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时已至黄昏,虞婳从湢室沐浴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一轮皎皎明月高挂。
刚刚要就寝时,追月就着急忙慌小跑进寝殿,钟嬷嬷年纪大了有时会像个老小孩般不肯入睡,今夜姁娘去安抚一二,毕竟两人都是伺候淑妃许多年的感情关系向来好,而且分别三年也有许多话要说。
“怎么了,这样慌慌张张的。”虞婳问。
追月左顾右盼没看到姁娘,这才拉着虞婳的手一脸不可思议,低声道:“公主,刚才奴婢在院子花园里给新栽的海棠树浇水呢,忽然就有支箭射进来,吓了奴婢一大跳。”
说着就把藏在怀里的箭拿出来,是支很普通寻常的箭,但上头绑了张折叠的小字条,追月取下来说:“奴婢觉得有蹊跷,不敢在院子里打开,而且也不识得多少字,公主看看。”
虞婳接过打开一瞧,只有简洁明了的一句话:今夜子时本王让人来接你。
虽没有留名这字迹也认不出是何人所写,但虞婳早已经想到是谁,且字条的右下角还画了只狐狸的小脑袋,上头用草书写个“杳杳”,而狐狸嘴里还叼着根荷花玉簪,正是萧折宴送的那支。
之前谢商止送的小狐狸总是不能安分待在长乐宫,每日上蹿下跳,白日在她身边晚上就会自个儿跑去谢商止那儿,今夜自然也是一样,虞婳懒得拘着,不过是只有灵性的畜生讨个乐罢了。
她心情有些沉重,来接她做什么又要去哪里,若不安分照办后果又会如何,还拿萧折宴那支发簪来要挟,这就是在明晃晃威胁,谢商止知道的实在太多。
虞婳面色无波地将字条放到蜡烛上,火舌舔舐着纸条烧尽,火光映在她脸上,眼神冷漠无比。
追月很担忧:“公主,上面说的什么啊?”
“没什么,今夜子时不许外人靠近寝殿,也别让姁娘和钟嬷嬷来。”虞婳面色严肃吩咐。
追月知道她如此说就是要办正事,虽很担心又好奇但也没多嘴乖乖照做就是,“奴婢晓得了,公主现在还要睡嘛?”
虞婳摇头,又走到长书案前坐下,抽出本册子,这书封名为“女戒”其实内容与此大相径庭,这是她靠着模糊的记忆,将自幼在二皇兄虞君逸那处学来的香粉毒药方子,但没认真学,只有几个方子完善,其余的模棱两可达不到瞬间致人暴毙的效果。
“追月,去把香料匣子拿来,”虞婳头也不抬吩咐,“再拿几张新做的绢帕,绣有牡丹花那几块。”
追月一听到拿“香料匣子”就被吓住,走上前蹲在她身边劝道:“公主,您又要做毒药香粉了嘛,这些香料都是皇后娘娘给您匀出来的,没剩多少了。”
沈皇后喜欢做胭脂调香,手里自然有许多种或稀世罕见或平凡普通的香料药材,大部分还是从前的陪嫁,在这宫里没有人与她志同道合难免枯燥,虞婳倒是兴趣颇丰且不是装模作样,沈皇后就大方的每种都给了她一些,而这些都是她做毒药香粉所需。
在宫里就算要盘点心都要登记在册,这香粉自然也是,如此倒省了许多麻烦,可唯一缺点就是量少,而且能做成毒药香粉所需的材料也少。二皇兄苦心钻营毒药,唯一的精妙就是能把无毒普通的药材做到悄无声息夺人命,光从成分上看起来无害。
虞婳只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去做吧,我剩下的时间不多。”
追月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起身照办。
***
新夷宫,谢商止站在落地铜镜前一直鼓捣自己的衣袍和头发,璟之和鲟之站在两侧,璟之手里抱着几件谢商止刚刚换下来的衣袍,一脸苦闷无奈的表情。
谢商止捋了捋额前碎发问:“本王这样穿可俊俏?这身玄色袍子是不是太黑了,要不然再换一件,这发冠也要换一个。”
璟之有些生无可恋,从前的谢商止从不注重穿着打扮,本就生的俊俏就算披块烂布都是风度翩翩,但今夜虞婳要来,谢商止便是自回到宫中起就不停更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也是一样,这不,衣袍发冠腰带换了又换,谢商止还是很不满意,可把这俩侍卫给折腾坏了。
璟之道:“殿下,您本就长得仿若谪仙,穿什么都英俊,这件非常合适,那位六公主见了定然挪不开眼,就这件吧,您都换了几十件衣袍了。”
谢商止看着镜中的自己:“可本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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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差了什么,再换一件,穿月白色那件吧。”
璟之听后差点没昏倒在地,寝殿的床上桌上可都是他换下来的衣袍,乱糟糟堆叠如座小山丘,璟之只在北荣大公主也就是谢商止的长姐那处,见过此番“壮观”场景,不曾想会在自己向来冷漠到让人以为无心无情的主子身上见到,可真是大开眼界,心里暗想日后可不能找个臭美的媳妇。
谢商止换好衣服后又照了许久的镜子,这才满意地微微点头:“这件顺眼了点。”
一直没出声的鲟之凑了上来,他也是被谢商止给折磨得要发癫,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胭脂水粉,装在个精美的妆匣里递过去,笑容僵硬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有些憨态可掬:“殿下,要不再抹点胭脂水粉补气色,这样更俊。”
璟之嫌弃地睨了他一眼,若换做往日,谢商止指定狠狠踹他一脚,可现在却是有些犹豫,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也行,唇色有点淡。”
鲟之也是想不到他会这样说,猛然来了兴致,抽出张口脂递给他,笑嘻嘻道:“殿下,这朱红色肯定很配您,现在姑娘家都喜欢这个颜色,我们家殿下风流倜傥,再补补唇色肯定让六公主刮目相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惊鸿一瞥,一眼万年!”
谢商止接过,垂眸盯着手里的口脂半晌,咬咬牙还是两瓣唇抿了抿,原本粉润的嘴唇即刻鲜红起来,不见更俊反倒是红得过分有些不伦不类。
璟之几乎是面目狰狞看完这全过程,心里感叹:“殿下为了让六公主倾心自个儿真是下了苦功夫,不过这也太吓人了,果然动情者往往会被红尘染得非常俗气愚蠢。”
谢商止原本心情极好,现在全被这大红唇给弄得气不可耐,面色阴沉看着鲟之,手里的口脂纸片都给揉得要成碎渣:“你不是说涂了这个会更俊嘛!”
鲟之惊了惊,抱着脑袋赶忙跑出去:“可是属下看追月姑娘涂这个就非常好看啊。”
璟之见状连忙道:“殿下,属下去把这竖子抓回来。”说完把手里衣袍放下,一溜烟也消失了。
谢商止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急忙用绢帕擦拭,可不论怎么做都不能完全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