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和青春期时期的爱恋对象结成伴侣、即将同床共枕是什么体验?
被迫窝在床上,太宰治神色极端复杂地望着在三个房间之中来回穿梭的人。
沈庭榆跟撒欢玩闹着搬家的白鼬一样,活泼愉快地把自己和太宰的东西归拢到公寓内最大的房间里,稍时两人的物品就把周遭塞得满满当当。
“小榆你……”太宰治垂眸看着自己腕骨上的锁链,一时之间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把疑问问询出声。
就在十几分钟前,沈庭榆提出共枕邀请,然后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在得到太宰忸怩同意后她爆发欢呼——然后说自己想把他拷在床上。
太宰治:?
完全无视男友瞬间变得复杂的神色,沈庭榆显然觉得她是个小皇帝,彻底沉浸在自己对美人太宰治进行豪取强夺的强制爱剧本,立志要把豢养对方的计划贯彻实施。
太宰看着沈庭榆从系统空间扯出锁链,“啪嚓”打开,然后对着他伸出手,要金丝雀自觉点把胳膊伸过去要她拷着。
做这个动作时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期待,眼睛亮得可怕,太宰治盯着那材质制式都特殊的镣铐。
沈庭榆快乐又迫不及待,影子在灯光下明明灭灭,恍惚能听见什么黑泥生物在激动尖叫。
“包养,虽说尚未成功,但我有点忍不住了,现在先让我体验一下。”
见那双鸢瞳情绪难明,沈庭榆贴心解释自己的想法,学着指挥家挥舞裹银漆木棍,她把手铐拉扯得哗啦碎响。
随后不由分说拷住那截冷白腕骨,推推太宰示意他去床上待着提升一下氛围感让她开心开心。
太宰治:……
从相识那日起,他便深知伴侣有着异于常人的跳脱思维,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就连太宰也时常难以预判。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太宰望着对方,眉间染上几分无奈,被这独特的脑回路再次哽住。
众所周知,首领宰是很有些端着的生物,于是披着武侦宰大套装的灰线宰自觉要矜持些,以来维护下港口黑手党首领应该有的面子。
虽说这种东西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承认自己很喜欢被伴侣炙热喜爱着实在有点太超过了,于是太宰治拉缓眉眼,音调温和透露婉拒:“小榆,我们要收拾屋子的吧?”
男人偏过头,黑卷发丝轻垂,他歪着头抬手扬扬银色锁链,视线越过狭长眼睫定定看着沈庭榆轻笑:“这样或许……有些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收拾就好。”
紧紧缠绕住手中的银链,沈庭榆努力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震颤。她猛地一扯,将人拽入怀中,轻轻啄吻太宰的嘴角,满意又餍足:“有系统空间呢,再说就拿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很快的!”
“还是说你的房间有什么不方便我看的?”
大脑被唇角的热意烧得恍惚片刻,还未等反应过来,太宰就看见她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话已至此,再推辞反倒显得刻意矫情了呢。
何况,沈庭榆说这话时眼尾耸拉的弧度,分明在无声宣告他不许拒绝自己。
于是太宰挑着眉被沈庭榆锁在床头,看着她哼歌忙碌。
太宰敏锐捕捉到,当沈庭榆将属于二人的物件妥帖安放在自认为最契合的角落时,周身蒸腾起近乎实质的愉悦气息。
心仪的人自甘被困在这方天地,无论是物品还是本人都任由她支配,那种由掌控欲得到极致满足而迸发的快感,取悦到性格底色恶劣的女友。
但,按照对他们那个世界的社会价值观推论而言……
即使未经历过穿越,沈庭榆的品性和那里是否也有些格格不入?
假死……吗。
太宰治沉思着。
眼前这人的阴暗内核绝非文野世界后天锻造的产物。这个动荡的世界不过是一柄锋利的刮刀,将她刻意伪装的表层色彩层层剥落,暴露出内里早已成型的幽深暗调。
这抹共鸣的相似,既让他心生愉悦,同时也……
感到忧虑。
不知道太宰在考虑什么的沈庭榆停下步伐,从系统空间内拿出购物袋,开始纠结今晚给太宰用什么睡衣。
是像以前一样的黑猫玩偶衣呢,还是普通舒适些许的灰丝绸比较好呢……不对,这个思路有问题,我应该问问宝贝的意见。
缓慢调整自心底翻涌出来的那种支配心态,沈庭榆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刚扭头准备开口问询床上的人,就听见太宰开口:
“小榆为什么会想放弃长生?”
一口气哽在喉间。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神经骤然紧绷,沈庭榆面上做出平淡随性的模样,与床上托着下巴观察自己的人对视。
她捏紧手中的衣物开口:“主要是,亲朋好友都不在了,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吧?”
沈庭榆清楚自己的思维早已偏离世俗轨道,她也不希望谁和她会有相同的生活哲学——否则这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要是发在社交平台,恐怕能直接把网友气到心律不齐。
坠入异世界,竟阴差阳错成了救世主,还和曾经坑过自己的人谈起了恋爱。光是想象网友可能甩出的评价,她都觉得画面感十足:「多管闲事」、「圣母病晚期」、「精神状态堪忧」、「恋爱脑重症患者」......这些标签像廉价的贴纸,随时能往她身上糊。
沈庭榆并非不清楚自己的“异常”,但她无所谓。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离经叛道”,却始终抱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洒脱……或者偏执?
拯救不过是顺手为之,既然是只有她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不做?
至于感情,喜欢就是喜欢,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任何道理。
魏尔伦的事情她理解太宰的立场,被算计了也觉得无所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对错而论,再说了以当初的情况无论如何自己最终都会出手。
没像什么修仙世界里谁谁为爱毁天灭地草芥人命,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再说了爱情和理想她一定选后者。
不妨碍别人恋爱脑就恋爱脑吧——虽说听起来一点不光彩。
沈庭榆清楚人活一生理应积极向上以自己为主,但她似乎很难做到拥有正确独立的自我,想回到家乡绝大部分原因是怕自己的失踪蹉跎亲友一生。
对那个世界的和平安稳,她留恋虽强烈但不至于为此拼死拼活——大不了她就把文野世界改变成和平模样嘛。
当然在和平世界备受亲友关怀的感觉非常非常不错就是。
在她看来,如果那些真心在意「沈庭榆」、深爱着「沈庭榆」的人都不在了,又没有必须背负的责任,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就失去了非延续不可的意义。
而且,
沈庭榆目露沧桑:她这一生挺波澜壮阔的,够够的了。
室友一直不赞同这种理念,沈庭榆虽不太能理解但在努力改善,何况在文野世界和江户川乱步相处一段时间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变很多了!
这种想法不能对太宰吐露,假装没看见对方眼神之中的探究,斟酌片刻,沈庭榆皱着眉补充:“长生或许是谁梦寐以求的吧,可惜我很怕孤独啊——宝贝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原来如此。
注视着自以为把想法隐藏极好,实则此刻戒心明显得像是手无寸铁的人突然扎进盔甲住进堡垒里一般的人,太宰治眯起眼。
同生共死。
指骨敲打被面,这个人的生死都能被他占有,卑劣欲望被满足,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能叫他感到愉悦的事情。
但,对于面前这个人的话,太宰治从未掉以轻心,他一直抱着辨别心态在听:先选择不信,再去斟酌是否能够信任。
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沈庭榆的「真实」就像是埋在沼泽地里被精密匣子封存的宝藏,纵使拥有这片领地的管辖权,太宰想获得也得很艰难才能捞起揭开。
而且,太宰治清楚沈庭榆对自己的态度忽冷忽热。
前一秒和自己心意相通公开诚布,下一秒就能避开自己实施计划。
实在不能掉以轻心啊。
视线掠过她手中的衣物,太宰唇角勾织着笑容,心说果不其然,这个人自和敦他们购物时就做好了一切打算。
倘若那所谓的「共赴坟墓」是出于她那扭曲的人生价值观,是由于那潜在的对自身的不重视的话……那这听起来只是在拿他做放弃自己生命的借口啊。
那有些卑鄙呢,小榆。
腰腹猛地被人勒住,温热的感触直接将思绪截断,沈庭榆挂在他身上不满嚷嚷:“难道你不想和我共赴一生?!哇啊,明明我们连家长都见过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不对,话说你还没接受我的邀——唔唔?”
唇被堵住,瞳孔睁圆,视线对上太宰晦涩的眼,沈庭榆愣愣感受着这个吻。
好突然喔……这什么?强制闭麦!
好吧,她喜欢。
眼睑被太宰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刮蹭,似被什么存在蛊惑般,思绪混沌,沈庭榆的眼神有些迷蒙,手指不自觉抬起触碰太宰的面颊,顺着对方线条流畅柔和的轮廓缓慢描摹到弧度优美的下颌。
牙关被轻佻撬开,紧接着敏感处被温热事物很好照顾,舒适感让沈庭榆不自觉眯起眼,那种因刺探而逐渐紧绷的神经软化下来。
察觉到怀中人逐渐发软的身体与意乱情迷的模样,太宰眼底浮现出细碎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悄然扣住她的后脑,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人往怀中带,带着侵略性地加深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意识在缱绻中逐渐涣散,沈庭榆只觉大脑混沌得如同融化的黄油,很难拼凑出完整的思绪。原本停留在对方下颌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攀上太宰的脖颈。
攥着衣物的手,指尖把玩着垂落在床褥上的锁链,金属的凉意让思绪稍清明些许,她心中暗叫糟糕,这人简直就是魅魔啊。
紊乱气息纠缠,随后分离。
还未等沈庭榆回味这个吻,就听太宰治引导般,用着甜腻诱人的声线循循善诱:“如果小榆和她一样不能随便解脱,会对我怎么做呢?”
顺毛安抚般,太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个“她”指的是主线榆。
黑猫睡衣被人轻轻抽走,粗略预想那个情况,下意识避开那双暗沉的眼睛,沈庭榆盯着太宰垂落的指尖,看着那抹瓷白在眼前晃动,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缓慢飘来:“把你制作成标本陪着我,或者吃掉你……也算是陪我?”
话音甫落,太宰搭在沈庭榆后背的手掌蓦地滞住,随后继续动作。
发觉那抹极轻的停顿,沈庭榆心中暗叫不好:哇怎么突然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啦,自己是不是被人用色相诱哄了?这对吗?
又有些疑惑:宝贝这是想做自己的心理医生?
还是想试探自己的黑暗面有多糟糕呢?
搞什么嘛,她可是一中小骄傲/大学风云人物/种花家根正苗红年轻有为的三好青年!
无所觉太宰那瞬息没掩藏好于是散发出的讶然般,眼角挂起笑意,沈庭榆把自己缩进他的怀里,自然地用黏黏糊糊的声音反问他:“宝贝喜欢哪个?”
“都不喜欢呢,好糟糕的想法啊。”
太宰发出了抗拒的声音,轻拍着沈庭榆背部的手力度加大,以彰显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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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此刻沈庭榆莫名幻视他是名对着过了赏味期正在发疯的比格犬束手无策的疲惫受害者——话说回来,比格还是实验犬来着?
直接被这个想法逗笑出声,无视太宰的疑惑,沈庭榆自顾自乐着,很不经意的说:“所以我才那么喜欢鼠鼠啊,有那样的异能却能活那么久,对决起来也很兴奋,不想杀,真有趣……”
「这世界有你可太叫人烦恼,但没有你的话也太无聊了啊……」
冰碴子掉进被火山石灰包裹的岩浆一样,那双眼睛被微凉的神色侵染:“哈哈……不过还请放心吧,我和他不同,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是吗。
可哪有人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变成什么模样呢。
太宰治垂下眼睫。
“安心的啦宝贝。”
无视他的神情,沈庭榆轻笑出声:“我和他不是一路人的。”
“怎么能用痛苦来廉价幸福呢……呵呵。”
她的那抹笑意氤氲着朦胧的虚幻感,仿佛自梦境深处流淌而出。
幽微丝缕的恶意从太宰身上散发,按在沈庭榆身上的手力度逐渐加大,像是绞刑架上逐渐绷紧的绳索一样,把她更牢地禁锢住。
他笑着唤沈庭榆:“小榆。”
“嗯?”
“刚刚没有反驳呢。”
“什么啊?”
“「解脱」。”
*
抱着太宰,我终于久违的睡了个安稳觉。
能叫太宰治这个自杀狂魔对我的心理问题感到担忧和不安,这样想,我还真真是了不起啊?
明明沈庭榆是最不容易死的存在才是。
大少爷,这样在意我的你,真可爱啊。
……不过啊,
还是被父母的话影响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要采取些措施了。
我啊,不需要谁来救赎我才对。
在略过清晨一点愉快插曲后,我和太宰准时来到武装侦探社,开启美好的上班生活。
准确来说,他上班,我摸鱼和听国木田独步指责我摸鱼。
实在抱歉,退休返聘人士对于循规蹈矩上班这件事接受无能,好在很快他就因为有事带着敦出门了,据说是要去找人查找费奥多尔的巢穴。
听到这件事,出于礼貌,我那没什么良心的空荡胸口还是轻轻地痛了下,剧本不能告诉所有人真是抱歉啊,但怀有这样信念的国木田是不可能全然赞同我们的做法的,所以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此刻我正懒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发呆,太宰坐在我身边翻看委托人提交上来的记录。
这次的委托侦探社上下都十分重视,发布人是政府高层,且是那种黑白皆沾的棘手人物。
“所以,是什么情况呢?”
盯着天花棚顶的灯光,我开始问询太宰,对不起喔不想起身,听对象总结好啦。
说完我又觉得有点不对,自己这是在使唤他吗?那很有些危险了,过度依赖谁的话……不对这是自己对象。
那没事了。
我就开摆。
太宰视线轻轻掠过我,随后自然收回,莫名地我察觉到他心情好了不少。
“次月十五日,委托人的合作方上野制药公司的运输车在开往神户港的途中遭遇袭击,押运人员当场毙命。此批药物全部失窃,而袭击人员不知所踪,现场仅留有破碎的花镜片。”
神户港?
oh……
察觉到这段话里的讯息,我眯起眼,心情微泛波澜。
“集团话事人上野凉介曾委托武装侦探社对此进行暗中调查,在获悉全貌后并成功在境内截获被倒卖药品即将出口的药品后,上野集团无法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上野委托武装侦探社呀。
虽说这件事有主线宰推波助澜吧,但还是能从中获悉不少讯息呢?
噗,这样想还真是……环环相扣。
说书先生太宰的声音很悦耳,说这话时不疾不徐,我听着久违产生了几分倦怠。
嗯嗯……委托人他们不完全信任军警,势力也不敌袭击者,且笃信武装侦探社、不,乃至整个霓虹无人能对幕后者随意出手。
“而就在昨日,上野谅介失踪了。委托人于今日清晨登门拜访福泽谕吉,恳请侦探社全须全尾将上野带回来。”
说到这里,太宰突然停下前情提要,偏过头望向我。
对上他那双瑰丽的鸢色眼睛,我缓慢眨了眨眼。
毫无预兆地,他突然就伸出手轻轻点点我的额头,示意我发表意见。
这不同寻常的态度叫我稍感有趣。
这个人从来不会按照既定的剧本走,“顺从”二字天生与他无缘。
宝贝,你又在谋划什么呢?
心底萌生期待,细微放缓呼吸节奏,我告诉自己:我们的时间很长很长,转变好心态,要有耐心,不要急。
这算不算情趣的一种呢?
于是按捺住问询意图,我笑着托出自己的见解:“有意思,前脚失踪后脚委托,用得还是「恳请」这样郑重的字眼,明明之前‘我’不在武装侦探社时,委托人还觉得侦探社对他们束手无策,结果现在态度直接180°大翻转!嘿!”
就差把冲我来的心思摆明面上了。
“丢失的药物名字是什么?”
我懒懒打个哈欠,心说都是熟人,太好玩了。
听见这个问题,点着我的那只手顿了片刻,最后太宰启唇,笑音浸上凉意:“*摩伊赖(Moirae)之吻。”
听见这个名字,几乎瞬间,我的笑容就淡下去了。
海外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