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从瑜心下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此事多半是人为,但为表尽职尽责,他还是在皇帝面前卜了一卦。果不其然,卦相显示也正合他的猜测。
因年事已高,加之身体抱恙,献昭帝浑浊的眸子中又带着些许担忧的眸子,厌从瑜朝他缓缓行了一礼,随后道。
“圣上不必担忧,卦相显示,这与灾星与否无关,恐是有人为非作歹想要陷害他人罢了。”厌从瑜说的也很明白,花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听到厌从瑜这般解释,献昭帝心下立马有了决断,看来后宫是有人买通了钦天监,想要加害新降生的皇儿了。
“哼,朕就知道那群家伙是中看不中用的。还得是贺爱卿能替朕解忧。”
随后献昭帝又看向一旁候着的太监,沉声道。“传朕的旨意,让江福去彻查此事,查不到,就别让他们回来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是。”大太监得令,立马下去传话。
一旁的厌从瑜见状也一言不发,他自然知道昨夜诞下皇子之人是谁,除去太尉的苦心孤诣,自然也有他情报堂堂主的线人在。
那人是太尉府通过各种拐弯抹角的方式送上去的美人,就算真的是天意如此,示以异象警告,他也会将黑的说成白的。
因此厌从瑜轻轻一言,霎时间便决定了钦天监众人的命运,一时间,钦天监之人大换血,后宫中人也坐不住了。
“若是圣上没有其他要臣办的事的话,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见献昭帝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厌从瑜便打算就此告退,好回去盯着司清。
献昭帝沉着声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便让他离开了。
厌从瑜从殿里出来,已是黄昏时分,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达官显贵,偶有几个宫女太监见到他,也只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去,他倒也没有为难这些下人,只是点点头便让他们离开了。
其中自然也有他在宫中安插的线人,只不过在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匆匆行了一礼,便借着假山石的掩护将手中的情报塞给了厌从瑜。
厌从瑜接过情报也自然也不动声色地藏在手心里,待到无人之处再藏到袖中,随后二人若无事人般各自离去。
远远地,厌从瑜便见到常舟在宫门口等他的身影。
而常舟见到他,也立马一扫打发时间的无聊,换回原先那副正经的模样。
他抓起了放在脚边的缰绳,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厌从瑜道。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常舟不确定他是要回府还是回阁中,因此便问他接下来的安排。
厌从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掀帘子上车,末了,才从马车内淡淡飘出两个字。
“回家。”
厌从瑜到家之时,夜色已深,不过好在他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今日家宴,不至于让司清一个人面对这危机四伏唇枪舌战的局面。
司清抬眸看到厌从瑜回来的时候也明显一愣,毕竟皇宫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再加上那一道道的宫门,又要面见皇上商谈正事,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清当然不知道,厌从瑜回来的时候还是用跑的,已经不是步履匆匆,而是脚步奇快,就连平日里跟着他的常舟都差点没跟上。
只不过进来之前,厌从瑜又不经意地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重又变回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后步履从容地走了进去。
而后边的常舟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在后边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跟进去了。
二人形影不离,在外人看来好似恩爱,但司清觉得,这厌从瑜只是想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盯着好不要超过她罢了。
但碍于众人在此,司清也不得不做出一番“恩爱”的模样,她浅笑着走到厌从瑜身边,故作深情地轻轻挽起了他的手,将他引至自己的座位上。
“夫君,快,坐到我旁边来。”司清的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似她真的是那样的解语花一般,若是忽略掉她背对众人看着厌从瑜时的冷酷眼神。
厌从瑜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司清挽着他的手,眼底的冰冷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任由司清牵着他入座。
“见过父亲、母亲、各位姨娘还有兄长弟妹们。”厌从瑜嘴角的笑意不减,倒是让众人都感知到他此刻的心情不错,但众人也没有多嘴,权当他是新婚燕尔的喜悦。
今日出席的除了太尉和夫人及熟知的贺家二位公子、贺思君,还有太尉的三位姨娘,带着较小的公子小姐们,当然,还有个司清未曾见过的年轻面孔。
年纪么,看着只比贺思君长了那么几岁,却盘着夫人的发髻,体态丰而不腴。
虽不说是国色天香,但也是面似芙蓉,眉如柳,一颦一笑间流动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韵。
但待到她入座之时,司清便明白了。
——原来那人是贺小将军的妾室啊。
但虽说如此,那人迎上司清的目光也没有恶意,反倒是浅浅一笑,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这倒是让司清有些意外,但她还是友善地点了点头,算作回敬。
这位贺小将军的妾室名叫徐安容,是太仆庶女,虽说只是妾室,但实际上代行的却是正妻之职,平日里也将贺小将军照顾的很好,在司清未出现之前,二人虽说不如他人那般恩爱,倒也是相敬如宾。
虽说这徐姨娘知道司清的存在后也有所提防,但既然见司清已经嫁给了厌从瑜,悬着的心自然也放了不少。
再加上看到司清如今这副和厌从瑜的模样,更是觉得那只是贺小将军的一厢情愿。
贺小将军此时坐在桌子前,自然也沉着脸意味不明。
昨夜的他因为二人的新婚夜早早离席一人独自买醉,最后还是徐安容把他抬回去的,好不容易借酒浇愁好了一些,今日父亲又要让他们来参加家宴,让他怎能好过。
而贺思君自然是坐在他最亲昵的胜奇哥哥旁,见自己的哥哥这般看着司清二人,手上还攥紧了筷子,她的心情自然也不好受,一张小嘴不自觉地翘起,恨屋及乌,连带着看司清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敌意。
面对他们的眼神,司清自然是假装没看见。
厌从瑜看着司清假装的这副样子,不禁失笑,他就看她能装到几时。
正好他的对面坐着的正好是他的两位兄长,他不如就陪着她演上一番郎情妾意。
因此厌从瑜特意夹了几块她不爱吃的肥腻的肉,宠溺地看着司清,笑意不减地道。
“这几日奔波劳累,把我家清儿都累瘦了,来,为夫给你夹点肉,多补补身子。”
司清看着厌从瑜不停给自己夹肥肉的动作,脸都快笑僵了。她侧过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厌从瑜,仿佛在用眼神暗示他快停下,没想到那厌从瑜却像不理解她的意思一般,视若无睹地一个劲直往她碗里夹。
都快堆成小山了!
一旁的几位姨娘见状也不禁打趣他们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道。
“哎呀,四公子和少夫人的感情真好,真是羡煞旁人呢。”“就是就是,少夫人定是修了八百辈子的好福气,得了这般宠爱。”
听到这话司清面上也只能陪笑,内心却忍不住呵呵了。
如果不是厌从瑜夹的菜都是些她不喜欢吃的,她还真就信了她们的鬼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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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夫君别光给我夹菜呀,你也吃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盈盈地给厌从瑜夹了许多放了辣椒的菜,还是专门挑的劲辣菜。
看着司清的举动,餐桌上众人都震惊了,因为众人皆知这贺四公子不喜吃辣,司清这般,也不知道是知道他不能吃辣还是不知道。
司清自然是故意的,但她就是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好骗这厌从瑜吃下。
“夫君,你可得把清儿夹得菜都好好的吃下去啊,不然可辜负了清儿的一片心意呢。”
看着司清这“满怀期待”的深情眼神,厌从瑜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即使是毒药他也甘之若霖,更何况只是他不喜的辣椒而已。
“既是夫人夹的菜,那在下自然是要吃的。”
虽然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不知为何,看着司清这副模样,厌从瑜的心下竟也感觉到了一丝甜蜜。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厌从瑜看着自己那碗满是辣椒的菜,夹了一筷子,随后放入口中,不等“细细”品味,便咽了下去。
一口,两口,三口……
厌从瑜竟然保持风度,一声不吭地吃完了司清夹的菜,最后才悠哉悠哉地喝了一碗茶水。
倒是个狠人。
只可惜,他的从容优雅保持不了多久,面上的反应便随着辣椒入口出卖了他。
只见厌从瑜那张润白如玉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让众人都一时有些惊诧。
还是年纪最小的小公子贺捷说出了在场之人的心声,他语气激动地抓着姨娘的衣服,指着厌从瑜那张红的不像样的脸说道。
“娘亲,你看,大哥哥的脸好红啊。像个猴屁股。”
至于厌从瑜为何那般脸红,自然是被辣的……
三姨娘见状也不禁美目微瞪,随后拍了拍小公子那调皮的手,佯装怒意地训斥那小公子道。
“不要乱说话!”虽说她儿子说的是不假,但这话也不能由她儿子说,万一惹得太尉不悦便不好了。
三姨娘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目前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厌从瑜在太尉心目中的分量的,毕竟厌从瑜能给他的事业助力不少,而她的儿子还是个黄毛小子,又是个庶出。
果不其然,看着三姨娘这般“懂事”,本欲开口训斥的太尉只是动了动嘴,随后又没再作声。
而那小公子看着母亲这般生气,便又不再作声,只低着个小脑袋,乖乖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教训完自己不懂事的儿子三姨娘,又看向厌从瑜,面露歉意地赔着笑道。
“四公子没事吧?是不是因为厨子做的太辣了?”随后不等厌从瑜回答,善解人意的三姨娘连忙又招呼旁边的侍女道,“快来,给四公子续上茶水。”
“是。”侍女应声,连忙给厌从瑜继续添上茶。
厌从瑜微微一笑,强忍下身体的不适,淡淡地道了句。
“无碍。”
只是他话虽如此,却默默地将侍女给他续的茶水一饮而尽,侍女见状又继续给他续上,如是几个来回,他的脸红方才恢复正常。
调整好气息的厌从瑜抬头,却见众人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也不动筷,便忍不住浅笑着道。
“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快吃吧。”
听到厌从瑜的声音,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继续动停在手中的筷子。
随后厌从瑜又将目光放回坐在他身旁的司清,看着那一脸紧绷之人,眼底的戏谑之意不减。
厌从瑜似笑非笑地说道。“夫人,你也该动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