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在光滑的瓷砖上,纱稚紧紧抱住麦伦。
水幕已经淋湿了衣裳,发尾也受到水的侵蚀黏在脸上,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雾蒙蒙。
“让我走!我要走!”
麦伦推着纱稚努力起身。
他的力气很大,再加上情绪激动,纱稚根本压不住他。
水珠在他身上汇聚又溅散,她从没见过他有这样激动又坚决的时刻,这是好事,他终于有自己的情绪了,终于“不听话”了,也终于敢向别人表露自己的态度了。
可是此刻她却需要压制他这些情绪,需要他不得不“听话”。
“麦伦!”
抱紧他的头,她在麦伦耳旁怒吼了一声。
吼声穿破水幕被墙壁打回,纱稚的声音在浴室回荡,一遍遍喊着身下人的名字。
他终于冷静了,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松开手起身,看着麦伦,双眼泛红,他眼底涌起错愕,错愕后又蒙了层委屈和痛苦的水雾。
“对不起......纱稚对不起......我不走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对不起......”
泪水成积从眼角滑落,他拉着她的袖子啜泣。
这份哀求这份小心让她心痛,就算是恳求他也只敢拉着袖子的一角。
可明明麦伦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永远是他在道歉,他在痛苦。
心脏窒息到抽搐,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明明在努力让麦伦自信,让他的心自由,救他也救自己,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在痛苦。
她说不出话来,对麦伦她不知道现在用什么语言可以安慰他的心,她只能听见他眼泪掉落的声音。
“麦伦,我......”
一开口声音便劈了叉,她不愿意他这样难过,她真的不愿意,她真的想保护他。
俯身,她吻上了麦伦的额头,把难过和不甘都化解在吻中。
托起他的脑袋,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滑到了他脸上,她看见了他懵懂不解的眼神。
强烈的负罪感再度来袭,她不知道麦伦懂不懂这个行为的含义,但她想这么做,她想让麦伦了解自己的心情和心意。
麦伦攥着她的衣摆没有放,她的唇在触碰他的额头,而后与他额头想抵,碰了他的唇。
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能感受纱稚的呼吸,感受到她的小心和轻柔。
时间好像被拉长,水流一阵温暖一阵冰凉,不断冲刷着肌肤表面,收紧肌肉也收紧意识。
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那是从纱稚脸上流下的。
她捂住他的耳朵,帮他隔绝外界,她似乎在传达着什么意念,隔开水声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他想靠近纱稚,他想时间就这样暂停,他想抱她。
浴室内水雾愈发浓郁,她埋进他颈窝,紧紧拥抱住他。
“麦伦,抱住我。”
耳边传来轻声,他照着她的话抱住纱稚,这样他们就是相同的动作了。
安心宁静,那种被紧紧抱住的感觉,就像身处母亲的口袋,一切忧愁和危险都被隔开,四面都是安全。
“麦伦,这叫吻,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会吻对方。你喜欢我吗?”
他重复着纱稚的话:“喜欢......纱稚喜欢我吗?”
“我觉得,我是喜欢麦伦的。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讨厌我,也不想你在这里受伤害,我希望你可以强大起来,所以我明白,我是喜欢你的。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思考过,他得想一想,他得回忆回忆。
“纱稚对我很好,我每天都想看见纱稚,想和你说话,想听见你叫我的名字,想吃你带过来的食物,想你和我一起练习,想你关心我替我上药。”
“你为我和别人吵架,我又担心又开心,你走了之后,我很难过,就算第二天还会看见你,可是我独自待在笼子里的时候还是会难过,我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你不要我。”
“纱稚,你想我怎么做?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都会改,我会改到你满意的,你不要去别人那里好不好?”
“我出不去,我知道我出不去......老板总是骂我,别人总是欺负我,如果再没有纱稚,我会活不下去的,求你了......”
他用力抱紧身上的人,他太怕了,怕他说完这些纱稚就会走,怕她觉得他是累赘,怕她不要他,他真的好怕。
肩膀微微颤抖,声音越发哽咽,她知道他在哭。
他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开关,打开了她内心的愁绪,她听不得他哭泣,她一听见哭声也会忍不住想哭。
深呼吸一口,她撑起身擦了眼睛,看着麦伦努力绷住的表情,她想,他大概是喜欢她的,或许更多的是依赖,或许他把依赖当成了喜欢,又或许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但是没关系,她不想助纣为虐,她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她想救他的心意不会变。
“麦伦,我不会不要你的,也许我现在说的话你不理解,但是......我需要你相信我......听我的话。”
她实在不想说出最后一句,但是此时此景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哄着他:“我让你做的事都是有理由的,只是......只是......听话,我就不会离开你。”
“听你的话,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你就不会去别人那里了对不对?”
她的话并没有让麦伦的心情好起来,他甚至藏不住眼里的失落。
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理由,可是他在笑,扯起嘴角他努力地表现顺从,装作满意,期望用这种方式挽留纱稚。
她见不得这样的表情,再度俯身,粉碎他虚假的笑意,让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沉寂在这个充满朦胧的吻中。
浴巾搭在麦伦的头顶,他双眼红红的,安静地看着纱稚替他包扎双腕。
“手腕磨破了很大一块,我定期给你上药,不要自己偷偷去舔,好吗?”
他点点头,视线跟着纱稚,要是她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就会起身跟着她,亦步亦趋。
除了纱稚的下班。
临走时,他抓着铁杆,眼底浮现临别的哀伤,嘴上却什么都不说。
他在害怕她不来吗?
心底忍不住泛出一阵酸涩,她保证:“我明天一定很早就来,你早点睡,睡一觉我就出现了,好吗?”
“好,我很快就会睡着的。”
但是他睡不着,纱稚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开始难过,控制不住地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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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巾上有纱稚的气味,他用浴巾裹紧上半身,可是这样缓解不了心里的焦虑。
他盯着手腕,忍不住拆开纱布,被束带狠狠勒过之后,手腕掉了一大块皮,疼,只有疼能缓解焦虑,他摩擦在浴巾上,又偷偷舔舐了伤口。
钻心的疼痛总算盖过了对纱稚的想念,但是这样并没有好很多,睡到后半夜他无端醒来内心依然焦虑和害怕。
他害怕纱稚在骗他,害怕他听话了纱稚还是会离开。
她会不会只是在哄着他不让他闹,会不会明天就不来了,会不会她已经觉得他没有用了......他什么都害怕。
第二天纱稚一大早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个蜷缩在浴巾里的人。
麦伦没有听她的话,他拆开了包扎,还让自己的伤变得更严重。
重新给他上药,她耐心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他闪躲着目光不敢看。
“麦伦。”她捧起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你忘了吗,我们说过的,你是最棒的,最棒的人是有勇气说出内心的想法的,你有这样的勇气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对不起......”
他开始隐隐激动,呼吸不稳也控制不住眼泪,只是垂着眼眸一个劲道歉。
纱稚不是要怪他,她立马抱住他轻声安慰:“没事没事,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不要跟我道歉,没事的......我没有怪你,麦伦,不要觉得抱歉,没事......”
“纱稚对不起......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次?”
她愣了一瞬,捧起他的脸一下子没理解他的问题。
“可不可以......像昨天那样再喜欢我一次?我一定会听话的。”
他的目光充满哀求,纱稚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闭上眼。”
捂住他的耳朵隔绝外界的声音,她吻上麦伦的唇,传达她的心意。
一切都消失了,纱稚的气息离得如此之近,他只有她,只有这份喜欢。
她听见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一声惋惜,齐所长带来了他的消息。
纱稚将麦伦的血液样本偷偷带出交给了齐所长检测,而检测结果确实如她所想,麦伦就是那只五年前丢失的袋鼠。
凭这份结果无法举报花孔雀,但是起码能联系到麦伦的家人,让他重获自由。
“所长,您能帮忙联系到那位袋鼠家长吗?”
齐所长抚了下秃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这只袋鼠获救了,你怎么办?”
“我?我最多就是欠债,应该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
纱稚心里没什么底,电视上那种得罪了□□上人的下场不自觉闪过脑海,她只是侥幸着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
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又表示:“所长,还有个忙需要您帮,我的袋鼠朋友,我觉得他大概生了病,我想......”
“可以可以,长时间受到圈养,大脑会产生负刺激,我们所也一直在研发这类药物,放心这个没问题。”
对面的人放心地点了点头。
齐所长抿抿唇,思来想去又问了别的问题:“中心乐园丢失了两只小袋鼠,不知道纱稚小姐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