血肉,幼小柔软得令香六牙无处下手,连抱都抱起。可即使这样,这个孩子还活着。


    痛苦的活着,呜咽着喘息,然后死去。仅仅数秒的故事,却成为香六牙余生难忘的恐惧。


    他还活着、他曾活着。然后死去了。那样痛苦恐惧茫然、挣扎喘息着,死去了。


    有孩子死去了,杀人者却没有收到惩罚。他欣赏过眼前的地狱后自由地离开,香六牙却没能拦住他。


    没能阻拦祖登龙杀人、也没能救下无辜的孩子。香六牙一样没能做到。


    于是诛灭祖登龙、诛杀八无暇成了香六牙余生的执念。


    竭尽所有,牺牲自己、同志、无辜者,无论如何也要诛灭八无暇。永远断绝暗劫时代再临的可能性。百死不悔......不能悔。


    玉文心被香六牙邀请前往汤问梦泽做客,她思索了下,魔能悉非之事不急于一时。她刚把藏渊阁肃君打了,想必再有计划也要延迟到他苏醒。


    于是暂时无归处的玉文心爽快答应了香六牙的邀请,但她却说要等等。


    “有个人要陪我一起。”


    无形剑气擦着白衣鬼魂飞过,逼出躲在暗处偷窥之人,黄衫女子以一个花哨的姿势跌倒在地,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可惜在场没人能读懂他精湛的演技。


    “看了许久,不如一同陪我去。三四。”浅色剑气没入辰三四眉心,玉文心表面做友善邀请状。


    “这不好吧。我们只是初见,直接喊昵称听起来太暧昧了。”辰三四故作推脱之词,心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还是装模作样做着无用的挣扎,目光有意无意期待地扫过正直的山座。


    然而山座没反应,反是玉文心露出深思的表情:“原来我们不算朋友吗?”


    这话真的让辰三四没法接。


    他似有所觉但又无法确定,换言之他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主动去确定这件事。装聋作哑总是比自愿入局好。


    “那真遗憾。”所幸玉文心不爱纠结,她一个响指,愿力化作绳索。


    一头捆在辰三四手腕,一头连在她的手腕。


    玉文心解释道:“其实我一般不对女性使用这种把戏,但幸运的是你不算女性。”


    她的面容被白纱遮蔽,从仰望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的嘴唇,浅粉色,末端上扬像是浅浅的笑,很容易给人好相处的错觉。可是遮住了眼睛,谁又能分辨出她真正的情绪。


    但恨潮生觉得她应该很开心,因为她顺利把自己抓入局了。


    汤问梦泽守门的是墨如鸦,作为唯一一个汤问梦泽和万愿同归双户籍。他主导了汤问梦泽的重建,成为现今武林一时风头无两的明星人物。可墨如鸦其实并不想做这个大明星,有山座西窗月珠玉在前,他实属有心没胆。


    但偏偏神子将他一手推出。山座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问题做不了这个明星。西窗月力挺山座,也受到波及,于是被万愿同归送出的人情就变成了招牌。


    烫手山芋不好拿又不能不拿。


    以至墨如鸦都每次躲着山座走路,问就是心虚。虚到如果不是被西窗月专门找过谈话,表明支持的态度。他差点连西窗月也一起躲。


    遥想他在汤问梦泽做校霸的那些年,何时这么痛苦过。


    这一天墨如鸦又在边监工汤问梦泽重建,边无聊看大门。远远闻到山座香炉的香气就麻溜上树,琢磨逃跑的套路,怎么避免和山座撞上。


    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也不是说说的。


    所以墨如鸦看见了,那个人。远远的,那个令人记忆犹新的珠帘帽,和对方身边跟着的辰三四(他没注意到两人手是被绳索牵在一起了)。一种莫大的恐惧升腾,让墨如鸦身形一晃,差点掉下树。


    树枝剧烈的晃动引起了山座的注意,他一眼就和半挂在树上的墨如鸦对上视线。


    跑不了了。墨如鸦心惊胆战从树上下来,不过须臾,一行三人已经到达他的面前。为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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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看起来不大好的山座,与对方并行的是——“神......你没死?”


    难以分辨是惊是喜,墨如鸦用尽全力才没把“神子”的称呼喊出。那个人和记忆中最后消失的神子几乎一样,只是面前人更高些、服装也有所不同。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墨如鸦,这就是他们万愿同归信仰的神子。


    墨如鸦:有时候会希望自己是聋子。


    “这就是墨如鸦少侠吧,百闻不如一见,汤问梦泽高徒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年纪就已经能担当起汤问梦泽重建的责任,真是孝心有佳。”


    玉文心自顾自无视掉墨如鸦脱口而出的问语,轻易把自己放在前辈的定位上开始满地踩雷。听得墨如鸦恨不得直接堵住神子的嘴,偏偏山座也在场,墨如鸦撑死也只能装傻。


    “前辈谬赞,不知前辈是?”


    “靖玄岛玉衡冥神星。”山座冷不丁开口道,让墨如鸦一惊。


    玉文心则是笑着解释道:“现任。地冥前辈有事无法离开,才将冥神星的重任委托于我。在下出自云海仙门,风裳水珮玉文心。”


    “那个传说中能一边吐血一边打架的牛人。”


    “对,是我没错。”玉文心不觉尴尬应下。


    她妈都不觉得把女儿打断手脚有问题,师叔那个老不要脸的都能对她下得了杀手,她区区边吐血边打架还不是基操。没弑亲是她道德高尚,打输了也是理所应当。


    “不愧是玉前辈。”墨如鸦干巴巴回应。脑子里想得却是,他们神子是不是物极必反得能打过头了。


    两相对望间,气氛竟显得有些尴尬。


    倒是山座,不知道是有意无视、还是未没察觉出其中锋机,从容邀请玉文心入汤问梦泽内一会。玉文心自然无有不应。


    两人聊着没营养的客套话,推开汤问梦泽大门。


    红枫铺道,除去人烟稀少外,一切似乎都与汤问梦泽没出事前一摸一样。时光仿佛停止在过往的某刻。


    墨如鸦松了口气,正欲离开,却在与山座擦肩而过时察觉肩膀一沉。耳畔传来沉稳的声线:


    “辛苦你了,墨如鸦。”


    墨如鸦回头,山座的背影巍峨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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