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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作者:麋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郑充在街上被人打了,而且打得很惨。


    消息是二表哥带回来的。


    说是今日一早,郑充在街上不知道发什么疯,将自己的几个随从赶得远远的,嘴里嘟囔着他要通灵,然后突然拿了个布条,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站在街上,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一会,便有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冲了出来,钳住他的双手,劈头盖脸一顿打。等随从们反应过来赶去抓人时,大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传闻实在过于离奇,几人听得一头雾水。


    柳舜华疑惑道:“上次见郑充出门,至少有五六个随从,怎么连个人都没抓住?”


    陈莹脸上止不住笑,“难不成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显灵了。”


    二表哥摇头,“不知道,怪力乱神的,有的说他是被附身了,还有的说是神仙出手,反正现在说什么的都有。”


    柳舜华若有所思,“郑充人怎么样了?”


    二表哥道:“被打得不轻,鼻青脸肿的,腿都断了,被人抬着回了刺史府。”


    陈莹忍不住笑出声,“这个蠢货,活该。他还自己蒙上了眼,这不是明摆着等着人打。我只恨我没在,我要是在,一定要狠狠地给他两拳。”


    柳舜华想了想,总有些不放心,“刺史府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二表哥:“说来也奇怪,郑充被抬走后,刺史府的人气势汹汹地去一趟都尉府。”


    都尉府,难道这事和贺玄度有关?


    陈莹下意识看向柳舜华,不住用眼神示意她。


    柳舜华有些坐不住了,“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


    都尉府内,贺玄度正斜靠在躺椅上,优然地吃着酪浆。


    见柳舜华过来,他殷勤递过一碗,“我就猜到你要过来换药了,特意给你留的。”


    柳舜华接过酪浆,看了一眼便放下。


    还未开口,贺玄度便催促道:“我新研制的口味,你先尝一口试试,赏个脸。”


    他仰着头,日光照在他脸上,眉眼带笑。


    柳舜华双手不受控制地端起碗来,只见上面漂了些葡萄干,并其他干果,隐隐能闻到蜂蜜的甜香。


    她细细尝了一口,只觉满口留香,忍不住又喝了起来。


    她原先最喝不惯酪浆,如今被贺玄度一改,倒真是美味。


    贺玄度见她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得意道:“怎样,味道不错吧?”


    “味道是不错。”柳舜华放下碗,又道:“不过,还怎么还有闲心做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贺玄度躺回软椅内,“你这话奇怪,我来凉州就是为了好好放松,为什么没有闲心?”


    柳舜华站在椅子前,垂头看着他,“郑充是不是你找人打的?”


    贺玄度坐得直了些,一双桃花眼闪着光,“你也听说了,是不是特别解气?我跟你说,你不用谢我,那个郑充,我也看不惯。”


    柳舜华瞥了他一眼,贺玄度想法还真是简单。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打了郑充,还让刺史府的人找上门。


    这不明摆着要同刺史府过不去。


    她无奈道:“如今都尉府已经同刺史府闹翻,待万都尉归来,你要如何向他解释?”


    贺玄度挑眉道:“谁说同刺史府闹翻了?”


    柳舜华有些疑惑,“那刺史府过来做什么?”


    贺玄度笑道:“郑充被打的时候,我可是远远地站着,人又不是我打的。而且我们都尉府的人进出都有记录,今日除了我,可没人出过府。他郑充被打,那是上天的安排,和我们都尉府有什么关系。刺史府的人问不出个所以然,就走了。”


    柳舜华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


    贺玄度摇晃着椅子,“就是这么简单,他们刺史府算什么东西,没有证据能拿我如何。刺史府那些人,一群酒囊饭袋,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真与他们闹翻,能是什么坏事?”


    柳舜华一愕,贺玄度说得确有几分道理。


    以贺玄度的身份,即便真得罪了刺史府,他们确实奈何不了他分毫。


    只是他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她道:“贺玄度,若是为了我,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我可以自己……”


    贺玄度眼皮一翻,打断了她的话,“也不全是因为你,打个人而已,看不惯就打了。”


    柳舜华垂下眼眸,她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安心。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再提这些,换了一个话题,“听闻说郑充中了邪,自己蒙上眼等人来打,是怎么回事?”


    贺玄度果然来了兴致,坐起身道:“今日郑充主动约我,说他想要跟着我学赌技。我就告诉他,只需在人最多的地方,蒙着眼睛听人来人往的动静,只要足够专注,就能灵通,听出骰子的点数,他就自己蒙上了眼。”


    不得不说,这辈子的贺玄度虽说总是有些不着调,人也比较单纯,却还是有几分小聪明。


    柳舜华又问:“那你找来动手的人呢,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贺玄度笑道:“这个更简单了。其实就是我事先想办法让郑充将他那些随从赶得远远的,又找来一些人混在人群中。等安排好的打手动手,将郑充打趴下后,那些随从看到,从远处跑过来的时候,打手已经趁乱换好了衣饰头巾,塞给我事先安排好的那些人,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个方法倒是巧,配合得当,很容易掩人耳目。


    贺玄度仰头,“怎么样,我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吧?”


    柳舜华看着他,眼神诚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很厉害的人。”


    贺玄度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柳舜华却这么认真。他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什么样自己不是不知,不觉有些尴尬。


    他咳了几声,嘟囔着,“柳舜华,拿出点你的骨气来,这么奉承,我可看不起你啊。”


    柳舜华朝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


    有风吹来,柳舜华抬头,望向庭外高疏的枝头。


    那是一株枣树,叶子油亮,青色的果子累累。


    她想起了外祖家中的那株枣树,想起了表姐。


    当年离开凉州时,院中的枣树已经结出了青色的果子,只需再等一个月,便能吃上。


    她扒着马车,哭着不肯上车,表姐安慰她,“蓁蓁不哭,你放心,等院子里的枣子熟了,我一定把最大最甜的一颗留给你。”


    马车缓缓驶出巷子,她掀开车帘,看到表姐追在马车后,哭成泪人。


    贺玄度虽暂时替她收拾了郑充,可表姐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她必须想办法,将表姐拖出火海才行。


    柳舜华回过头,缓缓道:“你的人昨日去了刺史府吧,我表姐她……又挨打了吧?”


    贺玄度见她一副伤感的模样,翻身从椅子上坐起,“是,已经去过了,不过只是远远看着,并没见到她。你先别急啊,郑充已经被打得下不了床,你放心,没有十天半个月,他起不来,你表姐暂时不会有事的。”


    柳舜华低眸许久,终于抬起头,“贺玄度,你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这毕竟是我们家的事,我会自己动手,不想你再牵扯进来。


    贺玄度一愣,“你想将你表姐救出来?那可是刺史府,眼下又守备森严,生人根本不可能放行,你要如何进?”


    柳舜华一笑,“这得多亏你啊,给了我这个机会。”


    贺玄度略一思索,“你是说,医工?”


    柳舜华点头,“正是,郑充被打,刺史府必定会请医工上门医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贺玄度扬眉,“那可真是太巧了,医治郑充的医工,是我舅舅的人。”


    柳舜华愕然,怎么会这么巧?


    贺玄度歪头笑,“怎么样,是不是又要把我牵扯进来了?柳舜华,好好地帮我上药,我会考虑考虑给你引荐一下。”


    柳舜华垂头一笑,让人去拿了药,抓过贺玄度的手,帮他换药。


    她顺着他的话,柔声道:“还请贺大公子大发慈悲,帮我引荐。”


    贺玄度没有应承,只是问:“引荐之后呢,你想怎么做?”


    柳舜华不想瞒着他,如实道:“自然是要跟着一同入刺史府,寻个恰当的时机,接近表姐,弄清原委。”


    贺玄度摇头,“若是这样,我恐怕不能让你去。你表姐被刺史府的人监控起来,这里头一定大有文章,若是你被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他劝道:“我可以寻个可靠的人进去,一定会想办法同你表姐碰面。”


    眼下的刺史府,已是暗流涌动,他不能让她涉险。


    柳舜华替他包扎了伤口,定定道:“不行,一定要是我才行,表姐她被困许久,已是杯弓蛇影,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她看着他,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贺玄度,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必须去。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绝不会给你们都尉府添乱。”


    贺玄度一瞬恍觉,柳舜华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脆弱。


    他想,他应该相信她。


    ……


    隔了两日,柳舜华才跟着范神医入了刺史府。


    临行前,贺玄度特意找了人,帮她扮了男装,从头到脚装扮得很仔细,只要不开口,几乎没有破绽。


    她穿着件粗布衣衫,戴着小帽,一路垂着头。


    被迎着一路进了后院正房,柳舜华长吸一口气,不敢有丝毫懈怠。


    后院的管事嬷嬷曾见过她,她必须要小心应对。


    郑充就躺在床上,手脚都被包裹了起来,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像个蒸坏了的包子。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正在喂着药,郑充边喝边呜呜地叫着。


    管事嬷嬷一把拉开喂药的丫头,骂道:“蠢货,少夫人就是这么调教你的,这药这么苦,还不去拿些糖来。”


    那丫头有些委屈,撇着嘴,“五姨,我已经……”


    管事嬷嬷瞪了她一眼,她噘着嘴,走到一边去取糖。


    柳舜华一看郑充那幅尊容,拼命忍着要笑的冲动,默默垂下头。


    管事嬷嬷转向范神医,“范先生,这边请。”


    范神医这才走到在床前坐下,柳舜华麻利地递过药箱。


    门口的侍从向管事嬷嬷使了个眼色,管事嬷嬷会意,笑道:“范先生身边怎么换了个人?”


    柳舜华心下一紧,有些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范神医从容地施着针,手上的动作并未停,“前几日带的那个,话太多,嘴太碎。替贵人们相看病情,还是话少的好。”


    管事嬷嬷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柳舜华,柳舜华竭力按下心内的忐忑,索性抬起头,对着她点头示意。


    她照过镜子,她的男装应当不会被认出,唯一需要克服的便是自己心内的恐惧。


    管事嬷嬷没瞧出什么,对着门口的侍卫摇了摇头。


    范神医施完针,柳舜华干净利落地收了针,递上止痛的药膏。


    这两日,贺玄度带着她在范神医的医馆内忙活了两日,熟悉各种药材、药膏,以防在刺史府被人察觉出端倪。这种打下手的小事,她私下练了不下百遍,早已烂熟于胸。


    管事嬷嬷盯着柳舜华看了片刻,突然道:“范神医,你这个徒弟瞧着有些面善。”


    柳舜华递药膏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收了回来。


    她心如擂鼓,面上却丝毫未显,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配合范神医。


    果然,范神医只是打开药膏,不动声色地涂抹在郑充的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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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徒弟,长得有些秀气,看起来格外和善些,来医馆瞧病的人,都说他面善得像自家亲戚呢。”


    范神医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是个可怜孩子,前些日子逃荒过来的,还是个哑的,可惜了啊。”


    管事嬷嬷瞬间面露遗憾:“我说怎么不说话,原来是个哑的。我方才还想着,人长这么俊,手脚又麻利,想将我那侄女……”


    门口咳咳两声,管事嬷嬷遂止住话头。


    柳舜华这才松口气,看来这管事嬷嬷并未认出她,只是想套近乎。


    范神医涂好药膏,仔细包扎好,叮嘱道:“涂抹药膏后,可能会出现瘙痒的症状,你们要看着些。”


    管事嬷嬷看着方才照看的小丫头,“听到没有,给我仔细些。”


    范神医扫了一眼那丫头,“还有,伤处莫要碰到脏东西,尤其是汗液,要勤快些,常常擦拭,不能毛手毛脚的,以免渗进水引起炎症。若是照顾不周,只怕会落下什么病根啊。”


    那小丫头是个精明的,眼一转,上前道:“嬷嬷,擦洗这些事,以往都是少夫人伺候的。少夫人心细,伺候得又好,我们这些人笨手笨脚的,自然没法比。”


    管事嬷嬷一合计,少爷是府内独苗,若有什么差池,她可担待不起,不如就找个垫背的,出了事她也好推脱。


    “正是,若论心细周到,你们便是一百个也比不过少夫人。”


    范神医捋着胡须,“既如此,那烦请将少夫人请出来,我当面亲自示范一下,以防有失。另外,公子的每日吃食,也需交待一下。”


    管事嬷嬷面露难色朝着门外看去,门外的侍卫一时也有些踌躇。


    “去,去,去”床上的郑充含糊不清地叫起来。


    管事嬷嬷走进,仔细听了片刻,低声问:“公子可是要叫少夫人过来?”


    郑充终于疲惫地点点头。


    柳舜华心内冷笑,这个时候,倒是想起表姐来了。


    管事嬷嬷心下生喜,她正愁如何能脱手,当即让人去请了少夫人。


    少顷,陈茵走了进来。她微垂着头,脚步虚浮,依旧是厚厚的一层胭脂,面无表情。


    不过才隔几日,柳舜华却察觉,表姐似乎老了许多,鬓角已经生了少许白发。


    表姐十六岁出嫁刺史府,如今不过二十而已。


    柳舜华鼻尖酸楚,捏紧双手,她生怕一个冲动,忍不住上前朝着郑充挥上几拳。


    范神医当着陈茵的面,将郑充的手臂轻轻抬起,细细擦拭了一番,问道:“少夫人可看清了?”


    陈茵木然地点着头。


    范神医瞥了一眼柳舜华,转身朝着陈茵叮嘱道:“郑少爷这些日子的吃食,要格外注意些,少荤腥,多吃些蔬果。另外,郑少爷此前流了太多血,需要补一补。”


    “尤其是红枣粥,益多食。这枣也有格外讲究,要选那最大最甜的,还要果肉厚实、皮薄核小的。”


    陈茵木然的眸中似乎有了一丝光亮,她抬起头来,望向范神医。


    范神医一笑,对着柳舜华道:“我药箱中正好有几颗,你拿给少夫人看,日后煮粥,就要挑选这样的。”


    柳舜华打开药箱,将早已准备好的红枣拿出,一步步走向陈茵。


    陈茵盯着柳舜华,迷茫的目光一瞬有了光彩。


    柳舜华忍着泪,朝着她笑了笑,将红枣递了过去。


    管事嬷嬷一把过红枣,仔细瞧了一遍,笑道:“这红枣的确饱满皮薄,就是这核不知是不是也小?”


    说罢,两手用力一扯,将红枣掰开。


    暗红的果肉里,露出一颗小小的核。


    管事嬷嬷呵呵笑着,“果然是上品啊,我看我们府内的都比不上。”


    范神医笑道:“这些于你们不过是吃食,于我们而言,却是治病的良药,挑选自然要慎重,马虎不得。”


    柳舜华听着两人一对一答,暗暗着急。


    虽说今日过来只是探查,但若能寻个时机与表姐说上几句,自是最好。只是没想到,刺史府看管比上次尤甚,根本没有机会。


    隔着众人,柳舜华偷瞥向陈茵,陈茵也正焦急地望向她。


    突然,她瞧见陈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柳舜华先是一愣,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诊治好郑充,管事嬷嬷送范神医出门,陈茵也跟上来送行。


    当着外人的面,管事嬷嬷不好多说,只好让她跟着。


    柳舜华背着药箱,跟在范神医身后。


    出了卧房,迈下台阶时,只听“哎呀”一声,陈茵一脚踏空,眼看就要从台阶上摔下来。


    柳舜华眼疾手快,忙跑过去搀住了她。


    陈茵幽幽看了她一眼,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只手死死按在柳舜华的手上。


    “少夫人。”管事嬷嬷慌忙叫了起来。


    陈茵听到叫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把推开搀着她的柳舜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管事嬷嬷上前,“少夫人,你怎么样了?”


    陈茵微微颤抖着,摊开了手,一双白嫩的手,鲜血淋漓。


    再瞧一旁,一粒尖锐的石子上,同样满是血迹。


    范神医见状,上前一步,还未张口,便听管事嬷嬷嚷道:“来人啊,快送少夫人去包扎。”


    范神医自然明白管事嬷嬷的意思,道别后带着柳舜华出了府。


    一直等到上了马车,范神医叹了口气,“没想到刺史府守备如此严密,竟没有说话的机会。柳小姐,没能帮到你,实在对不住。”


    柳舜华摇摇头,感激道:“不,范先生高义,已经帮了我许多。而且,今日并非一无所获。”


    她缓缓将手掌摊开,掌心赫然多了个红色的“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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