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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高朋满座,生生灯火

作者:白马衔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婚礼的这一日,说慢也有些慢,看上去并不恨嫁的青丘国主,偷偷躲在屋里提前好几天就试过了喜炮,每日魂不守舍的处理着国事。满脑子想的却都是几天以后的婚事,遵循着神界的规矩,和婚之前的七日新郎新娘不得见面。


    是以两人已经好几日没见上慢了,想到还有三日才大婚,坐在桌前发呆的人就有些急不可耐。成婚之前的各项事宜青丘都已经准备妥当,涂山氏为了表达对这门婚事的满意和看重,打开库房拿出了最大的一块白玉,雕了一只巨大的九尾狐。


    那只九尾狐具体有多大呢?大到完工之日,六只麒麟拉它上路的时候都差点没拉动,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又差点卡在了城门出不去。更别提那位向来大方,这几天也被父亲大手笔逼得叫苦不迭的孟掌柜了。


    窗外的夜越来越深,发呆的人也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手都几乎要撑不住,重重地点了几下后,终于磕在了桌面上。谁知刚睡着才没多久,就被一双大手拦腰抱住丢到了床上。


    “陆伯都,你夜闯闺房,还破坏神界的规矩,真是没脸皮。”


    等看清眼前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孟望舒嗔怪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就揉了几分撒娇进去。


    “那些规矩简直没道理,咱们也早就不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喘着粗气的年轻神君显然没有更多耐心接着答话,抬头用手扶住了她的脸,恶狠狠地亲了上去。等到两个人都从耳鬓厮磨的缠绵里回过神来,窗外的天都已经亮了。


    狼狈不堪穿衣服的昆仑山神刚穿上外袍就开始满屋子找昨夜踢飞的鞋袜,幸灾乐祸的小狐狸捏着鼻子扔过去一只白色的靴袜,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快跑吧,登徒子!”


    穿上靴袜的人明明半个身子,却又折返回来托住了她的后脑亲了上去,嘴里的话也在唇齿缠绵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登徒子是不分美丑的,我娶得可是三界都有名的美人儿,娘子真是冤枉我了。”


    亲完娇妻转身就走的陆伯都没有看见,身后那个被一声娘子叫得红了脸的人,守在窗边站了好久也没离开。留在原地任由侍女摆弄自己梳洗的孟国主怎么也想不通,从前那个多说几句话就脸红的年轻神君现今为何就转了性子。


    从一个害羞的少年郎无缝切换成了身边的小流氓,好像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坐在镜前把领口拢了拢望着窗外一片大好的阳光,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那个多年的梦就这样悬在了窗边,触手就可以触摸到。


    这样想来,仿佛自己那些年的心酸害怕都成了上辈子的事,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今成了落在掌心的一颗痣,尘埃落定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美好和不可思议,叫人除了喜悦,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正式大婚的这一日,天早早的就亮了起来,一夜没睡醒的人终于戴上了那顶沉沉的头冠,被母亲扶着出了门。门边红着眼眶的父亲肩上靠着那个不断抽泣的弟弟,这家伙叫苦连天了那么多日,今日哭得这样伤心,竟叫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心疼库房里那些同她一起嫁去昆仑的金银玉器,还是舍不得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神界的喜服是尊贵的白色,连头上的冠子也是用名贵的东珠一颗颗穿起来的,纯白的喜服上有白线缠着金丝绣出来的牡丹缠枝和云纹,接她的车又大又阔,如此一对比,倒显得一向以富庶闻名的青丘给自己的那些陪嫁,不那么显眼了起来。


    坐在车里的新娘随着飞马把自己拉得离那座自己长大的山头越来越远,也垂眸落下泪来,这泪水的滋味复杂,掺杂着她的不舍和期待,还带着一丝丝的幸福。


    直到飞马拉的喜车行至昆仑山脚,走下车的人才得以见到这场婚事的盛大。神界的婚事她也参加过几次,偏偏自己的这一场。有着那几场都没有的隆重。


    高耸入云的昆仑山上巍峨的白色神殿上停着整整齐齐的上百只翠鹤,这通体浅碧的神鸟,她只在天帝的寿辰上看过一次,可那一次,也不过是寥寥几只,在空中与百鸟一起朝圣。


    而今日,那样神圣的鸟儿,居然在自己足尖落地的那一刻,齐刷刷地飞向了空中。远处的白色石阶上,那个十四岁就入梦的少年,穿着一样的白色吉服,正大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舒儿,去吧。”


    母亲在对方走到面前及时的放开了手,接过她的那只大手温热又有力,一步步牵着她在诸天神佛的注视下,朝着台阶之上的神殿走去。


    一向害怕繁文缛节的小狐狸面对神界婚礼的层层礼节,第一次生出了虔诚的敬畏。三叩首,九朝拜,一切礼节结束后,天帝终于从上面走了下来,亲自给两人的手上绑上了金色的丝带。


    那位身处三界之巅的神,轻轻地在自己的手上系了个结,对面的新郎低声道谢道:


    “谢天帝成全,了了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日后我定会尽心尽力,为世间众生安危效犬马之劳。”


    向来笑呵呵的天帝听见这话也呵呵笑着回话:


    “你这点倒是随你爹,叛逆得很。我若不依你,你再大闹一场把我这个神界翻过天来可怎么好?


    好了,快去敬酒吧,咱们神界,许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了。”


    尽管天帝的话里有话,可这世上没有比今日更让两人高兴的日子了。是以愣了一愣以后,两人便转身携手走下台阶,对着众人的寒暄祝福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宾客里不乏许多窃窃私语的神族,孟望舒自然知道他们在议论些什么。不论身边的人对自己有多坚定,青丘和父亲撑起腰杆掏出多少的家底,在那些只论氏族尊卑的人,她终究是高攀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上神。


    不过今日已非往昔,他们在流言和对这些人的顾忌里走散了许多次,背对背垂泪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从今往后,只要那些闲话没跑到自己面前钻进耳朵里,她统统可以无视。


    到了夜里宴饮的时候,顶着珠冠的小狐狸已经觉得脖子都快要断了。陆伯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疲惫,挡在了她前头应付着眼花缭乱的酒杯,叫人把新娘提前送回了后殿,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寝宫,面前的宫殿比自己上次送白少春来养伤又添了许多东西。院子里扑鼻的花香和把枝头压得微微有些弯曲堆满树冠的栀子花,看得抱着头冠的人忘记了一天的疲惫。


    头顶的月色如同一堆银色的细纱从头顶倾泻而下,眼前白绿相间的花树一棵又一棵绵延地通向了卧房的方向。


    “上神说您喜欢白色的花儿,是以今夜的寝殿和院子里都只用了栀子和茉莉。还请娘娘先去沐浴歇息,用些糕点吃食,静待神君回来。”


    仙侍的声音温和悦耳,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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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到娘娘,这几日新得的这些称呼,似乎时刻在提醒着自己,她的身份,比起以前,更加不同了。还须更谨慎,谦和,小心,才能在人人自危的神界安然处之。


    屋里除了陆伯都喜欢的金色,床上的帐子用了青丘最喜欢的紫色,中间的圆桌上,放好了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火腿锅子,旁边的盘子里,摆的也都是她从小到大最爱的那几味点心。


    原本只觉得有些疲惫的人看见那些熟悉的吃食,只觉得肚子也饿了起来,自己盛了一碗热汤就稀里呼噜埋头吃了起来。


    “我还未来得及恭喜孟国主得偿所愿呢,这涂山氏三代的女娘里,还是你最有出息。


    嫁进昆仑这个代代传承的夙愿,终究还是被你给完成了,爬上了神界最年轻的神君那张大床,从今往后,谁能不高看你们涂山氏一眼呢。”


    太阴神女的声音出现得令人有些意外,白日里的婚宴上,寻了半天也没有踪影的母女俩明目张胆地缺席了这桩喜事,拂了昆仑和青丘的面子不说,这位当初年轻气盛和婚不成就在东海负气而走的新任神女居然还敢半夜跑来奚落自己。


    “到底是不比神女,半年之内先是逼婚月族世子。


    逼得对方宁死不从最后跳了崖闹出好大一个乱子,后来又在龙族幼子身陷危险之际,以那孩子和我夫君的性命相要挟,逼我想让,让你来坐这个位子。


    只可惜,不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对与神女你和婚的事儿避之不及,叫人看着怪可怜的。”


    有些事情,忍了太久便也不必再忍了。孟望舒忽然就不想再惯着这个一向跋扈任性的“神二代”了。眼见着她全然没有上一任神女的温婉气度,尖酸刻薄地不行,便马上回敬了她。


    “我看陆伯都娶了你,才真是完了!


    月族这一辈拢共两个世子,一个本就血脉不正,是个鲛人所出,还有断袖之好。一个居然娶了你这个卑贱的九尾狐,日后的月族还能有什么指望,怕是真的再也无法回到巅峰之境了才是!”


    站在门外的人显然被这话气得不轻,声音陡然尖厉了起来。


    “难道月族有你这种疯子坐镇就能有什么光明的前景吗?


    我本想着这几日得了空就去太阴族问问你的母亲,无故缺席我的婚礼是何道理。今夜加上你挑衅我的新后,两笔账不如我现在就一并算了?”


    陆伯都的身影出现得有些突然,让捧着碗喝汤笑嘻嘻看着门外人跳脚的小狐狸,眼睛嗖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见嘴上没讨着孟望舒的便宜,又遇见了自己打不过的神君前来救场。那位身披金带的神女提起滚着金边的裙子狠狠地跺了一脚,就转身狼狈的离开了。


    吃饱喝足的人在爱人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方才吃饭弄乱的外袍拉了拉,又伸手去摸已经乱了的头发想要拢一拢。


    酒过三巡脸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脖子的年轻山神却等不及眼前的美娇娘整理仪容了,他转身关上门步走到了嘴角还带着一点糕饼碎的人身边,一把就将她扛到了肩上。


    忽然就被举到半空的新娘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你做什么!”


    搂着她滚进帐子里一边把头埋进那熟悉的香软里,一边发出了不怀好意的闷笑:


    “我要做的事儿,你不是早都熟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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