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既然你已听见了,便进来吧。”
爱人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见屋内的大家已经发现了自己,守在门边的小狐狸,迈开步子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自己倒是不陌生,有昆仑的大护法神鸟毕方,和多日不见的致远神君。既然黑熊精的事儿惊动了这两位大神,看来此事事情倒和预料之中的一样,凶险之极。
“这□□鞋,需得上神之力注入,才能解开那七毒□□的封印,又需带着需要下咒的草鞋与那毒物同吃同住三日才能得着。
难道这次,还有神界的人参与其中?这满神界够得上上神品级的也没几个人,谁会这样冒险加害于我们呢?”
抱住手臂的人走到了桌边,自顾自倒了一碗水喝,不知怎的,今日回来后,总觉得口渴得紧,一下午她也记不得喝了几壶水了。总是喝完不多久,就觉得口干烧心的。
只是她方才的问话并没等到回音,前一刻还站在不远处的致远神君忽然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连拖带拽的把人扯到了灯下,仔细的察看着她的手臂,眉头紧紧地拧成一条。
反应过来的夫君也停止了议事,神色紧张的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到了这一刻,孟望舒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
被神君翻过来的手腕上,那些细细的血管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淡淡的黑色,像层密密麻麻的蛛网慢慢地爬满整个手臂,而她竟然半点感觉都没有。
“快!去兰山砂!取辟毒盅来!”
昆仑山神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颤抖,似乎是嫌侍从的手脚太慢,又亲自朝着门口跑去,只是他还没跑出门口,就被身后的人喝住了:
“伯都,莫白费力,这□□鞋的毒,山上没有能解的药。
那些熊精中了那□□精的毒,武力大增,又用利爪贯穿了舒儿的肩头,需得三座神山合力掏出至宝炼丹才能救她。
现在我封了她的经脉,你需遣人速速送她回青丘,紫云山是九尾诞生的地方,那地方的灵气能助她拖延些时日。
蓬莱赢母是你的至亲故交,倒是不难,只是玉山多年来封山闭世,要求他们拿出至宝救昆仑的新后,怕是要费些功夫,我先替你把人送回去吧。”
事情来得突然,毒发也未及全身,只觉得错愕的小狐狸看着夫君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自打嫁来昆仑,她日日盼着能得闲几日,回一趟青丘懒渡些时光。
却不曾想过,今日自己忽然就能回去了,竟然是这样的缘故,眼看着飞马拉的车到了门口,有些慌乱的人却反手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腕:
“夫君,让宜苏同我回去吧,这事儿若是能瞒住我爹娘,便先瞒上几日。
他们连日焦心,已经很是不易,我的孩子,我想带她回去,若你去求药了,她留在神殿里,我只怕……”
后面的话被眼泪封在了喉咙里,披上斗篷的人低下头没有再往下说,她不止怕孩子留在大殿里,再被神界那群虎视眈眈的恶人动了手脚,更怕自己若是熬不过这一回,连孩子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这些日子以来的风波,早已将神界宁静祥和的假象在她面前撕破了,此刻她只想带着孩子回到养育自己长大的地方,若是并未回昆仑的来日,至少剩下来的时光,那团心上的软肉,能再在母亲的怀里呆上一阵子。
身边人显然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却只点了点头,坐在马车里紧紧地搂着她,任凭泪水打湿了爱人的额发。
是他不好,那日在重霄殿上若是他低头求饶,向天帝和那两个下作的老东西讨一讨饶,或许就不会被关禁闭那么久,能早几日出来,不至于让连日奔波的妻子独自上山。
是他不好,从山路上把人救回来,便由着那家伙简单的包扎完去看女儿了,若是早几个时辰请来致远神君给她瞧瞧伤势,说不定那毒素不会蔓延得如此之快。
都是他的不好,少年时心怀爱意却不敢袒露,叫她被三界那些碎嘴子嚼了好几年的舌根子,后来娶了她,却又护不住她,叫心爱之人扛着昆仑新后的名头,受了不知道多少的磨难。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愧疚,只能抱住怀里那个瘦削的身躯,一遍遍低头吻着那个光洁的额头,嘱咐她别怕,安心带孩子等着自己求药回来。
含真殿在国主回来以后,就罕见的戒了严,被昆仑带来的精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叫山下的人们既摸不着头脑,也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
双眼红肿下山准备离开的陆伯都还未来得及上坐骑,就看见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跌倒在了石阶上,又在身侧爱人的搀扶下起了身。
那个一贯嬉皮笑脸对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的北海驸马,在月光下抬起了涕泪纵横的脸,颤声问着三界最年轻的神君:
“我姐姐…我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你告诉我,我姐姐怎么了?为何昆仑的兵,围了一整个紫云山?”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人,只能用力拂开了冲上前拽住自己袖子的小舅子,飞快地上了坐骑朝着玉山而去,脚下身影越来越小的孟白藏哭声越来越大。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背篓,隔得老远也能看见里面装着北海带来的各种灵药,非要事不离岛的鲛人国主把丈夫的头搂在怀里,睁着那双碧色的眼望着自己离去的方法,担心地咬住了嘴,什么也没说。
蓬莱的至宝灵药已经先他们一步由山主亲自送到了青丘,有亲妹妹守着她,陆伯都只觉得心里稍稍能安心一些。赢母山与昆仑的交情自不必说,有他的印信去求,解药应该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眼下令人头痛的只有多年来封山不出的玉山,这座神山的山神脾气古怪,向来连天帝的生辰也是不去的。与神界各部都能算得上毫无交情,从来不求人,也不帮人。
要求那座山神开山放药,只怕是难得很,更令人忧心的是,三界一直传言,那山中灵兽与太阴族交好。
若是玉山要在这次的事情上,绝不松口与太阴族沆瀣一气,舒儿的命就危在旦夕了,想到这儿,赶路的人就觉得心如刀绞。跟在自己身后的致远神君此刻也一言不发,似乎对严峻的形势早有预判。
果然,云雾缭绕的玉山,听见昆仑山神来访的消息,连山门都未开,就推说山主正在闭关修炼,不肯接待。任凭跪在山下的人带来的灵药奇珍堆满了上山的台阶。
心系妻子的年轻神君跪了一夜后,又匆匆地赶回青丘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妻子。望着小狐狸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和周围束手无策的仙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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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再多等一刻都是煎熬,出了大殿再次赶往玉山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住了长剑。
“伯都,此事万万不能冲动,你提着剑这样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山主更是不可能见你。”
见他已经带了杀气,在山门口周旋的致远神君也慌了神,冲上前死死按住了他的手。
“我不需要他见我!我现在以天下九部之主的身份命他下来见我!
你们这些仙众只管把话带上去!今日我若取不到他亲自炼化的圣草回去炼丹,我便杀上山去,这神仙我做腻了,若要我眼看着心爱之人枉死,我便屠了诸天神族去祭!”
想到毒势蔓延迅速,爱人已经只能躺在床上,连艰难起身坐一坐也不能,他就觉得浑身的血都聚在了握剑的手里。对方一而再再二三推三阻四不肯开山门,耽误的每一刻,都只能让紫云山上的人更危险。
推开了身前的神君,开始劈门的人再也顾不上别的,有结界护体的山门逐渐出现了裂口,满手是血的人对众人的警告和劝阻都仿佛听不见。
这一刻的他,不是悲悯世人的神君,也不是理智威严的昆仑山神,他只想快些冲上山去,取了那山主的圣草,回去炼丹救他那德满河山却被奸人所害的妻,救他尚在襁褓不会走路的孩子,世上唯一的母亲。
不知道劈了多久,陆伯都只记得门上出现第一个大洞时,他终于见到了那个闭门不出的山主。那个留着一缕胡子的老头,显然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神君会如此的莽撞,脸上写满了惊异和怒气,却又在看向他身后时,露出了几分动容。
顺着山主的眼神回过头的人,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身后的致远神君早已经跪在了第一级石阶之上,他的身后:
是上百只伏手跪满上山台阶的西海灵鹿,它们像上一次赶往江南救主一样,整整齐齐又坚毅地出现在了玉山的石阶之上,坚毅地列队排好了顺序,发出了低低地哀鸣,在拿着武器的仙众面前半步也不肯退。
“我知玉山避世多年,昆仑此举有些唐突,对山主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我记得,当年玉山的灵兽狡兽,因贪玩溜去凡界,跌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是被青丘当时的少主涂山醉影救下送回神山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诸神有济世之责,不该以山主闭关修行而破例。
还请山主看在九尾当年相救之恩,赐他一株仙草,救一救醉影留在青丘唯一的血脉。
这些灵鹿靠着她的一缕残魂执念,从西海跋山涉水而来,也是为了求山主,念一念当年的救恩,不要让昆仑无后,令青丘无主。”
身居上神之位,又劳苦功高的致远神君说完这句话,重重都伏额石上,磕了好几个头,他身后的灵鹿也学着那位白发苍苍神君的样子,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到了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痛心的陆伯都,也走到山门中央,对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山主跪了下去,哀声道:
“还请山主开恩,赐我几株仙草,只要能救我的妻子,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对面沉默了良久的小老头,忽然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小包,交到了年轻的神君手里,旋即又转身朝着山顶走去,直到上了好几级台阶,才有个声音慢悠悠地跑了下来:
“你给我把门修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