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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三十二章

作者:春风渡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玉山镇一反常态,路边摊子消失无影无踪,沿街店铺大半都关上门。


    比起刚来那会儿,萧条不少。


    北风呼啸,拍打额间碎发,桑澜踩在薄雪上进镇。


    “娘子,来两斤排骨。”


    桑澜付银子时,将福六所托的荷包放到案板上。


    瑛娘认出荷包,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她拉住桑澜:“姑娘,这排骨不新鲜,跟我进去挑两根好的。”


    两人进门,瑛娘直接问:“福六,活着吗?”


    桑澜点头。


    瑛娘:“当真?”


    “瑛娘,好人会有好报。”桑澜没说太多,拎着排骨走了。


    抖掉大氅上的风雪,她走进客栈,将排骨递给一旁的熟人。


    抬眼瞧见位清冷公子坐在堂中避风处,身前摆着小火炉,上面煮着热茶,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表哥。”


    “妹妹回来了,你看看。”


    玉白手指夹起一张纸,桑澜接过,琥珀双眸透着笑意:“他们上当了。”


    她放下抄来的告示,拿起一块山药枣泥糕:“客栈厨子还会做这个呢。”


    萧北辰摸着茶杯的温度,正好不烫,放到桑澜身前:“从府上跟过来的厨子做的,可还合口?”


    “好吃。”


    见萧北辰盯着自己的唇,桑澜心里暗骂卫安晏是条疯狗,扯了个谎:“吃东西辣到了。”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萧北辰并未问她。


    这么一回答,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北辰:“什么食物,如此辛辣?”


    “麻辣锅子。”怕他再追问,桑澜问,“表哥,我进镇时,发现不少店家关门,何故?”


    “卫安晏下了一道严禁私通匪寇的告示。”


    桑澜看过告示,却不知是卫安晏的手笔。还当他是个肚里没什么墨水的武夫,如今看来是她小瞧了。


    西山之乱,两月有余,但凡能挺到现在,没被偷、也没被抢的镇子,多半与山匪有瓜葛。


    卫安晏这通告示贴下来,人人自危。


    且不论告示上检举有功的奖励,就冲着不是自家犯错,受到旁家牵连也一并重罚,足以让百姓们互相监督、检举。


    一来,藏匿在百姓家中的山匪将无处可逃,要么偷摸进山,要么被官府捉起来。


    二来,斩断了百姓与山匪互通消息的可能,山匪不能快速而轻易地获取山下官府的风向。


    好手段!


    卫安晏来这么多天,重在清理镇上藏匿的山匪,并未提及带兵上山剿匪之事,他在等什么呢?


    桑澜不得而知。


    “表哥,珍珠呢?”


    此地县衙告示上写着:三个男子隐瞒茶叶发霉,收了买家一千两银子。若三个男子的东家能够赔给买家一千两银子……


    珍珠是女子。


    萧北辰看向砚书。


    “表小姐,砚云跟大潘、吴七进县衙。”砚书摸了摸鼻子,“珍珠与大华带着钱财跑了,属下并未找到。”


    “那你找不到也正常,砚书,帮我找把胡琴。”


    等胡琴的功夫,桑澜将一碟枣泥山药糕全部吃掉。


    萧北辰:“麻辣锅子,辛辣之物,妹妹还是少吃些。”


    “我也是恰巧遇见有店家卖,天冷,吃些辣的驱寒嘛。”


    桑澜捧起空杯子,示意他再添茶。


    砚书抱着把胡琴来:“表小姐,您要的琴。”


    “砚书,谢啦。”桑澜拿起胡琴,转身上了二楼,推开窗户,往上一跳。


    萧北辰跟上去时,她怀中抱着琴,依在窗边,一手拨琴,一手拉弓,熟悉的曲调…渐渐地,她身形与模糊记忆里的人,接近重叠。


    “辰儿,我这手琴,如何?”


    ……


    “表哥,可有指教?”


    桑澜回头望着萧北辰站在楼梯口,随口问了句。


    萧北辰:“极好。”他伸出手,“妹妹,我扶你下来。”桑澜伸出胳膊肘,借力跳下来。


    客栈门外来了一对老夫妻,喊出的嗓音却很年轻。


    “阿兰姐姐。”


    “阿兰姐姐。”


    桑澜看清珍珠与大华的装扮,将胡琴放到一边,捧腹大笑:“哈哈哈哈,难怪砚书找不到你们,谁想出来的,太有才了。”


    珍珠揪着大华耳朵,去后面洗脸:“丑死了,丑死了,我就说丑死了,阿兰姐姐看到一定会笑话我们俩。”


    “疼疼疼,珍珠你松手!”


    两人换了一身装扮,管厨子要了碗面,吃饱了肚子,将这几日之事细细说给桑澜听。


    “大潘他们被抓进去,不会有事吧。”


    桑澜:“不会。”她两指并拢,敲了敲告示,“表哥,明日,我带着银子上门赎人,你与我同去?”


    萧北辰:“好。”


    吴七问:“阿兰姐姐,小萝卜他们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他们有事,等这里的事了了,你们四个去帮忙。”


    “好嘞。”


    吴七和珍珠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情,由砚书领着去休息,桑澜松了口气。


    “妹妹,你送的生辰礼,我很喜欢,我也有东西送你。”萧北辰拉着她上楼。


    他亲自打开两个盒子,一枚白玉发簪与一张五光十色的琉璃面具。


    桑澜想也不想拿起面具坐到铜镜前坐下,戴上新面具。


    依旧是半张猫脸面具,材质却好了百倍不止。


    萧北辰用手扶住她的发髻,将木簪换作白玉簪:“喜欢吗?”


    “喜欢。”


    桑澜从铜镜中,看到萧北辰注视着她的头发,打量的目光十分仔细,像是在找什么。


    “表哥,你在看什么?”


    萧北辰松了手,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家只管告诉哥哥。”


    他这话像是意有所指,但桑澜总不能承认卫安晏咬了她的唇吧,丢人丢到家里,她没脸。


    “表哥。”她放下面具,“天底下没几个人能伤我,你就放宽心吧。”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还请表哥代为保管,明日事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何事?”


    “我在玉溪镇三年,街坊邻居待我不薄,镇上有一位医师,算我半个师父。”她摩挲着本子封面,语气低沉,“这本医书便是顾师父送我的。山匪下山屠镇,除了外出送信的大潘他们,无一幸免。”


    “妹妹,要为他们报仇吗?”


    桑澜收回思绪,对萧北辰轻轻一笑:“算是吧,大潘他们和小萝卜几人汇合后,会去寻玉溪镇百姓的尸体,为其安葬,劳烦表哥帮我看顾一二。”


    “我派一支小队,暗中助你。”


    他语气中的不容质疑,桑澜明白她拒绝不了,就如同红杏一样。眼下先答应着,进山后甩开便是。


    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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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问起别的事:“罗家小姐可有将信交到小柳?”


    萧北辰摇头:“罗家小姐与她的婢子在回书院的桥上,被骆家小姐推入水中,幸得一位夫子搭救,并无大碍。至于信,被水打湿后看不清。”


    桑澜皱眉:“骆家小姐?当初第一个提醒我要提防刘温,便是骆家小姐。罗琦应当是被我连累了,等回京,我再上门赔罪。信件打湿了,彤彤那里,表哥有帮我解释吗?”


    “彤彤很生气。”萧北辰伸手抚平她眉间的川字,“但她托我给你带了东西。”


    一封信与一件合身的软甲。


    桑澜捧着东西走:“表哥,我先回自己屋里试啦。”


    卓九合上门。


    萧北辰翻阅陈旧的医书:“本世子让你找的法子,找来了吗?”


    卓九头皮发麻:“还在找。”


    “那你可要快些。”


    萧北辰小心翼翼地用布将医书包起来,再放入一个盒中。


    门房被人敲响,桑澜去而复返:“我还有一事想问表哥,皇室之中,可有与彤彤年纪相仿的公主?”


    “妹妹何出此言?”


    桑澜犹豫片刻:“我在西山上,碰见一个女子,年纪与与彤彤相仿,她的侍从唤她公主。她,她还用人命练箭。”


    “那是叛党,叛党向来心狠手辣。”萧北辰起身,双手扶住她的肩头,与她平视,“妹妹,不要甩掉我派给你的人。”


    “好。”


    “也不要轻信卫安晏。”


    “啊?”


    萧北辰冷不丁地报出卫安晏的名字,吓了桑澜一跳。


    “你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我不必瞒着你。苏家为大越、大夏两朝臣,其背后笼络的世家数量不在少数。为稳固朝野,姑姑在世时都不曾对苏家下狠手。他们因此膨胀了野心,暗中扶持前朝余孽,但凡被捉住,苏家就会找个由头,推个势小的世家出去顶罪……卫安晏是苏党人,妹妹万不可亲信于他。”


    萧北辰今日所言,实在令人震惊。


    桑澜亲身经历两次刺杀,知晓其中的凶险,对他的话信了三分。


    “表哥放心。”


    被念叨的卫安晏打了个喷嚏。


    清风:“主子,可要添些碳火?”


    卫安晏:“不用,让你准备的货物,怎么样了?”笔搁在笔架上,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百来字。


    清风:“从最近的铺子拉来两车新茶。”


    “今日下午出发。”卫安晏将纸放入信封中,“信留给萧北辰。”


    长风从门外进来,高声说道:“我听萧世子院外的下人说,萧世子一早带着砚书出门了,没说去哪。”他笑着看卫安晏,“主子,他们不会去找桑姑娘了吧。”


    卫安晏坐到铜镜前,将白发藏在帽中,他脸上的巴掌印没消、嘴唇的破口也刚结痂,桃花眼中洋溢着笑意:“那又如何。”


    长风撞清风的胳膊,问他:“你说主子日后去端亲王府提亲,萧世子会不会派人把我们赶出来。”


    清风清楚地观察到主子照镜子的动作一顿:“小萝卜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长风:“哦,他们下午去买了好几把锄头,铁锹。瞧他们的架势,像是要去掘坟。清风,我刚问你话呢。”


    清风不答。


    卫安晏:“长风看着他们,清风跟我走。”


    长风:“主子,为什么不带我上山?”


    “你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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