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林清原始终没有返回原城。不过每日都有同伴通过飞信向她汇报城中的情况,让她即便身处村落,也能对局势了如指掌。
消息放出后,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若有心人稍加探查,就会发现平静表象下暗流涌动。皇子旧事与巨侠过往交织在一起,掀起的风波足以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然而这一切似乎与“幕后主使”林清原毫无关系。她每日带着比利陪绿萝游山玩水,排解烦闷,还借这两日的闲暇与村民们打成一片,所到之处,总能收到热情的馈赠。
比利的受欢迎更胜一筹,不仅身上挂满了村民们送的小玩意儿,从原本“威风凛凛的黑白狼王”变成了“憨态可掬的七彩大狗”,还成了闻名全村的“工具狗”。哪家需要劳动力了,就借来一用。
那点活计,对比利来说不值一提,它跑来窜去,略微活动一下筋骨,就收获了数不尽的夸赞和投喂,可把狗子美坏了。
夜幕降临,书生合上店门,慢悠悠地朝村子另一头的家走去。
村舍间零星亮起灯火,将窗纸映得昏黄温暖。路上行人渐稀,只剩几缕灯光从邻家院落斜斜地投在路上。书生早已习惯这般光景,他非但不觉得害怕,还晃着肩上的笔袋,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在转过村中最大的那棵杏树后,书生的脚步一顿——
在那树下,两点荧光明晃晃的亮着,似是野兽的眼睛。
那“野兽”正对着书生,一步步向前,书生心中害怕,一步步向后——直到那“野兽”的真容在月光下显现,他才松了口气。
“比利,你怎的在这?不和林姑娘回家吗?”
比利身形微微压低,嘴巴也咧开来露出利齿,涎水滴落在地上,引得书生心一颤——
“比利?”
比利猛地扑来,书生尖叫一声,折返狂奔。
他气喘吁吁,高声呼救,然而往日热心的村民们无一人外出查看。
书生一刻也不敢停下,在他身后,比利好几次都差点伸爪穿透他的皮肉。
他慌张至极,一时没注意,脚绊着脚摔在了地上。
他回头看去,比利的利爪已至面前,他竟呆愣愣的,被生死关头吓傻了眼,只僵着身子坐在原地。
“比利。”
在比利的尖爪刺破书生额头的那一刻,一道声音令它停下了动作。
血液顺着书生的额头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颤抖着扭头,在见到来人时哭出声来:
“林姑娘,救我!”
林清原缓步从阴影中现身,悄无声息,身形诡谲。猛地一看,不似活人,更肖来索命的厉鬼。
书生心感不妙,全身爆出了惊人的力气,翻身爬起,头也不回的逃跑。
破空声袭来,书生凭借本能堪堪侧身,只见一根削尖的树枝擦着脸颊飞过,在树干上扎出三寸深的孔洞。
“林姑娘……!”
书生话未说完,第二根树枝已呼啸而至,直接扎穿了他的右肩。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血很快浸透了半边衣襟。
他再度挣扎着爬起,踉跄着逃命。
林清原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既不离去,也不给出致命一击,只如猫抓耗子般逗弄。
书生面露绝望。
他已经跑了很久,体力已经耗尽,却依旧没有见到其他人。甚至连最开始的房屋灯光也消失了。
他仿佛陷入了连环的噩梦,放眼望去只有连绵的杏树;若是回头看,也只能看到穷追不舍的林清原和比利。
书生跌坐在地,气若游丝:“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惹得女侠非要取我性命?”
林清原不语,手腕一翻亮出长剑,缓步逼近,剑尖在泥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刻痕,像在勾勒取命的锁链。
绿萝忽从旁侧出现,她神色茫然,带着还未清醒的困倦:“这是哪儿?”
林清原调转剑锋,身形一闪,便直刺绿萝胸口。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划破寂静。谁也没看清那颗石子是从何处飞来的,它精准地击中剑身,力道之大直接让林清原的长剑脱手飞出,斜插在了数丈外的泥地上,剑柄犹自颤动不止。
绿萝这才如梦初醒,她来不及细想为何林清原会突然对她发难,她的心神已经全被挡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吸引。
在她身前,方才还狼狈不堪的书生已然挺直了腰背。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额前那道未干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目,蜿蜒如蛇,爬过他阴沉的面庞。而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惊慌失措?
夜风呜咽着掠过,吹动他的衣角,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终于把你逼出来了。”
林清原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取出酒葫芦,仰头灌下一大口。
烈酒下肚,她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肌肉线条在单薄的衣衫下愈发明显。
【酒劲】生效,她整个人的实力提升了一倍。
林清原没有回身拾剑。她人略向后仰,双脚错开,重心下移。
书生眉头微皱,眼睛紧盯着她的动作。
林清原唇角笑意更深,突然暴起发难!
“砰!”
林间残影乍现,林清原的腿法已臻化境。第一腿横扫而过,竟带出了刺耳的音爆。
书生本想避开,却忽的想起身后的绿萝,便抬掌抵腿,顺力将战场带离。
林清原的力量太大,速度又太快,一腿不成,身子一旋,下一腿已经接上。
书生身形微晃,衣袂翻飞间堪堪避过,反手一掌直取她膝盖要穴。岂料林清原凌空变招,一个后翻便躲了过去。
然而她并未打算全退。她手掌一翻,双腿就如两道钢鞭,一上一下同时袭向书生太阳穴与腰眼。
这般攻势,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遑论同时防守上下两路致命杀招。
但书生的实力深不可测。
就在林清原双腿即将命中之际,他的身形突然模糊了一瞬——待再看清他的身影,他已不知何时后退了半步,双臂一振,两手交叉格挡,力气大似钢铁巨钳,硬生生截住了林清原这雷霆万钧的腿法。
只听“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相激,竟震得周围地面尘土飞扬。
书生眼中寒芒一闪,内力骤然催动。霎时间,周围的杏树剧烈震颤,千百片树叶被他的内力牵引,如暴雨般激射而出。每一片叶子边缘都泛着冷光,宛如淬了毒的飞刀,铺天盖地朝林清原笼罩而去!
林清原脚步纷飞,疾闪如电,在漫天叶刃中穿梭闪转。所过之处,叶片接连钉入地面,发出“夺夺”的闷响。
叶刃射毕,二人错位而站,林间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书生静立如松,长衣低垂,指尖尚余一缕未散的内力;林清原则微微屈膝,呼吸轻缓,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对方。仿佛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偶然路过的陌路人,方才的生死相搏不过是错觉。
——直到一片树叶飘然落地。
几乎在叶尖触地的刹那,二人身形同时暴起!新一轮厮杀,比先前更凶、更险、更快!
林清原双腿化作漫天残影,如灵鹤翻飞,每一击都蕴含着开碑裂石之力。书生则以精妙身法周旋,双掌翻飞间竟将大部分攻势化解于无形。
激斗间,林间落叶被劲风卷起,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脚下泥土在一次次重踏下龟裂、飞溅,几丈内竟无一处完好的地面。
几十招过后,林清原突然一个反跳拉开三丈距离。她胸口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最后一击!”
林清原大喝一声,调用其最快的速度冲去,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直踢书生心口!
书生也知晓这将是最后决战,他沉腰立马,双手交叉于胸前,显然是要硬接这一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书生忽然脸色剧变,“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再防不住,被林清原这记汇聚全身功力的一腿结结实实踢中了胸口。
书生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了三棵杏树。漫天杏花混着碎木如暴雨倾盆,放眼望去尽是被劲气绞碎的残枝败叶。
落叶纷飞中,林清原缓缓收势。她看着艰难起身的书生,刚欲说话,便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重重跪地,手撑住地面,方才那场硬碰硬的战斗,终究也是给她带来了过重的负担。
绿萝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先去看谁。
一阵无形的波动闪过,少女的声音传来:
“快,快!抬到一起,我一起治疗!”
绿萝吃惊地望去,发现身边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男一女,她们二人正合力将书生抬到林清原身边。书生想反抗,却身负重伤,被比利轻松压制。
治疗光芒自白仙贝手中亮起,飞速修复着林清原和书生的伤势。
书生将目光转向了成柳。打量了一会儿这个衔着奶嘴的黑纹小儿,便自嘲地闭上了眼,怒极反笑:
“迷魂阵、修复术。林姑娘,你早便做好了准备啊。”
林清原向绿萝道歉:“抱歉,我为了逼出巨侠,不得已引你出来。”
比利温和地舔了舔绿萝的手,她安慰地摸了摸狗狗:“没关系,比利一直护在我身边,想来你也早就安排好了。”
她敛下眼,睫毛震颤着,缓了很久才轻轻抬眼,望向书生,唤他:
“俊生。”
俊生睁开眼,面露愧疚:“抱歉。”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嗓子似被苦水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狼狈地移开了眼。
绿萝哽咽着,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为了缓解气氛,白仙贝问林清原:“小鹤,你是怎么发现书生就是巨侠的?”
俊生也略带好奇地等着解释。
“最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立牌。”
两日前,林清原给徐然寄了飞信,问她刚到杏花村时接的那个隐藏任务,当时在笔砚店门口看到的立牌内容到底是什么。
徐然回答的很肯定:“真的是‘拿狼王的毛可以换十份普通狼毛’!我就是因为看到这个,才想着‘拿不到普通狼毛,拿狼王毛也是赚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我回来,立牌内容就变了。”
“徐然去野外的时间不长,刚到野外就见到了狼王,没有经历任何战斗就拿到了狼王毛。算上往返的时间,也就比常人多花了一刻钟左右。那么店门口的立牌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换兔毛’的呢?是巧合?还是书生未卜先知?在我得知书生会时不时出去采风后,我就去问了附近的人。而他们给我的答复是,在徐然出去到回来的这段时间内,书生确实出去了一趟,不过只有半刻钟的样子。”
林清原笑了笑。“半刻钟,书生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将立牌变成‘换兔毛’,很难不让我怀疑是不是他其实武功高强,缩地成寸赶到野外后发现徐然获取狼王毛太过顺利,才回来改了内容。”她摊摊手,“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说不定是出去了半刻钟,看到兔子肥美,便临时起意改成了‘兔毛’呢。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绿萝说的那句话。”
“忆童稚之欢?”绿萝问。
“对。”
绿萝无意间说出,在杏花村,会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在庄子里的生活,“忆童稚之欢”这句话,在巨侠写给绿萝的信中也出现过。
林清原仔细查看了那封信。
偶逢数子,谐趣如故,恍忆童稚之欢。
这句话乍看很平常,但是偏偏,林清原扒狼毛的举动,让绿萝想起了巨侠以前也做过的拔狼毛的事。
巧合多了,还是巧合吗?
林清原觉得,“偶逢数子”,说的就是她、徐然、新记明和比利。
那么都有谁看到林清原扒了狼毛呢?
除了自己人,就只有书生了。
“我本来已经差不多确定书生就是巨侠了,但是又细想了想,就算他是趁着整理狼毛的时候写下了那封信,又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让我去送信给绿萝呢?还专门多说了一句话:找到‘绿夫人’,她会给你一些你想知道的消息。这几乎已经是明示,他知道‘绿夫人’知道巨侠的信息。我百思不得其解,便按兵不动,挑了个书生外出的时间进店调查了一些事。”
俊生惊讶:“你调查了什么?店里并没有少东西。”
林清原问绿萝:“你初到笔砚店,翻看了台上的字帖后情绪就低落了,是不是因为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字迹?”
绿萝点点头。“俊生的字我很熟悉,我也是怀疑书生就是俊生,才会去看字帖的。可不论是临摹的帖子还是代写的信,都没有见到一处与俊生字迹相仿的。我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俊生明白自己的纰漏在哪了。他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是我见到绿萝后乱了心神,才会留了那封信。”
林清原笑眯眯的:“若书生只是单纯代寄信、代写信,那他在收到绿萝给巨侠的回信后,理应尽快封存。而我后来调查发现,绿萝的回信不仅没被封存,还被小心藏进了一个小格子。更有意思的是,当我展开那封信时,信已非原信。”
“什么意思?”绿萝问。
俊生解释道:“我描笔了。”
他无奈地勾起了嘴角。“绿萝的信上只写了两个字,‘死’,与‘生’。不论哪个字,都令我痛心非常。我自知负了绿萝,也错过了相认的时机。大仇已报,我只愿她忘记我、放下过去,拿上银钱去过新的生活。可是看到她的回信,我就开始怀疑我的做法是否太过残忍,忍不住将那两个字描了一遍又一遍……”
绿萝痛哭不已,她跪在俊生身边,扬起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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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了他一巴掌。
“是残忍!太过残忍了!你并非从未寄信来,可你却寄了信也从不现我面前,我总是在想,你是不是嫌了我?”
俊生红了眼睛,几欲落泪:“怎么可能!我便是嫌天下人、也不会嫌你啊!”
他声音嘶哑,语气令人心碎:“最开始你掉入山崖,我为摆脱追杀,只得先行离开。过两天我返回来找你,可是山崖下只有你的一些碎衣和干掉的血迹,我便以为你已被野兽分食了。”
绿萝轻轻摇头:“其实我在掉落中途被树枝拦了一下,才没有即刻摔死。醒过来后便沿着山路出去了。到了外面幸得好心人救助,才辗转到了原城。”
俊生说:“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便沉心于复仇之事。在我复仇进行大半时,我偶然得知了你的消息。待我赶去一看,你已签了红契。我恨自己没能早点找到你,又因悬赏在身,不能随意现身,只能找了老鸨包下你,继续行复仇之事。”
绿萝掩唇:“原来那位迟迟不出现的恩客是你?!”她情绪激动:“是了,我早该想到的!多亏了你,我后来那么多年,才没有再接外客。”
俊生喉头滚动,低下头道:“我岂敢嫌你,我是嫌我自己。我空有一身本领,却未能护你周全。你本是千金之躯,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委身于勾栏之地,而我前途未定,无法救你出苦海。我实在无颜对你!”
绿萝捏拳锤上他的胸口,哭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是欲与我各安不见!我亲人皆失,命数难定,只有你是我唯一的阿兄了!与你相见相守,才是我一直苟活于世的念想!”
俊生既悲伤又感动地落下泪来。他轻轻握住绿萝的手,诚恳道歉:“是我太过自私,未能想明,平白惹了你伤心。”
他看向林清原,说:“你不是疑惑,为何我会冒着暴露自己和绿萝的风险要你送信吗?其实是在见到你们几个的逗乐行事后,情难自抑,才会一时冲动。
“后手我也并非没有。我写的那封信用了一种特殊的墨,我服下对应的药后,催动内力便可见到墨汁留下的气迹。这种气迹足够保持两月不散,如果气迹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我便杀了你们以绝后患。就算你们是纯善之辈,我亦已打定主意在两月内将绿萝送去另一个方便隐藏身份的地方。”
他满脸无奈:“只是我没想到,绿萝会信任你们至此,不仅将事情尽数告知,还随你来到了杏花村。”
林清原问:“两个月?方才那一战,我能感受出,你的身体外强中干,虽实力强劲,但恐怕同我喝了药酒类似,是强行催动的内力吧?那你的寿命……”
俊生面露赞赏:“不错。十年前的那场围剿,我虽达成所愿,侥幸逃出,却也落下了病根,不仅武功半失,身体也在逐年衰败。这也是我会头脑一热的原因吧。”
他叹息着摇头:“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说罢,他又笑着看向林清原:“好在世上还有如你这般实力强劲的后生。你头脑缜密,心地善良,你的这几个同伴,也各有本领,想必天下百姓的安乐也有所保证了。”
林清原说:“不过过些日子,朝廷会有动荡。我放出了十几年前的消息,只待皇权争夺,你们所受的冤屈,便可向天下大白。”
绿萝揽住俊生的胳膊,靠在他身边,说:“害我一家枉死的诸多凶手皆已下黄泉赎罪,至于更上面的朝廷腌臜,已算作我的身后事了。”
她抚上俊生的脸,眉目温柔:“我想你了,阿兄。我想见你。”
俊生摸了摸她的头,说:“绿萝,我也想你。”
他从脖子处摸索,缓慢撕除了一张面皮,露出了他真实的、有着半面红色疤痕的脸。
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假面皮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成柳惊呼:“‘核心’?!”
林清原傻了眼,难道是城内的情况出现了变动?“核心”怎么这时候出现了?
俊生抹去绿萝的泪水,对她许下保证:“漂浮一生,最后的时日才团聚未免可惜,但是好在,我们还有时间。”
白光闪过,所有还在“故事”内的“译者”都被传送回了现实原地。
过了一会儿,万事屋全员在客厅齐聚。
林清原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徐然发的消息。
徐然没有多说,只发来了一个问号。
林清原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让她好好休息。
新记明问:“怎么回事?”
“啊?你也不知道?我以为是你做出成果了。”
林清原疑惑地挠挠比利的脑袋,挠了两下手感不对,扭头一看,发现比利变大了。
她把比利拎起来看了又看,最后确定它变大了将近一倍。
比利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叫了几声。
林清原拍拍它的头。“嗯,很帅。但回去后还是要检查一下身体。”
成柳托腮:“所以老大不知道,新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白仙贝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一群笨蛋。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经过白仙贝的点拨,林清原想明白了。
最后“核心”出现的条件,不是让冤案大白,也不是为巨侠正名,而是让这对有情人真心面对。
在绿萝和巨侠敞开心扉,决定相伴余生的时候,“故事”就已经被“编译完成”了。
白仙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唔,小鹤,大家,我去睡觉了。一出来就好累哦。”
成柳打了个招呼后也回屋休息了。
新记明刚站起身,林清原就把他喊住了。
新记明重新坐下,问:“怎么了?”
林清原靠在沙发上,歪了歪头,说:“圆柱,我在这次的‘故事’里学到了一件事,你猜是什么?”
新记明点了点手腕上的书本,猜测道:“事物的多面性?”
“不是,是做人要坦率。”
新记明心里一紧。
[难道小鹤知道我的心思了?这是在点我吗?]
林清原手撑住腿,向前靠近,看着新记明,轻声说:
“我想你了。想见你。”
新记明的脸瞬间爆红。
他不敢直视林清原盛着笑的眼睛,刚想逃回房间,又突然想起自己下定了决心要变得坦率,硬是强撑着没动。
林清原轻笑了下,准备回房补觉。
“我也是。”
林清原回头:“嗯?”
新记明涨红了脸,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倔强地直视林清原。因为紧张,他的眼里似乎都蓄了一层水光,令人看着格外心动。
“我也想你。我非常……非常想见你,一直都想见你。”
林清原脸上的笑容绽放。
“明天见。”
新记明轻轻点头。
“明天见,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