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师棠又被关了起来,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感谢她,陂玛王的位置总是有人惦记的,自己杀了他,原本虎视眈眈的人便有了上升的机会。
但同样她又是危险的,万一上来个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她就会被作为笼络人心的工具,以复仇的名义被杀。
事情如她所想,陂玛王被杀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军营,原本沉寂的暗流瞬间沸腾,有些人的心底烧起了火。
等到了傍晚,营帐的门帘被掀开,来的不是送晚饭的侍女,而是那个把自己抓回来的人,那人的表情看起来轻松愉悦,不像是来找茬的。
孟师棠想到了他之前和自己说的话,明白了一切,看好自己,原来是这个意思。
借自己这把刀杀人,真是厉害。
“如何?满意了?”
孟师棠缓缓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一双眼注视着面前的人,明亮锐利,像要把人看透、射穿。
“多谢郡主,”那人向孟师棠一礼。
“如何谢,”孟师棠不想和他虚与委蛇,她只想要一个回报,一个能让她回家的回报。
那人却绕开了这个话题,说道:“我的名字是图傈,会是新的陂玛王,你帮了我,可以不必去死,做我的妃子。”
本来还对这个年轻人又些期望的孟师棠听了这番话又些无语,心中一股无名火,这算什么回报?
或许在古代人看来,不死还能当妃子,应该勉强算是好事吧,但对孟师棠来说完全不是。
“为什么你觉得做你的妃子可以作为对我帮你得到王位的回报?”
孟师棠问的直白,这个问题是她一直想问的,做他人附属品和死,这两者的区别其实是不大的吧,凭什么以施舍的姿态说这种话。
这样的问题让图傈一愣,但是他依旧没回答,回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回家,”孟师棠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不可以,”图傈回绝的干脆,“你不可以回去,如果你想回去,那就是死。”
不知道是不是图傈大盛话不好的原因,他说的话听起来可怕,但是表情却是和话语极其不匹配的,看的孟师棠心里又是一阵无名火。
孟师棠垂眸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再次对上图傈的眼睛,无比坚定的说:“那便杀了我吧。”
图傈的皱起眉头,他对孟师棠的回答感到意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试图看透她的心思。
然而,孟师棠的眼眸很平静。
“为什么?”现在轮到图傈疑惑了。
孟师棠没有回答,只是坐回了桌案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她一直告诉自己,活下去才有希望,可是走到现在,她突然觉得有累了,要是一直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活着,一眼看不到头,那么她依靠什么活下去呢?
她不想受制于人。
见孟师棠拒绝交流,图傈离开了。
过了一会,侍女送来了晚饭,还有庆阳的嫁衣,一壶水,一袋肉干,营帐门口还有马儿的声音。
侍女告诉孟师棠,图傈说可以让孟师棠穿上那日的衣服再逃一次,依旧骑马而行,一日后他派人去追捕。
用了饭后,孟师棠麻利的穿上了红衣,跨马离开了。
图傈看似是让了她一日,但孟师棠能逃的概率是极低的,这一点她无比清楚,图傈给她的马是普通的马,而追自己的人定然用上等的好马,自己是大盛人,追自己的是游牧民族,在马术上也有分别。
但是不走就是一个死,不如试一试,概率再小也有生的希望,有机会回大盛,她就会去试一试。
草原上没有遮挡物,孟师棠能做的只有跨着马疯狂的向南而去,从黑夜到清晨,一夜过去,她都未曾停下,不仅是她累,马儿也累,速度已经不如出发时候了。
孟师棠停了下来,下马,让马吃草补充体力,也让自己休息一下。
清晨露重,草湿湿的,但她顾不了太多,直接躺在了地上,腿很麻,屁股也是,腰很酸,一抬手,这才发现,手已经被缰绳磨破了。
坐起身,用头上的金笈划破裙摆,扯下些布来包在手上,看看裹着红布的手,再看茫茫草原,孟师棠忽觉悲凉。
她本不喜欢靠别人,但在此刻,她很希望姜璇跨马而来,带走她,不要让她再吃这样的苦了。
此次若是能回大盛,她定然不会再插手天家的事了,她只想好好休息,好好活着,再也不想遭此劫难了。
为什么两国的营地离得太远,远到她逃了不知多少次都回不去,选到她快要被逼死了也不知回不回的去。
吹了一夜的风,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悄无声息的从脸上滑落了。
修整了一下,喝了点水,有吃了点肉干,孟师棠重新跨上马,继续向前。
骑在马上,风声掠耳,孟师棠无暇思考。
她不知道的是,图傈并不会轻易放她走,自然就不会信守让她先行一日的承诺,在日出之时,图傈的人就出发了。
到了傍晚孟师棠到了一处边境的废弃的小村,想着休整一下,刚喝了点水就觉远处异动,马儿也停止了吃草,发出不安的叫声。
孟师棠不敢掉以轻心,解开了栓好的马,迅速离开。
到如今,她也明白了,图傈看着仪表堂堂的一个,底子里还是阴的,这一日还没过去呢,就有人追来了,说什么让自己一日,都是假的。
来的人还不少,孟师棠没有看见他们,但马儿已经感受到了危机,这匹耐力一般的马也在拼命的跑。
一人一马,在夜色中狂奔,如同昨日模样。
发髻以及凌乱了,孟师棠一伸手直接把头上的没用的头饰都薅了下来,往远处一抛,只留那支金笈被孟师棠紧紧抓在手中。
墨发如瀑,红衣胜血,白马飞驰,似是夜色之中的明星,草原之上的明珠。
孟师棠和马已经进了全力,到此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身后的马蹄声已经可以听到了,是来自远方的巨响。
猛的一勒缰绳,身下马仰身,差点把孟师棠甩下来。
待它双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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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孟师棠翻身下马,脱下身上的红蟒袍,系在了马鞍上,转身摸了摸马头,轻说一声对不起,随后绕到马后,用力把手里的金笈刺到了马臀上,马受了刺激,撒开蹄子,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带着一抹红色的马儿跑远,孟师棠不顾身体疲惫,奋力朝着和马相悖的方向跑去。
在她心里只剩下对苍天的祈求,可怜见的,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要再失败了。
此时此刻,她只恨这里不是非洲大草原,同是草原,热带草原零星出现的树都是高大的,猴面包树,金合欢树,若在此时给她其一,她就会拼了命的爬上去躲起来。
很可惜,这里是温带草原,没有高大的植被。
跑了好一会,孟师棠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腿一软,直直的扑倒在了地上。
翻过身来,躺在地上,孟师棠看着天,忽有种死不瞑目之感。
她现在依旧是极其危险的,一群人在追杀自己,就算他们被马误导了方向,草原上还是很危险的,其他的不清楚,有狼是肯定的,虽然她有匕首,但是若是遇上了狼,按照现在的体力,大概率是要被当成小点心的。
若是被追上了,那就更是完蛋,不被就地处决,就是带回去虐杀,也有可能是先奸后杀。
她不要坏结局,这一路上,她不容易,不能前功尽弃。
孟师棠坐起身,补充了一点能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有撑着站了起来,向前跑去。
体育老师诚不欺我,剧烈运动后不要突然坐下又突然继续运动。
孟师棠感觉身体上似乎是绑着千斤重的铁块,重的要死。
胸腔剧烈起伏之间,孟师棠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这一晕,孟师棠掉入了一个破碎的梦境中。
在梦里,她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四个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围着自己,每个人都是疲倦悲伤的表情。
接着又是慈宁宫,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几个宫人抬着一个人被雨浇透的少女匆匆离开,那人便是孟师棠自己。
然后是督主府内已经修好的雍香园,花团锦簇,姜璇就站在庭院内笑看自己,孟师棠想走过去,可是怎么也走不到姜璇身边,她想张口叫姜璇走过来,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过去的,现在的,爱的,恨的,一个个场面不停切换后一切归于混沌,所有人围着她,书里书外都家人朋友,姜璇,还有原主。
所有人都没有动,只有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缓缓走近她,满脸是泪,原主牵起她的手,丹唇开合,似是说了什么,可是孟师棠听不见,她想给她擦眼泪,又发现自己动不了。
最后原主抱住了她,两个孟师棠紧紧相拥,所有的一切化为点点亮光散去。
孟师棠醒了,身上疼痛难忍,唯一确定的是她还没死。
她睁不开眼,一是眼睛因流泪肿得像核桃,二是光太刺眼,三是头晕无力,总之就是睁不开眼睛。
但她心中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处,她盼望着自己自己回到大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