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皇上是真动了怒啦!下令把茶楼之事参与收了好处的官员一律缢首,从前都说圣上是个菩萨心肠,从来也不会真的下狠手,这一回看来是真触到龙鳞咯!”
街上的说书先生抖着扇子吹胡子瞪眼说着茶楼案的审判,仿佛亲眼看见了行刑一般,引得四周的人纷纷侧目放下手中的事情,团团把他围了起来。
坐在一旁吃着糕饼的几人却并没有那样的好心情。神女虽然落了网,尘冠却至今毫无踪迹,那一日在半山宅子登记的花名册上,除了已经确定遇害的两兄弟,还有三四个十五六岁的书生,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音讯。
“皇上连御林军和亲卫都派出来了,孟国主也别太过忧心了。”
说话的是今日已经准备离开的鲛人皇姬,她早上就同大家道过别了,等这顿茶点用完,就即将返回北海。
“我姐姐她从小心思就重,为了此事多忧心半刻不要紧,淳姬妹妹走了也要忧心我才叫人心疼,只可惜北海事忙,你不能留下来在此地保护我,却又要在远处为我挂心。
妹妹且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我会时时刻刻保护好自己……”
到了江都就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的孟掌柜,看着自家占了半条街的铺子,忽然娇憨起来,竟然当着大家撅着嘴撒起娇来。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拉着皇姬的袖子一路送到门口的孟望舒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要不是那个家伙前一阵在北海为了英雄救美险些丢了命,她真想好好骂他一顿,此刻却只能恭敬地站起来看着那个一母同胞的家伙像只没骨头的虾一样扭来扭去,还得跟上去告别。
“日后我若是这样同你这样,你可别像淳姬一样冷着脸,叫我没面子。”
凑近了说话的人轻轻咬了一口身边人的耳垂,有些吃痛嘶了一声准备还手的人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上含情的眼睛,又心软了起来,只偏过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就伸手拉住了那双大手不再追究。
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高兴不已的陆伯都,也顾不下周围人揶揄的眼神,只握住那只细白如玉的小手,连着亲了好几下才露出自己高高扬起压也也不住的嘴角。
“咳咳…我之前倒是与那位尘冠打过一个照面。我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妖怪其实算不上凶残,大多数是由怨气所化,行事多由怨气的主人指使。
多半是身不由己的,只是一副替人办事的傀儡。”
见大家都玩味的看着腻歪在一起的那两只九尾的家伙半天不说话,心里有些嫌弃的白少春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这个有些尴尬的画面。他自小就被昆仑山那只九尾小老虎压了一头,武艺和灵力都比不过对方,偏偏自己是个冷面的,那只老虎更是常年像一块化不开的冰,一直端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喜怒都看不出来一星半点。
如此一来,他便连气势上,也都矮了对方几分。直到那个青丘的小狐狸出现,这位冷面神君才像一坛化开的春水,成日里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现在看上去,自己会不会比那位神君更有几分国主的样子。
“那你小时候见过的那只尘冠呢?他去哪里了?”
把眼睛从姐姐身上收回来的人,忍不住回头看向了那位欲言又止的鲛人世子张口发问。
“犯了错事被打死了。”
鲛人世子忽然低落下来的语气和垂下来的头,叫站着的几人都沉默了起来。察觉出这背后另有隐情的孟望舒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位年轻神君的嘴唇也尴尬地抿成一条线,并不答话。
幸好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圆场之时,宫里的探子适时地闯了进来,告诉大家他们搜山的收获:
附近的山上有一处废弃已久的书院,已经许久无人光顾了。但御林军上山时却发现一些生火的痕迹,四周一口枯了许久的井,也被挖开来清理过了。
加上四周的猎户表示就在不久之前,他在附近见过那妖怪的身影,更加让大家确定了书院就是尘冠藏身的地方。
因着担心那几个年轻书生的安危,几人几乎是立刻就出发动身了。等到靠近了书院,感知到几股茂盛的生息后,孟望舒反而安心了下来,这书院有浓浓的怨气实在合理,只要生息还旺盛,就证明里面的人还是安全的。
只是等他们走进了书院里,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陈旧的书院里被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的落叶也被整整齐齐摞在一旁,当中的堂屋里,那几位失踪的书生守着自己书桌正安安静静的写着什么。
而坐在先生位子上的,正是那位他们苦寻不到的妖物尘冠,坐在屋里的几个年轻人似乎对他狼首人身的样子并不害怕,一派祥和的景象里,倒显得手持刀剑站在门口的来客们有些突兀了。
“我早想到了你们快找到这儿了,只是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小妖,居然惊动了这么多大将。又是国主,又是上神的,倒是叫在下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过也好,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一次年轻的天下九部之主,也算是死得不冤枉了。”
见尘冠对身着常服的几人身份都了然于心,陆伯都不禁有些吃惊。那一日半山宅子里并没有能走出来通风报信的人,自己甚至压根儿没有出手,这书院里的妖怪,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上神想来是有些想不通,我一个凡尘里最卑微的妖兽,是如何认出您的?
您不妨猜一猜,是哪个举动或者是细节,出卖了您的身份?”
从案前站起身的妖兽并不慌张,他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颔首看向了门口的一行人。
“倒也不必他猜,我方才已经读到了许多碎片。你对我们身份的了解,来自于你那位博学多才的主人吧。
只可惜经年久远,我能读到的讯息实在是有限,只看得到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遍读诗书,天文地理神鬼人畜无所不知。
画面却只停在了他第一次赶考后失意,怨气化出了你,随后都是你们一起读诗写文和谐共处的样子,最后停留的讯息,也不过是你送他去城里赶考。
按道理说,他那样的才学,没道理落榜两次吧?是路上出了意外?”
见留在堂间的书生望了望门口,就又都低回头去写字。几人都放心了下来,听到青丘国主的疑问后,都暂时收起了手里的兵器,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对面的妖物说出背后的缘由。
听见问话苦笑了两声的尘冠紧了紧身上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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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袍子,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陈旧的书画,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才抬起手一挥,众人的眼前,马上浮现起一副他用灵力幻化出的旧时光景来。
在这幅意念所化的画卷里,书院比现在新了许多,桌前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他看上去已经喝多了,身边的酒壶倒在桌上,竟连一滴酒也没泼出来。
而他的身侧坐着的人,正是尘冠。喝醉了的书生脸上涕泪横流,低声向唯一的伙伴抱怨道:
“我原以为,上一次,他拿了我的成绩去给儿子中榜,让我名落孙山的事情没有第二次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穷书生,我哪里有本事扳倒他那么大一个官儿呢。可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忍气吞声,眼看着他的儿子顶替我中了状元,成了当朝的红人,却还是逃不过第二次落榜的命运。
尘冠,造化弄人啊,我第一次科考被他只手遮天偷走了成绩给自己的公子,第二次却还要因为他怕事情败露,又被弄丢了我的答卷,他居然认为,院中那几箱子黄金,便能买走我一生的抱负和才学。”
说完这些话的书生,似乎再也没有力气说话,趴在桌上酒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面前的画卷忽然一变,整个书院的地上都洒满了纸钱,树上和梁上挂着的白布,棺材里躺着的紧闭双眼瘦的脸颊凹陷的那位书生,和跪坐在地上的尘冠浮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院中的地上有几副还没来得及煎的药,一旁的药碗里有半碗干了的药渍,旁边的火堆旁是成堆写好的诗文,正争先恐后的扑进火舌里去追随年纪轻轻就抱憾离世的主人。
“所以,你那位被顶替的主人,在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真正用才学公平中举后,就病逝了?
你倒是个重情义的,只是为何那个书生离世,你要去帮助一个荒淫无度的神女作恶呢?”
与小狐狸对视一眼后,陆伯都向前走了一步,面前的幻象便立时消散了。
“因为我要替他报仇,他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少时家境贫寒,便是靠着自学和在书院的先生可怜,让他打杂工才凑够了来赶考的钱。
可偏偏遇上了那个贪得无厌的狗官,害了他一次还不够,还要害他第二次,想叫他这辈子永不出头才行。他走的时候,不过年方二十,带着一肚子的学问,就那么绝望的离开了世间。
只可惜狗官在江都权势滔天,我不论是请人报官,还是试图潜入他府里报仇,偏偏都失败了。
就这么守着书院多年,直到那个神女下凡,允诺我帮我报仇,才寻到了机会,我怎能放弃?”
幻象消失,回过神来的尘冠,终于露出了今日最狠戾的表情,他用盛满恨意的眼神望向江都城的方向,恶狠狠地把自己甘愿成为神女帮凶的缘由说了出来。
“要是我们早些相识,我定会帮你进宫把真相告诉皇帝哥哥,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有些伤怀的孟国主,说完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年轻神君却突如其来的吃醋起来,他冷哼一声道:
“到如今的地步,还不是江都城里的那位体察不明才纵了贪官横行霸道?
再说了,皇帝就皇帝,他同你没血没亲的,叫什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