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上被钉了几下,兰基咬着正前方的男人,那男人不怕死地上前,那她就如他所愿。
牙齿刺进了男人的脖子,血就像瀑布,飞溅进了她眼中。
她咬着还在挣扎的男人狂甩,视线却瞟到另一个男人准备对小兔子开枪。
她冲了上去,一爪子拍掉了武器,又一爪子抓花了男人的脸,血腥的沟壑出现在人脸上,她咬碎了口中男人的脖子,然后再一口咬碎了另一个男人的脸。
仓库的墙壁上都是她甩出来的血,脚下两个男人还在不住地抽搐,但是很快他们就会成为尸体。
自己的身上都脏了,若是在野外,这应该是捕猎时的勋章,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是污秽。
这些细小的针密密麻麻留在身躯中,每动一步就好像被推得深入一分,尖锐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转移重心,用完好的腿走路。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类,她觉得这里很危险,她得带小兔子离开。
但是回过头,魏听已经快闭上了眼。
登时心中一沉,她上前拱了拱,发觉他呼吸微弱,她不能再犹豫了,拱起他的手臂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忍着爪子的剧痛逃出这里。
一步一滴血花,她来到山中小涧。
流水冲过带来生机,雨水的拍打让意识回笼,身上湿湿凉凉的,魏听艰难清醒,波光闪过眼前是潺潺流水。
他已经太久没喝水了。
用尽力气爬到水边猛喝,柔滑的溪水进入浇灭嗓子里的干火,他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兰基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用水温降低身上的痛感。
“兰基......”
她的表层毛发被浸湿,流水冲走了血液,但他不知道这是人类的血还是她的血。
“兰基,你怎么样......”
她的舌头掉了出来,上面被钉上了两个钉子,她的耳朵和下巴上也有穿孔,甚至爪子和腹部还有数十个钉子。
魏听僵硬,想象这些钉子打在身上的感觉,他只感觉浑身疼痛。
“呜——”
舌头舔过他的手,兰基喘气闭眼。
抱住她的头,他埋在她的毛发中自责:“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不小心......都是我......”
“呜——”
“我给你拔掉这些钉子好不好?会很痛,但是不拔掉会越来越深,兰基,听见我的话了吗?”他趴在兰基的耳边轻问。
她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微微点了头。
脱掉外套,脱掉碍事的装束,他拨开毛发小心翼翼寻找她身上的伤口。
她的毛色很漂亮,光滑鲜亮,他想她应该很爱自己,很注重保护自己的外表,在狼里面,她应该是属于被争夺的一方,可这么漂亮的狼,却追求他一只普普通通的兔子。
为他受伤又总是被他激怒,看着石头上铁钉搭起来的小山,上面的红色都是兰基的血,触目惊心,他五味杂陈。
晃了晃兰基,他轻声道:“兰基,你化形,我背你出去。”
一道悠远的呼吸之后,兰基睁开那勾人心魄的透蓝双眼,她没有化形而是站起身如刚睡醒般拉伸四肢,全身甩水。
下犬式的动作还是他们自己做起来更好看。
他摇了摇头,企图甩飞不合时宜的念头,却见她过来低头拱了拱他,侧身伏低。
“是让我上去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尾巴打在他身上,好像是在催促。
他抿着唇沉默片刻,叹息一口,用外套包起这些铁钉,爬上了兰基的背。
林中奔跑,她跑得很快,山风和雨和树全都被甩在身后,他抱着兰基的脖子勉强睁眼看着前方。
他被狼的毛发包围,全身都是狼味。
可能闻多了习惯了,他似乎不排斥狼的气味了,不仅不排斥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他又开始发晕了,身上在失温,手也快要抓不住了,眼中物更是开始虚化。
“兰基......我要......抓不住你了......”
而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朦胧间,有人在揉自己,他变回了兔子趴在谁的腿上......
那人的手很大,也很温暖,他想埋在那人手心中......
但是手很快离开了......
“以后不可以做兔子了,小听,以后你就是我儿子......”
眼前有一面镜子,他看见自己已经变成了人,身后爸爸告诉他不能做回兔子了......
下一瞬爸爸的身影模糊了,化成了一匹灰狼......
灰狼把玩着他这只兔子......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
滴答滴答的机器音拨动意识的弦,魏听缓缓睁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有消毒水的气味。
海草市的市立医院精怪分区,他被分到了这里。
进了医院,自己的本质藏不住了。
让别人知道他是精,不知道后面会有多麻烦,第一个就是公司那边,高层会不会想办法夺走爸爸的心血他说不准,人类的贪念有时候很奇怪。
平头王在外赌博,赌博就是个无尽的坑,一旦沾染就会把人害死,他不仅输光了自己的钱,还挪动公款,又借钱填补公司账面,结果欠的钱越滚越大。
他是看在平头王和爸爸的交情上才愿意给他帮助,没想到反而引起了他的贪念,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现下他取走了自己的一部分资金逃之夭夭,却将他的家人推入了火坑。
魏听了解了前因后果,只是淡淡表示知道了。
“陈警官,兰基在哪?”
此刻的兰基,手被拷在病床两端,正在不耐烦地重复着当时咬死那三人的情形。
“陈警官,事发突然,对方手上有武器,兰基是我的保镖保护我是很正常的。她的手机遗留在车内所以才没办法联系你们,这确实是她的失职。”
魏听靠在病床上,沉着冷静面对询问的警官:“但是我想,在你们收到兰基止咬器发出的警告后,没有搜寻到她,应当,也有失职的成分在吧?毕竟搜人应当是你们的强项。”
“现场的三名绑匪手上都有武器,我身上这些伤痕也是由他们所造成,从结果来说,若是我的保镖选择去找警察,恐怕没办法及时找到我,那么现在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当然我不是指责你们的意思,只是从客观上陈述这件事。”
魏听的病房是单人病房,除了他,还有两名问话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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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坐着的警官戴着墨镜,便是他口中的陈警官。
这位陈警官应当是刚执行了别的任务,身上有很重的狗味,也许是别的狗的气味,也许是他自己身上的气味。
“魏总,你的意思我们明白,等我们证实了二位的话之后,再斟酌是否撤销对兰基的指控。”
“方便透露,需要多久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律师协助。”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魏听还是请了自己认识的律师帮兰基。
从现场到那几个绑匪的联络信息,再加上他带回了攻击兰基的钉子,基本可以证实他和兰基的描述。
三天后,兰基的手获得了自由,只是关于她佩戴止咬器的规定依旧需要执行,不过鉴于她所受到的伤,酌情缓她一段时间的自由,等到出院后,规定继续。
没人看着她了,她又可以行动了。
大晚上,她一瘸一拐摸进了魏听的病房,不客气地在房中打量。
开门的声音再轻也惊醒了魏听,他坐起来看见来人是兰基,忽然就不会说话了。
“单人病房就是好啊,魏总。”
她的腿伤得重,一瘸一拐又不肯拄拐杖,此时走路的姿势看着很滑稽。
“怎么不好好休息?”
“想你了就来找你呗。”
“......又说这种话。”
她坐上了他的病床,惊呼:“你的床这么舒服呢?”
魏听无奈一笑:“毕竟我有钱啊,你想换病房吗?我去问问医院还有没有单人间。”
“那倒是不必,真要安排就把我安排在你旁边。”她扬眉一笑。
魏听无奈叹气:“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你不爱听,可我爱说啊。说吧。”
“我?我说什么?”
兰基歪着头挑眉:“没话要跟我说?”
魏听打过了点滴,手背上留下了针眼,兰基的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看着针眼沉默。
兰基叹出一息,靠近了他:“小兔子,你不讨厌我,或者没那么讨厌我,对不对?”
他垂眸又偏过头,在沉默中闭上眼,轻轻点头。
她笑了一声:“你的优点和缺点真的很明显。”
“是吗?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什么优点。”他转回来盯着兰基的双眼。
“认真,你做什么都很认真,还负责,和我比起来你还很有素质。”她又笑了一声,“不过你在心里用什么字眼骂我我就不知道了。”
“缺点呢?”
兰基瘪了嘴摇头:“不坦诚,尤其是对你自己,除了这点,你还有一个更大的缺点。”
“是什么?”
“你竟然不被我迷倒。”
魏听愣了一瞬:“这也能算缺点?”
“怎么不算?”兰基是认真的,“你和我不太一样,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什么缺点。也许对你来说我很自我,很霸道,但这就是我,我不会也不想为了谁改变。如果做了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我会向你道歉。但是下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所以,你懂的。”
她说这些是真心实意的,她会真心向小兔子道歉,也真心不会改变。
所以再一次按住他的后脑吻上去时,她没有负罪感,或者,其实每一次她都没有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