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不轻不重碾着,时久的腿上都是拐杖打出来的红痕,他双肩颤抖垂着头呜咽,发出可怜又无助的叫声。
铁链连着颈环和地面的铁钩,迫使他只能垂头,但他努力抬头,泪眼无辜,就是要勾人心魄。
她知道,这是他的把戏,被打成这样还不肯低头,还要演戏。
“宝贝,我说过,撒娇是没有用的,我要听见你认错。”
果不其然,时久换上倔强的眼神,恶狠狠盯着手机,好似要将手机那头的人生吞活剥。
“你最好别给我机会,否则下次我就不是偷偷摸摸了,我直接把桃子塞进他嘴里!”
既然他还这么有力气放狠话,她便缓缓下踩,挑起他的反应后再直接摩擦。
“谁?”
“......我错了!我错了!痛!要断了!”
他痛苦到紧皱眉头,眼睫湿润看起来到了要哭的临界。
“回答。”
“......”
“不肯说?”她又用了些力,冷漠道:“哭比撒娇有用,宝贝,不想回答就直接哭吧。”
鞋底的纹路在摩擦,他肩膀陡然颤抖。
“你走!我不要你!走开!”声音带上哭腔,却还是不服输。
她松了力,后退几步。
时久猛地喘气,低头,颤抖着缩成了一团。
她已经拆下了护膝,重新拄上了拐杖。
此时就像他们在旧房子里的第一夜,地下室里,她拄着拐杖,他不肯低头。
而她也像那一夜,用拐杖抬起他的头,默然盯着他的脸。
时久面色绯红,眼尾是迷离的湿润,此刻紧咬着自己的唇和她对抗。
“时久,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还是自视甚高。自信是你的优点,但自信过了头就是送命的缺点。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没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因为得罪了处理不了的人物,而变成一条僵硬的狗。”
他唇色尽失,微颤的声线中带了一些惧怕:“可是......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凭什么改变我......”
“就凭你是我的狗。”
时危叹了口气:“我第一天就告诉你了,宝贝,从你被选中的那一天,你的命运就变了。留在我身边,就要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她绕到时久身后:“尾巴露出来。”
说完,她等了很久,很久后,他才露出尾巴,然后被一脚踩在地。
他登时毛发竖起,整个人挺了一挺,口中呜咽稀碎。
“哈——啊啊——疼——疼——”
时危看了他一眼,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杰森,你怎么样?严重吗?”
没想到时久突然激动,猛拉铁链:“你去死......”
嗙!
拐杖抽出了红痕,热辣瞬间攀上后背。
他剧烈一抖,扭着身体缓解疼痛,铁链被拉紧他又呛着咳嗽,颤着身体头垂得更低。
她怒问:“谁去死?”
时久颤抖,但不语。
“我去死吗?”
“......”
依旧不语,但他的呜咽和痛苦被清晰传入听筒。
杰森顿了片刻,淡淡道:“没事,不用在意,吃颗药就好了,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改日请你吃饭。”
“嗯。”
挂掉电话的瞬间,时危如释重负。
杰森的讯息背后是什么含义,她清楚,这通电话打完,他那边总算是了结了。
她放过了时久的尾巴,而尾巴也颤巍巍卷了起来。
“恃宠而骄是要看程度的,宝贝。”
“不是......”
她绕回到时久面前,发现地面有几滴深色液体。
他在流泪。
泪水洇湿了他唇上的血,从嘴边滑落就像是血淌过脸庞。
“觉得这一通电话很丢脸对吗?身为我的狗,我不维护你却维护别人,你很伤心对吗?”
他忽然啜泣,呜呜咽咽抖着肩膀不肯抬头。
时危心中忽然绞痛。
她丢掉拐杖,在他面前艰难单膝下跪,平视着他:“宝贝,这世上有太多比你强大的生物,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会迷路。”
眼泪一茬接一茬,时久抿着嘴唇,抽泣不止。
她抹掉他不断冒出的泪珠,在他唇上轻吻。
“曾经,有人压着我上了赌桌,要我玩一个游戏。”
她平淡开口,掏出枪,放入了一颗子弹。
“子弹在第几发打出来,我就能得到几倍的钱。这是一场只赌命的游戏,我不想玩,可是我必须玩。”
“那时,我很幸运,幸运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重复那一刻。子弹在最后一发,手枪卡壳了。现在,我要你来玩这个游戏。”
她抬起手臂,枪口抵着时久的额头。
保险已上,她坚定,他悲伤。
“这把枪能打出来六发子弹,让我们看看,你能躲过去几枪。不想说点什么吗?”
他定定注视时危,额头上那坚硬的黑管随时能打出取他性命的子弹。
是伤心,是难过,但他没有怨言。
时危是他认定了的主人,如果她要用性命验证他的忠诚,那他只会说三个字:“我愿意。”
嗓音干哑无力,眼泪好像流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他就闭上了眼。
好一个视死如归,时危双唇轻颤,她偏过头,抹了眼睛,而后扣动扳机。
第一发,无事发生。
第三发,无事发生,但时久害怕到呜咽。
第四发,无事发生。
“呜!呜!”
第五发,无事发生,但他开始剧烈颤抖。
前五发没有打出来一枚子弹,就意味着最后一发,是百分之百。
视死如归也会害怕,而漫长的审判让他的害怕到达了顶峰,腹部止不住发颤。
第六发......嗒!
一声水渍轻响,温热溅到了时危脸上。
她闭上眼,叹息一声,抹去脸上温热。
时久震惊又害怕地注视着她,一滴泪珠正悄然滴落。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慌张又呆滞,看着她,又低头看着自己,想解释却苍白无力。
收了枪,她摊开手掌,是那枚子弹。
她朝前挪了几步,擦去他脸上泪痕:“我知道,你想替我出口气,我明白,但是你也要明白......”
“我们没法得罪别人的时候,要隐忍,如果随心所欲按照喜好做事,就会有更强大的人,将你按在赌桌上。在海草区这个地方,拳头,才是话语权。”
“我会听你解释,因为你是我的小狗,但是别人不会。我在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我会保护你,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要保护你自己,你的性格,不得罪别人就是保护你自己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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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久,听懂了吗?”
时久抿着唇,垂下视线,喉结滚动。
良久他才开口,干哑道:“时久今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他终于肯正视今日之事了,她缓了一口气。
“你是给你自己惹麻烦了。”
“上回那些人,是不是那个臭狗熊安排的,要杀我?”
她擦干他的眼角,坦诚道:“没有确定的证据,但我觉得是。原因我摸不准,大概是觉得,他的宠物有了自己的宠物,分走了对他的追逐。”
“那他是不是嫉妒我?”
她笑了一声:“说不准呢。”
他从睁开眼就没看见她笑,现在他们终于缓和了,他却又忍不住想哭。
朝前膝行两步,他埋在她颈间,忍住颤音:“时久是坏小狗......对不起......不管是做坏事还是、还是没有听你的指令,我都是坏小狗......呜呜......不要讨厌我......”
时危抱住他,轻轻抚背安慰:“我喜欢坏小狗,我是坏主人,我们一起坏,但是我们要坏得聪明,坏得滴水不漏,坏到别人看不惯也干不掉我们。”
“呜......时危......对不起......逼你上赌桌的,是不是臭狗熊?”
“嗯,是他。”
“对不起......让你想起坏事了。”他起身,眉眼纠结,不自信问:“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时危笑了声:“这么快就不自信了?我打击到你了?”
他偏过头,泣了一声又想哭:“谁让你这么无情,狗狗怎么求饶都没用......”
转过他的视线,她也摆上无辜的表情:“冤枉我了啊,宝贝都没有求饶,也是有骨气的小狗了。”
揉了揉他的头顶,她坦言:“以前拼命在他身后追逐的时候,是喜欢的,喜欢到为他拼了好几次命。”
她拉起衣服,露出侧腰那道疤:“还记得这道疤吗?他给的。”
时久瞪大眼,结巴道:“怎、怎么......不是北格的人吗?”
她摇头又点头:“北格当时虽然和我们竞争,但规模不大完全没必要得罪杰森,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北格不会找到我的押运路线。”
时久愣愣注视。
“那个时候,他总是能做出很正确的决策,带着手底下的人一起吃肉,所以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我崇拜啊。”
“只是后来我明白了,他为什么正确,因为他够无情,不让个人情感左右判断,当然,也无义。那么多年的情谊,说不要就能不要,我还是做不到他这样。”
“时危......”时久愣愣开口,“主人,如果我早一点成为你的小狗,我就可以为你分担为你冲锋,对不起......”
“小笨狗。”时危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笑一声,“我过去这些伤痛又不是你造成的,道什么歉啊。解开你,我们上去洗澡好不好?”
他瘪了嘴,忍不住发颤,模样又想哭。
“小狗怎么又哭了?眼泪关不住咯。”
他躲闪着:“我咎由自取,我在羞愧呢......羞愧完了,我还是会撒娇的......你不可以不喜欢......”
他越说声音越弱,时危给他解开镣铐,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极其温柔的吻,安抚他被打磨的内心。
“宝贝每次的花样,我可都是照单全收的,但是今天,你没有听我的指令,是不是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