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到如今,祝成刚和蔺初当成了忘年交。
“您的嘱托,我记住了。”蔺初擦拭去夺眶而出的泪水,给了祝成刚一个勇敢而坚定的笑容。
两人又坐了一会,就此分别。
走出茶室,蔺初仰望天河,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快走吧。欢鸣轻轻从背后推了一下蔺初:不要伤春悲秋了。
蔺初被推的本能朝前走去,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冷飕飕的,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现在是功德之体,寒暑不侵,怎么会觉得冷?欢鸣提醒!
——所以,刚刚从我身体里穿过去的,是灾厄之气?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可蔺初还是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们真的需要抓紧。欢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多年,终于即将看到曙光,他比任何人都激动。
——走之前,我们得给他们留份大礼啊。蔺初想到这里就勾起了嘴角,随即朝着蔺家走去。
没有了以前的光脑、没有了引接人,蔺初回自己家就连片区大门都进不了,还得向上申报才行。不过她的申请很快就通过,她才走了两三分钟,蔺仲开着智驾来到她面前。
“姐,你回来了?”兴奋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显然蔺仲对于蔺初突然回家高兴的很。
“嗯,回来拿点东西。”蔺初的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陈述的事情也再普通不过。
“上车吧。”蔺仲只做听不懂,脸上依旧挂满了笑容,多余的话他并不多说。
倒是学聪明了,蔺初心想,如果是以往这小子一定会来句:爸妈他们都在家里等着你呢!这回能不说,就预示这蔺仲长进了。
做进智驾,蔺初偏头看向窗外。她的态度表明了不想聊天,所以蔺仲也没有不识相的继续搭话。
这条归路,对蔺初来说,熟悉而又陌生,才多久她已经忘记上次走是什么时候了。
回到家,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在,一张张脸上的表情都是欲言又止。有了上次的不愉,蔺初不开口,就没有人说话。
“爸,妈。”平淡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这一回,倒像是角色互换般蔺初变成了那个假装一切不愉没有发生过的那个人。
蔺綦不开口,因为他率先察觉到不对,蔺初的修为已经突破至金丹期,和他同境界了。咽了口口水,连带着嘴边的恶言一同吞了回去。
褚采文也没有开口,夫妻多年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人的情绪,所以只是对着蔺初点点头,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
对于这些,蔺初根本不在意,她自然的朝着那件工作室而去,仿佛一切就和过去没有不同。
不去管这间屋子的人怎么样,蔺初快步去到那件价值连城的专属工作室,她记得上一次来给蔺垚治疗的时候,里头的东西都还是老样子。
推开门,果不其然屋子还是没有变化。
大跨步迈入其中,蔺初毫不客气的射击了各点位的监控,然后就是把自己过去用的那些仪器装备塞进空间里。
“还好现在空间大了,多少都能装得下。”欢鸣跑出来给蔺初帮忙,看着这么多好东西都归他了,心里美滋滋的。
没多久,原本满满当当的工作室就变得空空荡荡,可蔺初没时间休息,她立刻去了自己的仓库,那里储存了很多备份的零部件。顺带蔺初让祝融尝试登录她之前的账户,这一回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因为她已“死亡”的原因,账户无法使用。
清空仓库后,蔺初回了自己的房间,那里虽然没有什么武器装备,可她的衣物首饰,以及那个价值连城的宝石熊,现在就是派上这东西用场的时候了。
“哇塞,你的东西也太多了吧?”欢鸣虽然在这里待过,但是那时候神经过于紧绷,根本没有留意到蔺初夸张的衣帽间。
——快点装吧,说不定以后都能用上。反正现在的空间大,蔺初不需要再排优先级,这些陪伴了她多年的东西,兴许到了山海秘境能用得上,她就不跟蔺家客气了。
蔺初这话说的,好像修真界是什么穷乡僻壤似的,那些法衣有多豪华漂亮欢鸣可以用一千字来给她细说。只不过想到他们下一站是山海秘境,那里确实荒僻,欢鸣也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等到把精致的房间直接弄成了毛坯,蔺初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个点出去住酒店也没必要,她索性拿了个睡袋出来准备提前先适应适应。
“你直接睡床不行吗?干嘛打地铺?还睡在这种地方?”欢鸣对于蔺初的选择很不理解,而且她都是金丹修士了,不睡也完全没问题啊!
——我就是提前模拟一下,适应适应,免得进了山海秘境落差太大。蔺初没好意思说她不睡床是实在不放心这家人,所以找了个别的借口。
这点小心思,欢鸣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也不戳破,心里想着蔺初还是太天真了,她居然还想着什么睡眠条件差,到时候能不能有休息的时间都不好说呢。
蔺初的担心还真不是无的放矢,才休息了一个小时,轻微的窸窣声就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蔺初睁开眼睛,她从睡袋里钻出准备会会这位不速之客。
——你肯定想不到是谁,别说蔺初猜不到,就是欢鸣都没想到。
“小丫头,别来无恙?”邬东驹谦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其中的笑意显然已经看穿了蔺初的小把戏。
来人既然是邬东驹,蔺初收起了自己的伪装,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前辈好。”
“自古英雄出少年,才不过多久,你就已经晋升到金丹了!”邬东驹满脸笑意,一副欣慰的样子。
“前辈谬赞了。”蔺初尚且不知此人的来意,因着双方之前的些许香火情,她也有这份耐心和邬东驹寒暄。
“不必如此紧张。”这房间是蔺初的,邬东驹倒像是主人一般,只见他闲适的走到屋子中间,盘腿坐下后单手轻抚过地面,一套古色古香的精致茶具就凭空出现。
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邬东驹做了个邀请蔺初加入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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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喝,灵茶!欢鸣发现了好东西,赶紧催促蔺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蔺初做不出太过谦卑的样子,只口头上客套一下就大大方方坐在了邬东驹的对面。
——就是,把腰杆挺直了,他是金丹,你也是金丹,你俩现在是同辈了!欢鸣纠正蔺初,现在的她可不同于之前了。
果不其然,邬东驹下一句也是:“你我如今都是金丹期,大可不必如此。”
蔺初点头算是认可了,只心里的腹诽一点都不少,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搞清楚邬东驹深夜造访的目的才是正事。在肚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蔺初再开口就是另一幅态度了:“不知道友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
这话要不是在蔺初的房间里,邬东驹几乎要以为对面是修真界来客了,这说话的方式实在太具地方特色。只不过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对面还是蔺初,邬东驹实在觉得违和。
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邬东驹也不绕弯了,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你已是金丹修士,接下去可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和诸位道友一并努力,离开这个小世界了。”这事上一回见面就提过,蔺初便也这么回答了。
“呵呵。”不管蔺初打的什么小算盘,鉴于她现在还是这个口径,邬东驹接下去的话就好开口了:“那是自然,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个人的发展。”
“修真界邪魔修数量众多,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蔺初早就问过欢鸣,所以回答的也很干脆。
“那自然是,可离开这里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在此之前,你修为的增长也得拓宽些途径吧。”邬东驹总算是说到了关键处,耐心的等待着蔺初的反应。
话已至此,杀机终现!
只这一回,总算是有人记得了蔺初的脾性,将选项放到她面前给她瞧一瞧了。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蔺初心里门清,“这个计划关乎我们所有人,有什么要我办的,您不妨直说吧”
蔺初的坦率超乎了邬东驹原先的设想,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名义上已死亡,我们准备让你重回大众的视野,并且会为你量身打造这段时间的经历,帮助你得到民众的支持。”
说罢,邬东驹将一枚玉牌推到蔺初面前。
这既是启明星的诚意,又是新一轮的试探。
——这是修真界的玉牌,你拿在手里,我将心法传给你,你尝试读取一下。这算是非常基础的知识了,也是因为欢鸣手里头没有,所以才一直没有和蔺初提起过。本来欢鸣是打算进入修真界后蔺初自有机会摸索,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邬东驹拿了一块出来。
有了欢鸣指导,蔺初接的很是从容不迫。读取的更是顺利,只是这种阅读方式让她有些不适应,有种囫囵吞枣的不适感。
好在细嚼慢咽和狼吞虎咽都能填饱肚子,蔺初很快就看到了启明星给自己的安排,相对于之前的小打小闹,这一次,这些人的手笔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焊死在道德模范的标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