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涟拧着眉望过去。
眼镜蛇颈部膨起的皮褶被蜘蛛的两条前腿贯穿,蛇头被蜘蛛的口器咬下一半,只剩下一半鲜血淋漓地挂在身上。猩红的血珠从那半边冒出,最初是颗颗滴滴,后来聚成几股,像一条小溪一样汩汩流下,染红了它脚下的残骸小坡。不一会儿,眼镜蛇就被耗尽力气,被染红的残躯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扑通一声倒下,底下甚至有不少残骸被这一道震颤带得扬起。
这场巨型蜘蛛与巨型眼镜蛇之间的对抗,以蜘蛛咀嚼两下蛇头再吐掉,为胜告终。
于此同时,纪纯这边由于自己真身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本来就被定性为只有50%妖的她,此刻妖力被尽毁。裹着火焰,冲击到一半的赤峰蛇,在半途中瞬间被烟散,蛇魂化为一丝丝烟缕朝四处飘去。
米斯涟的攻击无效。
祁山乌的锁链破开弥漫烟雾,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下一刻,米斯涟整个身体被惯性带着朝后仰,锁链的另一边从她的身后穿出,心脏被戳出一个血窟窿。见状,纪纯跟上收回大蜘蛛,转而抛向米斯涟。
大小变回原样的蜘蛛,顺着锁链搭构的索道,一路快速移动,跳进米斯涟的心脏内。刹那间,蜘蛛噬咬内脏的锥心之痛通过米斯涟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阵阵传来,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不多时,小蜘蛛好像吃饱了,开始在她的身体内膨胀。须臾,只见米斯涟的皮肤上面,一道道裂缝如同干涸的大地一般,皲裂纵横。整个形态像极了方才她拿在手中的那个,贴满了破碎蛋壳的骨头,只是她的条条沟壑里,隐藏的,是无尽的黑暗。
“有句老话说: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证明暗处已经泛滥成灾。”
“所以题目其实有误导性,你们将人搬上宴席,应该不是五十年前,而是更早。”
“我大胆猜一下。”
“你们一直这么做,却一直没有被发现……大概是因为,你们抓的一直是处在边缘、没有过多社会关系、人人喊打并且虐杀其他生物的一部分人吧?”
“这部分的人,生是祸害,死亦不足惜。”
“而你,在妖界的地位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样。只是你的位置是猎捕者,你的困境更体现在吃不到对自己更有帮助的,人。”
“所以,当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同样底层出身,但已经通过网络实现阶级跨越,导致你不可动嘴的米甚因时。为了不失去这种难得的机会,你便故意使用妖幻,诱导他去剥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好以此结果表示你为受害者,而他将被列入妖界的可食用范围内,好将你的行为合规化。”
“我说的应该没有错吧。他后面所见到的那张,同他一模一样的人脸这件事儿,就已经是你通篇谎话中的最大漏洞。”祁山乌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那条布满锈裂的锁链在她的心脏内,来回转动,试图向考题充分证明自己的“自得性”。
因为,答案为:食妖·人自得,目的为:筛选出不会对妖怪产生同理心的狱员。
同时也因为,锁链跟着自己从心魔走到现在,难说将来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术器,而妖血,应该能起到强化的作用。
听到这些话,现在就仿若是一个被缝缝补补但不完全的裂缝娃娃一般的米斯涟,轻闭着眼,将浑身的痛楚化为诡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她皮肤上那一道道仿若古老深渊的沟壑中,无尽的黑暗像是枯死的海底。随着她诡异、近乎癫狂的大笑,死寂一般的海底,火山开始复生,滚滚岩浆向上翻涌,一抹红色的微光的逐渐破开黑暗,微光愈演愈烈,最初像是一簇小火苗,随后火苗不断生长、燃烧,仿若挣脱了鬼蜮的束缚,将她的裂缝当成涅槃的拘尸那迦。炽热的火舌急不可待地舔舐出来,灼烧周边的空气,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这是来自生物细胞对世界最后的告别。
然后,所有的火山将全部的能量汇聚在一个点,轰地一道热浪劈来,米斯涟的身躯瞬时被这道力量彻底炸碎,碎片被冲击到四处,不等落地便尽数化为灰烬,随着轻风飘落,覆盖在眼镜蛇的一旁。
祁山乌、纪纯二人被能量波冲击地急速向后退去,再放下手来,方才的情景,除了地面留有一滩干涸的血迹以外,再无任何东西,证明它的存在。
“你的蜘蛛镀了层反噬甲?”祁山乌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只见纪纯轻点一下头,随后带着安抚性的温度缓缓抚摸乖乖趴在手背上的小蜘蛛。
然而,还未待两人准备收拾收拾交卷,又是一阵笑声从底下传来。
两人偏头看去,纷纷蹙眉。
只见方才连骨灰都凑不齐的米斯涟,一阵笑声以后,附着在眼镜蛇身上的烟灰开始缓缓飘旋,带起微风,最后降落勾画出一个人形。人形渐渐被重新生长出来的血肉填满,最后显现出来的是一个勾唇不羁的米斯涟。
或者说,这是一个新生的米斯涟。
“怎么办,我好像没死?”米斯涟眼尾扬起,脸上带着对全局充分掌握的得意和挑衅。
听完新生仔的话,祁山乌没忍住,笑出了声,开口说:“我蹙眉是因为你重新长出来的时候太丑了,先长一层死皮,再长骨头把它撑起来。”祁山乌摆了摆手,“秦子瑶都不想碰你。”
随着两声啪嗒音重叠在一起,第26条传送带应声崩塌,穹顶里面瞬间迸发飞舞出无数的残蝶,残蝶通过各式骨骼补全残缺,重生舞动在空中,再齐齐汇聚,勾勒出一只巨大且完整的蛇头。
秦子瑶坐在蛇的眼睛处,待蝴蝶蛇头飞至近处,她瞅准时机,将一手拽着的那个原先缺失下半身,现已被她用一个狱员补齐的人骨花盆,猛然投下。顺带着飞身跳至祁山乌的身旁,稳稳落地之后,偏头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刀柄,刀尖上还戳着一颗还在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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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动的脑花。
“你要的东西,只有这个,心脏被早米斯涟挖了。”秦子瑶漏出一副极其不情愿的表情,“那玩意儿比米斯涟还难抓,217牢室不幸死了两个。”
祁山乌没伸手,只是将锁链唤出来,锁链绕着脑花转了一圈,倏而一收缩、捆紧,脑花顷刻被锁链搅合成残渣、融化,最后化成浆液,悉数被锁链吸取殆尽。
血喂过了、肉咬过了、意识吸取完毕,三个公式已经摆完,答案已经出来,还差最后一个详细说明。
“为了筛选出一批对妖怪不会产生同理之心的狱员,意思就是。”
祁山乌抬手,掌心钻出的锁链牵带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身形如同一条待捕猎时蓄势而动的毒蛇;一旁的纪纯仍在悠闲地转着手中的玉戒,像是在哄宝宝睡觉一般,将周围燃起的对峙一律屏蔽在外;秦子瑶微蹙着眉,等着祁山乌打开那道口子、等着黑夜降临、等着被摆放在餐盘内的残蝶覆上金光色影、等着光影虚化成炽热的火焰、等着它、她们,浴火重生。
“意思就是,”祁山乌终于凝聚完力量,锁链瞬间瘫软,化作一滩铁水,从指缝中流走。同时,远处墙壁上的手镯,爆发一阵剧烈的红色光芒,随着咔咔咔的声音,墙壁陡然碎裂。
“杀掉你那些已经产生妖化的队友。”
血藤手镯持续生长,一把镰刀带着巨力往下凿,从底盘敲碎整个百米高楼。轰地一声,大楼倾塌,空间覆灭。
米斯涟的瞳孔骤然胀大,一条简洁有力的辅助线经由前面铺现,仿若一柄利剑,呼啸之间斩杀一切公式。所有的疑问都不攻自破、所有的方法都失其所用。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以个人生命为首要条件,以精神值为分类标准。
精神值越高,那唯一、纯粹的意识将会掌控全场,任外界汹涌咆哮,我自飘荡在人世间,我且只会沉浮于人潮;
而一旦精神值出现下滑,平静的脑海中,意识稳定且持续地流淌,途中却突然同另一条样态差距巨大的想法相碰,就如同黄河和洮河产生的不恰当交汇一般,内心开始产生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有着无限的形态,可以代表任何事物,同时也想体验一下掌管、操纵这副身躯的享受。于是两具意识开始争斗,互不退让,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所以当人占了上风,降妖除魔便是天理;”祁山乌的声音,不断从秦子瑶的脑海中传来。
“而当妖占了上风,他就是在手刃同类。”
这个考题的关键,不仅仅是每个牢室都被安插进了一个半妖,或者是全妖。
更是匹配到了一个可以支撑到现在,仍保持理智的全人;
还有,拥有想要成为捉妖员的绝对信念,并且保持绝对服从,甘愿被杀的——
我们。
“靠你了,大瑶。”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