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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老子们来抓“小小的老子”

作者:白马衔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小狐狸的哭喊声里冷静下来的白少春颓然地松开了手,又恢复了之前那一滩烂泥的模样瘫坐在地上。地宫里的大家在这一刻都陷入了一种有苦难言的沉默里,无人肯先开口。


    “我母亲自然不是什么好人,我自打出生起,就肩负着比你更多的审视和非议。


    可是这条命是我们自己的,少春,若你想要争上一争,我愿意助你。”


    陆伯都的声音有种被抽干了力气的虚弱,他的眼里有不易察觉的泪光一闪而过。拍了拍身边那位鲛人世子的肩,又干脆再往前坐了些,将那个抽泣的少年紧紧抱住。


    自打记事起,他们便没有过这样的亲昵,偏生经历了那么多误会争端后,两人在幽暗偏僻的地宫里居然冲破了心里的隔阂,前仇旧恨一笔勾销,只剩下对彼此的心疼和理解。


    “白少春!你这个逆子,你给我滚出来!


    你以为躲在这深山里我便寻不见你了?便是你躲进那归墟幻境里,我要抓你回去,也容易得很,如今坐了族长的位子没几日,你便分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


    那位年迈的代族长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几句大喊穿透石壁传进地宫深处的力道,就像站在几人的面前一般。


    被这几声吓得浑身一震道孟望舒,有些惊慌地看向了对面的夫君。她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老子追杀儿子的场面,今儿个算头一回,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出去迎战才好,还是马上带着地上那个苍白的少年逃跑是对。


    “你带着花浓躲进去,我和舒儿出去迎战。”


    好在面前的山神虽然年轻,却已经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三两下把鲛人世子和那位侍女推进了后方的密室,就转身拉住她的手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代族长今日带的人倒不算多,只有十来个月族的侍卫围着他站成了一个小圈。看见这一幕她只觉得可笑,难为这位从小就受上一任月神折磨,又因为母亲之过被软禁了十来年的男人,居然会在成年以后,亲手逼死妻子,再让儿子把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些苦难全部再受一遍。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在眼前这位父亲的身上,真是要瞪大了眼睛才能寻得着几分骨肉亲缘尚存的温情。


    “我就知道,有这狐狸在,包管没有好事。”


    对面的人显然也没打算给她好脸色,一张口就是嘲讽,还顺带挑了挑眉。


    “狐狸这两个字也是你一个卸任的代族长配叫的?这是我昆仑的新后,还请皇舅依制行礼,免得叫人觉得咱们神界的人,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坏了月族的名声。”


    身边的人声音忽然就冷了下来,昂起了下巴,用凌厉的眼神死死地将对方钉在原地,直到那位皇舅退后了两步,不情不愿地弯腰行了大礼才缓和了自己的脸色。


    “礼也行过了,我教训自己的儿子陆上神也要管吗?


    这是我们的月族家事,还请你们让开,让我把那个丢人现眼的出丑玩意儿带回去。”


    显然对方没有打算放过地宫里的儿子,只想快快敷衍完他们就把人带回去。


    “逼自己的大妃服毒自尽,再带人追杀月族现任的族长,你管这叫家事?


    今日你带不走他,若实在要和我一较高下才能死心,我自然也能奉陪。只一点,这事情闹得越大,离捅到重霄殿去就越近,还请皇舅三思。”


    见牵着自己的人站在洞口,不肯挪动分毫,那位代族长显然也明白了今日带走儿子难于登天了,却还是嘴硬道:


    “闹上重霄殿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是那个佛口蛇心的贱人,留下的只会闯祸的贱种,成日里只会惹祸生事,便是闹到天帝那儿,我杀了这个逆子,也算不得什么!”


    这话刺耳至极,孟望舒只觉得握紧了拳头也难以把胸口的闷气忍回去,咬了咬牙正准备上前还击。身后昏暗的洞口里,却跌跌撞撞冲出一个人来,在密室关了几日的白少春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还未跑到父亲面前,就倒在了地上,却依然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了头,充满恨意地望向了对面那个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


    “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娘,为何当年你要娶了她!她是毒妇也好,贱人也罢,是你自己点头娶得她!


    我既不成器,你为何从小要那样苛刻的待我?就只是为了折磨我吗?就只是想看着我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你的期望,然后日日夜夜的羞辱折磨我,好让我像我娘一样,在你日复一日的冷言冷语里慢慢地死去吗?


    你不必嫌我丢人,我便是闹上重霄殿,我也不会让你这个杀妻的混蛋好好的呆在神殿里过好日子。


    我就是和你同归于尽,也要为我娘报仇!”


    这番话说完,艰难起身的少年就用力挣扎了起来,可连日来的伤心和不见天日已经把他熬成了一具空心的傀儡,努力了好几次也还是没能站起来。


    站在原地听他一字一句骂完的那位代族长听见这话却冷笑了起来,上前几步,弯腰看向了地上那个满脸是泪的儿子。见洞口的两人敏捷地挡到了两人中间,便退了两步才说话:


    “就你那个母亲,你还想着替她报仇呢?


    我知道她随身的那个老婢女同你说了不少,可是孩子啊,你知道的还不够多呢。索性咱们父子俩的脸面也被你丢尽了,我不妨今日把事情说个清楚,彻彻底底地丢了面皮,再同你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个伴。”


    原来那个三瓣莲的故事居然还没有完,一个月族的大妃之位,层层叠叠地掺杂了那么多爱恨和手足反目。本以为害死亲姐上位,最后被识破阴谋的夫君逼得服毒自尽的故事已经足够离奇寒心,却不想面前的代族长接下来说出来的部分,更令人后背发凉。


    站在原地把故事听下去的孟望舒,对着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月族代族长,脑海里又想起了前些日子从水火中救了江都百姓的外祖来,当年的请求额,也很艰难吧,那个在血亲手底下死里逃生的女将星,有着鲛人大皇姬没有的运气,心境却是一样的心如死灰。


    “你母亲拿走的那朵三瓣莲,是同我得侍卫厮混得来的。那个侍卫最后招认的时候,承认自己为了怕出事丢脑袋,再三叮嘱她不可全部下进去,最多用一瓣让大公主重病憔悴,无法和婚即可。


    可她却把一整朵三瓣莲都磨成粉塞进了她姐姐的梳妆盒里!


    单就这些的话,我或许可以饶她一死。可到了大婚前夜,鲛人族长前来告诉我沉璧病重时,我是猜到了这一切的。


    为了保住心爱之人的性命,我只能隐忍不发,答应娶二公主为妻,只求族长能将沉璧放进我月族的金棺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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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上是为了保她尸身不腐,实则想用还魂丹试一试,能不能救她一命。


    只可惜啊,我识人不明,没看出身边的侍卫与她暗渡陈仓多日,叫那狗贼听了消息去。第二日成亲之夜我开棺之时,金棺里的沉璧,被九颗金钉,死死地钉在棺材板上,那是她的亲姐姐!她们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长大!


    为了一个月族大妃之位,她可以这样害死自己的亲姐姐!用封印恶鬼的方式封印她,让她死了也不能超生!你现在告诉我,那个贱人,可还配你叫她一声娘?可还值得你丢了月族族长之位,要亲手弑父为他报仇?”


    立在原地的人被这个故事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前尘往事的种种不管再不堪,都已成定局。往后的事情要如何,还得要少春自己来定,那个人再不堪,也是他的母亲,就如同皇舅你再严苛,也终归是他的父亲。


    今日有我在此,你必不可能带得走他,还请先回去,给他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日子接受到信息吧。”


    说完这句话的年轻神君,便不再理会那位老泪纵横的代族,扶起了地上怔怔发呆的少年,径直走回了地宫。愣在原地的孟望舒握着手里的长枪,不知该举起还是放下,只好直直的站在原地,这只老虎居然就那么转过身进去了,若是面前那位老族长忽然反水,从背后袭击可怎么办,是她定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月族的神兵都跟着那位有些苍老的父亲转身。


    地宫里的夫君又催了几次,她才放心的走了回去。


    屋里的少年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呆坐在椅子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墙。那位先前躲进去的侍女也已经走了出来,守在这个年轻的族长身边,如同当年守着他的母亲一样,恭敬又温顺。


    “少春!少春!少春…你还好吗?”


    孟以冽的哭喊从门口一路伴着疾奔的脚步声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那个浑身是血的影子已经冲了进来,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低头去扶的小狐狸一见到挚友背上的伤口,就忍不住出声惊叫了起来,这家伙是九洲之内一等一的高手,即便今日是从烈火宫的地牢里逃出来,也断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背上锋利又深刻的抓痕,分明是他父亲孟仙君亲自下的手。


    “我……我安插在地宫门口的信鸟,飞回去给我报信,说月族来抓你了。


    我…我害怕得紧,就从地牢里冲了出来,不想正碰上我爹娘进去瞧我,所以脱身就慢了些,好在…好在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的孟以冽就紧紧抱住椅子上的鲛人世子,闭上眼大哭了起来,被这个情景感染得红了眼眶的孟望舒心里也酸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抬起袖子擦泪。


    揽过她入怀的陆伯都也幽幽地叹了口气,然而这声叹息还没来得及飘到地上,地宫门口又传来了新的嘈杂:


    “孟以冽!你现今全没有理法伦常可言,竟然敢同我动起手来!


    好一个坏东西,连你老子的话也敢不听了。”


    这声音不用琢磨也知道,是那位儿子越狱气急败坏的孟仙君追过来了,站在原地的两夫妻无奈的相视一笑,望了一眼地上那对抱在一起的“小小的老子”,挽起手就朝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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