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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许府

作者:雁下芦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其他通过的修士皆被引向另一个方向,而许今朝则被乔贺亲自引着进了一个远僻却宽敞的院子,留了一个女婢伺候她。


    乔贺还特意嘱咐入夜之后千万不要出门,说是院中有高人设了禁制,入夜之后会监测院中人的行动。


    许今朝自然是眯着眼老神在在地一一应了,端出一副高人的架子。


    只是那乔贺走时的眼神,总觉得像是在审视一块……上好的肉。


    她在那院子里走了几圈,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听话自然是不可能听的。


    天刚擦黑,上灯时分,那女婢就已经被她携带的一点陀罗花粉迷得瘫倒在屋里的床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省。


    她撕了一条衣摆蒙在脸上,趁四下无人便出了院子。


    偌大一个宅子静的仿若一个死城,连一丝人影都没有。


    院子里确实有阵法,但那阵法并不是监测所用,那隐隐闪动的红芒和涌动的危险灵力,怕是……一座杀阵。


    她一路寻找阵眼躲过阵法所围,轻手轻脚摸进后院。


    他们这些修士住在前院,许婉清住在后院最远僻的一个院子。


    后院才有少许侍女端着托盘走过,却皆是噤若寒蝉,低头而行。


    七绕八绕才来到许婉清的门前,里面亮着灯,只听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话。


    “明日……治……”


    “求……不想……杀了……”


    细听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哭腔。


    随即便传来怒气冲冲的脚步声,许今朝赶忙往旁边草丛里一躲。


    只见许绍一把拉开门,四下逡巡了一圈,随即满脸煞气沉声道:“门关好了,不许任何人进小姐房间。”


    旁边守门的侍卫面色苍白,点头若捣蒜,共同运起灵力搭建起一个封印拍在门口。


    许绍阴着脸扫了一眼那屋子,拂袖离去。


    那两个守卫眼观鼻鼻观心,一眼都不敢多看。


    许府实在变了太多,过去的侍女和侍卫全都不见了,新来的下人全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整个院子装饰的越漂亮,气氛就越死气沉沉。


    还有许绍也变了很多,面容笼罩着一层阴气。


    要知道她当年被许府收养,乃是郡守夫人陈凤竹,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愿意。


    许婉清苦苦请求,郡守为了女儿开心,这才无奈宠溺地首肯了,把她收进许家门楣。


    对外说是许家的养女,其实就是给许婉清找了个伴。


    当年的许郡守如此宠爱老来独女,如今却……


    还有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是她自打进了许府大门,便再没有感受到一丝天地之力的存在!


    天地之力无处不在,她一向是最敏锐的,可是许府却好像……被隔绝在外,一点灵力也不存在。


    普通修士在许府灵力无以为继,丹田干涸,若是想做些什么手脚,只怕是……


    许今朝越看越觉得这里面的水恐怕深得很。


    她给自己施了个隐身术,蹑手蹑脚地绕到院子后面,不出意外地看到院墙角有个被杂草挡得严严实实的狗洞。


    这狗洞还是当时为了陪大小姐偷跑出去玩,他们俩半夜偷偷拿小铲子挖的。


    然后他们就跑出去听戏,吃乳酪和驼蹄羹,看花灯,疯了大半日。


    后来整个许府都急得团团转,郡守夫人更是急得直跺脚,拿帕子拭泪。


    后来在戏院找到吃成花猫的他俩,气得让人押着她跪了三日祠堂,还拿藤条把她后背抽开了花。


    回忆起往昔,许今朝忍不住浅浅露出一个笑容。


    许婉清的院子并没有变化,只是她甫一进到院中,便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药味。


    屋内灯光昏黄,无人值守,只见那宽大的床上有个小小凸起缓缓起伏。


    她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只能瞧见伸出一截胳膊耷拉在床边。


    从袖子里伸出一截细白手腕,皮肤又透又薄,几条紫色血管蜿蜒而上,像是一捏就能捏断似的。


    许今朝忍不住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地向前走了几步。


    挪进暗部,她终于能看清她的模样。


    她的皮肤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唇色白里透紫,脸颊深深地凹进去,一截下巴尖尖的。


    无力地靠在软枕上,呼吸略有凝滞,眼眸半阖,俨然是个病美人。


    许今朝忍不住呼吸一窒,她印象中的许婉清,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总是盛气凌人的,喜欢用鼻孔看人,骄傲的像只小孔雀。


    可是又很会撒娇,少女娇嗔的年纪眼神总是亮亮的,今日跑出去听戏,明日又叽叽喳喳地拉着她去吃金川郡新开的糖水铺子。


    像是有用不完的精神。


    绝不是如今这样,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地躺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等死。


    许今朝捏紧了拳头,眸色沉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水。


    她拿出怀里的破厄丹,手中捏住陀罗花粉,正要向她的脸撒去。


    “是谁?”她仿佛有感应一般,眼神失焦地在屋子里反复扫视,重复问道,“是谁?”


    许今朝心中一慌,直直后退几步,手中花粉落在地上。


    许婉清睁大因消瘦而本来就显大的眼睛,眼中闪动着不确定和凄惶,声音压低了,“阿朝,是不是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只是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脚步一转就要走。


    “阿朝,阿朝……”许婉清快速地掀开被子要下床,可却在一接触到地面便软软跪了下去。


    直直从床上咚地一下滚到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哼。


    外面人听见动静立马推门进来,可看到许婉清在地上躺着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问道:“小姐,有人进来吗?”


    许婉清穿着中衣,又痛又冷蜷成一团,抖抖索索地低声道:“没有,我刚刚想拿杯水喝,不小心滚下来了。”


    那两个守卫木然地点点头,又像看不见一样把门关上重新施加了封印。


    许今朝难以置信,任谁看到这么一个孱弱女子倒在地上也不至于视而不见吧?!


    她心头钝钝地发痛,脚下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出去。


    只听许婉清气若游丝,甚至隐隐带了委屈的哭腔:“阿朝,是你回来看我了吗?你带我走吧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里……”


    只听一声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叹息,一双手便稳稳握住许婉清不堪一握的胳膊,将她温柔地扶了起来。


    许今朝解了隐身术,那张猥琐小老头脸便显现在许婉清面前。


    她被扶着躺回床上,呆愣愣地盯着她,喃喃道:“阿朝?”


    许今朝只拿出一枚药丸放在她冰凉的手心,把她被子掖得服服帖帖,低声道:“这是破厄丹,可以治你的心疾。”


    许婉清像是攒了几万年的眼泪,一听她说话,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淌,也顾不上什么丹,只扑上来一把抱住她。


    “阿朝,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许今朝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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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有些结巴,“不是……什么……”


    她迟迟不敢与她说话,便是觉得当年是她引来妖怪伤了阿清,心有亏欠。


    “不是你害了我,是我爹……”许婉清抓住她,泪水涟涟,气息不稳。


    “咚!”门被猛地踹开,阴阴夜光之中一个男人在重重守卫之下走了进来,面蒙阴翳,在她与许婉清的脸上反复游移。


    正是乔贺。


    他喝道:“夜闯郡守千金闺房行刺,给我抓起来!”


    “不……”许婉清慌张摇头,死死抓住她,“别……别再抓她了,她是无辜的!”


    “小姐,难道你认识她是谁?”乔贺那张胖脸上露出一个奸诈的微笑。


    许婉清扭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颤抖,但眼神无比坚定:“我不认识她……”


    乔贺像是知道她会这样说,随即又快速道:“既不认识,闺阁女子竟与初见的外男如此亲近,小姐如此不知廉耻,就不怕金川郡百姓耻笑吗?”


    四周守卫的目光赤裸裸的像是扒光了她的衣服,她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却又有些六神无主地握住许今朝的手。


    “够了!”许今朝压抑着怒意站起来,手关节捏的咯咯响。


    随即浑身金光四溢,闪电般袭向乔贺,一把捏住他的脖颈,不断收紧。


    看着那张脸逐渐涨成猪肝色,才森然一笑:“狗奴才,说你是狗都侮辱了这个词,郡守千金如何是你一个奴才能够随意置喙的吗?”


    “不是想抓我吗?走吧。”


    她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回头与许婉清点点头算是安抚,便一把将那群守卫连带着捂着脖子不断咳嗽的乔贺踹了出去。


    乔贺恶狠狠地瞪着她一路穿过两道门,走到一间宽阔的正房门口,古怪地笑了笑,“请吧。”


    这屋子里满满当当挤得全是人,远远瞧去一片整齐,竟是那些已经入住的修士。


    许绍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吊着眼皮凝视着她。


    一屋子人面色各异,皆是古怪地盯着她。


    “天色这么晚了,诸位都不休息啊。”她一向视他人注目为放屁,云淡风轻地迈进去笑道。


    “无耻狂徒!”人群中有人怒喝骂道,“竟去轻薄一个病入膏肓的女子,你还是人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轻薄女子,”许今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女子名节乃是顶顶要紧的,你这般诋毁郡守千金,该当何罪啊?”


    “你——!”那人被她倒打一耙,气得怒目圆睁。


    “来人,把她的脸皮给我扒下来。”许绍却是四平八稳,只是语气森然,令人打了个冷颤。


    立时有人向她面门袭来,许今朝急速后撤,心下一凛,“怎么,没有真凭实据的事,许郡守这是要杀人吗?”


    许绍冷道:“不敢,不过是有人跟本郡守透露,你乃是易容前来,如此藏头露尾之徒,又夜潜入我儿院中,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许今朝警惕地看着眼前欲抓她的人,却不防身后兜头一盆凉水猛地泼了下来!


    “哗——”


    “哇,你们看她的脸!”


    “她果真易了容!”


    棕色面皮遇水褪去色泽,逐渐显露出白色的肌肤,她整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连带着头上的帽子和头发也歪歪斜斜垂了下来。


    “她是个女子!”


    “这……这不是……”许府家丁指着她恐惧地瞪大了眼,“瘟妖!许今朝!”


    瘟妖许今朝!


    众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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