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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第一百零六章:选官

作者:何云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琼林宴后,新科进士开始选任官职。


    楚国大长公主特意召见了叶倾华等四位女子入府。作为首批女子科举的开拓者,她们未来将成为女官体系的重要标杆,每个选择都牵动着后来者的道路。


    庭院里春光和煦,曾经笼罩着阴郁气息的树影此刻被阳光穿透,枝头新绿萌发。


    楚国大长公主看着下方朝气蓬勃的姑娘们,不自觉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来,“都说说你们今后的打算?”目光落在乖巧文静的李幼珺身上,“若玉,你先来。”


    李幼珺准备站起上前,被楚国大长公主挥手阻止,“随意些就好。”


    “回禀殿下,已与文焕及谢家长辈商议妥当,打算先完婚再备战三年后的春闱”李幼珺说道。她口中的文焕便是谢灼,是她细细斟酌后给自己选的夫君,不仅才貌俱佳,最主要的是谢家家风正,且允许她入仕为官。


    “子嗣问题如何考量?”楚国大长公主直指要害,生育始终是女子仕途的重要关卡。


    “婚后便会着手此事。”李幼珺耳尖微红却语气坚定,“若能一举得男自然最好,如若不然,便先入仕途再寻契机。谢家允诺无论男女,教养之事皆由家族共担。”


    “如此甚好,若是那时本宫还在,必保你们产后复职之路。”楚国长公主叹道。


    话音刚落,叶倾华笑着接话,“姑祖母哪里的话,您定能福寿绵长。如今女科初立,恰似破土新苗,正需您这般参天古木遮风挡雨呢。”


    “你呀,尽会哄人。”楚国大长公主笑道,“不过女官生育一事还需尽早定下章程来才是。”她瞥见叶倾华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明珠可有良策?”


    “有些粗浅想法,待拟成条陈再呈您过目。”如今楚国大长公主已六十有八了,年近古稀,未必能保女科几年,需得尽快在朝中立下规矩来。


    楚国大长公主颔首,目光转向谢灵,“鹿鸣今后有何打算?”


    谢灵扬起甜甜的笑颜,“回殿下,我和家人商议,决定去礼部谋个闲差。”她本就没什么野心,当初报考不过是为了凑人数和陪姐妹。


    “也罢,安安稳稳也好。”楚国大长公主已看出她的性子,不过还是有点可惜,谢灵很是聪慧。


    “昭明呢?”


    “回殿下,我还没想好,还请殿下指点。”赵英如答道。


    赵英如办案能力有目共睹,春闱放榜后,三司同时向她抛出橄榄枝,大理寺许了寺正之职,正六品;刑部许了西南道主事一职,正六品;督察院许了监察御史,正七品。


    楚国大长公主思索片刻后分析道:“若你是男子,本宫建议你去督察院,官品虽低,却是除翰林院外最清贵之地,有助于日后升迁,但你是女子,督察院最是固执,恐怕前景不广。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公正廉明之人,两地都不错,端看你个人意愿。”


    “多谢殿下,我想去大理寺。”赵英如与余唯有过合作,此人可信。


    只剩叶倾华一人,但她在一甲,不出意外会直接入翰林院任编修。楚国大长公主对她嘱咐道:“明珠,翰林院藏龙卧虎,你切记谨言慎行,多观察多学习。”


    “多谢姑祖母。”叶倾华先是道谢,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与师父商议过了,我要外放。”


    “嗯?为何?”楚国大长公主有些震惊,多少人想入翰林院,而她则要放弃。


    “翰林院是个好地方,可惜不适合我。”叶倾华解释道,“作为女子,能完成科举已是朝臣妥协的极限,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女子在‘储相摇篮’里成长起来,我必然举步维艰。唯有外放,拿出实实在在的政绩说话,才由往上走的可能。”


    楚国大长公主指尖有节奏的点着案桌,权衡利弊。外放确实是打破困局的良策,但其中艰辛可想而知,“有把握吗?”


    “有。”叶倾华肯定道。


    “三年呢?舍得?”


    虽然没有点明,但叶倾华已明白楚国大长公主的意思,指的安无恙,果然瞒不过她老人家。她双颊微烫,笑道:“姑祖母,从我选择入仕开始,这就是我必经之路。三年而已,等得起。”


    她等得起,安无恙却等不起。


    在知道他要外放时,安无恙第一反应是慌张,他拽着叶倾华的袖子,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你不要我了吗?”


    叶倾华哭笑不得,哄道:“没有。三年而已,很快的。”


    安无恙想开口挽留,却想起自己说过会让她飞,到嘴边的话几经打转,最终化作一句:“你想去哪里?”总会有办法和她一起的。


    “最能做出政绩的贫困之地。”


    安无恙脑海里划过不少地方,最后停留在一处,“好,我等你。”


    等是不可能等的,他的夜明珠太耀眼,他怕引来他人觊觎。尤其是云舒那厮,他明显察觉那厮贼心不死,若是能解决蓝思容这个障碍,只怕要回头和他抢人。他必须守着她!


    回到镇远侯府,安无恙径直去了老侯爷荣安院。


    “老头,我要回福州大营,尽快帮我办了。”安无恙坐在安成对面,拿起勺舀了一碗血燕。他得保养一下,那丫头喜欢他这张脸。


    “你要去军营,你不是才......”虽然这小子什么也没说,但这几天日日春风满面的。


    “就说你能不能办吧?”安无恙问道:“对了,现在负责新科进士选官的是谁?我请他喝酒。”


    安成懂了,“郡主要外放?你想让她去哪?”


    “平波县。”


    安成皱眉,“那地方穷得叮当响,她可以吗?”


    安无恙仰头骄傲道:“她比你想象的更加优秀。”


    四月十二,云舒大婚。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云吉抬手敲响前院揽月居主卧室的门。他本想叫醒云舒,准备去接亲,可敲门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响半天,屋内却毫无动静。云吉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只见云舒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整个人蔫蔫地瘫在床上,一看就是病得不轻。


    “少爷!”云吉伸手一摸云舒的额头,烫得灼人,当即慌了神,“快请太医!”


    云舒这一病惊动了雍和帝,他怀疑云舒是为了逃避成亲装出来的,直接派了梁院正前去诊治,并让王四海随去。


    “梁太医,如何了?”云二夫人用手绢拭着眼泪。


    “小伯爷这是心绪激荡引发的惊热。”梁院正收起诊脉的手说道。


    “可有大碍?”云二老爷追问。


    “无碍,喝些药,退烧后静养几日便好。”


    “可还能去迎亲?”王四海问。


    梁院正:“我先为小伯爷施诊,待醒来看他状况方知。”


    几针下去,云舒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露出一个惨淡的浅笑,“让诸位担心了,云吉,扶我起来。”


    云吉赶忙上前搀扶,光是起身的动作似乎就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他瘫坐在床边,先是强撑着安抚了下云二夫人,“娘,我没事,别担心。”然后又对王四海说道:“王总管放心,我应该可以。”


    待云吉给他穿好鞋,他摇摇晃晃站起,可刚走两步,身子一歪,直直向后倒去,云吉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云舒还是没能去接亲和拜堂,他被反复发烧折磨着,最后只得由云杼代兄迎亲。他靠坐在床上,把药喝干净后将碗递给云吉,闭目勾起一抹冷笑,外面锣鼓喧天的喜乐似乎与他无关。


    笑话!他云舒已经穿过一次新郎服,喝过一次合卺酒了,如何还会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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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起那个和他喝过合卺酒的姑娘,云舒的心像是被钝刀一下下割着。阿倾,他在心底无声地呢喃,眼眶发烫。


    新郎官不在,这场婚礼宴席草草结束。蓝思容独坐在主院婚房里,望着红烛摇曳。她在京城本就没什么知心朋友,几个宗室妇人象征性地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月挂中天,婚房外依旧寂静无声,云舒始终没有露面。


    “阿狸,伯爷还没来吗?”蓝思容问道。


    阿狸低着头答:“回女侯,奴去前院问了,伯爷病得厉害,体贴说让您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自行掀了盖头先行歇息。”


    蓝思容闻言一怒,她了解过大齐的习俗,云舒这哪是体贴,这是不在意她。她把盖头掀开,对婢女说道:“阿狸、阿雀,带上合卺酒,我们去前院。”


    对于蓝思容的到来,云舒毫不意外。


    “子谦,你还好吗?”看到病怏怏的云舒,蓝思容的愤怒变成担忧,她快步走近,却被云吉拦住。


    “女侯留步,小心过了病气。”


    “放肆!你敢拦我?”蓝思容训斥道。


    “女侯这是对云某不满吗?若是,明日可去请旨合离。”云舒冷声道,“横竖这婚事原就是你强求来的。”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蓝思容慌忙解释。


    云舒瞥向她手中的酒壶,突然开口“是要喝合卺酒吗?拿过来吧。”


    蓝思容刚想上前,被云舒抬手阻止,“女侯就在那吧,云吉拿过来就好。”


    云舒接过酒杯,似无意一般放手掉落在地,摔成了两半,他拿出手帕擦擦手指,“抱歉,病体无力,手滑了。”


    蓝思容终于绷不住,这一天的耻辱就此决堤,“你恨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放弃了,你居然恨我。”


    云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静静地欣赏蓝思容发疯,“女侯多虑了。您要的云某给了,我要的清净,还望成全。请吧。”


    蓝思容颓然走出房门,身后传来云舒冷漠地声音,“云吉,让人把地再擦一遍。还有,吩咐好下面的人,闲杂人等,不得放进揽月居。”


    深夜,叶倾华一袭夜行衣翻墙潜入盛南伯府。凭着她对云舒的了解,很快摸到了揽月居。


    云吉守在卧室的外间伺候,暗卫来报,“吉爷,明珠郡主来了。少主说不得放闲......”


    不等他说完,就被云吉打断,“郡主是闲杂人等吗?还不放进来。”


    叶倾华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云舒的卧室,屋内的布置与皓月居一摸一样。她来到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她用手探了探云舒额头的温度,确认正常才稍感安心。把被子向上提了提,又把床里侧的手放进被子里,在放外侧那只手时指尖突然被握住,“阿倾,我好想你。”


    叶倾华抬眼望去,只见他仍然闭着眼,似乎只是一句梦喃。


    她没有挣开云舒的手,任由他握着,顺势坐在床边,轻声低语,“子谦啊,你说让我向前看,莫回头,让我好好的,我做到了。可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子?”


    一滴泪坠在云舒青筋微显的手背,渗入肌肤的温度烫得人心颤,“子谦啊,以后对自己好些。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天冷了要添衣,天热了要减衫,累了记得休息,渴了记得喝水,少饮些酒,伤身。你说让我什么都不要自己抗,你一直在。我希望你也别什么都自己抗,我也一直在。虽然天意弄人,但我希望我们仍可以做朋友。”


    云舒紧闭的双眼微颤,握着她的那只手力道重了几分,胸膛上的被子上下起伏着。借着微弱地烛光,她看见云舒眼尾闪过水光。指尖拭去那抹湿润,将他的手妥帖放回衾被,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子谦啊,向前看,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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